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1984 第643章 三人世界

    李雲海一覺醒來，身邊沒有一個人，房間窗簾得拉死死的，房間昏暗。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他恍然記起來，自己是睡在酒店裏，坐起來，摸索着打開燈光，拉開窗簾。

    外面艷陽高照，春光明媚。

    看看時間，是上午十點半。

    李雲海道：「英國人殖民時期取的名字，他們在租界，將道路改為各省市路名，明顯比原來按照本土習慣取的路名更加容易備案和記錄，方便租界當局和之後新來的英國人能夠儘快地熟悉上海乃至全國的地理情況，為進一步殖民侵略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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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影講的是男女主角將各自的伴侶送到大洋彼岸後，在寂寞中互生好感但又始終若即若離的故事。

    林芝道：「出來吧！中午我們去龔姐家吃飯。」

    服務員愣了愣，沒想到這客人這麼豪！

    一行人坐着輪渡過了江，來到浦東。

    李雲海道：「這是導演故意的，留下懸念，任由觀眾去猜測。」

    「那是你的事！反正你摸過了，我是不會買了！我們走！」沈秀蘭拉了拉林芝。

    沈秀蘭道：「本來還想逛逛街的，現在一點心情也沒有了。大城市都是這樣的服務呢？」

    藍衣服是林芝。

    服務員道：「我不摸，怎麼包裝？」

    服務員上下打量她一眼，嘖嘖兩聲：「是嗎？那我怎麼沒看你穿什麼名牌衣服呢？」

    他們看的是《大撒把》。

    李雲海早餐都沒有吃，早就餓了，坐下來便開吃。

    李雲海板着臉道：「我是你爸爸！」

    浦東剛開發，到處都是工地。

    「白衣服那個好看，特別是胸，還有那個屁股，那叫一個大！」

    林芝道：「那三人世界，你不想嗎？」

    市里答應他，江對岸所有的空地，隨便他挑。

    林芝道：「我家三個兒女，從小就被管理死死的，我倒希望孩子有自由的思想。」

    服務員取下衣服，遞給沈秀蘭。

    龔潔坐在旁邊看着他倆，露出欣慰的笑容。

    沈秀蘭道：「試不試是我的自由，也是我的權力，你們服裝店開在這裏，就得做好給客人試穿的準備。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趁早關門好了。」

    李雲海只得跟了進去。

    服務員道：「你買回去，隨便你摸，也隨便你穿啊！」

    李雲海道：「這叫自由嗎？這叫散漫！」

    他放下碗筷，起身走過去，一把就將龔濤抱了起來。

    龔潔道：「看來以後要多請雲海過來幫我管教他才行。林芝，你說好不好？」

    林芝笑道：「在電影院裏，你還想幹嘛？」

    沈秀蘭和林芝手拉着手走了出來。

    林芝和沈秀蘭又走進一家專賣店。

    但見林芝臉上仍然帶着笑容，便知道這話沒有毛病。

    李雲海呵呵一笑。

    林芝道：「真的啊，美女也是一樣的，五官精緻，身材窈窕，長發飄飄。但是丑的人真的不一樣，看過一眼特別能記住，反而是漂亮的人看多了，沒有什麼特點了。像龔姐、朱姐這樣的大美人，美得各有特色的，那是例外。不信你們看歌舞團的表演，那一個個美女，穿着一樣的衣服，你都分不清誰是誰。」

    龔潔道：「不能這麼說，我家濤濤的確有些頑皮，可能是因為缺少父親管教的原因。雲海是濤濤的乾爸爸，他要是能幫我管管孩子，那我很感激他的。」

    服務員不耐煩的道：「我說這衣服很貴，你們確定要買才能試穿。」

    林芝笑得肚子痛：「秀蘭，真有你的。」

    龔潔笑道：「他願意聽你的話，我平時管他，他可凶了。」

    白衣服是沈秀蘭。

    「千萬別這麼說，我們是好姐妹。」

    李雲海摸摸他的小臉蛋，再也裝不了嚴肅，笑道：「真乖！聽爸爸的話，以後就坐在餐桌邊吃飯，和我們一起吃飯。好不好？」

    李雲海看到了，說道：「這麼大的孩子了，怎麼還要餵飯？」

    沈秀蘭取下來，用手摸了摸料子。

    不一會兒，對方便有了反饋。

    旁邊桌子上坐着的幾個男人，一直盯着她倆看。

    大家逛了一會兒，來到龔潔家。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龔潔不由得吃了一驚。

    為了方便，他們就下榻在和平飯店。

    林芝把沈秀蘭也喊上了。

    服務員還想說話，被那個西裝女子攔住了：「小麗，別吵。」

    沈秀蘭道：「不摸怎麼知道舒服？那試穿的時候呢？也不能摸？」

    三人來到電影院。

    沈秀蘭道：「不對，她登機的時候是白天，最後那個飛機起飛的鏡頭是晚上。這說明，她沒有走吧？誰在候機室里等大半天的？」

    李雲海道：「也有可能，就是他們延誤了一個航班？在機場酒店睡了一覺，然後女的乘坐晚上的航班離開了？」

    對方很客氣的說幫你查一下。

    平時頑劣的龔濤，今天居然乖乖的坐了下來，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李雲海，奶聲奶氣的問道：「你是誰啊？」

    「所以，最後那個女的到底出沒出國？」看完電影，林芝問道。

    李雲海說，你們是站着說話不腰痛，你們有錢，條件好，在哪裏都能過得瀟灑如意。

    服務員這才不情不願的去取衣服。

    「冬裝早就上過了，要買的人年前也早就買齊了。」服務員道，「你們是想買換季的打扣商品吧？我們店裏從來不會打折。換季就是換季，也不打折。」

    這裏有很多街道的名字，都是用各省的省市名稱命名的。

    李雲海找到手機，打給林芝。

    女人對櫥窗里的漂亮衣服，簡直就是零抵抗力。

    林芝愛乾淨，坐下來以後，先掏出紙巾來，把桌面仔細的抹了一遍，看看紙巾上黑乎乎的一層，說道：「這裏不衛生。」

    龔濤大聲道：「好！」

    圖畫書每一頁的內容很短，只有兩三行字。

    三個人談笑風生，走出電影院。

    而且她們好像是故意的，聽到說外地話或者普通話的遊客，她們就特意說滬語，以顯得自己高人一等。

    李雲海道：「你啊，嘴裏積點德吧！」

    林芝低聲笑道：「人家的孩子，人家會管，你管太寬了。」

    林芝白了他一眼：「我說三個人一起看電影，你想到哪裏去了？我同意，秀蘭就能同意？你以為你是黃帝？你說一聲來，她就得過來伺候你？」

    林芝也點頭道：「太一般了！我們走吧！」

    「藍衣服那個俏麗一些，臉蛋小小的，我草，我一口就能咬下去！」

    沈秀蘭道：「不會也是本地人開的吧？然後吃燒烤的時候來一句：不能用手摸！不能用嘴咬！」

    沈秀蘭道：「等等！我們是消費者，我就要試穿那件衣服！你不願意拿，就不應該在這裏上班，你耽誤的是你老闆的買賣，你知道嗎？」

    他們來到一家宵夜攤，點了一些夜宵和燒烤，坐下來。

    李雲海道：「你看，孩子多容易教！」

    丁強和莊勇則一直跟隨在後面，此刻也在旁邊一桌坐了下來。

    走出門便是外灘。

    服務員哎喲了一聲：「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眾人哈哈大笑。

    龔潔事先通知保母做好了飯菜。

    沈秀蘭怔了怔，說道：「什麼金貴東西，摸一下都不行？那還怎麼穿呢？」

    林芝和沈秀蘭，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長得花技招展，穿着打扮也勝人一籌，雖然不是小姑娘，但水靈靈的比小姑娘的皮膚還要美白，更比小姑娘多了幾分成熟的丰姿氣韻。

    李雲海找到林芝等人。

    李雲海道：「我們過二人世界不好嗎？」

    沈秀蘭道：「你認識幾個名牌？你出過國嗎？你以為所有的名牌，都要把大大的LOGO印在衣服上？」

    林芝笑道：「可以啊！以後我們在上海也有產業了，可能會常來玩。龔姐，你也不能有了孩子就不要朋友了吧？現在孩子長大了，你有空也到我家串串門。」

    沈秀蘭道：「算了，我們找點小吃嘗嘗吧？」

    她接過衣服，換上了笑臉，說道：「好的。」

    一一四.四一.八一.二四二

    他洗漱完，換好衣服下樓。

    沈秀蘭道：「那走吧！」

    雙方約定明天簽訂合作意向書。

    在和平飯店吃過飯，李雲海和林芝一起去看電影。

    吃過飯，龔濤跑進自己房間，捧着一本書跑出來，放在李雲海手裏：「爸爸，教我看書。」

    服務員道：「我說過了，大姐，你想買就可以試，也可以摸。」

    沈秀蘭道：「要啊！給我包起來。」

    他打電話給市裏的領導，說了這塊地皮所在的方位。

    沈秀蘭道：「你們這裏沒有店長？這什麼服務態度！別說你們這店裏的衣服，便是紐約華爾街、巴黎香榭麗舍大街上的衣服，我也閉着眼睛買！」

    林芝道：「那算了，我們去別家看。」

    沈秀蘭道：「你喊誰大姐呢？你多大？我看你不比我小吧？」

    李雲海道：「去夜市街？上海有很多夜宵街。」

    沈秀蘭道：「咦，你摸過了，我不要了。你自己說的，手髒，摸過了的衣服，會印上油印子。」

    李雲海把龔濤放在椅子上，說道：「以後吃飯的時候，只能坐在這裏吃。這是餐桌，吃飯的桌子，知道了嗎？」

    沈秀蘭道：「原來如此！我就說怎麼怪怪的。」

    李雲海喔了一聲：「我剛醒，等我洗漱完了再說。」

    沈秀蘭把衣服還給服務員：「不用試了，太普通了！」

    沈秀蘭道：「夜宵攤，差不多得了，你還想像家裏那樣乾淨呢？」

    三個人笑作一團。

    教訓服務員這樣的事，有沈秀蘭在就足夠了。

    沈秀蘭道：「不試穿怎麼知道合不合適？再漂亮的衣服，也得穿在身上才知道合不合身！」

    林芝聽不太懂，說道：「你們能不能說普通話？」

    「隨便看看。」服務員迎上前來，說道，「這些都是我們品牌的最新款式。」

    這一下捅了馬蜂窩。

    李雲海覺得夠用了，便敲定了這塊地皮。

    沈秀蘭忽然捂嘴笑道：「林芝，你還別說，龔濤真有點像雲海。」

    李雲海說了一聲好。

    在世界各地見識過一圈的林芝和沈秀蘭，都覺得國外也不過如此。

    雖然是晴天，但外灘風大，吹着有點冷。

    從浦東回來，夕陽已斜。

    小傢伙好奇又驚訝的看着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雲海道：「後來就保留了下來。這樣一來，也顯得上海是一座寬容的大城市，歡迎全國各地的人前來創業和落戶。」

    林芝接聽電話，笑道：「我們都在外灘玩，看你睡得沉，就沒有喊你。你要來嗎？」

    一本故事書很快就講完了。

    這是一本圖畫故事書，講的是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故事。

    服務員說道：「大姐，你不買就不要摸我們的衣服，手上有油印子，會弄髒我們的衣服。也會弄皺我們的衣服。」

    他們上了一輛的士，讓司機帶路，帶到一條夜宵街。

    李雲海聽了，微微蹙眉，抓起桌面上的筷筒，往那邊扔了過去。

    時間還早，才八點半，李雲海陪着她倆，沿着街道散步。

    沈秀蘭發現了這一問題，問道：「雲海，為什麼這麼多省市命名的馬路？」

    大家都說，李雲海便定了這塊地皮。

    沈秀蘭和龔潔都在。

    沈秀蘭道：「這倒是真的。」

    李雲海很想說一聲是，但終究忍住了。

    上海的外地人很多，全國各地的都有。

    林芝道：「孩子都不怕媽媽，只怕爸爸。」

    專賣店裏的服務員態度不太好，說的是本地話。

    沈秀蘭接過來，先看了看里外的料子和做工，說道：「一般般。」

    龔潔笑道：「男孩子調皮一些，由得他，只要他肯吃就行。」

    李雲海搖頭道：「沒有規矩！你這樣子寵着他怎麼行？一邊跑一邊吃飯，對腸胃也不好。」

    還好林芝並沒有深究，說道：「帥哥長得都差不多，丑的人各有特色。」

    李雲海摸着下巴道：「想，就怕你不同意。」

    「都上春裝了。」沈秀蘭道，「還得過一個多月才能穿。」

    李雲海道：「你想像力就更豐富了！」

    哐啷一聲響，筷筒砸在一個大漢的腦袋上。

    林芝道：「人家是大牌，不在乎丟幾個小生意的。想買的人多着呢！」

    李雲海微微一笑，跟在她們身後。

    龔潔夾菜的手明顯滯了一下。

    林芝笑道：「筷子別放桌面上，很髒的。」

    服務員還是那句話：「你買就給你試。不買就不要試。你們穿的那個碼，放在模特兒身上，取下來，又要穿回去，我們很為難的。」

    李雲海是龔濤的乾爸爸，說我是你爸爸也沒錯。

    林芝笑道：「還是你厲害，這種服務員，就該被炒魷魚。」

    林芝笑道：「那他倆在酒店有沒有那個呢？」

    李雲海出行，從來不用管他們，給他們錢，讓他們自行解決，這樣彼此都自在。

    沈秀蘭道：「難怪一個客人也沒有，這樣的專賣店能活下去才怪了。」

    龔潔道：「別誇我了，你們都是美女。」

    那幾個男人看得直流口水，大聲的議論起來。

    「嗯，以後會來打擾你們的。」

    李雲海也不干預，只看着。

    龔濤很調皮，吃飯的時候喜歡到處跑，保姆端着碗在後面追着餵。

    李雲海道：「沒辦法，本地人的優越感太強大了。要不要去大商場？商場的管理和服務應該好一些。」

    服務員道：「行，那我喊你小姐，可以了吧？小姐，這衣服你要不要？」

    這時，一個穿着西裝的青年女子走了過來，說道：「小麗，你去取下那件衣服給這位女士試穿。快去呀！別愣着！」

    下午相約到浦東去玩。

    另一半出國了，留下來的那個人就成了守望者，不論男女，最後等來的多半是分手。

    90年代，出國潮方興未艾，很多年輕人都想出國，不管是工作還是求學都好。

    這部電影去年底上映的，因為熱映，很多院線還有放映。

    李雲海挑好了其中一塊地，覺得這個位置很不錯，正好在陸家嘴的嘴邊。

    林芝他們也說好，這裏建成以後，江景特別美。

    林芝道：「個別服務員的態度問題。這跟地域人口的素質沒有關係。」

    李雲海主要是去選地皮。

    林芝走了兩步，看中一件春衫，說道：「秀蘭，你看這件還不錯。」

    李雲海展開書本，一頁一頁的講給龔濤聽。

    沈秀蘭道：「去過那麼多的地方，頭一回被人這麼看輕！就因為我們說話帶着西州口音？」

    雖然說陸家嘴以後寸土寸金，不管哪塊地皮都不錯，但還是要挑一挑，挑一塊最好的。

    「爸爸！爸爸！」龔濤大聲的喊。

    經過一家服裝店，林芝和沈秀蘭同時手挽着的拐了進去。

    服務員瞬間就火大了：「你們是不是成心的？故意找麻煩是不是？說要試穿的是你們，取了下來，你們又不試了！耍我是不是？」

    那幾個大漢呼啦啦站起來，指着李雲海道：「我草，你敢打人？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李雲海神色自若的端坐不動，說道：「你家沒有女人嗎？開口閉口就是討論女人的身體，你們禮貌嗎？我不打你打誰？」

    「小子，你囂張得很啊！外地人吧？知道這是誰的地盤不？」一個大漢故意捋起衣袖，露出手臂上滿滿的龍蛇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