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捏得嘎吱作響,卻又忍氣吞聲地同傅錦梨道,「今日身子有些不適了,便不同幾位玩了。」
說着起身就想走,卻叫土匪圍住了去路。
「贏了就想跑?想得美!」
「給我坐坐坐——坐下!今日不叫不叫叫——我小小老大玩盡興,不不——不許走!」
李爺咬牙,他帶着的幾個兄弟也圍了上來,卻被他壓壓手,揮退了去。
只得陰鬱着臉坐下去,皮笑肉不笑地同傅錦梨打着商量。
「便當是交個朋友,這錢也都還給你,如何?」
還錢給她?
傅錦梨還是明事理的,她搖搖腦袋瓜,「你壞壞,不同你交好盆友~」
「爹爹打呀,小梨子交壞人,爹爹收拾我!」
又指着他身前那堆錢,「是贏的,小梨子輸噠,輸掉給錢錢,爹爹說,家裏有~」
這就將李爺堵死了。
只好將自己的錢全推了出去,陰沉道,「全押。」
仍舊是一左一右。
旁邊人閉着眼都知曉結果了,定然又是那小孩兒輸。
電光火石間,卻事故突生——
那原本被追着捶得還不了手的大公雞,叫對面戲耍一般堵在了角落。
它豆米大的眼珠子縮着,整個身子都往下團,一副怕極了的模樣。
誰知下一瞬——
它像是蓄力一般,騰空飛爪,提溜着對面狠狠地摔下!
又一個俯衝,勢不可擋地以喙相交,將對面打得是抱頭撲騰!
「贏了!」
有人叫好。
一直注視着的眾人也歡呼起來,「這叫什麼,莫不是扮豬吃老虎!」
「非也非也,此乃臥薪嘗膽也!」
傅錦梨舉着小拳頭,也看明白了,小小地蹦躂一下,笑得見牙不見眼。
「小梨子贏!小梨子咯咯雞厲害~」
前頭被壓着打,它不還手,原是在養着精神等這致命一擊!
趙馳縱嘖嘖稱奇,「這大公雞讀過書不成?」
還曉得些戰術,怪不得是戰鬥雞啊。
李爺瞧着自己輸了,反是鬆了口氣。
這般也好,倒不是將人得罪了徹底。
他故作大氣,夸上兩句,「貴府小小姐當真是個妙人兒,這般厲害,李某自愧不如。」
將錢全推了過去,有他的本金,還有方才贏的。
「拿好了,買糖吃。」
說完就要走,卻叫莊家閃身堵住。
迎着李爺不虞的面色,莊家比了個捏錢的手勢,此時也不怕得罪他了。
「爺,您給少了啊。」他指着下頭的賭桌,道,「照着算,那頭贏了需得翻四翻來給碼子了。」
***
傅錦梨賺得盆滿缽滿。
來時兩三袋,去時候已經是個半人高的小箱子。
她還找了根繩子,將箱子栓了,掛在自己身上,說是送給爹爹的,要自己拿。
她樂呵呵地走了,李爺卻鐵青了臉。
有下屬靠過來問,「可需要咱們——」
「蠢貨!」
兜頭一巴掌扇下,李爺壓低了聲音罵,「那是季家!」
當他不想報今日之辱嗎,可對面有季家做後盾,道上哪個想做生意的,都得避着些。
「裴風在何處!」他又惡聲問。
下屬捂着臉,快速道,「裴風發現咱們了,跟着尋到了兄弟們的落腳點。」
李爺立馬甩袖就走,「老子拿他來出出氣!」
————
「爹爹——」
傅錦梨剛下車,扯着嗓子就喊。
傅應絕剛脫了弄髒的衣衫。
平日裏掩在衣衫下的地方薄肌輕蓋,微微一繃直,極具爆發力。
腰部緊窄,肌`理分明,一身皮`肉,冷白如雪。
是力量感的野欲跟養尊處優的貴氣相互碰撞。
聽見外頭那一小嗓子,他動作一頓。
唇勾起,懶着嗓子,「成天地野。」
狹長帶褶的眼微微一抬,隨手就扯了一旁搭着的衣袍穿在身上。
信步移到窗。
長指一挑,那窗戶就架起來,外頭的景色也落入眼底。
硬朗的線條方柔和下來一些,待看清外頭是個什麼情況——
傅應絕那張臉,「唰」地一下又繃了起來。
「爹爹~」
下頭的傅錦梨仰着頭看見她爹,欣喜,張嘴就喊。
卻不想,上一瞬還心情頗好的爹,不知怎麼,變戲法一般就垮下了臉。
「啪!」地一聲,還將窗戶給關上了。
傅應絕面無表情,轉身就走,無一絲留戀。
只剩下外頭仰着腦袋憨笑着不明所以的傅錦梨。
「爹爹不理?」
她歪着頭,不明白爹爹怎麼看見她了還不高興。
小全子笑得勉強,站得離她也遠了一些,「小,小主子,您先——」
「......先將雞放下來,放下來主子就搭理你了。」
是的,雞。
早上雪白雪白出門去的奶糰子,活像在豬窩裏打了一遭。
懷裏揪着只大公雞,腰上拿繩子拴着個木箱。
頭髮上,臉頰邊沾着根雞毛。
她虎着小臉,不信小全子所說,固執道,「爹爹想我!」
爹爹想她的,才不會不搭理她。
可這又不是想不想的問題。
小全子心裏叫苦。
這模樣怕是陛下見着不抬手揍人就是好的了。
如今僅是退避三舍,小主子偷着樂吧。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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