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澗。
寒風蕭瑟。
孔丘聽過太璇之言,目光微凝,問道,「確定嗎?」
「確,確定!」
太璇吃力地應道,「千年前,我是最後一個見到常羲之人,那時候,我的意志已經開始被冥土之力侵蝕,時有時無,後來,我們便被太淵和太商封印在了這裏。」
「慧君,到底是怎樣的立場?」
孔丘不解地問道,「她是站在眾神那邊,還是人族這邊?」
「慧君沒有立場。」
太璇回答道,「她既沒有相助眾神,也沒有幫助人族,見過她的人也不多,至於常羲為何能奪舍慧君,就只有常羲自己知道了,我了解的真相,很少。」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到常羲?」孔丘問道。
「陰,陰陽非玉。」
太璇說道,「我的記憶中,常羲給我提起過這個東西,那時候,她刻意提起此物,說明,此物對她而言,十分重要。」
「陰陽非玉?」
孔丘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心中一震,這不是李君生一直在尋找的東西嗎?
「陰陽非玉是什麼?」
短暫的震驚後,孔丘回過神,問道,「常羲有沒有詳細說過?」
「沒,沒有。」
太璇臉上露出掙扎之色,應道,「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不,不論如何,你們一定要找到常羲,道,道門中,沒有人比常羲更了解眾神,她會是你們不可或缺的幫手。」
「眾神,一定會再臨嗎?」
眼見太璇的意識已到了彌留之際,孔丘立刻問道,「還有,極夜寒冬呢,道門可有了解?」
「極,極夜,我不知道。」
太璇十分吃力地應道,「但是,眾神絕對不會放棄降臨人間,道門,只是趕走了他們,眾神的根基尚在,所,所以,千萬要小心,提防眾神再臨!」
說到這裏,太璇看着眼前的老人,一臉渴望地問道,「孔,孔丘,你還有力氣殺我嗎?」
孔丘沉默,片刻後,搖頭應道,「沒有了。」
太璇聞言,眸中閃過了一抹失望之色,說道,「那,那就算了,你走吧。」
「保重!」
孔丘道了一聲別,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默默地朝着山澗外走去。
後方,太璇看着前方老人離去的背影,雙眼中,黑氣繚繞,再一次吞噬了所有眼白。
「儒首。」
山澗外,法儒看到老人走回,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儒首,附近還有兩位太字輩先賢,弟子可以帶路。」一旁,文修儒主動說道。
「先去見太陰。」孔丘平靜道。
「是。」文修儒領命,旋即轉身在前帶路。
三人隨後離開,前去見道門第二位太字輩強者,太陰。
黑夜,寒風凜冽,三人一直前行了兩個多時辰,而在夜色盡頭,一處山石嶙峋的絕地中,數百條鐵索縱橫交錯,將一位男子鎖在其中。
男子看上去,只有三十歲上下,一身氣息卻是極度恐怖,絲毫不遜色此前的太璇。
孔丘邁步上前,以浩然正氣為其淨化靈識,想要太陰暫時恢復意識,只是,得到的回應,唯有那驚天動地的怒吼聲。
太陰,再也回不來了。
真相雖然殘酷,但是,這就是現實。
咫尺間,孔丘看着眼前曾有數面之緣的男子,滄桑的眸子中悲傷難抑。
「走吧。」
駐足許久,孔丘轉身離去,說道,「去見剩下的那一位。」
與此同時,數百里外,一座山谷間,鐵索的搖曳聲響徹黑夜,一位衣衫殘破的男子站在那裏,雙肩的琵琶骨被鐵索貫穿,早已乾涸的血水染墨衣衫,看上去淒涼極了。
曾經名震天下的道門強者,因為實力太過強悍,在千年的封印中,受盡了折磨,只為了能最大限度地壓制其修為。
沒過多久,山谷上方,三人出現,一眼便看到了被鎖在山谷中的男子。
「當初,他只來得及說一兩句話,便失去了意識,所以,我們並未問出他的名字。」
山谷上,文修儒看着山谷中的男子,解釋道,「不過,根據他的氣息判斷,這一位,應該也是太字輩的先賢。」
「他不是。」
孔丘注視着下方的男子,輕輕搖了搖頭,應道,「道門太字輩強者,老朽都見過,並沒有此人。」
「不是太字輩先賢?」
文修儒心中一驚,問道,「那他是什麼人?」
「不清楚。」
孔丘神色凝重地說道,「只能去問問了。」
說完,孔丘一步踏出,凌空走了下去。
「吼!」
山谷內,男子察覺到上方的氣息,仰天一聲怒吼,因為掙扎的太過劇烈,雙肩處,黑色的血水不斷溢出,一次又一次染墨衣衫。
上空,孔丘身影落下,抬手輕點,浩瀚如海的浩然正氣涌動,沒入眼前男子眉心。
下一刻,男子再次痛苦地劇烈掙紮起來,雙眼中,黑氣洶湧,瘋狂地抵抗着浩然正氣的侵蝕。
「你,你是誰?」
數息後,男子似乎恢復了一絲理智,顫抖地問道。
「孔丘。」
孔丘神色平靜地問道,「閣下如何稱呼?」
「太,太上!」男子回答道。
「太上?」
孔丘眸子微眯,問道,「老朽可不記得,道門太字輩先賢中,有一位名叫太上的人!」
「沒,沒有?」
男子愣了一下,眸中閃過掙扎之色,說道,「不可能,為何沒有?」
孔丘聽過前者的回答,問道,「閣下自己不知道原因嗎?」
「一,一定有的。」
男子吃力地回答道,「太,太上,太上忘情!」
這一刻,山谷上,文修儒聽到下方的談話,凝聲道,「掌尊,太字輩強者,有叫太上的人嗎?」
「沒有。」
法儒搖頭,應道,「肯定沒有。」
「那他到底是誰?」
文修儒吃驚問道,「從他的修為判斷,應該是太字輩無疑。」
「未必是人。」
法儒沉聲道,「你有沒有發現,他的封印,比任何人都要殘忍,太淵和太商封印其餘太字輩先賢時,並沒有下此狠手。」
「掌尊的意思,他不是人族?」文修儒一臉震驚地問道。
「暫時不確定。」
法儒語氣凝重地應道,「不過,看樣子,確實有這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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