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太太有兩個兒子,楚母嫁的是老二,楚浩軒、楚浩然則是她大兒子的兒子。
楚浩軒和楚浩然應了一聲,朝着江禾舒走去。
說是請,但他們儼然一副要把江禾舒趕走的架勢。
楚母假意攔道:「媽,雖然小晏老婆這副打扮很不尊重瑜瑜爸爸,但她是小晏老婆,咱還是算了吧」
好一個委曲求全。
裴陸英接話說:「你一個長輩都被晚輩欺負到頭上來了,算什麼算?這事不能輕易算了!」
他這話說得擲地有聲,一副正義使者的模樣。
「這事是我裴家管教不」
見裴陸英說起來沒完,還想教訓江禾舒,裴奶奶忍不下去了。
「你再說一個字試試。」
裴陸英忽然卡殼,頂着老母親面無表情的眼神,他縮了縮脖子。
裴奶奶又看向楚老夫人,正要說話,卻被江禾舒攔下了。
「奶奶,這些交給我來處理就好。」
裴奶奶沒強求,只是看了眼孫子,「站在旁邊當擺設?沒看到你老婆被人欺負嗎?聾了還是啞巴了?」
裴晏:「」
把裴奶奶的話盡收耳低的眾人一臉欲言又止。
到底是誰欺負誰?
人家舉行追悼會,你孫媳婦穿着大紅裙子,這不是在打楚家的臉嗎?
心裏這麼想的人不少,但無人開口。
為了幫楚家得罪裴家,不值當,他們還是繼續看戲吧。
他們看到楚浩軒和楚浩然走到江禾舒面前,伸手就要抓她的胳膊,眼裏閃過一絲興奮。
能來參加追悼會的,都是一個圈子的人,他們也聽說了一些關於江禾舒的傳言。
例如他們都知道,江禾舒囂張跋扈,無比彪悍,就連她公公裴陸英都照打無誤。
他們有些期待,想知道江禾舒被楚家人趕,會不會生氣當場砸了靈堂。
江禾舒在他們伸手的時候,直接站到了裴晏的身後。
裴晏看她一眼,雖然沒說出口,但江禾舒能看出他的意思:這就是你處理的辦法?
江禾舒沖他微微點頭,表示是的。
裴晏:「」
好樸實的辦法。
江禾舒咳了一聲,其實是當着裴奶奶的面,她不太好意思直接動手。
楚浩軒和楚浩然敢聽奶奶的對江禾舒動手,但對上裴晏,他們碰都不敢碰一下。
裴晏越過他們,目光落到一對中年夫妻身上。
「聽說,楚家對ht項目感興趣。」
簡短的一句話,那對夫妻,也就是楚老太太的大兒子、兒媳眼睛猛地一亮。
「浩軒浩然回來,不准對裴總和裴夫人無禮。」
「來,裴總裴夫人這邊請,坐下休息休息。」楚大夫人見兒子還愣在那裏,就瞪了他們一眼。
「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快去給裴總和裴夫人倒茶。」
楚浩軒兄弟倆:「」
他們只不過是聽奶奶的話趕人而已,卻得了一句:『沒眼色的東西』,簡直太委屈了。
心裏想着,他們還是聽話去倒茶了。
這個走向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楚母心裏憋着一口氣,但她還沒說出口,楚老太太就率先開口了。
她怒視着對裴晏、江禾舒殷勤的大兒子和兒媳。
「她在你弟弟的追悼會上穿成這樣,你們還想留下她?」
楚大夫人理直氣壯地說:「小叔子在世的時候就不喜歡死氣沉沉的黑與白,他就算死了肯定也不喜歡。」
「小叔子喜歡明艷的顏色,裴夫人穿紅裙,說明裴夫人蕙心蘭質,孝順懂事。」
「再說了,來者是客,趕人可不是待客之道。」
楚母險些被這話給氣吐血。
楚老太太氣得臉都青了不少,「她算哪門子的客?你們不趕,我讓殯儀館的保安來趕!」
「我不允許我兒子的追悼會被人搗亂破壞,無論是誰都不行。」
但她還未走出去喊人,就被楚大夫人抓住了胳膊。
「別說裴夫人只是穿了紅裙子,就是她在這裏蹦迪,你都不能攔。」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楚家走上了下坡路,如今裴晏願意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怎麼可能不抓住?
再說了,追悼會是給她小叔子辦的,又不是給她男人辦的,江禾舒想搗亂就讓她搗亂唄。
誰讓人家背後站着裴晏呢?
楚大夫人沒壓低聲音,她那句江禾舒蹦迪都行的話不少人都聽到了,包括江禾舒本人。
江禾舒無奈一笑,她是來搗亂的不錯,但蹦迪
還是算了。
見他們沒大鬧起來,看熱鬧的眾人不禁感到遺憾。
沒能趕走江禾舒,裴陸英等人也非常失望。
裴陸英還想說什麼,恰巧對上江禾舒看過來的眼神。
江禾舒朝他微微一笑,眼裏卻沒有絲毫笑意。
裴陸英背脊下意識一涼。
楚老太太還想鬧,楚大夫人直接把她關進後面給家屬休息的小房間。
再讓兩個兒子站在門口守着,不准讓楚老太太出去搗亂。
聽到這話的楚老太太險些被氣死,到底是誰在搗亂?!
追悼會還在繼續。
等主持人上場,一眼就看到黑白灰人群中那道鮮紅的倩影。
他嘴角抽了抽,主持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穿紅裙參加追悼會。
追悼會開始了,江禾舒全程坐在那裏不動,時不時喝一口茶,悠閒得像是在跟好友喝下午茶。
每每看到她,楚母氣得就想嘔血。
以前,江禾舒弱小無助的窮學生,他們卻是豪門大族,帶着滿滿的優越感,隨意地欺辱譏笑江禾舒。
如今,江禾舒成了他們惹不起的存在,而他們
死的死,殘疾的殘疾,兒子還被關進精神病醫院。
這種落差,讓心高氣傲的楚母實在受不了。
江禾舒察覺到楚母看過來的視線,唇角微揚,無聲地說出幾個字。
「真可憐啊。」
這是挑釁又是譏諷。
楚母被氣得一口氣沒上來,暈倒了。
等楚母從醫院醒來,第一眼就看到那個艷紅的身影。
「江!禾!舒!」
這三個字盛滿憤怒和沙啞,宛如地獄裏惡鬼的嘶吼。
江禾舒打了個哈欠,可算是醒了,她都要等不及想回去了。
走到楚母床邊,江禾舒看着她因憤怒而漲紅扭曲的臉,笑語嫣然。
「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成了殘疾人,這輩子都無法再站起來了,真慘啊!」
說着真慘,江禾舒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落在楚母心裏,無比的刺眼。
楚母恨不得殺了眼前的女人,但只可惜,她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江禾舒忽然想到什麼,笑眯眯地說:「忘了告訴你了,你中風了,以後不僅不能站起來,還要永遠躺在床上。」
先是楚瑜殺人,緊接着丈夫又去世了,自己雙腿截肢
大喜大悲後,楚母身體非常不好,今天又被江禾舒氣了一頓,她中風了。
江禾舒繼續說:「以前,你說你們不信報應,但現在,報應不是來了嗎?」
「你們夫妻倆,一死,一殘,而楚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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