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粉紅館,費舍爾的房間外,那一身傳統納黎服飾的安娜抱着手,待得房間之中的門扉已經完全關上之後,她才冷冷地看了一眼旁邊正在系自己襯衫扣子的棕發少女。
「粉紅館之中禁止談論任何政事,也禁止任何人從這裏挖掘不該挖掘的信息和秘密,這是我們的生存之道。你是一個外來人,所以這次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如果你是這裏的女孩,我會把你的舌頭拔下來,讓你知道胡亂說話的下場。」
那棕發少女卻毫不在意,反倒是有些惱怒地瞥了眼前絕美的女人一眼,
「是你們要我完成任務的,現在是怎樣?不得到施瓦利的消息我怎麼...」
她還沒說話,安娜已經輕輕豎起了一根食指,放在了她那惹人品嘗的紅唇前無聲地打斷了那女孩的話語。
隱隱中,外面走廊的氣息變得極其壓抑,她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無聲無息之間讓那站在原地的少女冷得發抖,仿佛被什麼恐怖的東西盯上了一樣。
「這裏,禁止談論這些。」
似乎是最後一次警告,安娜慢慢將手指從唇前放下,那恐怖的壓迫力也漸漸衰退。棕發少女抿了抿唇,背後也冒出了一點細密的汗珠來,但依舊十分焦躁不服氣。
「主人和伱達成了什麼樣的交易我不管,我負責粉紅館的運營就要保證它按照生存的規矩辦事。你要獲得什麼情報,要得到什麼信息,從粉紅館裏出去,上床也好,下藥也好,我都不管。但在這裏,你再胡亂生事,我不介意讓你體會一下真正的痛苦...尤其是你有這麼棒的特質,不是麼,卡羅麗娜?」
「不要叫我那個名字!」
安娜話語中最後的一個名字仿佛是踩到了眼前少女的逆鱗一樣,她咬了咬牙齒,看了一眼旁邊已經緊閉了的房門,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美麗的女士,
「你這該死的女表子,我會按照我的方法得到情報完成任務的,你少在這裏多管閒事,我可不是你粉紅館裏的人!」
安娜被辱罵之後也不惱,眼睜睜地看着那少女理了理自己的襯衫後離開,她嘲諷地笑了笑,伸手呼喚了一下旁邊的侍從,讓他免費為這間房間裏的客人再拿一瓶酒過來。
就在她吩咐完過後,卻見裏面的房門被打開了,那位施瓦利的男士從裏面走了出來,他打量了一圈外面的環境,在發現剛才棕發的卡羅麗娜不見之後露出了一點失望的神色來。
看來還是一位純情的紳士吶,居然會喜歡那種傢伙,不過來這裏尋找青澀未免也太愚蠢了一些。
安娜帶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看向出來的費舍爾問道,
「怎麼了,先生?」
「啊,沒什麼。請問一下輿洗室在哪裏?」
因為要掩蓋真實的目的所以才問輿洗室在哪裏的麼?還真是容易看穿。
安娜笑了笑,朝着走廊的另外一個方向指了指,一抹淡淡的香風順着她的動作傳來,那是仿佛蓮花一樣清雅的氣息,讓人懷疑起是不是在錯誤的地方遇見了一位真正的淑女,
「如果是輿洗室的話,是在那個方向。」
「了解了。」
費舍爾剛才已經差不多確定了那個棕發少女就是他要找的魔女了,結果一出來就跑沒影了,他本來是想出來裝作對那位少女感興趣的紳士詢問她去哪裏了的,但在看見眼前的女士之後費舍爾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這位女士不簡單,行事還是小心一點為妙,反正到目前為止,費舍爾的直覺就沒害過他,小心謹慎一點不是問題。
安娜捂着嘴笑了笑,而後轉身離開了這裏。
費舍爾則慢慢走去廁所的方向,四處在粉紅館之中晃悠了一下,發現這裏的地盤非常大,哪裏都飄散着那股該死的藥味,費舍爾默默捂住了口鼻,還是沒有發現那位魔女的身影,最後只能作罷了。
他轉身回到了房間之中,卻發現特朗德爾眼神飄忽地躺在在另外一間小屋裏的小床上,房門敞開着,在他身旁,一位淑女坐起來理了理頭髮,對費舍爾拋了個媚眼的同時點了一支香煙。
不是,我就出去多久啊?
怎麼這就完事了?
費舍爾滿頭疑惑地看着那額頭上冒虛汗的特朗德爾,真心想奉勸他克制一些了,不然恐怕會患上不孕不育的恐怖症狀來。
「噢...這些淑女,太舒服了...」
「啊呀,我們也很舒服哦,特朗德爾大人真棒,得好好獎勵一下才行。」
幾位淑女感謝似的奉上香吻,差點沒把特朗德爾的魂給吻出來,後面幾位淑女也輕輕拽住了費舍爾的手指,等他回頭看去,一隻腳也伸到了他的前面勾住了他的褲袖,
「來嘛,安德魯大人也喝一點?」
「...」
幾位剛才在他身邊的淑女明顯是碰到了他身上壯實的肌肉,顯然覺得他不比那柔軟的特朗德爾,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嘗一下這位男士的味道了,連他身上的香水味都可以暫時忽略掉。
但費舍爾已經在這裏得不到什麼了,他當然不可能在這裏真的享樂,但立刻要走又太引人懷疑,他只好先陪這些淑女喝了些酒,而後喝醉一樣地躺在原地裝睡了許久,讓那些饑渴的淑女無奈地戳了戳他一動不動的身體,似乎頗為苦惱。
等他再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之後了,費舍爾假裝慌亂地坐了起來看了看時間,一副大事不好的樣子。
他站起身來,走向房間之中不知道經歷了幾次「閃電戰」的特朗德爾,把他從溫柔鄉之中拽出來,看他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費舍爾輕輕給了他一巴掌,讓他清醒了一點,
「特朗德爾先生,你喝得太多了,這樣一會我們怎麼商談事務?」
「啊...是的,還要商談事務,抱歉,安德魯先生。」
特朗德爾這傢伙超級上道,反正他已經爽了好多次了,現在說走絕對不含糊。
只見他拍了拍自己的頭,轉頭看向周圍的淑女們,有些迷糊地說道,「把這次的酒存起來,下次我再來享用,用我之前預留的錢結賬就好。」
「好哦,特朗德爾大人。」
後面一位淑女走了出去,剩下幾位女士則細心地幫他穿起了衣服,還有人拿帶着香味的手絹給他擦汗的,不得不說服務確實到位。費舍爾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等着那腳步虛浮的特朗德爾被幾位淑女攙扶出房門。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那位穿着保守服飾的安娜女士帶着笑走了上來,親自遞過來了一張結賬單給看起來還清醒的費舍爾,隨後行了一禮說道,
「實在是抱歉,之前有一點小小的插曲。折扣已經為你們計算了,下次來保證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特朗德爾先生的酒也凍在冰庫里,隨時等先生們來享用。」
費舍爾打量了一下那美到極致的女士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眼前的人有些奇怪,但具體是什麼奇怪法又說不上來。
「多謝。」
費舍爾用生疏的納黎語如此回答道,而後從那些女士的手中接過了那暈暈乎乎的特朗德爾來,準備去門口叫馬車把他送回家去。
等他們走出去不久,從二樓處那換了一身裙飾的棕發少女卡羅麗娜便走了下來,她瞪了旁邊的安娜一眼,跑出了粉紅館,跟着那兩位紳士的方向去了。
「安娜姐姐...」
旁邊的淑女注意到了那跟上去的少女,剛想有阻攔的動作卻被那站在原地的安娜打斷了,只見她搖了搖頭,看着那卡羅麗娜出去的身影淡淡笑道,
「她不是我們粉紅館的人,出了粉紅館要做什麼是她的自由。你們去洗漱之後換件衣服吧,晚上再回來工作。」
「是。」
......
......
扶着特朗德爾的費舍爾走出去了好遠,走在路邊的身影微微一頓,他微不可察地往回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之後,他在路邊攔了一輛馬車。
「上車回家休息去,你能走嗎?」
「嗯..嗯,可以..舒坦了,呼。」
「舒坦你個頭,我看你魂都要被抽飛了,你再這樣下去遲早出事!」
「無所謂了..好舒服啊。」
費舍爾一時搞不懂粉紅館裏的淑女到底有什麼魔力,像是修習了什麼秘密的術法一樣,讓特朗德爾欲仙欲死的,根本抗拒不了那種誘惑,但至少今天看起來她們的確很專業,或者說,是太專業了。
送那如同一灘爛泥一樣的特朗德爾上了馬車,費舍爾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接着朝着大街的方向走去,他的腳步不快,似乎如同一個外來者一樣不停打量着周圍的路況和街景。
他站在煙酒店前面研究了好久,這才買了一盒聖納黎特產的香煙,等再出來的時候,身後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拉住了費舍爾的衣袖,將他拉入到了旁邊房屋的間隔中央,他下意識「慌亂」地反抗,用施瓦利語喊道,
「誰?」
身前,一位穿着不太合身的裙裝的棕發少女輕輕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同時,她的左手也輕輕抵住了費舍爾的腰,
「是我,先生,剛才粉紅館裏的,我叫做卡羅..卡羅麗娜。」
「啊,是你。」
費舍爾的臉色微紅了一些,壯實的身體也隨之放鬆了下來,但卡羅麗娜明顯感覺到眼前的男性有些緊張,不過一隻揩油的大手還是慢慢地覆蓋在了她的手背處。
她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厭惡,但面上還是僵硬地做出了笑容出來。一隻柔軟的手輕輕勾住了費舍爾的衣領,讓他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似乎十分渴求眼前的少女。
第一次感受到男人追求的感覺,卡羅麗娜下意識地覺得噁心,但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湧上心頭。
在沉默片刻之後,費舍爾的語氣有些緊張,對着卡羅麗娜如此說道,
「前面...有一家可以休息的地方...我們可以在那裏聊一聊,要不要...一起去?」
卡羅麗娜無聲地笑了笑,心裏對於如此輕易地得手有些竊喜,但面上她還是很好地壓下了那一抹愉悅的。
她臉紅地點了點頭,牽住了費舍爾的衣袖,害羞地點了點頭,說道,
「嗯...」
哼,安娜那個臭女人,不在粉紅館就不在粉紅館了,這不是很容易就能得手嗎?
欲望上頭的男士能指望他們有多麼防備你麼,真愚蠢!
卡羅麗娜這樣想,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身旁那位似乎有些純情的施瓦利男士的眼睛逐漸深邃起來,默默打量起了身旁的這位少女來,仿佛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一樣隱藏起他狩獵的氣息。
而那獵物,已在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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