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摸着被江禾舒打得發麻的側臉,聽到這話微微怔住。
就算江禾舒喜歡上別人,他都沒有權力質問她?
他可是她的合法丈夫。
裴晏想反駁,但想起自己和江禾舒結婚前簽下的協議。
一時沉默無言。
江禾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打開房門,喊了聲:「穗穗,你過來一下。」
裴穗安看了看裴晏臉上的巴掌印,「媽媽打爸爸了嗎?」
江禾舒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剛剛自己那一巴掌用了幾分力氣,裴晏俊美的臉上浮現一個小巧的巴掌印。
她張了張嘴,一時想不出該怎麼跟裴穗安解釋。
裴晏看出來了,說了句:「沒有,我們在玩遊戲。」
裴穗安信以為真,沒有再問。
江禾舒鬆了一口氣,瞥裴晏一眼,算他識相。
她蹲下身,問道:「穗穗,你能告訴媽媽,為什麼喊叔叔新爸爸嗎?」
裴穗安點了點頭,把從看動畫片裏得來的理論說了出來。
江禾舒微愣,顯然非常意外,轉而跟裴穗安解釋起乾爸的意思,並不是新爸爸。
裴穗安年齡太小,聽得一知半解,不過也知道了乾爸是乾爸,並不是新爸爸。
然後,江禾舒又問:「你乾爸的房間裏有什麼呀?穗穗還記得嗎?」
裴穗安回憶了一下,說:「大桌子,白柜子」
這些信息都能和醫生辦公室對上。
江禾舒點了點頭,摸了摸她的腦袋,「穗穗真棒。」
被誇獎的裴穗安很開心,又蹦蹦噠噠地玩玩具去了。
江禾舒站起身,臉上的笑容消失,淡淡看裴晏一眼,「如果裴先生還覺得我在說謊,你儘管去查監控。」
話落,她轉身準備離開。
聽着她對自己的稱呼從裴晏到裴先生,以及她冷淡的臉色,裴晏心底閃過一絲懊悔。
經過江禾舒那一巴掌,以及那番話,裴晏的理智已經回籠。
他相信江禾舒和裴穗安不會說謊,可剛剛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滿心想的全是江禾舒喜歡許知遠,要和許知遠雙宿雙飛。
只要那麼一想,他心裏就發澀難受,變得暴躁。
壓下這些情緒,裴晏伸手拽住江禾舒的衣角,正要說話,誰知『刺啦——』一聲,江禾舒的裙子開線了。
她今天穿了件棉麻料子的長裙,深綠色很顯白,無袖的設計清爽涼快,露出她兩條又細又白的胳膊。
如今被裴晏這麼一拽,江禾舒腰線的位置開了一條口子,露出她雪白纖細的腰肢,以及若隱若現的腰窩。
江禾舒膚如凝脂,如牛奶般絲滑,上次她的腰貼着自己的皮膚,觸感綿軟,叫人愛不釋手。
「裴晏你個流氓!你看哪裏?」面前傳來江禾舒惱怒的聲音。
裴晏移開視線,嗓音微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扯壞江禾舒的衣服,也不是故意看她腰的。
當然,更不是故意污衊、惹怒她。
江禾舒才不信,覺得裴晏是為了報剛剛自己打他那一巴掌的仇。
她忍不住瞪裴晏一眼,「最近幾天,我們別再見面了,各自冷靜一下。」
說完,江禾舒捂着腰準備離開。
裴晏卻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還解釋說:「禾舒,楚瑜他爸給我發你和許知遠的照片,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我當時並不相信,而是懷疑他們來找你麻煩。」
「因為我們幾個小時前有些不太愉快,我沒給你打電話,打給穗穗,想問你們有沒有事。」
「沒想到聽到穗穗說你給她找了新爸爸,還領着她在新爸爸的房子裏。」
「我過來又發現你和他在病房門口牽着手。」
「男人很在意面子,被戴綠帽子是一個男人這輩子的恥辱,我怕才會這麼激動,抱歉。」
裴晏完完本本解釋了一遍,眉眼間帶着歉意,嗓音悅耳,低緩認真。
江禾舒能看出他沒說謊,但
她看着握着自己手的『鹹豬手』,有些無語:「之前就說過,不要動手動腳行不行?」
也不知道最近裴晏怎麼回事,一言不合就抓住她的手,明明剛認識的時候,裴晏對她避之不及。
「抱歉。」裴晏收回手,他指尖微動,上面似乎還殘留着女人的柔軟和溫熱。
江禾舒不想理他,不過臉色比之前好了不少,算是接受了裴晏的道歉。
「我知道了,你回去」趕人的話還未說完,裴晏忽然向她倒了下來。
江禾舒下意識扶住裴晏的胳膊,皺着眉問:「你怎麼了?」
裴晏捂着額頭,眉心緊蹙,似乎有些難受,不過他還強撐着緩緩站起身,扶住旁邊的牆壁。
「抱歉,這幾天我有時會眩暈,得休息幾分鐘才能離開。」男人聲音低沉,透着一絲虛弱。
江禾舒神色怔愣幾秒,前幾天裴晏為了外婆,獻了五百毫升的血,會暈很正常。
看着靠着牆,臉色微微發白的裴晏,江禾舒抿唇,心底升起一抹愧疚。
其實剛剛裴晏只是污衊她幾句而已,他也是不知道事情真相,解釋清楚就行了,自己沒必要再計較
畢竟當初,裴晏救了外婆的命。
想着,江禾舒上前扶住裴晏的胳膊,語氣態度都緩和了不少。
「我扶你到床上躺會兒。」
裴晏微微搖頭,「剛剛我那樣對你,你肯定很生氣,我留下你會不高興,我靠牆站一會兒就行了。」
他態度越好,江禾舒就越覺得自己剛剛不該那麼對裴晏。
「沒有,我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裴晏猶豫幾秒,確定江禾舒真不會生氣後,才同意下來。
這幾天江禾舒和裴穗安住在這裏,床上還有着江禾舒身上獨特的香味。
裴晏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鬆了一口氣。
從始至終,他的目的都不是和江禾舒吵架。
起初自己生氣,是誤以為江禾舒喜歡上了別人,現在誤會接觸,他自然要用行動來緩解兩人緊張的關係。
裴晏閉着眼睛休息了一會兒,江禾舒端着一杯溫水過來。
看着他泛白的臉,江禾舒問:「你這幾天,一直都是這樣?」
男人神色微頓,微微搖頭,「沒有,我身體一直都很好,剛剛只是意外。」
在江禾舒看來,裴晏這是怕她有負罪感,故意這麼說的。
她頓時更愧疚了。
把江禾舒的表情盡收眼底的裴晏微微移開視線。
他早就發現了,江禾舒什麼都好,就是太心軟,太單純,太好騙。
當天晚上,江禾舒給裴晏燉了一個大補湯。
她廚藝很好,湯很香,裴晏喝了兩碗。
臨走前,江禾舒又說:「你以後晚飯都來這邊吃吧,我給你補補。」
「太麻煩你了。」裴晏婉拒。
江禾舒卻說:「這是我應該做的。」
就這樣,裴晏晚上下班就來醫院喝補湯,連喝幾天,他身體就受不了了。
畢竟他身體並不是真虛弱。
第三天,裴晏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他以為沒有補湯了。
哪曾想,江禾舒特意給他留了小半鍋。
江禾舒嗅了嗅,眉頭微蹙:「你喝酒了?那正好,豬肝湯還能解酒。」
這下裴晏連拒絕都不能拒絕了。
他硬撐着喝完,正準備告辭,不知看到什麼,猛地一頓。
等江禾舒從陽台過來,驚呼一聲:「裴晏,你怎麼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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