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時鳶看着已經被關上的辦公室門,完全沒忍住笑意。
這叫落荒而逃嗎?
三十歲零幾個月。這種玩笑他居然也會開,看來,男人也是越活越幼稚。也不願意在年齡上承認自己老。
行吧。
現在他們全都走了,沒人打擾她工作了,她得快點完成進度,爭取早點回家。
下午時聽到外面嘰嘰喳喳的有些動靜,但她手裏公務多,又是在開發新項目階段,所以就格外專注。
直到有人輕輕推開門把奶茶給她送進來,紀時鳶才發現原來剛剛大家是在分這些小東西。
「什麼情況?」
「說是左總叫人送過來的,大家都有份。」下屬還給她做了個wink,興奮煩:「鳶姐,跟你真的是跟對了。
不僅在姜總那兒能有好印象,還能跟着占些小便宜。
這姜總和左總都對你這麼好,你怎麼命這麼好啊?」
「去去去。讓你幹的事幹完了嗎?」
「哎呀,姐,能不能說點人興致高的?這不是半場休息嗎?
你也休息休息,左總訂的這個奶茶可好喝了,而且挺貴的。
跟着你沾光了!」
「是嗎?有多貴?」
「30多一杯呢。」
「這麼貴啊?」那她是得嘗嘗味道怎麼樣,這男人也真是,不買就不買,一買就下本。
完全不把錢當錢。
奶茶入口。
瞬間就驚艷了她的味蕾。
「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喝?沒騙你吧?」
下屬期待着她的回饋。
她抿着嘴點頭。
等到珍珠嚼完說:「還可以。」
「我就說吧,平常我們都捨不得買的。」
「嗯~~那你還不趕緊回到工作崗位?吃了這麼好喝的奶茶,不得埋頭苦幹?」
「得勒,小的這就回去為公司賣命!」
紀時鳶等她出去後摸手機給左今也發信息。
【在幹嘛呀?】
後面跟着一個可愛的小熊的表情包。
【想你。】
那邊結果是秒回狀態。
很快還問了一句:【給你點的喝的東西收到了嗎?】
【嗯,剛剛收到。很好喝。】
【但是該價位略顯小貴,能不能等我回到家再給我買?單獨給我買。】
【看你這副小家子一樣。】
【切,等哪天碰到難處了,你才知道小家子樣有多可愛了!】
這人就是好日子過得多了,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有這麼好的資源和條件,兜里揣滿了錢,也從來不為錢發愁。
等到落魄時,才知道原來人這樣無奈。
【我是在討好她們,我老婆在她們那兒,不得找個法子讓她們都對你忠心,對你好一點?】
【雖然出發點很好,但我不認同這樣的方式。左總,一個人是否對你忠誠,是看你對他還有沒有可利用之處。
同時也是對這個人人品的考驗。我們不能決定留在身邊的人在那一段期間時是否會對我們造成傷害,或是損失。但我們可以在發現問題後及時解決問題。
總有人需要這個崗位,也總會有品德道德更好的人在後邊候着。在人才上患得患失,只會讓自己的處境變得更為尷尬,也會造成不好的風氣。
我記得這是你教我的。難道你忘了?】
紀時鳶幾乎把他以前說的複述一遍。
很多年前,當她第一次在他這兒聽到這些話時,就沒否認過。
只是覺得他略顯不近人情。
有些時候,並不能太極端。
可後來在職場上爬了幾年,見識到的人多了,也就知道他是在用最簡單的排除法。
這是最有效的。
她現在很認可。
那邊一直都在輸入中,都過了好一會兒了居然還沒發過來。
也不知道他在編輯些什麼。
她趁此機會去給自己接了一杯水。
回來時就看見他發過來的信息。
【是,這是我跟你說的。但現在不是我在那兒,是我老婆在那。
我承認我有些患得患失了,但那僅僅是對你不是對他們。
你也說過,人總是會遇上自己的軟肋,心腸也總會為某個人或是某件事變得柔軟,會讓人改變以往的作風。
你就是我的那個人。】
紀時鳶覺得這些字眼兒中字裏行間都在透着溫暖和愛意。
她的心也無聲變得越來越柔軟。
曾經她覺得男人也不過如此,分了也就分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現在似乎感覺也不錯。
兩人又一番你來我往的曖昧情話後,各自又回到工作狀態。
直到下午。
紀時鳶處理完手裏的所有事兒,準備早點回去帶女兒一塊兒去買一些上學需要用的東西。
還沒上車眼睛就瞄到了什麼。
扭頭去看,居然是唐嬌。
她的小姨。
她和媽媽長得真的很像很像,比雙胞胎都還像,如果不是自己媽媽已經離世,紀時鳶甚至懷疑此刻站在面前的就是她。
她原地愣住了。
「時鳶?」
唐嬌喊了一聲。
紀時鳶不知為什麼,心竟然由麻木突然開始綿延地疼起來。
幾分鐘後兩人出現在公司對面的咖啡館。
紀時鳶在去的路上給左今也發了信息。
此刻。
她和唐嬌對立而坐,服務員把咖啡送上來,分別放在她們面前。
「二位請慢用。」
兩人都輕輕點頭示意。
「鳶兒,還要喝點什麼?吃點什麼嗎?小姨給你點。」
唐嬌開口好像是大人和小孩說話那樣。問她要吃點什麼,喝點什麼。
完全把她當成幾歲的小孩了。
這副嘴臉似乎有點難看了。紀時鳶不太願意和她們攀上關係,也是不想讓自己去回顧當年窘迫的時光。
過了就過了。
大家各自生活互不打擾,挺好的。可她這時候突然冒出來,着實有些噁心了。
「不用了,謝謝。」
唐嬌有些語塞。
也有一點不知所措。
但一想到林峰交代下來的任務,到底還是硬着頭皮再次開口和她套近乎:「鳶兒,咱們多久沒見了?
上次見你的時候,你好像才這麼大,這麼高。」
唐嬌的手在半空中比劃了一個高度。
「是嗎?我記不得了。」紀時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從一開始的心臟綿延的疼意,到現在已經變得平靜自在了。
就當個笑話一樣去看了。
「那會兒你還小,不覺得正常。」唐嬌舔着尷尬繼續說:「那個,鳶兒啊。
小姨其實幾年前去見過你媽媽,只是當時你已經出國了。
你小姨父和我說無論如何都是一家人,之前不管鬧得有多難看,也應該把場收得好看一些。
所以後來你媽媽的後事,我幾乎全程參與了。
當年也是小姨不懂事,對不起你媽媽。你能原諒小姨嗎?」
紀時鳶心頭一涼。
這就開始急着跟她打感情牌了?
是,當時母親去世,她在國外沒回來。但是該給的錢一分沒少。
只是讓人代替去辦的這件事兒。
因為當時她有一個重要的合作在身,分不出一點時間回國處理。
女兒年紀尚小,那段時間還生病,她抽不開身。
但唐嬌這些話未免太冠冕堂皇。
「是嗎?那要多謝小姨了,不過,小姨難道不知道在人的葬禮上是不能拍照的?這樣,對你的姐姐不禮貌。」
紀時鳶乾脆一針戳破她。
她甚至都可以想像,當時她拍那張照只是為了扶林家的面子。
人家那段時間處在水深火熱中,在媒體面前的形象並不好。林峰之所以讓她去照顧母親,不過是想在媒體面前替公司挽回一些公益慈善的形象。
一切都是利用。
明碼標價的,就連死人都不放過。
「」
「小姨,小姨當時不是為了拍照,那是最後一次和你媽媽見面,是想留個念想。」
「留個念想,留到媒體面前去了?是讓媒體去想嗎?還是想讓你們在國外的我去想?」
「鳶兒我」
「不過不管是為了什麼,總之謝謝。我當時確實也需要那麼一份念想。
所以,這杯咖啡我請了。沒什麼事兒的話我要回家了。
我老公來接我了。」
左今也剛好推開門,見紀時鳶站起來就站在原地給她招手。
紀時鳶輕輕對着唐嬌點點頭,拿包離開。
唐嬌嘴裏喊着她名字跟得上來。
好不容易才見到左今也,平常約都約不了,這是個好機會。
「小左也來了?」唐朝幾乎是越過紀時鳶,比她還提前到左今也面前。這一番場景可謂是比電影還戲劇化。
在線表演川劇的變臉。剛剛還在這兒想方設法跟她套近乎,現在直接把她拋在腦後了!
紀時鳶慶幸自己是和左今也在一起,也慶幸自己經過努力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不然,一輩子都會被他們踩在腳底下過活。
都會被他們看不起!
然而左今也卻錯開唐嬌往咖啡廳裏面走了幾步。
一把牽住紀時鳶。
「穿着高跟鞋慢一點,別摔了。」
「沒事兒。我哪有這麼脆弱?隨隨便便就能摔了?又沒人扯我。」紀時鳶意有所指道。
「萬一有人扯你呢?摔倒在地上再後悔來得及嗎?好好扶着我,要是摔了,你不心疼我心疼。」
左今也溫柔地把她的手纏在他的手臂上。
兩夫妻一唱一和地把唐嬌晾在原地,仿佛她壓根就不在這咖啡廳一般。
唐嬌心裏已經開始咆哮,卻只能憋着保持冷靜。
都快憋出內傷來了,一張臉仿佛剛剛從墨水裏鑽出來一樣,黑沉沉、烏青烏青的,有些瘮人。
「原來約我老婆的人是唐阿姨你,怎麼?唐阿姨不願意和我提我母親的事兒,是想留着和我老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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