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說她不需要忍讓任何人。
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保證和承諾啊
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江禾舒拎着掃把衝着裴陸英等人走了過去。
等保鏢把裴陸英等人趕出病房,江禾舒關上房門,揚起掃把,狠狠沖他們砸了過去。
「啊——」
一時間,清冷空蕩的走廊里熱鬧了起來,充滿尖叫、吃痛以及木棍砸到身上悶悶的聲音。
他們自然不會乖乖挨打,有人想反抗,撲向江禾舒,卻被保鏢拽住,最終那人挨了江禾舒一頓毒打。
有人想跑,剛跑出幾步遠,就被保鏢拽了回來,試圖逃跑的人又挨了一頓打。
直到半小時後,江禾舒打得精疲力盡,裴陸英等人也疼得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剛剛混亂中,他們互相推搡,程母不知被誰推了一把,腳腫得更加嚴重了,刺骨的疼。
而程父身上也留下了傷痕,衣服和頭髮凌亂,毫無形象地靠着牆壁坐在地面。
他們都狼狽極了,不敢再罵江禾舒,而是不斷求饒着。
這讓江禾舒滿意下來,隨意把早已斷成兩截的掃把丟到地上。
她帶着警告:「這次到此結束,如果下次還敢惹我,就不是打一頓的事了。」
說罷,江禾舒回了病房,保鏢也重新站到病房門口,繼續守着。
裴表姑張嘴吐出一口血水,原本她想扇江禾舒二百五十個巴掌,結果被江禾舒用掃把好生『招待』了一頓。
可以說,她活了四十多歲都沒像今天這樣被人打過,渾身都疼得厲害。
裴表姑無比後悔,今天她就不應該過來湊這個熱鬧。
她說:「三哥,你這個兒媳婦太兇殘了。」
裴順跟個死豬一樣躺在地上,心有餘悸道:「下次我可不來了,被你兒媳婦打的太疼了。」
裴莉婭不顧形象坐在地上哭,她明明都沒有罵江禾舒,可還是挨了江禾舒幾棍,疼死了。
裴陸英比他們抗揍很多,從小到大就沒少挨爸媽打,但他也疼啊。
不過為了面子,只能強忍着不疼呼出聲。
裴陸英咬着牙說:「疼什麼疼?她一個女人,能有多大力氣,沒出息的東西。」
說着話,他強撐着要站起來,但身上實在太疼,他小腿肚一軟,直接跪了下去。
裴陸英抬眼就對上程家三口的視線,他面上無光,索性趴到地上,裝作暈了過去。
他們浩浩蕩蕩、氣勢浩大的過來,想幫程家三口撐腰出去。
走的時候,卻狼狽之極,被人抬着、攙扶着離開。
——
江禾舒回了病房,裴晏就遞來一杯水,「辛苦了。」
確實挺辛苦的。
江禾舒幾口就喝光了一杯水,「打人真累。」
但不打又不解氣。
裴晏微微挑眉,「給你找個專業的打手?」
江禾舒忍不住笑了,「哪裏用這麼大費周章?這一次揍得他們下次就不敢來惹我了。」
除非他們命里欠揍,不被揍不舒服。
他們說着,主病房的門被人打開,裴奶奶和吳姨,以及裴穗安走了出來。
江禾舒連步上前,還未開口詢問,吳姨就笑着說:「大少夫人放心,剛剛動畫片聲音很大,您外婆什麼都沒聽到。」
聞言,江禾舒放心了。
而裴晏,看着奶奶手裏的拐杖眉頭微蹙。
他奶奶身體一向很好,走路從來不用拐杖,今天怎麼拿着江禾舒外婆的拐杖?
正想着,裴奶奶揚手,一拐杖砸在裴晏的腿上。
「你這個逆孫,竟然敢真打穗穗,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
裴奶奶一邊罵着,一邊揚起拐杖砸向裴晏的腿。
裴晏這才知道奶奶為什麼拿着拐杖,是為了打他。
不遠處的裴穗安開口說:「太奶奶,爸爸打我屁股,你也打他屁股。」
她這個小告狀精還敢說話?
裴晏的目光立即落到女兒身上,觸及他的視線,裴穗安連忙後退,一把抱住江禾舒的腿。
「爸爸瞪我,爸爸還要打我,嗚嗚我害怕。」
說着話,裴穗安嗷嗷直哭,但她是在做戲,一滴眼淚都沒掉。
裴奶奶卻信以為真,怒不可遏道:「瞪我孫女?還要打她?裴晏你翅膀真是硬了!」
她拎着拐杖抬手,砸向裴晏的屁股。
裴晏:「」
從記事起,就沒人打過他這裏。
裴穗安看着他被揍,忍不住偷笑一聲。
她掰着小手指頭說:「太奶奶,爸爸一直打我,打我七八九七好多好多次。」
裴穗安年齡小,不會數十以上的數,但這並不影響她記仇。
她眼裏盛滿一層淚花,委屈巴巴地說:「穗穗好疼,穗穗要死掉了。」
這話一出,幾人都變了臉色。
江禾舒把裴穗安抱進懷裏,語氣帶着一絲認真,「不准說死這個字知道嗎?」
以前,江禾舒感覺無所禁忌,但聽到裴穗安說這個字的時候,心臟猛地一疼,忍不住恐慌、緊張起來。
裴穗安不明所以,不過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她說這話的結果就是,老父親裴晏被裴奶奶揍了一頓。
裴奶奶比同齡人身體健壯很多,每一棍都用足了力氣,看得江禾舒都替裴晏感到疼。
但裴晏好似感覺不到一樣,站着不動,一聲不吭。
江禾舒想了想,上前勸說道:「奶奶,您消消氣,別打了。」
裴奶奶這才停下手,哼了一聲說:「你媳婦心疼你,我看在她的面子饒了你這一次,若有下次,我堅決不饒你!」
說完,裴奶奶就回了房間。
裴晏這才動,他看向裴穗安,神色不明。
江禾舒以為他生氣了,想遷怒裴穗安,立即把裴穗安遞給吳姨,「你帶着穗穗去找奶奶吧。」
吳姨應了一聲,抱着裴穗安跟着走了。
關上門,就見裴奶奶在跟人打電話,她說:「給我買幾盒消腫的藥送到醫院來。」
吳姨並不感到意外,老夫人雖然嘴上不常說,但實際上非常疼少爺,這不,剛把人打一頓,扭頭就讓人給少爺買藥呢。
她剛把裴穗安放到沙發上,就聽到裴奶奶發出有些猥瑣的笑聲。
裴奶奶說:「等會兒藥到了,你去跟禾舒說,讓她給裴晏塗藥。」
塗藥?
吳姨想起裴晏傷的地方,不由得沉默下來。
讓少夫人給少爺的屁股塗藥?
過了幾秒,吳姨默默沖裴奶奶豎起大拇指。
論撮合,還得是老夫人。
客廳里的裴晏和江禾舒兩人自然不知道裴奶奶的打算。
裴晏看出了江禾舒的想法,有些無奈。
他是那種遷怒於小孩,拿小孩撒氣的人?
不過
裴晏垂眼,那雙黑沉的眸子直直落到江禾舒身上,「你讓穗穗跟奶奶告狀的?」
不然,按照裴穗安的性格,經過昨晚的教訓,沒人同意,她根本不敢這麼做。
江禾舒被他看得心底有些發虛,但還是承認了,「穗穗問可不可以,我說可以。」
想了想,江禾舒又說:「她挨了打,心裏很委屈,這個沒什麼不能和奶奶說的。」
正是因為這個,她才會同意。
裴晏只是靜靜地注視着她,沒說話。
男人瞳孔漆黑,這雙深邃的眼睛猶如夜晚的大海般浩瀚神秘,泛着幽暗的光,讓人讀不懂他的情緒。
看得江禾舒更加心虛,心底升起一股愧疚。
如果她不同意,裴穗安不會和奶奶告狀,那樣裴晏就不會挨揍。
換而言之,裴晏挨揍,是她致使的。
剛剛裴晏還在裴陸英等人面前給自己撐腰,轉眼,自己就害他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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