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舒沒有猜錯,程澤真去結賬了。
等她到前台的時候,程澤已經付過錢了。
江禾舒神色無奈,「都說了我請客,你怎麼」
程澤笑道:「之前開玩笑的,怎麼能讓你請客?」
江禾舒反問:「怎麼不能?我們之前說好的,我請你跟雪晴吃飯,我把錢發給你,你必須收下。」
說着,她把錢轉給程澤。
這家餐廳是江禾舒選的,人均一千左右,吃這頓飯花了不少錢,江禾舒根本不好意思讓程澤出。
程澤自然不收,他正要點擊退還,江禾舒趁他不備,向前一步,把手機搶了回來,利索地點擊收款。
這下輪到程澤無奈了,「你怎麼搞偷襲?」
江禾舒把手機還給程澤,笑了一聲,「這叫兵不厭詐。」
因為距離的原因,裴晏並不能聽清兩人在聊什麼,但看到他們說說笑笑,還『嬉笑打鬧』
男人臉色黑如鍋底,周身氣壓低到恐怖。
站在裴晏旁邊的人感覺到裴晏的情緒變化,紛紛垂下腦袋。
裴晏沒想到會突然看到江禾舒,更沒想到還能看到程澤。
另外,看這架勢,晚飯江禾舒都是跟程澤一起吃的。
雖然當初江禾舒一再否認她喜歡程澤,可裴晏並沒有放鬆警惕,因為同為男人,他可以看出程澤對江禾舒心思不純。
正想着,裴晏看到江禾舒腳下一滑,身體向旁邊傾斜。
程澤眼疾手快,伸手抓住江禾舒的胳膊。
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看着格外親密。
程澤很紳士禮貌,等江禾舒站穩,就主動鬆開了手。
他關切地問:「沒事吧?」
江禾舒看了眼剛拖過還泛着水光的地面,微微搖頭,「我沒事,剛剛謝謝你啊。」
如果不是程澤,她肯定會摔倒。
這種地板,摔一下丟人倒成了其次,若是磕到腦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正想着,突然有人抓住江禾舒的胳膊,下一秒,她就被拽進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
一股清冽好聞的味道傳入鼻尖,江禾舒怔愣幾秒。
她抬頭,果然看到了裴晏。
江禾舒眉眼間染上一抹驚訝,「你不是在應酬嗎?怎麼會在這裏?」
聽到這話,裴晏臉色驟然變了。
他抬眸掃了一眼程澤,輕呵一聲。
「我不能出現在這裏?還是說,你不想讓我出現在這裏?」
男人語氣很淡,不帶絲毫情緒,可江禾舒憑着對他的熟悉,還是能聽出他情緒不太好。
見他誤會自己的意思,江禾舒解釋說:「當然不是,只是有些驚訝。」
看着男人微沉的臉色,江禾舒想到之前裴晏誤會自己喜歡程澤的事情
並且,江禾舒垂眼看着握住自己胳膊上的大手。
剛才程澤扶自己的時候,就抓住了她這個位置,如今裴晏又握住這裏。
只是巧合,還是裴晏故意
江禾舒看着男人冷峻的眉眼,心裏更偏向後者。
她怕裴晏當着程澤的面亂說什麼,便簡單解釋了一下。
「我跟朋友去公司簽完合同,剛好遇到了程澤,就一起吃了個飯,我朋友和雪晴,還有穗穗都在包廂。」
江禾舒這是在告訴裴晏,她沒有單獨跟程澤吃飯,讓他不要誤會。
果不其然,等江禾舒說完,裴晏臉色肉眼可見地緩和了一些。
江禾舒見此,不禁感到好笑。
程澤把他們的對話盡收耳底,卻只當什麼都沒聽到一樣,臉色含笑地朝裴晏點頭,「裴先生。」
目光轉向程澤時,裴晏神色淡然,他握住江禾舒的手,十指相扣。
「剛剛謝謝程先生扶住我老婆。」
裴晏看似主動道謝,實則宣示主權。
聞言,程澤眼裏閃過一絲詫異,看向江禾舒:「禾舒你跟裴先生復婚了?婚期定了嗎?到時別忘記請我去喝喜酒。」
江禾舒有些尷尬,「沒復婚,他亂喊的。」
說完,她瞪了裴晏一眼。
程澤看向裴晏,唇角微扯,「沒復婚啊,我聽裴先生喊老婆,還以為」
剩下的話他沒繼續說,但這句話以及程澤臉上的笑意在裴晏看來,是嘲弄也是挑釁。
裴晏眸色一沉,眼底的寒意濃郁,「程」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江禾舒打斷:「出來這麼久,穗穗也該找我了,我們回包廂吧。」
「突然看到你,穗穗肯定很開心。」
江禾舒雖然不懂為什麼氣氛突變,但能察覺到裴晏的情緒變化,為了避免發生不愉快,她連忙轉移話題。
裴晏看着她烏黑清澄的眼眸,那句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不過
他瞥程澤一眼,「程先生的話,我們記下了,我跟禾舒舉行婚禮時,一定請你喝喜酒。」
「雖然現在的感情很脆弱,易變性太強。」程澤話鋒一轉,語氣溫和道:「但我相信裴先生跟禾舒一定能長長久久。」
「我,靜候佳音。」
這話在江禾舒聽來,沒有絲毫問題,然而在裴晏看來,問題很大。
感情脆弱、易變性很強。
程澤這是在告訴裴晏,你別得意太早,感情這事,隨時都會產生變化。
還有,程澤說的佳音,是指他跟江禾舒結婚的喜訊,還是他跟江禾舒分手的消息?
想着,裴晏的臉色極冷。
對上裴晏的視線,程澤回以微笑,然而笑不達眼底,看着別有深意。
江禾舒看着裴晏的冷臉,不明所以。
程澤也沒說什麼,裴晏怎麼看起來更不高興了?
江禾舒嘆了口氣,腳步更快了幾分,她真怕裴晏當眾跟程澤說什麼話,把場面搞得尷尬。
好在很快就到了包廂。
突然看到裴晏,姚瀟瀟等人都很驚訝。
穆雪晴以為裴晏是不放心,過來查崗的,忍不住撇了撇嘴巴。
裴穗安則是跟江禾舒說的一樣,突然看到裴晏,很高興。
她摟着裴晏的脖頸,奶聲奶氣地跟裴晏說自己吃了什麼。
還說:「叔叔特別好,給穗穗倒牛奶,剝蝦,給穗穗香香的肉肉」
在場就程澤一個男人,裴穗安嘴裏的叔叔是誰不言而喻。
江禾舒有些不好意思,看向程澤,「今天麻煩你了。」
程澤微微一笑,「都是朋友,不用這麼客氣。」
明明兩人只接觸過幾次而已,就成為朋友了,女兒剛跟程澤接觸,也夸程澤好。
如果再放任程澤跟江禾舒接觸幾次,不僅老婆能被拐走,女兒怕是也要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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