按照打算,第二天費舍爾也打算待在出租屋裏做準備工作。
昨天晚上費舍爾睡床,茉莉則睡在沙發上,茉莉起得很早,費舍爾則要稍晚一些。
等費舍爾睜眼的時候她就已經起了,但費舍爾不起床她也不起床,於是等費舍爾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就發現她雙手放在自己的小腹處,乖巧地躺在沙發上望着天花板。
她那藍色的長髮鋪散在沙發上,偶有一兩縷落至地面,鯨魚的尾巴也從沙發側面耷拉下來一些,整個一副安詳乖巧的模樣。
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不着粉黛的美麗面容,就如同海中綻放的茉莉花一樣清純可人。
看見費舍爾醒來,她還略顯呆萌地眨了眨眼睛,先沒有其他動作,只是笑着對費舍爾說道,
「早上好,費舍爾老師...」
「...早上好。」
費舍爾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從茉莉夜晚遇到襲擊之後便一天沒休息,現在睡了一覺之後甚至覺得比不休息還要更疲憊,費舍爾之前對於這種感受深有體會,所以熬夜這種事情果然還是得少做一些。
按照今天原本的安排,費舍爾依舊要待在出租屋中準備物品,所以起床之後他便馬不停蹄地接着在工作枱前面鐫刻魔法。
當然,費舍爾也沒有全天一直泡在鐫刻魔法這件事上。
他中午趁着瑪莎女士出去買東西又去街邊的餐廳給茉莉帶了烤雞回來,早晨的早餐只隨便給她墊了一點,一看她就沒有吃飽,等中午的時候才讓她痛吃了一頓。
鯨人種的食量驚人,絕非常人能夠負擔他們的食物成本,這才沒多久,費舍爾便知道其中的兇險了。
他也終於知道為什麼茉莉在吃飯之前要真誠地說一句「感謝費舍爾老師賜予我食物」了。
一直快到晚上的時候,他拖回來的那箱魔法材料基本都快要被消耗乾淨了,工作枱上也多出了一小沓閃爍着微微光亮的撲克牌。
費舍爾頗為滿意地將那些撲克牌確認好了具體的效果之後,再將它們依次收好。
這樣,準備工作就基本完成了一半了,剩下來的事情...
費舍爾轉頭看向了那放在桌子上的布料,準備開工為茉莉做穿的衣服。
......
......
「好了,你過來試一試。」
「是...是!」
等瑪莎女士都已經快睡着了,費舍爾才滿意地將那一身白色的裙子給拿上了房間。
回來時,茉莉已經將木犀留下的物品全部擺在了桌子上以便之後費舍爾研究,她現在依舊穿着費舍爾的白色襯衫,一雙白皙的長腿露在外面,以至於站起來的時候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能輕而易舉引動男性的進攻欲望。
雖然費舍爾自己給拉法埃爾和茉莉做的裙子算不上什麼有豐富裝飾的昂貴裙子,但至少款式新穎,穿起來應該很舒適才對。
這方面費舍爾還是很有自信的。
「謝謝費舍爾老師賜予我衣物...」
茉莉有着感恩的良好習慣,所以在贈送給她某些東西之後她會說出這種人類世界很難聽到的話語來。
茉莉耳朵一扇一扇,雙眼發亮地將費舍爾手中的連衣裙接了過來,而後悄悄看了一眼費舍爾之後才跑到盥洗室去換衣物。
費舍爾則放鬆了一下身子,喝了一口水,沒等多久,茉莉就從盥洗室里探出一個頭來。
她那一雙大眼睛一眨一眨地,讓費舍爾還以為是自己的衣物做的不合她身,於是問道,
「是不合適嗎?」
茉莉聽後連忙搖了搖頭,臉色紅潤地抿了抿唇,看着盥洗室門前的地板,掙扎了好一會才小聲地說道,
「總感覺...有一點害羞...」
「害羞?」
費舍爾這樣疑問道,望着那始終將身體藏在盥洗室中不肯透露出來的茉莉道,
「我設計的衣物應該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還是說有什麼地方是你不太習慣的?」
她扭捏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着費舍爾說道,
「總覺得費舍爾老師做的衣服很漂亮,然後...然後我穿的話...會不會有一點太浪費了?」
費舍爾愣了一秒鐘,隨後讓她走出盥洗室讓自己看看。
茉莉握住了門框,緩緩地走出了浴室,露出了她完整的模樣。
只見那一身淺白色的布料完整地貼合住了她的身體而不顯得太過於緊緻,一縷婉柔的裙擺下,她那標誌性的鯨魚尾巴有了伸展的空間,松鬆散散的裙面讓她的尾巴如同裙撐一樣顯出了美麗的身形。
她俏生生地捏了捏自己的裙子,臉色微紅地看向費舍爾,似是過於緊張了,她便伸手將散下一些的頭髮撩到了耳後。
那是一位,如同海洋公主一樣的鯨人種,即使是接近於白描的裙子也能凸顯出她的美來。
費舍爾盯着她看到了滿足,隨後才自然地挪開目光,誇獎道,
「很漂亮,茉莉。」
茉莉臉上的櫻色加深了一度,臉龐兩側的耳朵扇動了一下,嘴唇微抿的同時還翹起了一點弧度,一副被誇獎了之後很開心但卻想要忍住的可愛模樣。
「謝謝,費舍爾老師,您的裙子我非常喜歡,我會好好珍惜的。」
「不用如此隆重。」
費舍爾想起了第一次送拉法埃爾裙子的時候,那時她穿得非常不習慣,還總是炸毛地東扯西扯自己裙子的布料,還好最後那件裙子還是跟到了他們分離。
不過隨後的日子裏拉法埃爾恐怕生活並不平穩,恐怕那件裙子走不到正常的壽終正寢了。
「對了,之前你的信送到了黃金宮裏,你在信上署名了【海之子】對吧?」
茉莉坐到了費舍爾的旁邊,沙發上,大大的鯨魚尾巴從茉莉身後延伸,朝向費舍爾的方向,只距離他一點距離,卻隱隱將身旁的費舍爾環繞在了她尾巴的範圍里。
淡淡的茉莉花香下,她點了點自己的下巴點頭說道,
「嗯...不過我不知道信送去了哪裏,是母親的血本追蹤魔法帶着信飛走的。」
「你的母親會魔法?」
如果他們鯨人種對於魔法有一定的了解的話,茉莉不應該展現出對魔法的陌生才對,更何況費舍爾猜測她母親的地位不低。
「我的母親不會呀,那個魔法是借走母親遺物的人類給他的。臨走時他說過,他以自己的血為引鑄造了這個指向魔法,效能可以持續到天荒地老永不消失,這樣母親就方便向她索要遺物了。可是,如果是伊莎貝爾的家裏人借走了遺物的話,我怎麼一直都沒有聽她說過。」
這誰能知道?
費舍爾思考了一下,現在最有可能借走她母親遺物的就是德克斯特王子。
不過這件事還是等之後新黨再刺探一下情報再說吧,反正這也不是現在費舍爾應該專注的,茉莉送完信也就完了,等明年才是正式歸還遺物的時間。
「所以,為什麼你自稱為海之子?」
之前費舍爾調查過茉莉,她是中下學期聖納黎大學擴招學生才來到聖納黎的,也就是,她其實具體來到人類的社會也才幾個月,對於人類的諸多事情都不甚了解,再加上她那天生害羞社恐的性格,為數不多的信息來源就只有米莉卡和伊莎貝爾了。
自己當時帶她去魔法市場買東西還是她第一次去聖納黎的市區里。
德克斯特和新黨估計就是從這句古怪的自稱推測出寄信的人是可能是一位亞人的。
而最關鍵的是,這句自稱一出也就能說明,茉莉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位滅世者了。
【赤紅的龍女王】和【神秘的海之子】尋找起來特徵都很明顯,只有【不死的魔女】找起來麻煩,這都要怪罪於某位喜歡滿嘴跑火車從來不會坦誠的壞女人了。
「啊...那個...」
一被問起這個,茉莉的眼神都開始飄忽起來了,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說道,
「因為母親...她被拉瑪斯提亞大人選中了,她的職責是維護海洋整體生命的平衡,然後...然後她年輕的時候非常...嗯,活潑,喜歡對所有海洋種族說她的自稱,也就是【海洋大帝】..」
說着自己家母親的黑歷史,茉莉的臉色越來越紅,頭也埋得越來越低。
海洋大帝?
這個名詞費舍爾有一點熟悉,不就是玲奈那個小屁孩第一次自稱時吹牛的自稱嗎?
原來這還是有現實依據的啊?
費舍爾還以為能以這種名號自稱的人只有玲奈那種小屁孩呢,誰知道是茉莉母親年輕時的自稱。
他甚至難以想像茉莉母親年輕時到處旅行,走到哪裏都大聲地自稱為海洋大帝,然後留下流傳許久的傳說的樣子。
看着費舍爾那一副面對着抽象故事無法吐槽的模樣,茉莉鼓起了腮幫子,輕輕用手錘了一下費舍爾的肩膀,那一下子的打擊等於沒有力道,就好像一陣風吹在了自己身上一樣。
但這還是她第一次做出這樣有些過界與親密的動作,費舍爾有些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就看得她臉色通紅。
茉莉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做出了過於親密的舉動,於是連忙轉頭看向自己的裙擺,小聲地說了一聲,
「對不起...」
「...沒事。」
茉莉的耳朵又扇動了一下,等到了一會才接着說道,
「母親在很久之前寫信時對我的稱呼就是【海之子】,這次也特地讓我寫清楚送信的人是【海之子】,似乎是想要那位人類知道近況。之前她也在信里詢問過那位人類的近況,所以...她和借走遺物的人關係應該很好,是朋友才對。」
「朋友?你母親應該只見過他一次吧?」
「嗯..但如果不是她看得上的生命,母親是絕不會將隨身的遺物借出的,她不喜歡別人動她的東西。」
「這樣麼...」
聽到了茉莉的話語,費舍爾點了點頭,但他有些難以想像德克斯特王子和茉莉母親關係良好的模樣,還是說,借走遺物的另有其人,或者是茉莉的母親被那個人類欺騙了,他原本的秉性並不是那樣的。
一時得不到答案,費舍爾還是暫時將目光放在了桌面上木犀留下來的物品上,嘗試在上面找到更多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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