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寧靜嚴重懷疑這些目不識丁的婆子曾經研究過三國並且懂得適時使用戰術。
王桂花打不過知道跑,馬大菊知道禍水東引。
這是想着借周志遠的手收拾王桂花呢!
本來她是打算着過來收拾馬大菊的,馬大菊那些混話她聽的清楚。
周志遠到了二十五還是光棍一個,不是他不找,而是顧不上找。
她男人立過戰功高大威猛,憑什麼被她這麼污衊?
老婆子睡在她家炕頭底下嗎,咋對被窩裏的那點事那麼清楚?
周志遠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拽着她的胳膊就往院子裏走。
婆娘在村里打架鬧吵吵的事情多了去了,跟她們攪和那叫一個浪費時間。
奇怪的是,本來準備不屑與馬大菊浪費口舌的周志遠,看到白玉蓮,他眉頭一皺,轉身回頭大步就朝着西邊院子的方向走。
姚寧靜疑惑跟在後頭。
這是要加入戰鬥?
王桂花見周志遠回來了,興奮地直拍大腿。
「老大,老大,打她,打她,她找茬!」
可惜她白高興了,周志遠看都不看她一眼。
姚寧靜抱着吃瓜群眾的心態跟過來的。
從知道白玉蓮這段歷史到現在,她就納悶得很。
從賣燒餅大娘的情報看來,拋棄了白玉蓮的那個當兵的,就是個為了自己前程拋棄白玉蓮的陳世美,而種種跡象表明,這個陳世美就是周志遠。
同一個村的,年輕時談對象,當過兵的,整個周家疃除了周志遠再沒有其他人。
並且看白玉蓮的種種表現,白玉蓮對周志遠那簡直是喜歡到了骨子裏。
偏偏周志遠矢口否認這事,再三聲明他跟白玉蓮就是個毫無關係的。
一個拼命貼,一個拼命撇,上演一場貓抓老鼠的戲碼。
有點意思。
看周志遠過來了,馬大菊臉上的興奮簡直不要太明顯。
她深諳一個道理,對手的對手就是自己人。
這個周志遠從小就不喊王桂花一聲娘,娶了媳婦之後直接分家不商量,聽說分的那叫一個徹徹底底,一個月的工資都不會給她一分。
王桂花同周志遠徹底已經鬧掰,依着王桂花那德行,都巴不得弄死周志遠這個白眼狼了。
現在周志遠來了,自然可以借着他的力氣對付王桂花這個老婊砸。
「志遠,你跟大傢伙說說,周長娥是不是懷了野種流產了?什麼公母孕?對對對,肯定是,一公一母才能懷孕!」
馬大菊聲音大得震天響,站在她旁邊的蔡紅花直吆喝耳朵聽不見了。
姚寧靜強憋着這才沒有笑出聲,這馬大菊他娘的真是個人才。
顯然白玉蓮也看到了周志遠,一改往日黏黏糊糊上杆子往上舔的賤樣,她慌慌張張往屋子裏跑。
「你站住!」
周志遠面不改色,伸手把白玉蓮攔住。
衝着站在一邊的姚寧靜擺擺手,示意她上前。
「守着我對象的面,你把事情說明白一點,我跟你談過對象嗎?」
周志遠一張臉陰得可怕,眼睛一眯,冷冷出聲,那架勢仿佛下一步就會抬手掐白玉蓮的脖子。
「志遠,我是聽我縣城的表妹說的這事,要不然我們都被蒙在鼓裏呢,我就想着跟你說道說道呢!幾乎縣城的人都知道這事了,大傢伙都說白玉蓮到部隊探親住了半個月呢,回來人就瘦了一圈!」
看熱鬧的不嫌棄事情大的村民繼續拱火。
被周志遠堵在大門邊上的白玉蓮,一張臉一會青一會紫,面色驚恐。
「我從十六歲當兵,二十四歲退伍,整整當了八年的兵,在這八年,從來沒有一個老家的人來探望過我。部隊那邊探親都有記錄,如果不相信,你們可以打電話查」
周志遠冷若冰霜,說話的時候直接越過白玉蓮的頭頂,對上姚寧靜的目光。
「馬嬸子,麻煩您給做個見證,我在當兵之前,有沒有跟白玉蓮談過對象?」
馬大菊一愣。
感情周志遠過來不是幫着她戰鬥的?掰扯這事幹啥?
「哪個敢跟白玉蓮談對象啊,她那老光棍後爹護得厲害呢哪個要跟水靈靈的小玉蓮多說兩句話,那老光棍就得發瘋,對了對了,白玉蓮,當年老光棍活着的時候,到底跟你有沒有睡一塊」
「我就說嘛,最近村里突然傳周志遠跟你談過對象,我就覺得這事純屬造謠,當年還是志遠把你從老光棍身子底下救出來的,他咋能跟你談對象?」
馬婆子聲音震天響。
「你,你,你太欺負人了」
事情的發展竟然完全超出白玉蓮的控制了。
之所以回到這個她一輩子都不願意回來的周家疃,那是因為想着借着這個機會對付姚寧靜,怎麼突然事情發展成了現在這般模樣?
在眾多村民面前,被村裏的大喇叭把當年最不堪的事情當眾抖摟出來?
白玉蓮雙眼迅速變得猩紅,屈辱的淚水奪眶而出,捂着臉就要奪門而出。
姚寧靜上前一把死死攥住了她的胳膊,令她絲毫動彈不得。
「你跟周志遠同歲,也就是說你被人侮辱的時候剛剛十六歲,還沒有成年,你可以找村支書找婦聯啊,是不是膽子太小虛榮心太強,以為鬧出這事自己名聲就沒了?唉,你這事辦得不對呀」
她就是故意這麼這麼說的,使勁埋汰她,讓她不知羞臊地故意折騰事情!
「各位大叔嬸子大嫂子,這事情很明白了,我男人周志遠壓根就沒有同白玉蓮談過對象!至於為什麼突然傳出這個謠言,只怕有人憋着壞,不想讓我跟志遠好好過日子!」
姚寧靜冷冷用眼睛的餘光瞥一眼氣到臉色煞白的白玉蓮。
「各位大叔嬸子大哥大嫂都放心吧,別說周志遠以前沒有談過對象,就算是他以前做錯了什麼事情,那都是以前的事情,我管不着!從今以後,我們兩個好好過日子,哪個要是憋壞使壞想法子使絆子,我弄死她!」
說話的時候,攥着白玉蓮手臂的手悄悄用力,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悄然使勁,狠狠擰了一個十字花!
「至於她說的探親失蹤了半個多月,鬼知道她到底幹什麼去了?這世道可不太平,殺人越貨燒傷掠奪,那些亡命之徒可是壞事做盡的,更何況長的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家,獨自一人跑出去半個月,啥事幹不成?佩服佩服」
姚寧靜冷冷一笑鬆開白玉蓮的手臂,拉着周志遠就往自己家方向走。
「哎呀,啥玩意我的膀子咋這麼疼?」
從馬大菊身邊走過,正咧着大嘴巴同身邊的婆娘唾沫橫飛八卦着的馬大菊,突然捂着左邊膀子嗷的喊了一聲。
她膀子不聽使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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