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認識你。」
費舍爾笑着和這位印象還不錯的大副握了握手,只是這一經觸碰,他便立刻感覺到了眼前這位肥胖女性的手上佈滿了各種大小不一的老繭,但還沒等費舍爾接着觀察,眼前的帕赫茲已經很快地將手收回了。
穿着一身白色衣物的阿拉吉娜此時立在桅杆的旁邊,待得她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帕赫茲後,帕赫茲便心領神會地將自己搭在兜里的短帽給戴上,對費舍爾笑了笑後,揮着手對着身後還在看戲的船員們大聲叫喊了起來,
「還看,還看個錘子看?活幹完了?快去,動起來,動起來!萬一要是被納黎的軍船發現了可有我們好受,快!啟航!」
「啟航!」
「啟航!」
隨着帕赫茲的開口,遠處的船員們紛紛散開,像是接力一樣將她的話語依次傳遞到了底下的船艙中去。
隨着船員們開始活動,整艘冰山女王號都像是被喚醒了一樣,一道猛烈的蒸汽突然從船體的頭頂上躥出,發出了一道仿佛蒸汽鍋開閘一樣的脆響。
「嗚!」
外面剛才因為阿拉吉娜遺物冰王子而產生的大量冰霧也在此時此刻完全散去,轟鳴的蒸汽與之交纏溶解,船底的引擎先是讓整艘船都震顫了起來,而後便產生了一道不俗的力道拖拽着整艘船向前航行。
茉莉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蒸汽航船是如何啟動的,她頗為好奇地看着頭頂冒出的煙氣,剛想湊過去聞一聞,結果瞬間被那刺鼻的味道給刺激得縮了回來咳嗽了兩聲。
「咳咳!」
那傻乎乎的模樣讓阿拉吉娜和費舍爾都為之側目,但阿拉吉娜卻將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那非人的器官上,顯然她也是第一次看見真正的海洋亞人,
「航行之後甲板上會有一些味道,我們去船長室交談吧,將這裏交給帕赫茲她們」
阿拉吉娜的船長室就在甲板的上方,整體非常寬敞,阿拉吉娜平日裏就在這裏規劃路線和指揮全船。
在船長室的後面還有幾間房間,顯然是用來居住的。
「嗚啊!快看,點點!好長好大的煙啊!」
「我感受到這裏有好多點點一號的同類,它們在下面哎.」
「嗚啦啦。」
「小聲點,你們三個!」
就在去到船長室的路上,活潑的卡爾瑪她們三個連忙從老傑克的身上跳了下來,在船長室門前的階梯上不斷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從小在地下室長大的她們哪裏見過這番大陣仗,點點更是直接站在圍欄的上面感受不斷拂過的海風划過自己的臉龐。
這可把身後的老傑克給嚇得不輕,這一船上住着的可都是薩丁女國最蠻橫的女海盜,聽說她們對於其他國度的女性小不點特別不友好,更別說這三位小小隻的鼠娘了。
他伸出手一個人給了一個爆栗,打得她們抱着頭在原地暈頭轉向,她們還沒開口說話,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聲乾巴巴的嘲笑聲,
「哈哈.哈哈傻蛋。」
這一聲可把這三位被揍的鼠娘氣得不輕,恨不得要讓那個嘲笑她們的人嘗嘗甜頭。
結果等她們一轉過頭去時,卻看見一隻彩色的大號鸚鵡蹲在鐵欄杆的上方歪着頭看着她們,一邊看還一邊「咯咯」地嘲笑,
「傻蛋.傻蛋」
「臭鳥!臭鳥!」
「吱吱!」
卡爾瑪她們不甘示弱地比了鬼臉回去,就連她們頭上的小老鼠也跟着她們一起叫罵起來,這三人許多老鼠和一隻鸚鵡對罵的情形頗為有趣,最關鍵的是那鸚鵡在一噴三的情況下竟然還能不落下風,口裏罵的聲音又難聽又快,真讓人懷疑養這玩意來是不是用來替代罵人的。
「噓!」
就在鸚鵡張開翅膀還想接着擴大戰端的時候,在桅杆的最上方卻傳來了一聲悠遠清脆的哨聲,那鸚鵡在聽到這哨聲之後罵人的動作便戛然而止,罵罵咧咧地跳上了圍欄朝着上方飛去。
卡爾瑪她們乘勝追擊地追到欄杆上,卻看見冰山女王號的桅杆最上方正坐着一位穿着厚重袍子的女性,那女性一頭白色短髮,從口齒往下,全部都被那袍子遮蔽而看不出具體的神情,只是此時此刻,她的目光也在打量下方船上的客人。
罵罵咧咧的鸚鵡跑到了那女孩的手臂上停下,一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一邊依舊叫喚着,
「傻蛋.傻蛋」
下方的老傑克生怕惹到船上的甚麼人,連忙將三個熊孩子抱回了懷中去,但阿拉吉娜卻毫不在意地走到了船長室的門口,同時為其他人介紹道,
「那是我的二副奧茜,是一位目力不錯的蒼鳥種亞人.」
「蒼鳥種?」
費舍爾見過許多亞人種,這種也不例外。
還記得費舍爾在南大陸科協寧馬戲團的時候,那裏關押拉法埃爾她們的帳篷里就有一隻奄奄一息的蒼鳥種。
這種亞人是北境廣泛分佈的物種,不過在南大陸也有分支,兩者外表差距很大,只不過按照分類來說都同屬於一種,這種說法還是老傑克的兒子小傑克提出來的,費舍爾看過他的論文並深以為然。
上方的這位蒼鳥種整體發色為白中透青,體型也比南大陸的品種要大上一些,明顯是北境的那一種。
「嗯,北境中有許多亞人種生活在我們的國度里,人類僱傭他們工作的情形屢見不鮮,在我叛逃出薩丁女國前,奧茜曾經是我的護衛。」
亞人種充當護衛麼?
其實早在納黎的時候,費舍爾就對北境中這種情況有所了解,北境的人類與亞人都一同世代信仰名為「霜鳳凰」的神明,這位神明鼓勵種群間以合作驅散寒冷,主張生靈間的互補關係。
所以,在有霜鳳凰信仰的地區中,亞人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那裏與人類一起工作生活,但即使是如此,他們之間一般也是不會通婚的。
而且這種情況實際上也是分地方的,有些薩丁女國分封國的國民就不信仰霜鳳凰,所以相應地對亞人的態度和西大陸沒什麼差別。
「這就是我的船長室了,請進。」
為在場的各位介紹了一下她的二副之後,阿拉吉娜便輕輕將自己船長室的門給推開了,剛剛推開門,所有人便感受到了一陣刺骨的寒風從屋內襲來,定睛看去,只見在房間的盡頭處竟赫然立着一塊巨大的冰塊。
而再仔細觀察你就會發現,那冰塊的正中封存着一柄閃爍着淡淡光芒的刺劍,正是阿拉吉娜的遺物【冰王子】。
刺骨的寒意讓好動的鼠娘們瞬間安靜了下來,老老實實地貼在老傑克的身上瑟瑟發抖,而伊莎貝爾的身體也有一些瑟縮,他們才剛剛浸過水,現在再進入這寒冷的環境便感到十分難受,還好這時身旁的茉莉伸手緊緊握住了伊莎貝爾冰涼的手。
看到費舍爾正在打量房間中的那塊巨冰,阿拉吉娜引眾人入座之後再伸手喚醒了房間之中的魔法,隨着紋章變得明亮,周遭的溫度也逐漸抬升直到恢復正常,她也同時開口為費舍爾解釋道,
「我的遺物沒辦法直接使用它的本體,它會源源不斷地產生刺骨的寒冰,所以尋常使用時,我都會通過它賦予的刺青來呼喚它的幻影作為替代.雖然比較麻煩,不過這也讓我的船隻在海上不用擔心淡水的問題。」
阿拉吉娜一邊說,一邊在旁邊的架子上拿了幾個杯子,而後用鑿子在那堅冰上鑿了好幾塊冰塊下來,直到此時費舍爾才發現她的後頸在衣物的半遮半掩下顯露出了一道有着複雜紋路的黑色刺青,那刺青鑲嵌在她的肌膚上,其中散發的寒冷溫度甚至讓她周遭的肌膚微微泛青了起來。
怪不得之前看阿拉吉娜使用遺物時都是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的,原來她壓根就沒將真正的遺物帶在身上而是通過某種手段使用弱化的遺物幻影。
不過這也說明冰王子身為遺物的位格很高,即使是它的幻影在阿拉吉娜的手裏威力依舊不俗。
而在堅冰旁的架子上,費舍爾居然還看見了一件完整的薩丁女國盔甲,那盔甲整體的線條扭曲連續,形制十分古怪卻富有一種高貴的美感,整體的顏色以淡青與藍色組成,讓那盔甲更像是一件藝術品而非防具。
事實也的確如此,這種盔甲一般只有薩丁女國的貴族才擁有,在盔甲的鍛造之初,工匠們便會在盔甲上胸口凸起的地方雕刻出幾根鳳凰羽一樣的形狀,用此來象徵盔甲主人的身份,而羽毛的數量一定一定是嚴格按照等級劃分的。
薩丁女王,也就是名義上的女國共主的盔甲上一共會有五根羽毛,這是最高等級的;而她的王女和分封王們一個等級,上面有四根羽毛;而再下面的,分封王的女兒一輩以及其他高等級的貴族盔甲上就有三根羽毛。
阿拉吉娜的盔甲上就有三根亮晶晶的鳳凰羽,這象徵着她曾經身為分封王女的身份。
同時,因為薩丁女國的女子們大都長得高大纖細,所以與她們配套的鎧甲就會做得非常纖細,整體的紋路曲折反覆,既給人以一種堅韌的感覺又有明顯的女性特點。
遠遠看去,那盔甲整體形制精緻而秀美,不可不謂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品。
說起這個就必須強調的是,薩丁女國的風俗雖然實行女尊男卑,但這卻並不說明她們的女性和其他國度的男性風格一致,這副盔甲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費舍爾,那寶劍是曾經北境之王鳳凰種的兵器!鳳凰種的女王在一統北境之後曾親自來到聖境,懇請尊貴的聖裔們為她和她的子嗣鍛造兵器。聖裔們答應了,從她和她的子嗣身上各取了一根羽毛作為材料,鍛造了四件獨一無二的兵器。一柄母劍,三柄子劍,這就是三柄子劍的其中一柄.」
就在費舍爾阿拉吉娜倒水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溺水狀態中甦醒過來的埃姆哈特還沒來得及開口埋怨,他的目光就被放在角落處的那件遺物所吸引了目光,他悄咪咪地爬到了費舍爾的耳旁,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如此說道,
「那個女人是一個人類,當然拿不了那件遺物的本體,因為這件兵器起初就不是為了人類而設計的,而是為鳳凰們鍛造的。」
「鳳凰種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我怎麼知道,這是我從那隻壞惡魔派蒙收藏的書里看到的,上面也沒寫具體的時間。派蒙這個傢伙記錄東西的時候一點章法都沒有,或者說惡魔都是這個尿性,你不知道讀她的書有多累,光是分辨她的字跡都麻煩得要死。你忘了,因為這件事我可是和她大打出手了一次啊!」
聽罷,費舍爾頗為鄙夷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埃姆哈特,什麼叫和人家大打出手,你不是瞬間被她制服然後又被狠狠羞辱了一頓嗎?
不過費舍爾也沒揭埃姆哈特的短,因為此時阿拉吉娜已經端着裝着冰塊的水回到了桌前。
費舍爾的目光投去,卻見她握着的杯中的冰塊在遠離房間角落的冰王子之後便很快地融化,等走到眼前時,那杯中的冰只剩幾點零星的碎塊,而杯中已滿是冰涼的淡水了。
「請用。」
「多謝。」
放下水杯的阿拉吉娜沒有坐在她更遠處的主座上,而是直接坐在了費舍爾的旁邊。
剛才在外面時她一直在看費舍爾,所以忽視了他隨行的人,到此時等她真正仔仔細細地略過費舍爾的身影掃了一圈他身旁的人之後,她的面色便微不可察地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一位帶着鼠人種的納黎老人,一位神態萎靡的納黎女人再加上一位來自海洋的亞人,這個組合怎麼看起來都有些怪異,這讓她對於聖納黎的情況有一些好奇,不過她也沒有多問,始終與費舍爾保持着最禮貌的距離,
「費舍爾有決定好離開納黎之後去哪裏嗎?」
「還沒有,雖然之後我自己有一些事情要做,但在那之前,我得先把我的同伴們妥善安置好。」
「這樣.」
聽到這句話的阿拉吉娜眸子微微明亮了一度,而後看她便輕輕伸手,將桌子上放置的航海圖給攤開。
費舍爾看了一眼,發現這是一張第三版的薩丁女國航海圖,嗯,薩丁女國在地圖中央的那一種,同時,阿拉吉娜伸手沿着北洋向下,一直抵達南洋他們現在處於的航線位置,而後才說道,
「我們上個月在【海盜港】那接下了一點私人訂單,現在已經完成訂單準備返航。接下來我們會從南大洋一路沿東北上返回海盜港。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便先和我們一起,到了海盜港,再做接下來的決定。」
她白皙修長的手指一路沿着南洋向上移動,直到劃出了南洋與整張地圖的邊線,抵達卡度以東外面的東大洋以外的未知區域時才停下。
這裏必須要介紹一下,西大陸卡度以東的大片區域依舊分佈着許多從中央帝國時期遺留下來的小國,這也導致整個西大陸以卡度為分界線,往西的諸多國家都在欣欣向榮地發展開拓,而往東則是持續不斷的連綿混戰。
在古代時期納黎東進打到卡度的聖教堂之後,葛德林一世便折返了,而沒管更遠處的土地;施瓦利在幾百年前發達到極致佔領聖納黎的時候也曾覬覦那邊的土地,最後卻還是如同葛德林一世那樣放棄了。
原因在於,那邊的情況的確有一些糟糕,早在中央帝國建立初期那地方就始終保持着政教不分的情況,而且對於母神教會有着狂熱的信仰,話雖如此,他們各自信的內容又有一點不太一樣,唯一相同的就是,所有國度都認可卡度聖教堂的地位,然後誰都彼此不服誰的世俗權力。
而一旦有外人摻和他們的問題,他們又一致對外,這三天兩頭的反覆給濃眉大眼的施瓦利都整不會了,加上從施瓦利到卡度以東的戰線太長,最後也只能放棄。
這樣混亂的局勢同時也代表着其中的諸多小國對海洋的探索遠遠不如納黎與施瓦利,鄰近那裏的東洋又恰好是四大海洋中最廣闊的一片,其中星羅棋佈、數不勝數的大小島嶼每一座都被私人勢力認領,納黎、北境和施瓦利也對這塊土地虎視眈眈.
這比西大陸東岸上更複雜的局勢造就了海盜與冒險者的天堂,而阿拉吉娜所指的【海盜港】就在東洋中的某個位置。
「在東洋里?」
「嗯被西大陸人稱為『四大海盜』之一的【黑酋長】阿里德多早在幾年前就抵達了東洋,他自稱『黑色探險家』,企圖在那裏尋找傳說中的【風暴海】。為此他不惜花費大量精力在後方聯合諸多海盜建立了一座龐大的根據地,稱為海盜港.」
「那裏的消息很靈通,哪裏來的人都有,甚至就連亞人也有許多,而且各國官方的手也暫時還伸不到那裏去,如果暫時不知道去哪裏的話可以在那裏先落腳.」
聽罷,費舍爾倒是有一些意動了。
現下擺在他面前的最大目標肯定是厄爾溫德,但費舍爾不可能現在直接就去找厄爾溫德單挑,他還沒做好準備,特別是現在得知了亞人娘補完手冊上全新的加成方式之後,他也需要尋找更多亞人來研究來看看成效。
而另外的問題則是怎麼安置好老傑克和伊莎貝爾,特別是伊莎貝爾。
費舍爾相信,沒過多久等伊麗莎白處理好國內諸事之後,她就一定會下達對自己和伊莎貝爾的懸賞,而自己如果到時候要去找厄爾溫德是絕對不可能帶上她的,這無疑是拿費舍爾自己和她的性命開玩笑。
費舍爾初步的打算是將他們安置在北境,因為綜合局勢看來,只有北境一個地方能選。
施瓦利現在和納黎重新交好,兩國處於蜜月期的情況下,將他們送去那裏非常不安全;卡度好是好、安全也是真的安全,可問題是它是一個內陸國,要送他們進去要麼從施瓦利要麼從包圍它的正在打仗的諸多西大陸小國;而南大陸就更算了,那邊好人的數量少得可憐,哪國法律都不適用,能不能活全聽天由命。
想來想去,竟然只有目前暫時安全的北境適合了。
可阿拉吉娜現在可是北境薩丁女國重金懸賞的通緝犯,要冰山女王號送他們抵達北境不太可能,所以去海盜港尋找人護送他們不失為一個好的方法。
想到此處,費舍爾只能點了點頭,答應了阿拉吉娜的提議,
「那麼,這段時間便麻煩阿拉吉娜船長了。」
聽到費舍爾答應,阿拉吉娜的耳垂變得微紅,一種甜絲絲的愉悅感頓時湧上心頭,那甜意也連帶着輕輕托起了她寒冷的嘴角。
從南洋到海盜灣,可有足足一到兩個月的航程,這段時間費舍爾都和自己在船上,對自己來說無疑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她保持着這樣的淡而美的微笑,剛剛看向費舍爾想再開口的時候卻忽的發現在他的背後,那位海洋亞人小姑娘正抱着杯子直直地看着自己,
盯.
那一雙漆黑如墨的瞳子一下子打斷了阿拉吉娜接下來的話語,讓談話摁下了暫停鍵,而敏銳的費舍爾此時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回頭看了一眼茉莉,但茉莉卻已經將頭轉了回去,
「怎麼了?」
「沒什麼.既然如此,我就去叫帕赫茲為各位安排房間了。」
阿拉吉娜剛剛說完走到了門邊,一推開門,那肥胖的大副帕赫茲卻已經立在了門邊了,手裏還在把玩一個小巧的口琴,等門打開時她才連忙將風琴塞回兜里,頗為曖昧地看着走出來的船長努努嘴,
「船長,你們聊完啦,我安排房間?」
「嗯。」
「得令.各位,請往這邊來。」
帕赫茲的身形雖然肥胖,但她的心思卻滑溜溜的,待得應聲了之後,她便領着費舍爾一行人去到了船長室的後方,那裏有好幾間房間,但其中三間都已經有人了,正好對應船長、大副和二副,而其他船員是住在甲板下的船艙內的。
她為男性和女性分別指了一間房間,老傑克、三位鼠娘和費舍爾住一間,茉莉和伊莎貝爾則住另外一間,而費舍爾他們住的房間就在阿拉吉娜的房間旁邊。
「各位先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間吧,這兩間房我們已經許久沒用了,可能有一些雜物。」
「勞煩了,帕赫茲大副。」
待得費舍爾開口之後,帕赫茲頗為讚賞地將手中握着的口琴轉了一個圈,而後看着費舍爾說道,
「我還以為你會和其他納黎人一樣稱呼我為女士呢不錯不錯,大副才是我的職位,你們先收拾,我還有工作要做,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喊一下【鋼刀】就好了,它會去通知我們的。」
鋼刀?
「是那隻臭鸚鵡!」
費舍爾一行人還沒抬頭,老傑克懷裏的三位已經伸出手指指向了房屋上停留的彩色鸚鵡,原來鋼刀是它的名字。
鋼刀再次歪了歪頭看向老傑克懷裏的鼠娘,張了張翅膀後接着道,
「傻蛋.傻蛋傻蛋。」
「它就只會這一句!」
「討厭死了,我要叫點點一號咬你的屁股!」
而帕赫茲只是笑笑,順着走廊往下方的甲板處走去,走到盡頭處時,她又忽的想起了什麼一樣回頭說道,
「對了各位,船上六點半開飯,到時候記得下來吃飯。」
說完,她就甩着自己手上的口琴離開了船長室的走廊,費舍爾則將房門打開,露出裏面還算整潔的房間來。
房間很寬闊但只有一張床鋪,不過旁邊有很多被褥可以使用,但他沒有先進去收拾,反倒是扭頭看向旁邊望着自己房間發呆的茉莉。
她的秀髮與眸子上滿是黑色,費舍爾知道這是她詛咒的作用,也知道自從木犀的事情之後她心裏一直埋着非常多非常多的心思,但善解人意的她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內心而拖費舍爾的後腿,所以一直都沒有表露出來。
費舍爾打量了她一下,覺得有必要和她聊一聊,
「茉莉.」
「嗚!」
但茉莉似乎正在那小腦袋瓜里思考着什麼,等到費舍爾開口之後,她差點被嚇得沒跳起來,而後她轉過頭來目光有一些躲閃,連看都不敢看費舍爾,說話也結結巴巴,一副心虛的模樣,
「那那個,屋子.屋子有一點亂,我先去把屋子給收拾一下.」
說完,她就慌亂地連忙拉着伊莎貝爾進入了她們的屋子,順帶還將門給關上了。
這副鬼鬼祟祟的模樣讓費舍爾挑了挑眉,他總覺得茉莉似乎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但他沒有逼迫得太緊,直接過去追問,而是準備給茉莉留一些緩衝空間,另尋一個好的時機再和她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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