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費舍爾顫抖着攥住伊麗莎白那傷痕累累的手掌之後,周遭的帳篷、戰火好像都變成了幻影化作了飛灰。
那過往因為費舍爾的退縮與懦弱而釀成遺憾的伊麗莎白終究還是被費舍爾親手抓住,只不過不再是過去的模樣,而是現在的她。
卻見費舍爾的身前,一片漆黑之中,那滿眼鮮血的伊麗莎白就這樣失去意識地躺在他的懷裏,剛才費舍爾親手抓住的,正是伊麗莎白的本體。
「伊麗莎白」
此刻的伊麗莎白已然完全失去了意識,費舍爾連忙焦急地將她背在了身上,準備返回現實。
可方才進入此地追尋伊麗莎白至深處的費舍爾卻並未細想一個問題,那就是為何明明是進入了死亡權柄,卻會詭異地幻化出伊麗莎白和他過往時候的種種畫面?
那些費舍爾看見的,分明不是幻象,而這也不在死亡權柄的能力範圍之內啊
背着輕盈的伊麗莎白在身後,費舍爾來不及細想,只能再度用盡全力向後方他來的方向跑去。
此刻的他渾身都在流出潺潺鮮血,死亡的氣息如附骨之疽一樣蔓延而上,將他包裹得嚴嚴實實,拖拽着他墮入身後的深淵,可伊麗莎白在懷,他如何能放棄?
「嗬嗬」
他艱難地喘息着,腦袋發白,一路向前衝刺。
身後,死亡權柄再一次綻放出了不潔的光彩,而在那光彩之中,竟然詭異地出現了一抹波光,如夜晚漆黑的海水那樣深邃。
緊接着,他好像聽到了赫翁扭曲和痛苦不堪的聲音,
「不海」
他微微一愣,立刻頭皮發麻了起來。
他好像意識到,為什麼剛才他沖入死亡權柄之中追逐伊麗莎白時會看到那些過去的情景了。
那些東西本就不是死亡權柄的力量能產生的,那些東西全部都是伊麗莎白靈魂之中鐫刻的痛楚,是死亡權柄在催動着她產生死意的具現化
那麼,為什麼伊麗莎白靈魂的痛楚會被具現化出來呢?
費舍爾眼瞳微微一縮,那額上傷口的血液瞬間就帶着冷汗流淌下來了,而身後,赫翁那恐怖驚懼的叫聲更是不斷迴蕩在這一片空間之中。
赫翁,被海洋找到了。
赫鴉的權柄是和赫翁共用的,赫翁的權柄受到了海洋的影響,所以此刻費舍爾去追伊麗莎白能感受到海洋權柄的氣息,被那性質催動着綻放出了靈魂之中最真實的痛楚和過往
「」
費舍爾一言不發,一點不敢看身後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只是低着頭往回猛衝,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往權柄之外衝去。
「你一直都在我說的那些話你全部都知道」
「為什麼」
「你是怎麼做到的不」
「海洋!!」
赫翁那奇異的,沒有語言只有靈魂震盪的聲響瞬間被痛苦引爆,在費舍爾的身後化作了無形的衝擊波,在四面八方不斷破碎的黑暗中朝着費舍爾猛衝而來。
「咳咳!!」
費舍爾瞬間渾身魔力迴路都亮了起來,赫翁那拼死一搏的掙扎可能在海洋面前就不過是毛毛雨,但對在死亡權柄之前的費舍爾和伊麗莎白而言可是不折不扣的末日啊!
「嗚」
感受到自己背在身後的伊麗莎白的身體也開始顫抖起來,費舍爾擔憂地側過了一點頭,打量起了滿臉鮮血的伊麗莎白的狀態,發現她也渾身魔力迴路都亮起,嘴角開始吐出鮮血。
「可惡」
費舍吐了一口血,身後的死亡權柄也發出了巨大的響聲,他連忙將背後的伊麗莎白放到身前,而後繼續向前跑。
快到了
前面他都已經快看到光亮了
馬上就
「海洋!!你不是想要他嗎我要把他毀了」
「哪怕你再如何神通廣大」
「哪怕我死了我也不讓你得到」
「他!!」
可就在費舍爾快要抵達那光亮的洞口之前,身後的死亡權柄剎那間如發了狠一樣發出了更加骯髒的黃色光彩,四周的黑暗瞬間液化,變成了氧化後菌絲生長的五顏六色的油污朝着費舍爾和伊麗莎白狂涌而來。
「噗嗤!」
費舍爾本來就身受重傷,還帶着失去意識的伊麗莎白,面對着一位神祇臨死前的拼死一搏,他幾乎是瞬間就被那油污拖拽着淹沒了。
「呃!」
他只是感覺身後猛地被身後東西擊中了,然後渾身上下都傳來了鑽心一樣的疼,他紅着眼怒吼一聲,低頭看向自己的軀體,卻看見那裏已然玻璃破碎一樣分出了無數的龜裂紋路來。
他要死了?
費舍爾紅着眼,依舊準備向前奔跑,可他的雙腿已然開始變成了飛灰,他向前的動作失去了雙腿的支撐瞬間栽倒在了下方更多的油污之中。
可哪怕如此,他還是艱難地舉着手,將伊麗莎白的身體托於那骯髒的油污之上。
「咳咳」
「咔咔咔!」
費舍爾的身體一點點地化作飛灰,就如同當年厄爾溫德在他的面前毫無徵兆地突然消散那樣。
費舍爾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一點點變得模糊的視野卻依舊瞄準着前方的光亮,他舉着雙手,托舉着伊麗莎白一點點瞄準那光亮,隨後深吸了一口氣,他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將伊麗莎白投向了那裂縫的出口處。
「啊啊啊!!」
此刻黃金宮前的廣場之上,所有納黎人都跪地祈禱,那綻放開來的死亡律法一點點將玄參身上多出來的裂縫給縫合,可瓦倫蒂娜和被她死死抱着的茉莉卻都依舊滿目擔心地看着廣場中央漆黑的裂縫。
「撲通!」
而下一刻,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類女性就被一道巨大的力量給扔了上來,正是失去意識的伊麗莎白。
瓦倫蒂娜和茉莉都臉色一喜,因為她們同時感受到了死亡權柄氣息正在變弱,玄參的律法修補馬上就要成功了,而廣場上伊麗莎白的子民們頭上不知不覺也多出了幾根白髮、臉上的光澤也變少了許多
「成功了?」
「是啊費舍爾成功了」
瓦倫蒂娜鬆了一口氣,可很快,這口懸而未決的氣又猛地一下提了起來,茉莉臉上的笑容也僵住,隨後一點點消失
因為,下方死亡權柄的氣息是減弱了,玄參的律法也快被修補完成了,那通向權柄的裂隙也正在關閉
可問題是,費舍爾呢?!
進入裂隙的費舍爾人呢?
茉莉和瓦倫蒂娜同時臉色一白,茉莉更是在腦海中呼喚起了父親,希望向他尋求幫助,
「爸爸,費舍爾好像進入了通向死亡權柄的裂隙,但現在還沒出來我必須要下去救他才行!」
「」
可腦海那頭,卻是死一樣的寂靜,就像是鈎吻從來沒有聯繫過她那樣。
「爸爸?」
茉莉微微一愣,可下方的死亡裂隙已然要關上了,她和同樣臉色焦急的瓦倫蒂娜對視了一眼,同時決定向下衝去。
「轟!」
隨着一聲音爆聲,化作殘影的瓦倫蒂娜和茉莉已然俯身而下,而剛剛靠近那裂隙,從那裂隙下方就傳來了一道恐怖的波動,瓦倫蒂娜和茉莉瞬間被那波動沖地倒飛出去,狠狠砸在了地上。
「嘶」
瓦倫蒂娜在地上滾了好多圈,低頭看向自己身上,只是頃刻間,她的身上就多出了無數道被骯髒油污覆蓋的傷痕,而茉莉那邊,茉
瓦倫蒂娜剛剛轉過頭去,便看見茉莉已然失去意識地倒在了地上,而從她的身體之中,正源源不斷地流淌出猩紅色的淡淡霧氣,
「茉莉?」
此刻的死亡裂隙之中,將伊麗莎白給丟出去的費舍爾終於鬆了一口氣,此刻他的雙腿已然化作了飛灰,他喘息着,終於不在乎地轉過頭來看向身後,而身後的景象,也果然不負他向前的決斷,向他展示起了恐怖的宇宙奧秘。
「哈哈」
費舍爾喘息着,便透過那正在晃動的死亡權柄看到了一片黑色的空間,空間之中繁星點點,仔細看去,那繁星有的離得遠,而更多的離得很近。
原來星星全部都是一顆一顆如太陽一樣明亮的球體,而本不是混沌種?
費舍爾呆呆地如此想。
而在死亡權柄背後,宛如空間破碎一樣出現的,是一道扭曲的、千瘡百孔流淌着膿水的破碎軀體。
那軀體就像是這世間所有扭曲畸形與污穢不潔之物的終極源頭,無數淺灰色、深黃色油污污染的由不知名肉質軀體拼湊的團塊顫動着、膨脹着、旋轉着,凝聚成為了一個周身包裹着未知霧氣的區實體。
那霧氣和軀體在一顆比太陽要黯淡許多的恆星面前飄浮着,身周的霧氣宛如囈語也宛如幻象,一遍遍衝擊着費舍爾的意志與理性。
只是看到那軀體,費舍爾的臉龐就漲紅了起來,他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眼睛也宛如被切了花刀一樣開始碎裂,無數奇異的銘文和知識如潮水一樣湧入他的腦袋,讓他疼得恨不得把腦袋給切下來。
他無法描述透過死亡權柄看到的是什麼,只是不斷循環往復着看到某種扭曲的、拼湊在一起的肢體,那些肢體不斷哀嚎着、拍打着自己的軀體,好像在經受着什麼折磨,可費舍爾看不到是什麼東西在折磨祂
是的,那個正在經受折磨的軀體正是方外赫翁的本體
哪怕費舍爾不想承認,但在那一顆約莫有半個太陽那麼巨大的扭曲軀體身邊他什麼都沒看到,只能看到祂莫名其妙地開始崩潰,就好像遭到了詛咒那樣,痛苦着、哀嚎着、體內的權柄一點點斷裂開來,直到那死亡的權柄只歸於世界內沒有意識的赫鴉。
費舍爾眼睛最先遭受不住,瞬間爆裂開來,他卻連慘叫都忘記了,因為下一刻,他已經變回了混沌種的模樣,他的身上似乎沒有能堪稱眼睛的東西,所以人類的眼睛爆了好像也無所謂?
但死亡權柄之外,赫翁的慘叫聲已經越來越小了,祂的掙扎也變得越來越微弱,就連靈魂的哀鳴也徹底熄滅,在一片毫無介質的真空之中真的寂靜了下來,可祂的身體還在控制不住地破潰、被毀壞。
費舍爾看見了,那死亡的權柄正在不斷修復着祂殘破的軀體,名為「不潔淨頭」的三位一體的神祇本該有最難以死亡的能力,可卻在一片黑暗的寂靜之中快速消亡,而費舍爾連是什麼東西動手、怎麼動手的都不清楚。
他此刻的思想已經接近停滯了,因為他的階位還不夠。
先前說過了,只有半神才能毫無阻隔地注視真神的本體,但現在他才十六階位就看到了一位真神死亡的過程?
「哈」
一切骯髒的油污都在這一刻變得安靜下來,那漂浮在宇宙之中一點點變得安靜的扭曲肢體也逐漸變得安靜,最終,留存在祂身上的一切玄奧高深的思想、一切宏偉的力量、一切誇張的權柄都慢慢消亡、坍縮。
費舍爾只是感覺到了一種毫無意義的荒涼,因為在赫翁死亡的那一刻,祂的一切性質都消失了,徒留祂那衝着費舍爾而來的呢喃,
「你死」
這就是
神祇的死亡?
良久良久,那死亡權柄後面的景象一點點變得黯淡,那原來也是海洋一樣的湖光所鋪陳的景象,在這裏他原本也是看不到方外發生的事情的。
死三一,被成就了。
而當看完神祇的死亡過後,這樣一個概念便猛地衝上了他的心頭,一種全新的性質仿佛隔着那遙遠的畫面在他的內心之中留下了種子,他胸膛前的死亡補完手冊先是發出了一道骯髒的光芒,可在那之後,那手冊就猛然化作了飛灰,徹底失去了其來源那樣消失不見了。
「膨!!」
費舍爾愣愣地點了點頭,而下一刻,他的腦袋就爆炸開來,他整個人也頓時遭受到了看到了神祇真身的最惡毒的詛咒。
但他還未死亡,他體內的篡生混亂本能般不斷修復着他的大腦,可那無數湧入腦內的知識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將他的大腦給撐爆。
實在沒辦法,篡生的混亂只能下意識地為他構造能適用的身體,於是他新長出來的腦袋就愈發扭曲,就像是無數個大腦堆迭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大腦塔」一樣醜陋。
「咕嚕嚕」
但費舍爾卻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現在在幹什麼,因為哪怕如此,那「大腦塔」還在不斷地滲血,顯然還在超負荷運轉。
這是肉體上的扭曲,就連費舍爾的靈魂也因為直視了神祇的真身而變得扭曲,宛如有無數個意識在和他爭搶身體那樣,他根本分不清什麼是自己的思想,什麼是看到赫翁的本體湧入的思想
他只是覺得痛苦,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給砸碎,然後這樣就能失去意識免受折磨。
「啊啊啊啊啊!!」
上方的死亡裂縫已然關閉,徒留扭曲的費舍爾一個人在原地不斷慘叫和掙扎,他狠狠地用自己的觸手纏住自己的腦袋,企圖用這種物理的辦法解除本能的痛苦
不行,這樣沒用
你要冷靜
想辦法
外面還有人在等着你
費舍爾長在大腦上的複眼猛地一縮,艱難地在那無邊無際的瘋狂之中爭搶着自己的理性。
他已經取得了至寶,已經成就了死三一,閱讀完了兩本補完手冊,已經達成了亞人娘補完手冊進階的要求,只要能讓自己的階位抬升就能減輕直視真神帶來的詛咒!
內存不足的大腦光是想出這簡單的想法就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待得他艱難地抬起滿是血污的觸手喚醒亞人娘補完手冊,那又不知道要過去多久了。
可此刻,變故突然發生。
明明赫翁都已經死去了,但因為祂與赫鴉是三位一體的存在,祂們三姐妹是共用一個權柄的。
而在臨死之前,祂遺留下來的指令竟然還能喚醒死亡權柄,驅動着它完成殺死費舍爾的行動。
就在滿身扭曲地與身上的詛咒對抗,在瘋狂與理智之中不斷搖擺的時候,眼前的一片黑暗之中又慢慢亮起了骯髒的光芒,死亡權柄的力量又開始蔓延開來,要將費舍爾給包裹起來
「嗡嗡嗡」
正是此刻的現實,當律法被修補的玄參重新落於地面的時候,當瓦倫蒂娜焦急地跑向旁邊不斷逸散出紅霧的茉莉時,天地的時間好像突然變得緩慢了起來。
但仔細看去,並不是世界的時間變得緩慢了,而是從夾縫之外,有一道藍色光芒以難以想像的光速沖入了現實之內,那速度快到甚至連夾縫和現實的規則都沒反應過來,便猛地一下沖入了地面
就在那死亡權柄的力量即將沖向費舍爾時,在他的身後瞬間光芒大作,但由於那光芒極快的速度,恍如時間暫停一樣,一切的行為都緩慢了下來,唯獨那光芒的速度依舊,將費舍爾扭曲的身體包裹住,拉扯出了地面卻並未停留,反而一路向上。
在那光束的面前,世界的一切都還只是灰白,時間尚未向前推動一秒,而在這瞬息之中,那光芒便已經裹挾着費舍爾穿過了現實、穿過了夾縫將他帶到了靈界之中。
「嗡嗡!」
下一刻,世界之內恢復如常,死亡權柄也瞬間失去了目標,在黑暗的空間疑惑地收回了沉睡的赫鴉體內。
唯獨靈界之中,那道超越一切規則的光束猛地一下將瀰漫半空的猩紅霧氣給切割開,所有在外面待命的混沌種都害怕得退開,因為他們認出了,那包裹着費舍爾一路在靈界之中穿梭的藍色光芒是誰的力量
主神,拉瑪斯提亞!
那光束裹挾着費舍爾在靈界中一路穿梭,甚至快到了猩紅之霧都沒有反應過來,便帶着他來到了一處靈界中不知名的一片黑暗之中。
這地方實在是偏僻,包裹在無法被發現的黑暗之中,就連猩紅之霧都沒有發現這個地方。
而直到拉瑪斯提亞的藍色光芒包裹着費舍爾來到此處時,周圍的環境才被祂的光芒所照耀,顯露出了一道道恢宏的不知名的黑色固體物質所構成的巨大建築殘骸。
那建築整個呈現出倒三角狀,倒懸在靈界永恆的黑暗之中,那建築的材料似乎是某種經過了無數次打磨的晶體,只不過因為能吸收光芒所以呈現出了深邃的黑色。
那巨大的三角狀建築之上滿是缺口,還有少數已經乾癟了不知多久的水生植物軀體掛在它的表面,看起來破破爛爛,不知道已經被遺棄了多久。
而那藍色的光芒就那樣拖拽着費舍爾一路向建築之中移動,直到進入了一片漆黑空曠的空間才將他給丟下,丟在了寒冷堅硬的地面之上。
「撲通!」
「咳咳」
滿身是傷的費舍爾身體上因為注視真神而產生的詛咒已經在消退了,他實在是堅強,在那種瘋狂的狀態之下還能催動亞人娘補完手冊,想起自己已經閱讀完的手冊來抬升階位來抵抗詛咒。
但哪怕是消退,他身上可怖的傷口與生長出來的扭曲肢體還是看得人觸目驚心,他趴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咳嗽,發出非人的嘶吼聲,那聲音中帶着尚未散去的瘋狂。
就在此刻,一隻白皙的手掌突然從黑暗之中,撫摸上了他殘破的軀體。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隨着那白皙的手掌上涌動起了淡藍色的光芒,在地上的費舍爾身上顫動的扭曲軀體瞬間停止了運動,緊接着,他身上的傷口和扭曲的肢體也開始還原,變為他人類的模樣。
「哈哈」
費舍爾喘息着,在短暫的沉默之中,他艱難地看向了四周的一片漆黑,突然回過神來,猛地一把攥住了那隻放在他胸口的溫熱手掌,
「誰?」
剛剛他不是還在死亡的裂隙之中掙扎嗎,還看到了赫翁死亡的場景。
伊麗莎白被自己送出去了,也不知道狀態怎麼樣
自己現在這是在?
在費舍爾抓住那手掌的瞬間,那手掌避也不避,只是沉默片刻之後,從黑暗之中亮起了一盞昏暗的熒光燈,顯露出了那手掌的來源。
那是一位穿着黑色典雅修女袍的金髮女士,一身禁慾的白色頭巾將她一頭秀麗的金髮給包裹得嚴嚴實實,而在她起伏不平的胸口前,還掛着一條母神信仰的吊墜
「你」
費舍爾微微一愣,忽而表情顫抖了起來,他看着眼前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年輕修女,忽而控制不住地向前,一把將那修女抱在了懷中,顫抖着呢喃道,
「特蕾莎我死了嗎?」
是的,此刻在費舍爾面前出現的,正是他印象之中最親切的親人,他的收養者,特蕾莎修女。
而在他懷中的女性微微一愣,她無奈一笑,卻還是伸手拍了拍費舍爾顫抖的背部,隨後才輕聲說道,
「原來,我在你眼中是你養母的模樣麼」
「?」
費舍爾的身體一僵,隨後他不可置信地退後了一步,卻還是緊緊握着眼前「特蕾莎修女」的肩膀。
他才從那種瘋狂的狀態之中脫身,還以為是自己死了,所以才看到了特蕾莎的模樣,可能這就是天堂?能在死去之後看到親人的靈魂?
但此刻,在眼前之人開口過後,他才發現不對
可上下打量過後,眼前的「特蕾莎修女」無論從外貌、說話的聲音、身上的氣味來說,都和他記憶之中的一模一樣
「你」
費舍爾一臉不可置信,看着眼前在微弱熒光之下照耀得那樣熟悉的臉龐,猶豫了半天,他才啞着聲音問道,
「到底是誰?」
眼前的「特蕾莎修女」微微一笑,只是說道,
「我還以為我在你的眼中是水蛇的模樣呢」
「你」
「啊,沒錯我就是這個世界的締造者,所謂的『主神』」
費舍爾顫抖着放開了她的肩膀,而眼前的「特蕾莎修女」只是保持着她那慈愛溫暖的笑容,看着費舍爾說道,
「我就是百相之神」
「拉瑪斯提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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