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霞打心眼裏感覺姚寧靜不一般。
周志遠長得好看人緣好還是月月有工資拿的,除了老娘王桂花不靠譜那是別的毛病一點找不到。
一個月三十五塊錢的工資按時發着,過年過節還發刀魚豆油白面的,待遇好得讓人眼珠子都發紅。
要不然,王桂花哪裏來的錢蓋那五間寬敞明亮的磚瓦房?
除了胡彩雲明着暗着地示好,還有不少大姑娘暗地裏托人找媒婆說媒。
去年有一段時間林場辦公室的門檻都被媒婆踩爛了,長得俊的手巧的屁股大能生兒子的,緊着他挑選。
可偏偏周志遠一個都看不上,最後直接避而不見,這可是讓一群媒婆嚼斷了舌根子。
就在大家私下裏議論紛紛,他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毛病的時候,突然他就同姚寧靜結婚了!
姚寧靜名聲那叫一個爛。
她執拗好逸惡勞嘴巴髒,人品壞,作風爛,總之是一點優點都沒有。
陳紅霞就感覺這都是造謠,周志遠娶姚寧靜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周志遠是誰?那可是在外邊當過八年兵的,什麼世面沒有見過?
姚寧靜定是有她的過人之處,他才心甘情願娶她的。
事實證明她的確是個深藏不露的,非但能夠治病救人,還能鎮住了難纏的婆婆,光是這一點,就讓她深表佩服了。
姚寧靜這是替她出了一口惡氣啊!
明明周家兩個兒媳婦,偏生老三媳婦是個懶散不願意幹活的,仗着生了一個男孩小蛋,在家裏裝腔作勢當「少奶奶」。
煮飯她是堅決不乾的,她說燒火的時候的時候草木灰到處飛,落的哪兒哪兒都是,髒得要死。
又要燒火又要看鍋,又忙又累。
再者,就算是強逼着她干,她乾脆亂做一通,故意撒多鹽巴,好好的炒菜都能當鹹菜吃,哪個敢讓她繼續浪費糧食?
餵豬她也不願意干,她說豬搶豬食吃的時候直拿着豬嘴啃她大腿,她害怕。
「聽聽,這也是理由?就因為我生了兩個閨女,我就成了冤大頭,就得當老媽子伺候他們?我白天看孩子干農活一樣都沒有落下,還得做飯刷碗餵豬,她們倒好了,個個都能指使我」
陳紅霞不自覺紅了眼圈。
「還是嫂子好啊,大哥說分家就分家,不用跟我這樣受這些罪」
陳紅霞撩起衣襟擦一下眼角的淚水,一臉的戚戚哀哀。
姚寧靜又是勸慰一番,她說周長存是個忠厚老實能幹,還是村裏的生產隊大隊長,人能幹人品又好,過日子是跟自己男人過,管他婆婆妯娌的。
「合得來就處,合不來一邊去!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女孩怎麼了,她王桂花不是女的?發什麼賤呢?」
她故意提高音量吆喝一嗓子,同西邊房子只有一牆之隔,王桂花自然是聽得清楚。
聽也是白聽,她現在沒有那個膽量也沒有力氣過來這邊找事。
姚寧靜穿好衣服,各自給兩個孩子一人一塊橘子味的水果糖,蹲下身笑眯眯地盯着兩個孩子看着。
小芳小紅兩個孩子今年已經七歲了,長相像極了陳紅霞,眉眼清秀,大眼很有精神,儘管穿戴破爛,卻也是擋不住身上的靈氣。
「到了上學的年齡,就讓孩子去上學,咱們上完小學還得上中學大學,將來還要到大城市去工作呢!」
姚寧靜牽着孩子的手往外走。
「嫂子真是能說笑了,莊戶人家的閨女能認識自己的名字就不錯了,哪能上得起學呢」
陳紅霞急忙追上,不由長長嘆息。
越貧窮越不重視教育,能認識自己的名字就不錯,能上學的孩子那是少之又少。
歸根到底還是窮鬧的。
抬頭姚寧靜已經拉着孩子的手來到了拖拉機跟上。
知道今天石頭鎮上趕大集,周永福安排民兵周大江早早把拖拉機停到了路邊上。
從周家疃一路步行到石頭鎮,少說也得有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加上有些地方上了凍地面打滑,走起來實在是不方便。
能坐拖拉機去就容易多了。
為防止拖拉機打滑側翻,周大江特意在拖拉機輪胎上綁上了一些稻草,也好起到增加摩擦力的作用。
「寧靜,寧靜,來,到這邊坐!」
剛剛來到拖拉機旁邊,就看到一個戴着綠色頭巾的婆娘蹭一下從拖拉機車斗里站立起身,樂呵呵朝着姚寧靜揮手大聲喊着。
是李明倫老婆蔡根雲。
她伸手彎腰把姚寧靜拉上車,姚寧靜同陳紅霞一人抱着一個孩子靠着蔡根雲坐下。
「我們寧靜就是厲害呀,前幾天救了周長生一條命,昨天晚上又救了王桂花一條命!要不寧靜能找到志遠這樣的好男人,寧靜自己也是個有本事的!對了,有句話是怎麼說來着?」
蔡根雲眨巴着眼睛撓着腦袋咋也想不明白。
「就是說寧靜肚子大,能容事的意思那句話!」
姚寧靜笑而不語,一拖拉機村民大多都是連名字都寫不明白的,能說出宰相肚裏能撐船這句話實在是太為難她們了。
「對啊,寧靜啊,周志遠本事大得很吧?」
一個頭上帶着灰色圍巾身上穿一件打補丁灰色大棉襖的乾瘦婆娘,眨巴着小眼睛一臉壞笑盯着姚寧靜看着。
「周志遠可是老大不小的了,村里跟他這般年紀的孩子都生好幾個了,他靠到現在才結婚村里人不都說志遠當兵的時候傷了根子嗎寧靜,這事你可是最明白的,村里人傳了這麼多年謠言,你趕緊給大傢伙說道個明白」
姚寧靜認識這個乾瘦婆娘,她叫馬大菊,人稱周家疃的大喇叭,一嘴牙掉到剩下兩個門牙,乾癟嘴大而薄,村里人知道的新鮮事情,基本上都是從她這裏傳出來的。
她就是周家疃信息情報站的扛把子。
「馬嬸子,你家兩個光棍今年都二十好幾了,找媒婆介紹對象了嗎?也老大不小了,該蓋房子蓋房子,該攢錢攢錢,當娘的不就得給孩子打算打算?」
姚寧靜笑嘻嘻慢慢悠悠一句話,堵得馬婆子那是啞口無言。
馬婆子天天操心別人家的家長里短,卻沒有本事操心自己家的,娘仨到現在住在破舊破屋子裏,下大雪那天就差點把房子壓塌了。
兩個兒子今年分別是二十二,二十一歲,正經事不干一點,成天忙着當街溜子。
就連村裏的老寡婦,今年四十歲的梁永英的門都被他們兩個扒過。
嫁人看院,抓豬看圈,就這種人品不好的,哪個閨女敢嫁給他們家?
「我們志遠能耐得很哪,在前邊小屋裏住着的時候,兩個人忙的床板子都壓斷了,嘿哈嘿哈的直叫喚,那天晚上我在屋後邊聽得清楚呢」
蔡根雲急忙打圓場。
這話說的,沒法解釋啊!
孬好是一個村的,也不好鬧僵了。
姚寧靜乾脆低頭裝聾不說話,這些婆娘虎狼之詞那是張嘴就來,她還真是受不了他們。
這一世的周志遠,到底本事咋樣?
她還真不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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