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蓮花縣蓮花橋下邊橋洞石頭上,抱着酒瓶子猛灌的姚平福深深打了兩個噴嚏。
人到中年混成狗了,好不容易幫着寧紅梅把姚如月拉扯大了,孩子也順利考上大學了,他還以為能喘口氣過好日子了,現在倒混成了無家可歸的喪家之犬!
掰着指頭數數跟寧紅梅拉扯這麼多年的孩子,花的可不是一毛兩毛的錢,耗費功夫出了力氣,落得今天這般田地,喝下去的白酒那是又苦又澀呀!
他以為他跟寧紅梅是「愛情」,所以不顧及閒言碎語,在寧雪梅過世不到三個月,就跟帶着孩子的寧紅梅成了家。
畢竟,寧紅梅說了,她帶着的孩子才是他的種,養自己的孩子沒有毛病。
轉眼間十多年過去了,姚寧靜跟姚如月都長成大姑娘了。
姚寧靜沒有一點像他的樣子,本來就不是他的親閨女,不像也就不像了。
可寧紅梅說了姚如月是他的親閨女呀,為何長相跟他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他突然明白一個事情,他懷疑這姚如月壓根就不是他的親閨女,當年寧紅梅火急火燎嫁給他,不過是想着找到一個長期飯票罷了!
要不然,自從畢會梅跟瘋子一樣瞎鬧,把一家人害得有家不能回,藉口躲避畢會梅這個禍害,寧紅梅攛掇着他到工廠宿舍找地方窩着,她把家裏的值錢的東西席捲一空,帶着閨女姚如月跑了,到現在連住在哪裏都不知道?
她就沒有給他留下一塊錢!她壓根就不管他的死活呀!
要不是紡織廠的大喇叭馮翠花一路樂呵呵的跑回來,跟大傢伙說親眼目睹的大新聞,姚平福這個當爹的,都不知道閨女姚如月已經嫁給孫家飯店老闆的傻兒子了!
他心裏氣的慌,他這是白白被寧紅梅戴了十八年的綠帽子還不自知,跟頭傻驢一樣替她拉縴拉磨的,被她當不花錢的騾馬使喚了呀!
要不是寧紅梅瞎叨叨出餿主意,他能落到現在這般田地了嗎?
心裏又氣又怨的姚平福,一口氣悶了兩瓶二鍋頭,稀里糊塗癱軟在橋底下睡下去。
他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個長的跟姚寧靜非常相似的紅衣美少女,她蜷縮在橋底下,臉上帶着淚痕,渾身滾燙的厲害。
他擔心她生病了,就抱着發高熱的他帶回來了家。
她說她願意嫁給他,前提是必須把懷着的孩子生出來
一陣涼風吹過來,姚平福打了個哆嗦,嘴裏含混喊了一聲雪梅
他終於醒了。
望着黑漆漆的夜,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寧雪梅死了已經十九年了,她的死
一想起寧雪梅,姚平福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忍不住心驚膽戰的衝着夜空,舉起雙手朝着夜空連連作揖。
「雪梅啊,雪梅啊,就看在我幫着你把孩子拉扯大的份上,你也不能找我算賬啊,你的死跟我真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啊,是那個叫做紅綃的女人給的藥,藥粉也不是我下的,是你妹妹寧紅梅乾的呀」
姚平福越想越害怕。
在紡織廠保衛科工作的姚平福,這些日子因為畢會梅整日跑到家裏鬧騰,他見天的請假,工廠那邊已經下了最後通牒,如果姚平福再不回工廠上班的話,就要按照曠工解僱處理了。
他無權無錢無技術,就是依靠着一點死工資過日子,要是紡織廠的工作沒有了,他喝西北風?
思來想去,他還是得趕緊回去。
聽馮翠花說寧紅梅被畢會梅砍斷胳膊了,也算是報了畢會梅的仇,本來讓姚如月同孫大寶假結婚的事情跟他也沒有多少關係,現在畢會梅出了一口惡氣,想來也不會再來找他的麻煩了。
既然姚如月那邊指望不上了,他想着,還是得跟姚寧靜搞好關係。
畢竟,女婿周志遠親生父母都是有能耐的大官,同他們關係搞好了,他們手指頭縫隙隨便漏一點點,不就夠他吃肉喝酒的了?
念在養大姚寧靜一場的份上,周家也得念這個情分,他姚平福的好日子不就來了?
想到這裏他不禁樂的拍大腿,他咋就這麼聰明呢?
心裏這麼想的,立馬就這麼做了。
特意找馮翠花打聽了打聽,知道現在姚寧靜一家住在距離縣醫院不遠處的兩層樓小獨院裏,可是把姚平福羨慕的不行。
寧紅梅把閨女都搭上了想着換一個大房子,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人家姚寧靜不費吹灰之力就能住上獨門獨棟的兩層小樓房,京市周家那邊,聽說也是三層獨棟小樓,人家姚寧靜這是嫁了大戶人家呀!
那更得好好巴結巴結了!
反正現在姚寧靜又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他對她好了,她就會拿他當親爹伺候,以後能混到京市養老也不是不無可能!
回到家的姚平福美美睡了一覺,第二天一大早拎着兩瓶水果罐頭,樂呵呵哼着小曲就往王守龍的獨棟小樓這邊走。
嘖,高門大戶朱漆大門,紅磚紅瓦的獨棟小樓,這可是以前蘇國援疆時期的專家樓,尋常老百姓哪能在這裏住下!
想到這裏,他懊悔的腸子都青了。
要不是聽寧紅梅的瞎逼攛掇,他跟姚寧靜說不上有多親近,起碼也不會搞的如此疏離,他這個當老丈人的,得跟着周家沾多少光呀!
走到門口遠遠看見有一對穿着得體的夫婦站在大門口說話,衣服嶄新腳上穿着皮鞋,這可是時下最為流行的幹部打扮。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一對夫婦應該就是姚寧靜公公婆婆了。
姚平福慌忙抬手整理一把頭髮,早上起來的時候他特意在頭髮上摸了一把水,不然一頭如同麥秸草一般枯燥的頭髮支棱的跟雞窩似的。
走了一路,頭髮上的水分也幹了,他這一摸,毛糙頭髮根根朝天支棱起來,遠遠看起來就跟個刺蝟沒有什麼兩樣了。
自然,姚平福自己壓根不知道。
「大哥大嫂好啊,這是到哪裏去呀」
他訕訕跑上前,滿臉堆笑衝着背對着他的周光義夫婦問好。
不等回頭,田心萍慌忙捂住了鼻子。
一股惡臭味道從身後傳來,汗臭味道夾雜着腐臭味道直衝鼻息,差點把她噁心吐了。
周光義拉着田心萍急忙站到五米開外,看着面前的男人,禁不住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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