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的湯水自然陸遠東自然是不能喝的,那就一起帶回去。
倒是不能倒的,要是讓媽媽知道了,沒病也能氣出個毛病來。
帶回去也好當個物證,證明陸遠東真的吃不了這「大補」的玩意,也好讓媽媽消停消停,否則肯定要繼續熬這些湯水。
陳春花臨走的時候還讓周梔把替換下來要洗的衣服塞到一個行李包里,讓周梔在這裏安心陪着陸遠東,這些洗洗刷刷的活,全部交給她就行。
車子剛剛開到軍區大院門口,周志遠突然想起媽媽囑咐他到市場買大腿骨的事情了,就把湯鍋和打包到行李包的衣服讓陳春花先拿回去,他得跟姚寧靜再到市場跑一趟。
幫着陳春花把自行車行李包和湯鍋拿出去,周志遠就開着車同姚寧靜走了。
這會已經是中午頭了,媽媽本來打算着今天中午燉大骨湯的,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多補鈣,藥補不如食補,燉一鍋大骨頭湯,大人孩子都能喝,再炒兩個青菜吃饅頭,一大家子一頓午飯就解決了。
本來田心萍還計劃着等燉好大骨湯,再往醫院那邊送的。
或許是因為陸遠東的事情,媽媽心情壓抑的很,一點小事就忍不住唉聲嘆氣的,私下裏姚寧靜還跟周志遠說道這事,說媽媽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別大傢伙只顧忙着陸遠東的事情,忽略了媽媽的情緒和身體。
她可是知道更年期的厲害,更年期其實就是一種病,身體和精神上的雙層困擾,讓人難受的很。
周志遠不知道什麼是更年期,可知道媳婦是醫學院的學生,她說的肯定錯不了,他就跟姚寧靜商議着,在家裏多多幫着媽媽看孩子,多順着媽媽的意,比如買菜這種小事,都幫着辦利索了。
「喂喂,陳春花,陳春花!那就是你家兒媳婦!陳春花,你家公公婆婆來了!哎吆,春花,你跟大牛結婚,是不是還沒有回老家啊,看看!把你公公婆婆惦記的從老家趕來看你來」
陳春花剛要放着湯鍋的尼龍繩網兜和裝滿了髒衣服的行李包各自掛到了兩個自行車車把上,突然就聽到一聲扯着嗓門的咋呼聲。
抬頭一看,陳春花不由黑了臉。
陳翠萍正呲牙利嘴站在路邊呢,手裏揣着一把瓜子不停磕着,嘴裏的瓜子皮快速翻飛,指指那半蹲在地上的一對鄉下老夫妻,再指指那推着自行車的陳春花,瞪着眼睛一臉的八卦模樣,故意提高了聲音一溜小跑着跑到陳春花跟前。
「陳春花陳春花,你公公婆婆來啦,你可得十大盤八大碗的好好伺候公公婆婆啦!」
陳翠萍一副看熱鬧不嫌棄事情大的八卦模樣,聲音都提高了八度,嘴裏哈哈哈壞笑着,指着那穿着滿身打補丁衣服的一對老夫妻。
她自然是口是心非的說話,看這對老兩口穿的破爛模樣,只怕是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四個菜,再說就孫大牛陳春花兩口子的過的日子,上哪裏整十大盤八大碗?
「你們說你們老兩口子,孬好兒子都培養成軍官了,怎麼還穿的跟個叫花子似的?你看看你們兒媳婦,穿的多好看看,還穿着皮鞋呢」
那原本蹲在地上悶頭抽着旱煙的老頭子緩慢抬頭,瞪着一雙渾濁無光的眼睛看一眼陳春花,緩緩站立起身,越發使勁張大了嘴巴瘋狂大聲咳嗽着。
頭上圍着一個打着補丁綠圍巾,兩個系在下頜上胡亂打了個結的老婆子慢吞吞從地上站起來,衝着陳春花這邊看過來。
陳春花一時拿不準到底怎麼辦,畢竟她跟孫大牛結婚的時候,並沒有回老家,也從來沒有跟孫大牛的家裏人打過交道,她也不確定他們到底是什麼身份。
到底是不是真的孫大牛爹娘還另外說。
崗哨走過來跟陳春花打招呼。
「嫂子,他們說是孫大牛的父母,卻連個介紹信都拿不出來,又沒有身份證,只能讓他們在這邊等着。」
「那沒有跟大牛那邊通個信?」
陳春花有點着急,萬一真是公公婆婆來了,一直在外邊等着也不是個事情。
「孫排長出任務了,今天怕是回不來」
這
就在陳春花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到底如何是好的時候,平息了哮喘終於能開口說話的老頭子來了火氣。
他早就着急上火了,長途跋涉一路子扒火車好不容易找到了兒子的住處,卻連大門都進不去,真是豈有此理!
「俺是孫大牛的親爹孫彪子!她是孫大牛的親娘苟蛋,天王老子來了也是這麼個理!我兒子可是當軍官的,在以前社會那都得是使喚勤務兵的,我跟他娘那都是老爺太太!這好不容易找上門來了,連一碗茶水都見不着」
孫彪子氣啊,老兩口好不容易扒着一輛運煤的火車千里迢迢來到京市,兩個人身份證丟了兜里的五十塊錢也不知道掉哪裏去了,背着的兩身換洗衣服也不見了,接連三天都沒有吃飽肚子裏了,好不容易打聽到大牛居住的家屬院。
還以為到了家屬院,肯定就有人來迎接了呢,這非但沒有人管他們老兩口,崗哨定然把他們堵在門口不讓進!
更令兩個人生氣的是,那個不停磕着瓜子的婆娘,從看到他們在這裏就沒有走,一直在這裏瞎咧咧,又是說他們衣服破,又是說他們不講衛生,穿的跟個叫花子似的。
老頭子老婆子差點氣暈了,在村里哪個不是這樣穿?老農民把子在土裏刨食,能吃個飽肚子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哪還能顧得穿戴?
再說了,老兩口土裏刨食一輩子,錢沒有賺下倒是落了一身的病,哪裏有閒錢捯飭自己?
「您是,您是孫大牛的爹娘?」
陳春花就害怕搞錯了,只得硬着頭皮上來再次詢問。
「是!」
老婆子抬頭看看陳春花點頭答應。
知道陳春花就是兒媳婦,一雙眼睛就不停如同雷達般上下打量。
「那我們先回家去,大牛得明天才能回來」
陳春花乾脆答應帶他們回去,聽老兩口的口音,應該就是魯省一代的,她也聽孫大牛說過,他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一輩子沒有離開過山村。
當時他們結婚的時候,孫大牛也給老爹老娘寫過一封信,老爹老娘回信說家裏忙着種地,也沒有空來,孫大牛還跟陳春花商議着,不行就等有時間,他們小兩口再回去一趟。
他們怎麼就這麼來了呢,家裏出了什麼事情嗎?
陳春花第一次見公婆,心裏有些慌亂,還是招呼着兩個人老人往家裏走。
孫大牛跟她結婚後,在張破岳的幫助下,就把原來梁白勞的房子分給了他們,結婚前收拾了一通,刷了刷牆,梁白勞家裏原來能用的家具都接着繼續用了,新家具算是一點都沒有置辦,只是買了一把新筷子四個新碗筷。
後來還是周家幫着做了四床新被褥,還分別給小兩口做了一身新衣服,從裏到外換了個遍,這才順利結婚成家了。
推着自行車往家裏走,孫大牛爹娘就跟在身後,不停東張西望打量着,兩個人不時在身後小聲嘀咕着,說大牛真是出息了,都能住上紅磚瓦房子了,整個村里都住着黃泥巴茅草屋房子呢。
這房子比村支書的房子還要闊氣!
帶着兩個老人來到家裏,把裝着癩蛤蟆的湯鍋往桌上一放,把裝着陸遠東衣服的行李包放到門口,想着安頓好公公婆婆過一會把東西送回到周家去。
囑咐兩個老人先坐下歇歇,她一頭扎到廚房去做飯。
聽老人的意思兩三天沒有吃飽飯了,那可不得好好做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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