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狩獵」演變成如今的頂尖強者亂鬥,其實是在秦澤預料中的。
在決定狩獵司馬懿之前,秦澤最終還是決定,為了以防萬一,給董事會打個招呼。
因為不久前,秦澤見過司馬懿和濕婆在一起。
他知道,從兩次天譴來看,很多頂尖舊曆者,都來到了臨襄市。
五神來了幾個,真不好說。
所以為了成功狩獵司馬懿,秦澤決定,讓柯爾聯繫更多殺手。
以及,讓董事會出手。這個決定毫無疑問是正確的。
秦澤也猜到了,當史學家達到了天人境,就是所有人眼裏的香餑餑。
誰不想有個能夠改變歷史的傢伙?
自己喊了董事會,柯爾喊了另一個殺手皇帝……
但司馬懿更狠,居然說動了兩位英靈殿五神。
於是,這場狩獵變成了頂尖強者大混戰。
秦澤今天一天足夠精彩,但這一天的收尾,才是最為致命的。
……
……
臨襄市郊外,玩具工廠。
歐冶子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時隱時現,不禁有些納悶。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
居然這麼多強者出現在附近?這應該不是奔着自己來的吧?
雖然他不怕,但慌還是有點慌的。
畢竟,這種規模的戰鬥,在整個人類歷史上,一共只有過那麼兩三次。
可很快,歐冶子又專心搗鼓起自己的東西來。
天空中的月亮,一會兒被黑暗包裹,一會兒有月光鋒利如刃。
他沒有在意,只是敲打着自己的道具。
這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算是,送給某個人的禮物。
……
……
天狗食月。
將月亮包裹住,月瞳的月光攻擊就失效了。
而能夠召喚天狗的,自然得是神話編纂人·天照。
殺手四皇帝,董事會三甲,英靈殿五神。
這都是最強舊曆者。
董事會這次一共來了五人,其中有兩個是新晉成員。
秦澤,藍彧,盧弧,愛麗絲,司令。
作為前三甲中的第三,司令是董事會來的最高戰力。
也是唯一一個,能與五神周旋一下的人。
但也僅僅是周旋。
而殺手皇帝,不管是柯爾還是月瞳,都是「狙擊手」。
他們擅長的是在敵人看不到的情況下,暗殺敵人。
論正面作戰能力,也是不如五神的。
也因此,四大殺手皇帝兩個,董事會成員五個,即便聯手,也很難打敗五神。
何況……五神來了兩個。
秦澤在瘋狂逃離戰場,司馬懿則緊追不捨。
柯爾並沒有擊殺司馬懿,因為司馬懿已經出現過了。
他如果真要殺死司馬懿,那只需要等待一個時機,去暗殺那個已經出現過的司馬懿就行。
但殺死司馬懿並無好處,他還需要藉助司馬懿的力量,擺脫掉自己與胡東風的困境。
而且,目前的情況,還在秦澤的預料範圍內。
也就是說,秦澤的判斷是對的,對方真的能請來五神。
「但你小子……真的能和天人境的傢伙交手麼?」
柯爾很懷疑,可也只能相信秦澤,將精力放在與五神交手上。
另一邊,藍彧,愛麗絲,正在對抗神話生物「牛鬼」。
一群牛鬼。
整個戰場上,已經有了十六隻牛鬼。
牛鬼的戰鬥力極為強大,即便是天人境強者,也需要謹慎對付。
而十六隻牛鬼,足以展現天照這個召喚系強者的恐怖實力。
但「地獄派對」才剛剛開始。
司令很清楚,天照的召喚強度,這十六隻牛鬼,連熱身運動都算不上。
真正的天照,可是能夠將整個島國神話都搬來的。
而最麻煩的,不是天照,而是黑暗中蟄伏的另一個強者——濕婆。
「司令,你有沒有感覺……我們好像體能消耗在加劇?」
盧弧在黑暗中說道。
天狗吞噬了月亮,現在廠房外一片漆黑。
天照不僅在與董事會交手,還在與月瞳交手。
而為了不讓月光成為武器,天照使用了天狗吞月。
但顯然,一隻天狗封不住月亮,於是天照召喚了一群。
司令在黑暗裏回應:
「盧弧,專注一點,小心周圍,應該是執政官的規則生效了。」
「現在的規則,很可能與黑暗有關。」
司令是對的。
執政官是濕婆的舊曆職業。這也是律師這個職業的最高轉職。
在所有舊曆職業里,執政官都是排得上號的超強職業。
能夠與執政官登對的,是政客的最高轉職——總統。
律師可以禁止某些行為,在戰場上,通過約束自己來約束對方。
比如「此地禁止大聲喧譁」,一旦規則生效,所有人都會閉口不言。
但律師能做到的,只有禁止。可執政官能做到的,是創造規則。
「黑暗之中,人類的力量會緩慢下降,人類的內心,會滋生黑暗。」
「黑暗之中,召喚物會變得更加兇狠,它們將汲取黑暗的力量,忘卻疼痛。」
「我以暗為障壁,限制任何人離開。」
在這場戰鬥開始時,濕婆的五個腦袋裏,有三個腦袋開口說話。
一個腦袋負責一個規則。
最高能夠創建五條規則的濕婆,為天照打起了輔助。
濕婆本身沒有出手,但對戰場的改造,讓天照處於不敗之地。
此時,月光被天狗群吞噬,光芒無法照耀在大地上——
隨着執政官的規則生效,且規則不斷加深……
屬於秦澤一方的勝算,會越來越低。
而神話生物,還在不斷登場。
如蜘蛛一樣的牛鬼只是先頭部隊。
很快,八岐大蛇,九尾妖狐,雷獸,夜叉鬼,鬼蜘蛛,貘,等等神話中的生物,會依次登場。
司令也在這個過程里,召喚了亡靈。
六個昔日的董事會成員,抵達戰場。
這一瞬間,司令一個人可謂力挽狂瀾,他與他的亡靈,覆蓋了整個戰場。
因為亡靈也屬於召喚單位……享受着這片夜色帶來的加持。
六名董事會成員,都各有各的強大。在藍彧與愛麗絲慌忙對抗牛鬼的時候,被召喚的亡靈,強勢救援!
藍彧震驚的看着這些單體戰鬥力似乎比自己還強大不少的亡靈……
終於意識到了,司令為何那麼狂。
戰場局勢,隨着司令用出守墓人的能力,再次改變。
但這種優勢很快還會被逆轉。
因為新的神話生物,還在抵達戰場。
……
……
黑暗的戰場之外,天照說道:
「要不要進入戰場,擄走司馬懿所說的那個人。咱們各憑本事搶。」
濕婆那沒有制定規則的兩個頭顱望向了天照。
此時的天照,一副大神官模樣的裝扮,但是神袍一身漆黑。
「大家只是玩玩,如果動真格的話,董事會不會讓那些小輩來。」
「你應該感受到了吧,那個傢伙也來了。他在的話,我們下場,就得用出舊曆形態,否則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濕婆的目光幽深:
「這是司馬懿和秦澤的戰鬥。我們……只是一群觀眾。」
天照同意這個說法,但覺得有點無趣:
「難得,還有兩個殺手皇帝,真想把他們殺了。」
說着話的時候,天照看向了天空。
夜空一片漆黑,不見皓月。
這意味月瞳的能力,被他鎖死了。
或者不是鎖死了。而是不斷召喚天狗,形成了隔絕月光的盾。
同時間,在黑暗之下,也就讓另一個殺手皇帝柯爾,無從瞄準。
這便是天照,幾乎可以說,是天照一個人在對抗所有人。
而濕婆也只是略微出手,並未動用全力。
否則濕婆創造的規則,不會那麼「溫和」。
這一切都是因為,天照和濕婆都只是來助陣的。
他們不能徹底放開手腳,否則……黑暗之中,還有別的狩獵者。
……
……
黑暗之中還有別的幫手。
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司令才覺得,這場戰鬥,不需要太過擔心。
兩軍對峙,能打起來的情況,大多是一方強,一方弱。
如果那個人沒有來,司令認為,此時天照的神話大軍,不會如此緩慢的進場。
天照最強的手段,是召喚「天宮」。
但天照也沒有使用。
而雖然此刻司令感覺到了,黑暗之中的某些規則,正在削弱他們……
但這些規則,太慢了,如果是濕婆真正的發了狠,規則可不會如此的好承受。
對方在留手。
因為己方也沒有出動頂尖兵器。那個人一直在暗中。
雙方都擔心,某個傢伙的出現,導致這場戰鬥打得過於激烈……
於是,大家都只是做做樣子。
不過即便如此,除了司令,董事會其他成員都很掙扎。
藍彧,愛麗絲,還有走刺客風格的盧弧,在對付牛鬼的過程里,都格外的狼狽。
可見,尋常的董事會成員,要面對五神,差距還是太大了。
藍彧的戰鬥經驗豐富,可面對這些召喚物,他的很多對人的能力,都顯得不夠看。
牛鬼的體能過於強悍,藍彧要斬殺,也得耗費很大功夫。
他甚至處於一種疲於自保的狀態。
仿佛一個鬥牛士,身陷數十頭鬥牛衝撞的場地里,能做到的也只有閃避。
愛麗絲今日的能力,受限於扮演角色,雖然能夠在對方身上長出手臂的能力很強……
但很遺憾,牛鬼的構造太過於特殊,更別提後面登場的神話生物,一個比一個抽象。
手臂的力量很有限,她要擊殺牛鬼,也很耗時間。
盧弧是便衣警察,藉助舊曆之物「靈魂匕首」,反而是效率最高的一個。
但靈魂匕首的副作用,也讓他的「便衣」保護殼,出現了裂痕。
好幾次,盧弧都差點被召喚物察覺到。
這三人,作為董事會成員,實力強大,但面對神話生物,都打的頗為掙扎艱辛。
只有司令,遊刃有餘。
不過司令也知道,五神都沒有發力,他們只是五神領域裏的……小丑。
五神不發力,是因為不需要發力,也是因為,他們擔心另外一個人出手。
總之,都與司令等人無關。這也讓司令覺得很無奈。
最終,戰場的勝負手在秦澤與司馬懿身上。
……
……
時間回到開戰之前。
在正式狩獵司馬懿之前,秦澤與司令還有柯爾,都推演了一番今晚可能的狀況。
最終,秦澤說道:
「如果司馬懿不在幕後,來到台前,我雖然弱了司馬懿一個等級,但我未必不能狩獵他,我有他的致命弱點。」
「所以……假如那些大人物登場,我們不需要對付那些大人物,只需要爭取一個我與司馬懿單獨對決的機會。」
司令與柯爾都很懷疑:
「司馬懿是天人境,你能有把握?」
「總得試試。」
司令說道:
「如果你有生命危險呢?我們到時候總不能還保持旁觀吧?」
秦澤說道:
「我有逃離的手段,司馬懿也一定篤定了有逃離的手段。」
「在上次徵召里,我和司馬懿,都沒有用出自己的逃生手段。」
柯爾皺眉:
「所以,這場狩獵的最終結果……是司馬懿或者你都成功逃離?那不是毫無意義嗎?」
秦澤搖頭:
「不是毫無意義,因為司馬懿……逃不掉!」
……
……
另一邊,司馬懿與英靈殿五神,也有類似的對話。
「如果我們用出全力,那個傢伙想必也會出現。他才是公司里,目前能夠壓制我們的人。」
「司馬懿,我們不可能在現實世界,與那傢伙發生激烈衝突。」
說話的是天照。
司馬懿答道:
「不需要出全力,天照大人,濕婆大人,您二位要做的,只是牽制住秦澤之外的人。我只需要一個機會,一個和秦澤單獨對決的機會。」
「到時候,秦澤歸我,他身上的那些寶貝,我願意全部交給您二位。」
「以及,秦澤所知道的秘密,我也會利用我的能力,悉數挖出來。」
「我可以跟您保證,不管是我的能力,還是秦澤的秘密,都值得您二位幫我一次。」
濕婆的一個腦袋忽然開口:
「萬一你輸了呢?」
「不,我不會輸,雖然史學家不是戰鬥職業,但我已經步入了天人境。記憶,就是我的力量。如果這次任務失敗了,無疾而終,我也願意履約,為您二位,貢獻我的力量。」
司馬懿顯得格外自信。
在五神看來,天人境的稀有職業,也的確不該輸給一個鬼神境。
此時,司馬懿只是講出了秦澤的一部分秘密。
但關於秦澤是女媧的男人,秦澤擊殺了值神這件事,司馬懿還藏有私心。並未講出。
司馬懿堅信,秦澤本身,比秦澤身上所有道具都值錢。
他的目的,就是秦澤。
狩獵秦澤,將秦澤的記憶徹底更改,屆時,秦澤就會成為自己的另一個分身。
哪怕一半靈魂,在秦澤身上也無妨。
說到底,不過是另一個我罷了。
至於五神,他們要做的,就是給自己一個能夠單獨對抗秦澤的機會就行。
……
……
臨襄市郊外。
柯爾皺起眉頭,對講機調到了另一個頻道:
「月瞳,沒了月亮你就支棱不起來了啊?」
殺手皇帝月瞳並沒有理會柯爾的嘲諷。
觀星師當然不至於需要依賴月亮,但這場戰鬥,在月瞳看來,已經達成平衡。
如果再發力,很可能就會打破平衡。
那群天狗,當然擋不住一個殺手皇帝。
月瞳說道:
「如果伱覺得你很強,柯爾,你可以脫離戰場,去找濕婆玩玩。」
柯爾笑道:
「英靈殿很強,老實說,我今天算是明白了,我們與五神的差距。」
「所以董事會的那個傢伙,到底得多可怕?能夠讓天照與濕婆,也甘於當觀眾?」
月瞳沒有說話。
他們都是觀眾,決定這場戰鬥走向的,不是這些大人物中的任何一個。
而是兩個小人物,一個是正兒八經的小人物。
因為他成為舊曆者,也不過才幾十天。
另一個其實不算小人物,但人們記不住他。因為歷史被他多次修改。
天照的神話生物,被董事會成員牽制,但同時也牽制了董事會成員。
柯爾和月瞳,兩位殺手皇帝也不可能正面現身作戰。
此時的局面,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於是——
屬於秦澤和司馬懿的對決,開始了。
在戰場的彼端,奔逃的秦澤開始放緩腳步。
追擊的司馬懿,也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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