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衣看到冉秋葉到了,笑着從車上跳下,穩穩的落在地上,拍了拍手笑說道:「秋葉,這些都是你們的老師吧,沒想到人還挺多的。」
「是啊,你咋開卡車來了。」
冉秋葉嗔怪一聲,內心卻很自豪。
她男人來接自己了,開着卡車來,而且還帶了這麼多東西。
以前女老師們,就羨慕她嫁得好。
卡車惹人注目,但倍有面不是。
校長帶着笑意,一臉真誠的說道:「你好,同志,你就是李寒衣,李副廠長吧,我是紅星小學的校長。」
「校長,你好。」
李寒衣笑容依舊,既不熱情,也不疏遠,象徵性的跟老校長握手。
對方顯得有些激動,緊緊握着他的手,過了幾秒鐘才鬆開,然後轉身換上嚴肅的表情。
「大家歡迎,軋鋼廠的李副廠長到我校考察。」
沒錯就是考察,說成考察,要比接媳婦好聽。
李寒衣隱晦的笑了笑,說道:「考察不敢當,帶了點作業本和鉛筆,希望能幫到困難的孩子們。」
這個年代基本上都困難,人太多了就力不從心,他只能挑着最困難孩子幫助。
老師們面露感激,有些女老師,甚至眼含熱淚。
「李廠長,好人吶,我們替孩子們感謝你!」
「不愧是軋鋼廠幹部,建設國家同時,還不忘了孩子們。」
「好人有好報,校長,學校應該給李廠長送錦旗,以示感謝!」
校長聽了,當即表示,過幾天會給他送錦旗。
還說要把學生召集起來,讓李寒衣講幾句,然後給孩子們發學習用品。
誠意很足,但李寒衣沒有接受,孩子們能安心學習就好,沒必要特殊化,他不過是個副廠長,不能搞得如此隆重。
李寒衣站在人群中,老師們嘴裏說着感謝的話,校長也跟着誠懇道謝,教育部領導下來視察工作,都不見得如此熱情。
閻埠貴心中忍不住搖頭,這世道怎麼了,不就是幾本作業本嗎?
有必要如此激動?
校長真是老糊塗了,要是知道李寒衣摳門,絕對會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買了這麼多東西,李寒衣手裏肯定有錢,閻埠貴再次想到了五毛錢的事,他打算待會就回家,最好能坐卡車,順路就把錢要了。
學習用品都卸完,冉秋葉的東西,老師們已經拿了下來。
只是簡單的兩捆書籍,有些已經泛黃。
告別校長和老師們,李寒衣把書放在車廂里,拿過媳婦手裏的包,溫柔的笑道:「秋葉上車,我們回家。」
「嗯......」
冉秋葉朝老師們揮手,轉頭看向身後的教學樓、操場,還有食堂。
駐足良久,眼神不舍的上了副駕駛座。
李寒衣察覺她的不舍,但為以後的日子,也只能離開了。
媳婦生完孩子,最多一年,就要起風了。
留在學校里,只會受到波及,不如現在就退出,遠離是非之地,回家三年生兩胎,好好的相夫教子。
李寒衣發動車子,一腳油門沖了出去,汽車尾氣和灰塵四起。
「小李,等等三大爺啊,我們順路!」
閻埠貴推着自行車,吸了一肚子煙塵,可惜汽車轟鳴聲越來越小。
離開紅星小學,李寒衣開着車到糧店起票,買高強粉和棒子麵,一手拎一袋放到車廂里。
他家裏不吃棒子麵,但這是定量的,懶得再跑一次,乾脆買了。
開車就是快,還比騎自行車省力,夫妻倆又到東單菜市場,買了些蔬菜,不管什麼菜,看着順眼,問了價格直接買。
冉秋葉因為這事,沒少埋怨他亂花錢。
李寒衣只是笑了笑,隨口說咱們家有錢,想吃什麼就買。
車開到四合院門口,正巧二大媽從外面回來,一臉好奇盯着駕駛座。
看到李寒衣和冉秋葉坐在裏面,她笑着問道:「冉老師,你們這是要幹啥?」
冉秋葉在李寒衣的攙扶中,下了克拉斯,輕笑道:「二大媽,還能幹啥,回家啊,以後我就不是老師了,叫我小冉就行」
「不是老師,什麼意思,不教書了?」
「對啊,我們剛從學校回來,以後呀,就不當老師了!」
「這咋回事?幹得挺好的,突然就不干?」
二大媽好奇心大起,問個不停,然而無論是冉秋葉,還是李寒衣都不再回答。
這讓她更想知道,冉秋葉為何不當老師了。
閻埠貴從大門出來,笑着跟李寒衣要錢。
「小李,你可真捨得啊,買了那麼多作業本和鉛筆,眼睛都不眨一下,全送學生了,不過這事三大爺我贊成,做得不錯!」
閻老摳是無利不起早,說了大堆話,肯定有所圖謀。
李寒衣瞥了他一眼,譏笑道:「你想幹嘛?」
閻埠貴面色一怔,「嗨,該交錢了,現在就差你跟賈家。」
見李寒衣不掏錢,他笑容僵硬,問道:「怎麼,你不會也不想拿吧!」
「我出七斤棒子麵。」
李寒衣說着,爬上車子,拿了剛買的棒子麵,塞給閻埠貴。
看對方發愣,他笑道:「怎麼?瞧不起棒子麵不是,反正都要買吃的,我直接給糧食也省事,要是不收,我李家就不參與了。」
說完,他作勢要收回棒子麵。
閻埠貴見狀,趕忙抱住袋子,無奈說道:「行,棒子麵就棒子麵,但你家只能來一個人,成不?」
「沒問題,我媳婦懷有身孕,跟大家擠在一起不方便,到時候,就只來我一個人。」
「好,成交。」
好不容易能從李寒衣手裏弄到點東西,閻埠貴只得同意了,還生怕他反悔,提着袋子扭頭就走。
李寒衣咧嘴一笑,見劉海忠老婆還在,他朝閻埠貴喊道:「三大爺,你可別中飽私囊,我出了七斤麵粉,二大媽可是看到了」
閻埠貴腳下一個趔趄,沒好氣的說了一句,「我最重信譽,怎麼可能做那種無恥的勾當。」
一旁的二大媽有些看不下去了,虧李寒衣是一大爺,而且還是廠里的大幹部,竟然會想出男人出去吃飯,女人留在家裏的事情。
她猶豫了下說道:「李寒衣啊,怎麼能這樣,你跟大夥吃肉,媳婦留在家裏,對小冉不公平。」
冉秋葉卻不這麼認為,搖頭說道:「二大媽,棒子麵換酒肉,我覺得挺值的,我家裏吃的也不比外面差呀!」
「......」
三大媽竟一時語塞,看了看李寒衣和冉秋葉,轉身回四合院。
李家每天吃的,比別家吃酒席還好,找誰說理去。
原來小丑竟然是她自己。
還不如找婦女們嘮嗑,至少不會莫名心塞。
李寒衣提着蔬菜,和冉秋葉回後院,將菜搬進廚房堆好,然後又跑了一趟,東西才搬回屋子。
忙完這些,把昨晚發酵的麵團,做成拳頭大小的饅頭蒸上,等送車回來,差不多就熟了,可以直接燒菜。
推着自行車出了門,到中院,有鄰居問道:「李寒衣,冉老師為啥不教書了,咋回事,少了一份工資多可惜啊!」
「在家養胎,帶孩子。」
「這樣啊,你工資高,一個人就抵五六個工人,媳婦在家帶孩子倒是沒問題。」
三大媽眨了眨眼,說道:「小李,你咋捨得買幾百塊的作業本和鉛筆,聽老閻說,都送了窮苦人家的孩子,你咋想的呀!」
「沒啥,就是想讓孩子安心學習。」
李寒衣淡然一笑,這些人苦日子過慣了,格局不夠,說多了也沒什麼意義,又不會跟着他捐贈。
將自行車丟在卡車上,他調轉車頭回廠里送車。
大院中,鄰居還在議論,李寒衣買了幾百塊錢作業本的事。
那麼多錢,白給了別人。
一大爺有錢,也不見他給鄰居。
賈張氏拍着大腿哈哈笑着,胡咧咧道:「嘿嘿,你們得不到,我乖孫肯定能領作業本和鉛筆,羨不羨慕,嫉不嫉妒!」
朱惠芬冷笑一聲,挖苦道:「幾本作業本而已,有什麼了不起,也就是你家窮,才有資格領。」
對賈家來說,我窮我有理,你們必須幫扶,但賈張氏不允許別人說她家窮。
她撅着嘴說道:「易朱氏,有幾個錢,你神氣什麼,哎媽呀,我忘了,你家欠着三千八,比我家好不到哪裏去,再說了,你有孫子嗎?連兒子都沒有好吧!」
「你......張拉娣,沒完了是吧!」
朱惠芬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指着賈張氏,氣得直哆嗦。
眼看兩人又要掐架,三大媽連忙插嘴道:「賈張氏,聚餐的錢你什麼時候給,整個大院就差你家了!」
「我沒錢,找秦淮茹要去。」
「老閻說了,秦淮茹不來吃飯,你要是不拿五毛錢,也別想佔大家便宜,到時候不准你來。」
「就一頓飯,誰稀罕,反正老娘就是沒錢,你們能把我怎麼着!」
賈張氏死豬不怕開水燙,心中卻在暗笑,吃飯那天,帶着乖孫上桌,住戶們拿他們奶孫也沒辦法。
三大媽和眾人指責她,說不交錢就不讓吃飯。
可賈張氏絲毫不放在心上,嘲笑鄰居們傻不拉唧。
五毛錢可以買二十來斤棒子麵了,就連肉都能買六兩,這麼多人湊在一起,能吃幾塊肉。
眾人數落了一通,見說不動賈張氏,也都放棄了。
才四點鐘,棒梗背着書包,從院子外面跑進來。
看到大孫子,賈張氏高興的問道:「乖孫,今天學校發了多少作業本和鉛筆?」
有孩子的人家,都一臉期待的看着棒梗,他們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拿到作業本,那樣就可以省下點錢。
但貧困生沒有評定標準,只能比誰更窮,得學校和班主任說了算,有很大的人為因素在裏面。
棒梗是單親家庭,賈張氏覺得乖孫能拿到作業本和鉛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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