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
費舍爾對於施瓦利的事情有所了解,現在正在施瓦利執政的女王是上一屆施瓦利國王的親生妹妹,上一屆國王是有兒子的,位置卻傳給了妹妹而不是自己的兒子。
如果是別人的話,一定會猜想到其中有許許多多的家庭不和與鬥爭之類的可能,但唯獨施瓦利的女王和現任王子不太可能。
上一屆的施瓦利國王太過於昏庸,更是風流的一把好手,在宮廷里男女通吃大開宴會,這種荒唐的事情就連在納黎的費舍爾都有所耳聞,所以實際上現任王子是由他的姑姑扶養長大的,他們的感情非常深,對彼此都很依賴。
在國王死後,尚且年幼的王子將位置讓給了自己的姑姑,而姑姑一生未婚,以鐵腕將施瓦利從崩潰的邊緣拉了回來,同時,她也竭盡全力培養王子,顯然是將他欽定為未來施瓦利的主人了。
所以,施瓦利女王將王子派來納黎訪問,已經能表現她對於這次訪問的重視。
「是的,他會陪同學者團前來,到時候我會聯合聖納黎大學舉辦一個學術會議。等學術會議結束之後,我的兄長才會在黃金宮宴請他,這次訪問也就完美結束了。」
伊麗莎白點了點頭,對着費舍爾說道,
「我提前告知你,讓你能提前有所準備,不過,我相信你能妥善應對他們學界的刁難。」
「我知道了...」
正在費舍爾沉思的時候,她離費舍爾的距離稍稍近了一些,淡淡的教會薰香夾雜着她的體香打斷了費舍爾的思考,
「不說這個了,今天過來是為了慶祝葛德林節,我晚上還有其他事情要做,好不容易找到時間過來。我聽說聖納黎大學準備了許多活動,還邀請很多學生家長過來參加,為了表達王室的重視,我需要全部活動都大致參加一遍。」
「這段時間裏,沒有一位隨身保護我的人可不行,這樣的重責,能交給你嗎,費舍爾先生?」
伊麗莎白對着費舍爾伸出了左手,那溫和而空洞的淡金色雙眸中倒映着費舍爾的身影,她就這樣安靜地看着費舍爾,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應。
現在正是中午出頭,伊麗莎白晚上還有事情,大概是不會在這裏留很久的,所以和她參加完活動正好能回去。
「我明白了,殿下的安全就交給我吧。」
其實傻子都能聽出來,安全什麼的話語都是掩詞,她只是在邀請費舍爾和自己一起參加活動。
在得到費舍爾肯定的回答之後,她那溫和平靜的眸子終於產生了一點愉悅的波動。
前面母神的塑像慈祥地注視着這不算寬闊的禮堂,伊麗莎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站起身子來,輕輕對費舍爾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顯然是要搭費舍爾的手。
按照禮節來說,淑女的男伴可搭手也可不搭手,都無所謂,但搭手會顯得關係更好。
不過如果是王室的人,便要格外注意禮節,因為一丁點細微的動作都會化作信號落到有心人的眼睛裏,所以搭手這個尋常的禮節王室一般是不會做的。
但伊麗莎白就是要做。
她微微笑着,閉上的淡金色眸子裏全部都是危險的氣息。
王室的矜持讓她不可能太熱烈直白,但這是不是也導致了還會有其他不識抬舉的女士敢找死地湊到費舍爾的身邊去呢?
納黎的淑女大抵都不敢,施瓦利的?卡度的?北境的?南大陸的土著?
伊麗莎白懶得去管,但是時候該加深一點關於這位男士所屬的信號了,即使這個舉動對於王室來說有些越界也無所謂。
費舍爾看着她那有些越界了的動作一時有些疑惑,之前他就算對於這位長公主有些敬而遠之,對方也默默地保持着安全的距離。
怎麼感覺上次皇家學院分別之後,這位長公主就越來越讓費舍爾感覺到步步緊逼了?
但公主都已經發話了,費舍爾也只能接過她的右手,讓她搭在自己的臂彎之內。
剛剛搭上,費舍爾便感覺到她的手指若無其事地捏了捏自己小臂的肌肉,等費舍爾疑惑地轉過頭看她的時候,伊麗莎白卻一臉若無其事,仿佛剛才只是不小心的一樣。
伊麗莎白笑了笑,那溫和而空洞的淡金色眸子浮出一點笑意,仿佛是集全納黎美麗於一身的天使一樣優雅動人。
她如此對費舍爾說道,
「走吧,費舍爾先生。」
......
......
「啊啊啊,伊莎貝爾,你看看,我裙子後面的扣子系好沒有?」
校園之中,下午的課程全部都取消了,所以許多學生正開心地走在教學樓前查看下午有什麼樣的活動。
在旁邊道路的椅子上,米莉卡苦着臉不停回頭看自己的衣物,生怕有哪裏不合規穿得不對勁的。
這也難怪,米莉卡身上現在穿的是傳統教會的黑裙,這種衣物穿起來很繁雜,而且還有很多着裝上的將就,就連裙擺內層疊放的次序都有講究,每次米莉卡穿都感覺像是在經歷一次考試。
但今天她的父親可要來學校參觀,所以她才需要穿這種傳統正裝。
旁邊的伊莎貝爾和茉莉探過頭去幫她確定了一下,隨後說道,
「放心啦,出來之前我們不是已經幫你確定好了嗎,絕對沒有任何疏漏。」
米莉卡終於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啊,我爸爸總是喜歡挑我衣服的毛病,他總是說衣服穿得不整齊是件很不尊重人的事情。天哪,如果讓他來試試里外有八件的袍子我敢打賭他也會頭疼的。」
伊莎貝爾和茉莉都笑了起來,她們的衣服雖然也是正裝,但應該不會有教會黑袍那麼複雜。
「對了,伱們看今天的活動了嗎?有詩會哎,我聽說還有寫詩大賽,評委是勞芳女士!」
「那裏還有很多吃的,茉莉,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了。」
茉莉正偷偷地在圖畫本上畫着什麼,仔細看去,她將米莉卡身上那繁雜的黑裙一件件從裏到外地都記錄在了她的素描本子上,畫工十分逼真,即使看見過很多次了伊莎貝爾她們還是覺得很厲害。
「哎哎,好呀。」
之前提寫詩茉莉都不為所動,只是默默地寫寫畫畫,等伊莎貝爾眨了眨眼說出有好吃的時候,茉莉才抬起頭來看向她們。
那副可愛的模樣讓米莉卡她們忍俊不禁,
「啊,茉莉,為什麼你一直吃都不胖呢?好可愛呀。」
米莉卡揉了揉茉莉的臉蛋,和旁邊的舍友打鬧了起來。
就在這熱鬧非凡的學校里,伊莎貝爾的鼻尖突然湧上了一抹深邃的幽香,等她順着那幽香傳來的方向看去的時候,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學校的道路旁站了一位如同美酒一樣美麗的黑髮女性。
那女士穿着一身黑裙,身姿典雅而慵懶,一隻手輕輕點在自己的紅唇上,似乎正打量着周圍學校的環境。
不到一秒,那女士便似乎察覺到了伊莎貝爾的目光,她帶着笑看了過來,那深邃紫色的眸子如同星河一樣令人容易深陷其中,在那注視下,就連伊莎貝爾都忍不住紅了臉,下意識想要躲開。
「那個,請問你們是這裏的同學嗎?」
「哎?」
那黑髮的淑女慢慢朝着伊莎貝爾她們這邊走來,等三位少女的目光都同時朝着那女士看去時,她做了一個歉意的表情,
「抱歉吶,我叫做蕾妮,我不小心迷路了,一下子不知道該往那邊走,實在是很苦惱,所以想要過來問問路。」
「迷路?啊,你是今天過來參觀的家屬嗎?能告訴我你要去哪裏嗎?」
聽到了米莉卡熱情的話語,蕾妮笑了起來。
餘光之中,那深邃的眸子掃過了旁邊坐着的茉莉,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她的視線在茉莉身上停留了一會這才慢慢遠去。
茉莉的身體微微一動,在剛剛的一瞬間,她似乎感覺到有什麼十分恐怖的東西盯上了她一樣,可等她抬頭看去時,周圍卻只有眼前這位十分溫柔的,帶着笑的黑髮淑女。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在尋找一個叫做費舍爾·貝納維德斯的人,你們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嗎?」
「哎?費舍爾老師?!」
「啊,費舍爾教授?」
伊莎貝爾和米莉卡對視了一眼,米莉卡看了一眼眼前的淑女,隨後有些焦急地問道,
「那個,抱歉,請問你和費舍爾老師是什麼關係呢?」
蕾妮那深邃的紫眸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米莉卡,一秒鐘後,似乎是確定了眼前的女孩弱得毫無威脅可言,她的表情才又生動起來。
她的臉色紅潤了起來,白皙的手指無意識地勾住了自己黑髮的一抹髮捲,眼神逃避地說道,
「是...是朋友哦。」
是朋友個鬼啊!
米莉卡一看蕾妮那害羞的模樣,就察覺到眼前的女士很有可能就是費舍爾老師的戀愛對象!
哈?
難道...難道費舍爾老師喜歡的是這種類型的淑女嗎?
雖然她的確很好看,又很溫柔,看起來就很乖巧又很會照顧人,但米莉卡覺得她和費舍爾老師根本就不合適!
一點也不合適!
米莉卡鼓起了腮幫子,一時沒有其他言語。倒是旁邊的伊莎貝爾笑着擺了擺手,接過了米莉卡的話語,
「啊,費舍爾老師應該也會參與下午的活動吧,不介意的話就和我們一起去學校的活動現場好了,說不定能在那裏遇見他呢?」
蕾妮笑着合起了手,一副靦腆而又害羞的樣子,以她那姐姐氣的美麗容顏演繹出來,又是另外一副格外誘人的感覺,就連伊莎貝爾也不禁覺得眼前的女士實在是太美麗了。
「真是太感謝你們了,沒有你們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好..」
迎着米莉卡那不太舒服的視線,蕾妮卻好像天真得不會察覺別人的惡意一樣,殊不知,那惡魔一樣的眼睛早就犀利地掃過了附近的所有人,就像是在過濾那個討厭的費舍爾背着她幹什麼壞事留下的信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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