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之中,拉法埃爾的意識好像一直在沉落,往着一望無盡的黑暗之中落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裏,只感覺身旁的一切都在倒退,最後慢慢呈現在她眼前和耳邊的,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與夾雜着某種腥氣的臭味。
拉法埃爾好像已經看過這個場景很多次了,但每次醒來她都會忘記,只有在此時此刻的睡夢之中,她才會找到一點記憶的蛛絲馬跡。
「轉移之人」
在她的面前,是比紅龍廷要更加輝煌百倍千倍的建築,在其中哀嚎奔走的是比如今要多更多的龍人種們,而不斷追趕着他們的,是一片扭曲的、如海嘯一樣的黑色泥沼。
那片黑色的泥沼沒有固定的形狀,卻在呼嘯而來的過程中展現出一張張面目猙獰的臉龐,那些臉龐有龍人種、其他亞人種他們保持着受害前一刻的猙獰表情,張着嘴巴,啃咬着彼此,齊齊地發出痛苦的聲音,
「不我的妻子我的女兒」
「你們要到哪裏去」
「回來快回來」
「一切都是騙我的為什麼為什麼靈魂的主人,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
「為什麼我們不可能回去了為什麼」
聽到那聲音的瞬間,拉法埃爾還來不及分辨那聲音到底在說一些什麼,「自己」卻已經發出了極其忿怒的龍吼。從「自己」的身體之內,無匹可怖的力量瞬間蔓延開來,將天地變色,化作了野蠻和燃燒的力量,要與眼前這沒有形狀的黑泥決一死戰。
也就是在這時,拉法埃爾的身後,一個平靜的、不知道是什麼生物、什麼性別、什麼存在的呢喃聲倏忽響起,
「離他遠一點」
睡夢中的拉法埃爾微微一愣,隨後脫離了那巨大而強壯的龍身,回過頭看去,卻見黑暗之中,一張微微張開的嘴巴之間的口腔處,一隻碩大無比將整個嘴唇間空間給填滿的眼睛正安靜地看着她。
而那平靜的告誡,正是從祂的口中傳來的,祂再次重複道,
「離他遠一點。」
「離誰?你又是誰?」
「」
那隻大眼睛沒有回答拉法埃爾的問題,反而是猛地如氣球一樣爆裂開來,從中綻放出了五顏六色彩色霧氣,很快就充盈了拉法埃爾的全部視野。
然後,她好像看到了費舍爾的身影。
他站在那裏的影子一下子就抓住了拉法埃爾的眼球,好像是在這一片黑暗之中給了她支撐與安全感那樣。
她臉上的表情一喜,下意識地要呼喚自己的丈夫,
「費舍」
但話語才出口一半,旁邊,一位藍色長髮、有着寬廣、柔軟而富有彈性胸懷的鯨人種卻先她一步,猛地一下扎入了費舍爾的懷中,緊緊與之相擁在一起,仿佛是經典復刻那樣,讓拉法埃爾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轟隆!」
拉法埃爾猛地一下子從睡夢之中睜開眼睛,她的身上全部都是虛汗,似乎才經歷過一場折磨,
「哈哈」
隨後,入眼的是蒙蒙亮的房間,和近在咫尺的、十分擔憂地看着自己的費舍爾。
「拉法埃爾,太好了,你醒了」
費舍爾那擔憂的表情稍稍放鬆了一些,但此刻躺在床上的拉法埃爾卻氣不打一處來,她微微一愣,隨後鼓着腮幫子向前湊了一段距離,一邊警惕地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確認全部都是自己的味道而沒有什麼海洋的清香味之後,她這才收回了自己的頭顱。
此刻的拉法埃爾又只記得了後半段的夢境,好像那才是她剛剛真正要做的夢,先前看到的只是莫須有的幻影而已,做不得數
但收到一半,她又回想起了夢中和先前茉莉擁抱他的畫面,於是氣又上來了,「嗷嗚」地一口就咬在了費舍爾的鎖骨部位,更是讓費舍爾一頭霧水了。
「你幹嘛?」
「」
她沒開口回答,只是輕輕放開了咬住費舍爾的部位,隨後又輕輕伸舌舔舐了一下那個地方。
「做噩夢了?」
「嗯。」
「夢到什麼了?」
「夢到你和茉莉在我面前」
「」
費舍爾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她的腦袋,默默轉移了話題,
「你才睡了三個小時,要再休息一下嗎?」
「不要。」
「那要起來去軍營再看看嗎?」
拉法埃爾輕輕摟住了費舍爾的肩膀,又搖了搖頭,呵着熱氣輕聲道,
「不要」
「那你要幹嘛?」
「要你」
「」
不是,你不是睡着之前才
費舍爾挑了挑眉,退後了一點距離,有些無語地看着眼前摟着自己沒有放手的拉法埃爾,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似乎是因為每次身為龍人種的她都會先一步敗下陣來,所以她非常樂此不疲地想要挑戰費舍爾的生理極限。
然而對於如今被亞人娘補完手冊加強過的費舍爾而言,這方面的一切挑戰對他而言都不過是一陣毛毛雨而已,完全沒有任何用處。
唯獨一位讓他如今可能乃至於以後都感到甘拜下風的,恐怕也只有那位名為「赫萊爾」的壞天使了。
費舍爾敏銳地注意到了她索求之下的真實需求,她或許只是吃茉莉的醋,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佔有自己,而非真正地饞了當然,也可能她還是饞的,但沒有那麼饞。
他摸了摸拉法埃爾的臉龐,隨後輕聲道,
「我已經見過你的母親了」
「唔」
拉法埃爾鼓了鼓腮幫子,咀嚼了一下費舍爾的話語,隨後這才輕輕放開了被她抓住的費舍爾,從旁邊伸了個懶腰坐了起來,
「那你剛剛在幹什麼呢?」
「研究魔法。」
「研究魔法?你在魔法方面不是很厲害嗎,還需要研究嗎?」
「學無止境嘛,無論學習再多都是不夠的」
費舍爾微微一笑,如此回道。
而事實上,剛剛閱讀靈魂補完手冊與迦勒·烏茲見面的確給他帶來了一點靈感,讓他有了一個能將魔法的威力提升的可能猜想。
單環魔法的最高威力也就是十四階位,而要想再向上摸索提高能力,目前人類便僅僅知道多環首這一個方法。可問題在於,環首的複數並不是魔法師想加就能加的,費舍爾自認為也沒有唐澤明日香那開掛一樣的對魔法的感悟能力,能全憑自覺來判斷多環首魔法的結構。
如果給費舍爾充足的研究時間,他大可以沉浸於其中,花上個三五年去各種嘗試,開拓魔法界的學術水平。
可問題是,現在他亟待使用神話威力的魔法,他壓根沒有這麼多機會和時間來實驗與試錯
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是有一些存在對於魔法的了解可能與母神或者唐澤明日香一樣深的。
還記得費舍爾第一次閱讀《源魔法書》的時候,他讀到過一個名為「星星魔法」的東西。本質上,這個東西就是母神賜予人類來聯繫混沌種,讓混沌種的賜福降生於人類的女性,讓她們擁有一部分混沌種的特性和能力。
雖然每一個魔女的特性都各不相同,但她們卻都有着一個別無二致的共性——異於常人的魔力迴路與天賦,而這也是【魔女】這個種族名稱的來源。
從迦勒·烏茲的話語中能得知,靈魂的力量來自於世界之外,屬於混亂側的力量,這也能解釋魔法為什麼也是混亂的力量。
而混沌種是靈魂力量集大成凝聚而形成的意識體,同時他們在過往還和母神有某種協定,不然就不會幫助母神與人類契約形成魔女,他們或許知道魔法的秘密。
是的,費舍爾打算使用星星的魔法,看看能不能從混沌種那裏找到多環首魔法或者是更共性的,讓魔法威力提升至神話以上的方法。
這個方法有可能性成功,因為費舍爾知道自己身上有濃郁的母神轉世的氣息,這可能獲得他們的友善和幫助。
這個想法並非是費舍爾空穴來風,一個得以佐證的證據就是,在北境的時候,那群混沌種也對自己產生了異常的興趣,至少,費舍爾能確定,那種興趣並未為惡,而這也是他如此嘗試的憑證。
聞言的拉法埃爾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微笑着剛想說一些什麼,此刻,門口卻倏忽傳來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
「扣扣」
「埃姆哈特,等一下,我馬上起了。」
費舍爾還以為是埃姆哈特,尋常這個時間他也該臭着臉飛過來用腦袋撞門了,拉法埃爾也習慣了,所以當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她也沒有意外的表情,只是準備伸手去撿先前被甩飛落在床下的衣衫。
但費舍爾開口之後,門外卻傳來的卻並非埃姆哈特的公鴨嗓,而是一聲柔軟得如棉花糖一樣的聲音,
「費舍爾是我啦。」
這聲音
是茉莉!
費舍爾微微一愣,不知為何,冷汗瞬間就冒了頭。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旁邊的拉法埃爾,卻見那剛要從被褥之中起來的她動作稍稍一滯,緊接着,她的表情瞬間變得危險起來,像是在懷疑無辜的費舍爾是不是背着她幹了什麼壞事。
「拉」
拉法埃爾沒聽費舍爾解釋,她只是默默又將被褥給拉上,一邊蓋住了自己的身軀,一邊面無表情地對着費舍爾指了指門扉的方向,好像是要他去開門。
她倒要看看,他們兩個在這裏能幹出什麼事情來!
拉法埃爾對着費舍爾豎起了自己的食指放在了唇前,而後又揚了揚自己的粉拳,大意是「不要暴露,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隨後,這才側身躺下,紅色的長髮便如瀑布一樣順着床沿灑下,裝作一副還在熟睡中的模樣。
「有什麼事情嗎,茉莉?」
費舍爾只能站起來去開門,一邊開口,一邊握住了門把手,將門緩緩打開,露出了一道被費舍爾的身軀完全佔滿的小縫。
門扉打開,便瞬間露出了門外穿着龍廷紅色祭司袍的茉莉,此刻的她正在東張西望,打量着旁邊十分安靜的走廊,生怕有什麼人過來一樣。
在費舍爾打開門,露出其精壯的上半身時,茉莉的眼球一下子被抓住拉了回來。
她的小臉微紅了一些,一邊躲閃一邊珍惜地將一切都盡收眼底,旋即,她吞咽了一口唾沫,便要往房間裏面進,
「費舍爾,我們進去說好嗎?」
「」
房間內,那側躺着的拉法埃爾微微顫抖了一下,顯然是聽見了這一句柔柔軟軟的聲音。
費舍爾沒有回頭卻感受到了危險,他沒有讓開道路,卻十分恰到好處地退了一步,由是如此,那被他身軀佔滿的門縫之中便出現了更多房間內的景象。
例如,地面上散落得雜亂的盔甲與衣物
茉莉一下子愣住了,她的眸光閃動着捕捉到了正側躺在床上「熟睡」的拉法埃爾,於是,她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剛剛這裏發生了什麼,臉色便變得更紅了。
她的聲音瞬間縮小到微不可察的境地,似乎是擔心將拉法埃爾吵醒,只聽她囁嚅道,
「拉拉法埃爾在裏面嗎?」
「嗯,有什麼事情嗎,茉莉?」
費舍爾也將聲音放小了一些,似乎也是怕吵醒拉法埃爾,但他還在考慮怎麼提醒茉莉現在的拉法埃爾是醒着的,以免她說出什麼驚人之語,一下子將火藥桶給點着。
「事事情啊,我那個哎哎,我要說什麼來着」
但茉莉已經被眼前超綱的東西給嚇到了,她還是太年輕太青澀,或許原來前來的確是有什麼事情要和費舍爾說的,但在房間內散落的衣物與費舍爾身體的衝擊下,她的腦袋已經完全斷開連接了。
看着她此刻笨笨的模樣,費舍爾那原本擔憂她話語的心思也放下來了一些,他只好幫她梳理起來,
「那你剛剛從哪裏回來呢,昨天你也沒有回這裏休息吧?」
「啊,我在外面準備後勤,所以我想起來了,我是來這裏告訴你,今天早上海邊又來了一個西大陸人,又說是來找你的。」
「西大陸人?」
「嗯,好像是一個卡度的男人。長得嗯,很高很瘦,像是好多天沒有睡覺那樣,精神很差很差,被岸邊的漁民給發現的,現在被扣在了岸邊的防線外面,然後有人來通知我,所以我才」
拉法埃爾那默默豎起的耳朵又放鬆了一些,原本以為是什麼偷情的危險內容,現在看來卻並不是這樣。
她那戒備和隨時準備爆炸的內心一點點放下,只接着傾聽那邊的內容。
而費舍爾一聽到那個描述,便知道自己一個星期以前打給死亡卿霍蘭的電話生效了。他的房東將自己的消息告訴了他,於是他很快就來到了這裏。
真的還蠻快的,一個星期就從西大陸趕到了這裏?
不過造物學會那幫傢伙就算現在人員凋零也是有一點底子在的,樞機卿或者命運卿可能都有這樣的本事。
「啊,他是我的一位朋友,對這次的戰爭有很重要的作用你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吧?」
「當然沒有,因為西大陸人出現在這裏都是很危險的,那個英格麗也被我妥善安置在萬花庭裏面了。有雅麗爾阿姨照顧,她就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了而且,要是讓他們暴露在龍廷的眼中,對拉法埃爾,對接下來的戰爭的士氣都會有影響。」
茉莉微微一笑,默默地將一切都安排妥當。是的,費舍爾完全忘記了有英格麗這回事了,恐怕拉法埃爾忙起來也是這樣,但茉莉明明身上事務也很多,卻還記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雖然先前和茉莉偷偷說好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完全可以偷偷去她的房間,但因為拉法埃爾的獨佔,每一個夜晚她都要待在自己身邊,這讓費舍爾壓根不可能去見茉莉,生怕在風雨欲來之時再引發任何矛盾。
但此刻前來的茉莉卻並未有興師問罪和不滿的埋怨,好像在她的眸子裏一切都能理解那樣。
「謝謝,茉莉,這是我的疏忽。」
「沒關係的,費舍爾。拉法埃爾這些時間也很疲憊,她要親自率軍,去面對幾年前的那個將軍。老實說,我覺得可能沒什麼勝算,可能她也是這樣想的,但她從來沒在外人眼裏表露出來,只是藏在心底這種感覺會很累。我很擔心她的狀態,但因為費舍爾的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了所以,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在你身邊她會很舒心我也是這樣。」
茉莉沒再看房間內那惹人臉紅的場面,她只小小聲地將一切說了出來,只是在最後的最後,她才說了一句「過線」的危險話語。
但不知為何,此刻的費舍爾卻沒有發覺,反倒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有些扭捏和不好意思的她。
「那就這樣,等拉法埃爾醒了之後費舍爾就去海防線那邊看看吧,我已經吩咐他們招待那個朋友了我就先,走了」、
茉莉微笑着抿了抿唇,她先是透過門扉最後看了一眼那在床上背對着自己正在熟睡的拉法埃爾,隨後又看向了眼前的費舍爾,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原本是朝向他身上的肌肉的,但又害羞地在中途變了一個方向,轉而去摸了摸費舍爾的手。
捏了好幾秒,像是在汲取藏在他手中的能量那樣,這才堪堪放開。
「你也照顧好自己,茉莉。」
「嗯,我會的。」
茉莉微笑着點了點頭,隨後這才放開了費舍爾的手,悄聲地轉身離開,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費舍爾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盡頭,這才將門扉關上,將房間內的空間重新密閉起來。
回頭看去,隨着那一聲門扉關上的聲音與茉莉的遠去,床上的拉法埃爾卻依舊保持着那熟睡的模樣,背對着費舍爾,一動不動。
費舍爾挑了挑眉,還以為她生氣了,因為茉莉話語最後那一句有些過線的曖昧話語,他下意識地開口想要哄她,
「拉法埃爾」
但下一秒,拉法埃爾便自然地坐起了身子來,將額間落下的雜亂紅髮撩起一些放在了她尖尖的耳朵之後。
她回過頭來,碧綠的眸子裏倒映出了費舍爾的影子,其中有一些意味不明,費舍爾讀不出她在想什麼,卻能知道,她並沒有因為剛才茉莉說的那些話而生氣。
她張了張嘴,隨後別過頭去,將床鋪下散落的衣服一一撿起,順帶問道,
「你的那個卡度朋友又是誰,先前在南大陸我們遇到的那個城主嗎?你的學弟?」
她壓根沒提剛才的事情,包括茉莉前來,包括茉莉說的那些關心她的話,包括茉莉對費舍爾說的那獨獨一句有些曖昧的話語,只是突然說起了正事。
見有一兩件太遠的她夠不到,費舍爾便順帶幫她撿起,遞給了她,回道,
「不是,你並不認識他,你說的那個是克肯,現在應該在納黎,我已經很久沒有與他見面了,還欠着他許多人情呢」
「那這個卡度人很特別嗎,為什麼你說他對我們的戰爭這麼重要?」
「因為他和惡魔們居住的惡魔王朝有一點淵源,他能幫助我打敗那位巴巴托斯。」
「這樣」
拉法埃爾先自己將內衣圍上,隨後又用尾巴挑起了襯衫甩到手上一一穿戴起來,她的臉龐被衣衫包裹,讓費舍爾看不清楚她更換衣服時的表情,只待空閒時與最後她衣冠整齊地從床鋪上下來時,她的表情已經變得十分正常和先前無異了。
只是,她的眸光若有若無地瞥了一眼此刻緊閉的門扉,好像並不是在看門扉,而是在看別的什麼東西。
緊接着她用力地伸了一個懶腰,將旁邊的盔甲拎了起來,微笑着看向了費舍爾,
「唔,狀態恢復得差不多了,我也該去忙了你在家裏看家,親愛的~」
明明只是玩笑一樣的話語,像是丈夫出門前對送別的妻子說的那樣,但此刻說出那句「親愛的」,費舍爾的腦海里,赫萊爾那笑眯眯的臉龐卻倏忽佔據了他的整個大腦,如同烙印一樣被迫回想起了她。
連帶着回復拉法埃爾的話語都頓了頓,他這才說道,
「好,順帶你打算什麼時候帶着軍隊出發?」
「就這幾日吧,巴巴托斯的軍隊已經陸續在趕來南枝山脈的路上了,我也要提前做一些準備才行這裏的事情我會交給蝠人種的族長來處理,到時候茉莉也會和我一起出征的。」
此刻的她已經走到了門口,而話語到此,她又瞥了一眼此刻緊閉的門扉,突然接着說道,
「我會去親自和她說我的安排的就這樣,我走了,費舍爾。」
門扉打開又關閉,徒留費舍爾一個人在房間之中。
拉法埃爾先來而後去,茉莉後來而先去,兩位原本情同姐妹卻因為自己而產生裂隙的女性,冷戰了如此之久,好像在今天早上又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
費舍爾也說不清楚,畢竟感情的事情是很主觀的,諸多想法和思緒也都只在一瞬間的不言之中。
但不知為何,此刻看着那扇因為拉法埃爾的離開又重新關上的門扉,他的臉上也慢慢地掛起了一抹微笑。
嗯,看來亞人娘補完手冊第二階段的多種族連攜研究有那麼一丁點希望了?
也只是一丁點而已,他還沒逃脫兩人間的矛盾,但至少也看到了一點曙光。
「咚咚咚」
下一刻,門扉又突然被敲響,延續了房間內那有些曖昧和晦澀不明的情感漩渦。
費舍爾微微一愣,看向門口,輕聲開了口,
「誰?」
「是你爹,偉大的書爵士埃姆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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