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林軒和顧小曼把車子停在了一家名叫匯古軒的古玩店外面。
兩人下了車,手牽着手走進了古玩店。
此時,古玩店老闆宋泉正坐在輪椅上,靜靜地喝着茶,耐心地等待客人上門。
當林軒和顧小曼推開門走進來時,宋泉放下茶杯,轉動輪椅,露出微笑迎了上去。
「兩位客人裏面請,有什麼需要的嗎?」宋泉熱情地詢問着。
林軒看着眼前彬彬有禮、坐在輪椅上的男子,露出一抹詫異,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
林軒客氣地問道:「老闆,您怎麼稱呼?」
「我姓宋,敢問您怎麼稱呼?」宋泉笑着介紹自己,並和林軒搭話。
「我叫林軒。」
「哦,原來是林先生,失敬失敬。」宋泉拱手說道。
「宋老闆,你古玩店收貨嗎?」林軒開口詢問。
「當然收貨,有好東西儘管拿出來。」宋泉一臉興趣地說着。
「那 567 時期的景泰藍收嗎?」林軒接着問道。
宋泉本以為是什麼好東西,沒想到是創外匯時期的景泰藍,生意雖小沒有不做的道理。
「收,只是價格不會太高,價格在 1000 到 3000 之間,您若是覺得價格可以,可以拿過來,我給您一個報價,若是嫌低您就再收藏收藏,這東西有收藏空間。」宋泉很實在,說話也很誠懇。
「好!」
林軒點了點頭,對身旁的小曼說:「小曼,你幫我去車裏拿一件景泰藍。」
顧小曼沒有猶豫,轉身就去拿了。
林軒趁機朝着貨架走去,看到貨架上的古玩擺得整整齊齊,沒有現代工藝品,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古玩店。
這時,林軒看到牆上掛着一幅牡丹圖,不由問道:「宋老闆,這幅牡丹圖不錯!」
「是啊,我也覺得不錯,就是沒有落款,有點遺憾啊。」宋泉見林軒對他的字畫誇讚,內心也很開心。
「宋老闆,這幅字畫是什麼年代的?」林軒追問。
「看樣子像是明代早期的風格。」宋泉對這幅牡丹花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林軒聽完,沒有說話。
很快,顧小曼拿了一件景泰藍銅胎琺瑯梅瓶走了進來。
林軒一把接過,將梅瓶放到了宋泉旁邊的桌子上。
宋泉隨即拿起梅瓶,仔細觀察了一下。
「沒錯,是 70 年代創匯期的東西。這件價格值 2000,林先生要賣嗎?」宋泉說完,目光看向林軒。
林軒看對方出價還算靠譜:「賣!不過,我車裏一共有 42 件,你能一起收了嗎?」
「什麼?42 件!您怎麼會有這麼多件!」宋泉感到驚訝,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家裏之前是做外貿的,當年賣剩下的庫存貨。」林軒胡亂編了個理由。
宋泉信以為真。 「哦,這樣啊,那倒是有可能!」
「那你們把剩下的都拿過來吧,我看看,差不多一起收了。」
接着,林軒跑到車裏,進進出出跑了十幾趟,把 42 件景泰藍都搬了進來。
宋泉細心地把每一件都看了一遍,覺得平均 2000 塊一件,自己似乎還賺了不少。
看完後,他對林軒說:「林先生,這樣吧,我看有的品類不錯,我也不一一估價了,42 件,8 萬 5 怎麼樣?」
林軒沒想到對方還主動加了 1000 塊,看對方雖是殘疾人但很有誠信,便沒有還價。
「可以,那就多謝宋老闆了。」
宋泉笑了笑:「是我謝謝您,合作愉快。」
說着,宋泉就給林軒轉了 8 萬 5。
林軒收到錢後,並沒有着急離開,接着走到那幅牡丹圖面前。
「林先生要是喜歡這幅牡丹圖,不妨買下。」宋泉見林軒盯着畫看,笑着說道。
「宋老闆,這幅畫多少錢?」
「給一個成本價就好,這東西我是 7000 收的,8000 塊您拿走。」宋泉看今天收了這批景泰藍,心情挺高興。
「8000 塊,太便宜了。」林軒搖頭,他壓根沒想賣這幅畫。
「什麼?」宋泉一愣,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一臉不解地看着林軒。
顧小曼也是露出吃驚之色,不知道林軒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林軒看宋泉人不錯,便如實說道:「這畫不像是明代的,應該是宋朝的!」
宋泉不解,看林軒一副認真的樣子追問道:「林先生,請指點一二。」
「不敢,我只是談一下我的意見。宋人喜歡牡丹和菊花,洛陽牡丹甲天下,也是從北宋時期開始的,因此,宋代畫牡丹圖的也很多。」
林軒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宋泉雖然覺得林軒說得有些道理,但他不認為這是鐵證:「林先生,這只是你的推理,還有其他確鑿證據嗎?總不能說牡丹就一定是宋朝畫的吧?」
「絹不同!這是宋代的單絲絹。」林軒說着,目光盯着畫面上的絹絲。
「單絲絹?」宋泉露出疑惑之色。
「是的,宋代絹都是蠶絲織成,橫豎絲都是單絲,織出來的絹質量上乘,質地緊密輕薄、細膩平挺,具有光滑潤美,手感柔和的絲綢特性。
明代絹豎絲仍是單絲,橫絲則變為雙線,經緯更加緊密,略帶粗糙,紡織技術雖有提升,但質量卻不如宋代的好。
若我推測沒錯,這應該是北宋宮廷裏面的畫,這種單絲絹是特供給宮廷的。
北宋畫家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就是在單絲絹上繪畫的,和這幅畫是一個材質。」
林軒上手摸了一下這幅牡丹圖,確認心中的猜想。
宋泉聽林軒說完,這才知道遇到了高人。
「您真是行家!我真是大開眼界,在下佩服!」
宋泉露出敬佩之色。
林軒點到即可:「客氣了,這只是我的個人觀點。
宋老闆,你回頭好好研究一下這幅畫,千萬別賤賣了,說不定能是哪位北宋宮廷畫家的作品。」
「太感謝林先生了,其實你本可以撿漏的。」宋泉沒想到林軒這麼好,他內心激動不已,若非雙腿癱瘓,他估計能蹦起來。
「沒什麼,一起探討探討。」
林軒哈哈一笑,他主要是看宋泉殘疾,而且做生意挺公正的,最後還多給他一千塊。
所以,林軒自然投桃報李,這才告訴宋泉那幅牡丹花圖的年代。
說完,林軒便不再停留,和顧小曼離開古玩店。
宋泉坐在輪椅上出了店門,親自送走林軒和顧小曼。
見二人離開,他才返回店裏,將那幅牡丹圖摘下,仔細地研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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