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先殺童千斤!
身背後風聲不善,陰陽秀才哪裏能夠一無所知?
可此時回頭卻已然不及,只好縱身而起,讓這原本奔着他後腦勺來的一杖,打在了陰陽秀才的後背上。
一聲悶響!
陰陽秀才給打的口噴鮮血。
身形前撲,落地之後猛然回頭:
「老嫗婆,你找死!!」
放狠話的功夫,那老嫗已經提杖殺來。
陰陽秀才單手一抓,正抓住了那銀杖的杖首,五指如鐵鉗,這老嫗一身內力鼓動,竟然難進分毫。
就見陰陽秀才冷笑一聲,足下一點,正要發力,就見那銀杖骷髏頭的七竅之中,一股綠霧噴薄而出。
這一招變生肘腋,哪怕陰陽秀才武功高強,一時之間又哪裏能夠察覺?
首當其衝的便是他抓着杖首的那隻手,其上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不過眨眼的功夫,只剩下了白骨。
到得此時,陰陽秀才這才慘叫出聲。
而此時此刻,那綠色霧氣已經籠罩他面門。
好一個陰陽秀才,這危機時刻,劇痛加身,卻仍舊還有應變之能。
身形一晃,接連撞翻了三張桌子,退開了綠霧範圍。
再抬頭,臉上已經沒了陰陽兩面,只剩下沒了皮膚的肌肉,以及一雙已經快要被熏瞎的雙眼。
他伸手一把遮住了頭臉,耳根子一動,按照先前記憶,朝着兩側窗口撞去。
那老嫗眼看自己絕招都出手了,這陰陽秀才竟然還沒死。
知道一旦讓他此次逃出生天,今後自己必然是麻煩不斷。
當即足下一點,就要去追。
可此時此刻,已經又有人自堂外沖了進來。
眼看這老嫗於黃金之間站着,當即怒喝一聲:
「都是我的!!!」
飛身而起,長刀抖落。
雖未傷其分毫,卻是恰好打斷了這老嫗攻勢,她身形一晃,一甩手打出了兩枚暗星。
正中飛躍出堂內的陰陽秀才後背,其人身形一震,勉強跌了出去。
足下一點,就已經撞入了外圍『護城河』的人群之中。
這邊人滿為患,陣法威力果然是大打折扣。
他聽聲辨位,去的反倒比來時更加輕鬆,待等衝出了陣法範圍之後,身形一閃,就朝着莊外飛掠而去。
只是此時此刻,那老嫗已經顧不上這陰陽秀才如何了。
整個堂內已經打得人仰馬翻。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是在冷眼旁觀。
比如說江然,唐畫意,以及那位尚且不明身份的『白夕朝』,不遠處還有一群人,側身站在一旁,任憑這幫人打的稀里嘩啦,只作壁上觀。
江然看着眼前這一幕,眉頭不免緊鎖。
他有些看不懂天上闕為何要這麼做了。
大張旗鼓,擺明了二十二碗臘八粥,由這二十二個人來分這幾十萬兩黃金。
手段是明擺着的,只是他們難道就未曾想過,一旦這麼做了,這一趟來這柳院的人,必然會死傷慘重嗎?
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他們若是想要借這幫人的力,那豈能不珍惜這幫人的性命?
亦或者,從開始的時候,天上闕的目的,就是為了將他們全都殺光?
但倘若當真如此……
又何必這般大費周章?
憑藉天上闕的勢力,這幫人單打獨鬥又有幾個人能夠對付的了天上闕的五門三部?
亦或者,這幫人不能死在別處?
只能死在這柳院之內?
那道理又在何處?
天上闕絕不會做無緣無故的事情……更何況,水三娘曾經說過,柳院一役事關重大。
甚至可以關係到整個錦陽府的成敗。
其中必然是有極大因果的。
如今眼前上演這一幕,說不得就是天上闕為了達成目的,必然要有的手段之一。
可……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目的?
江然想到此處,看了唐畫意一眼。
唐畫意出身魔教,可比自己這個所謂的魔教少尊,見多識廣得多。
她說不得能夠有些發現。
只不過,此時不是問話的時候。
就聽得耳邊傳來了『白夕朝』的聲音:
「童老大威風八面,怎麼黃金當前,卻是不敢上前去搶?」
激將法?
江然聞言看了『白夕朝』一眼,咧嘴一笑:
「黃金是老子的,其他的東西也是老子的。他們拿了,也早晚得給老子放下。
「不過,你這小白臉,為何也不去拿?
「有了這麼多錢,你又何必偷偷摸摸進人家女娃子的閨房,弄的慘叫連連。
「到時候伱想買多少個黃花大閨女,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白夕朝』冷哼一聲,啪嗒一聲打開了手中摺扇:
「這其中意趣,你這莽夫又能懂得什麼?」
江然怪眼一翻:
「別以為你帶老子過了那陣法,老子便會對你刮目相看。
「老子忍你一次,卻忍不得你第二次。
「莫要得寸進尺,否則老子讓你狗都當不成!」
他話說至此,眸光一轉,正好看到門前有幾個熟悉的面孔,當即哈哈一笑:
「我稱霸江湖盟的走狗何在?」
幾個衝進來就想搶黃金的一聽到他的聲音,頓時打了個冷顫。
扭頭一瞅,就見江然提着大刀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跟前。
當即面面相覷,想要趁亂造反,卻又害怕承擔不起代價。
只能老老實實的躬身抱拳:
「參見老大!!」
江然大手一揮:
「隨老子衝殺一場,這些黃金,全都是老子的,誰敢碰,誰挨揍!!」
他眸光一掃,滿是陰厲兇狠之色。
周遭已經有人見到他們這一伙人,本想上前來殺,可看他們人多勢眾,卻是不敢輕易出手。
再被江然這眼神一掃,更是心頭打顫。
江然卻不管這些,領着座下走狗,闖入了戰場之中。
就聽他大聲嚷嚷:
「普天之下莫非江湖,這幫邪魔外道,外道邪魔,都是做我走狗的上好苗子,你們出手歸出手,別全都給老子打死了。
「打個半死就扔到一邊,問問願不願意給本座效命!」
他一邊說,一邊大跨步往前。
手中大刀刀背一掃,就聽得砰砰砰,接連數聲響,跟前幾人登時掃飛。
緊跟着足下連點,刀氣縱橫。
幾個想要衝上來的高手,尚未近身便已經給打的滿地找牙。
不過一個剎那,跟前就已經空了一片。
其他人等對視一眼:
「先殺童千斤!!!」
他就好似鲶魚入場,一瞬間就讓周圍人等同仇敵愾。
江然哈哈大笑:
「有本事儘管上來,看你們未來的主子,能不能打的你們滿地找屎。」
江然算是將童千斤的人設把握到位了。
張狂不可一世,嘴臭不堪一聞。
只把一群人氣的三屍神跳,就聽得一人怒聲喝道:
「童千斤,你休得猖狂,看招!!!」
就見一人自人群之中飛身而出,人在半空之中,身形一震,便已經移形換影,化為了數道人影,讓人捉摸不透。
場中當即有人驚呼:
「『飛身幻影』岑海清!」
「原來是他!」
驚呼之中,不少人眼中頓時浮現出了看好戲的神色。
可就在此時,江然探手一把抓了過去。
他招式樸實無華,所向也是空處,在場眾人正不明所以之間,就聽得砰地一聲。
當中一個幻影,竟然好死不死的撞入了他的五指之間。
緊跟着便開始手刨腳蹬的掙紮起來。
「飛身幻影?老子看你這是虛頭巴腦!」
江然哈哈狂笑,一甩手,就聽得轟然一聲悶響,這岑海清就被他整個人狠狠地摜在了地上。
此人的名字他也曾經在執劍司的名冊之上看到過。
這人其實不純粹是個壞人。
只能說是亦正亦邪。
有時候也做好事,但是做起惡事來,那也是心狠手辣,動輒滅人滿門。
執劍司懸賞此人給了個三千兩的數字。
江然也不嫌少,只是現在還不好隨意拿下。
不過出手卻是不用容情了,至少這人能夠施展出這樣的身法,可以證明其人乃是真身,無需擔心誤傷。
岑海清一下子給摜了個口歪眼斜。
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
江然則順手自胸前轉到了他一條腿上,將其整個人拎了起來,拿在手中掄的嘩啦啦作響。
「什麼是飛身幻影,這才是飛身幻影!你們看,他飛沒飛?有沒有幻影?」
這人給江然掄的跟個大風車一樣,豈能沒有幻影?
眾人一時之間無法反駁,江然更見猖狂,提着這岑海清殺入人群之中。
身後稱霸江湖盟的弟子,本來各個蔫頭巴腦。
畢竟被這江然人前人後的喊走狗,哪一個都覺得臉上無光。
可如今看着江然大展神威,所過之處無一合之敵,周圍這幫人看着他們的眼神,全都滿是驚懼之色,心頭竟然萌生出了些許得意。
看着猖狂大笑的江然。
幾個人對視一眼,就聽那陳老狗大聲說道:
「快意恩仇,縱意江湖,莫過於此!!」
幾個人平日裏對這陳老狗卑躬屈膝的模樣都覺得反胃,不過此時聽到這話,卻又覺得好似很有道理。
當即紛紛跟在了江然的身後,在場內穿梭征戰,打的周遭之人無抗手之力。
轉眼之間,地上橫七豎八已經躺了一大批人。
剩下幾個散兵游勇,明顯不足為患。
對視一眼,先是看了看童千斤,又看了看周圍站着看熱鬧的其他人。
都知道再這麼下去不行。
憑他們這幫人的本事,想要對付童千斤那是絕不能夠。
而能夠對付他的人,卻全都袖手旁觀。
當即有人大聲喊道:
「諸位難道就這般做壁上觀,任憑童千斤將這黃金盡數取走嗎?」
這話出口,站在兩側看熱鬧的,都是對視一眼。
然後就完了……
倒是童千斤對他說的話反應最大:
「你不想讓老子拿?你過來,老子給你看個好東西!」
那人嚇得連退三步,大聲喊道:
「我等已經無力抵抗,然而卻也不願意屈服於這混人。
「諸位若是有人能夠站出來,與我等共抗這童千斤,我等願意聽從號令,馬首是瞻!」
這話說完之後,周圍還是還是無人回應。
開口那人面色慘白,再抬頭,就見江然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咧嘴一笑:
「聽命於他人,不如聽命於本座。
「你要是願意來我座下當狗,老子還能跟你分金。
「否則的話……」
否則如何尚未說完,那人就已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願聽差遣!!」
他這兩句話已經將江然大大的得罪了。
如今要是不當機立斷,只怕等着自己的結果,不會比那岑海清好多少。
江然倒是微微一愣,繼而點了點頭:
「好,是條好狗!」
言說至此,眸光一掃周在兩側。
緊跟着還看了門外一眼。
門外的人群還在動,只不過這幫人到底是沒能徹底闖過這陣法。
被攔在了『護城河』之外。
而且,人數不在少數。
這幫人里,應該不是所有人都闖不過這陣法,或許有些人藏了拙,或者他們還有其他的心思。
這些事情暫且不得而知。
而堂內看熱鬧的這幫人,身份也難說如何。
至此為止,江然始終未見棄天月的蹤跡。
料想接下來的這幾日之中,還會有事端發生。
心中念頭一滾,眸光再回,便是哈哈大笑:
「諸位若是沒有意見,不願出手的話,那這裏的黃金,老子可就全都笑納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就聽一人笑道:
「童老大武功蓋世,咱們甘拜下風。
「黃金自管取走就是。」
江然看了這說話之人一眼,卻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
只是和人家傳聞之中,雞皮鶴髮,仙風道骨的老頭不一樣。
這老頭身材魁梧,膚色發黑,頭髮鬍子雖然是白的,但是皮膚狀態看模樣卻一點都不顯蒼老。
江然凝望兩眼,便眉頭一挑:
「你又是哪個?」
「山野老兒,童老大不認得倒也正常。」
那老頭一笑說道:
「區區賤名,卻是不足掛齒的。」
「那老子如果偏要掛齒呢?」
江然眼睛一眯,舉步就來到了這老頭跟前。
就見這老頭笑眯眯的看着江然:
「童老大,何必咄咄逼人?」
「恩?」
江然一笑:
「老子就喜歡咄咄逼人,你奈我何?」
言說至此,上前一把抓住了這老者的手腕。
下一刻,江然面色微微一變。
對視一眼之後,江然忽然放開了手:
「好好好,你年紀一大把,兩隻腳都跨進了棺材板,老子今日就不跟你計較了。」
「多謝童老大。」
這老頭躬身一禮,態度做的很足。
江然轉身,一揮手:
「你們也看到了,如今這柳院之內,老子一家獨大。
「爾等若是此時還不效忠,今後只怕就沒有機會了。
「現如今,本座再問一句,可還有人願意來我座下當狗?」
此言一出,場內頓時沉凝。
就連慘叫的都忍住了不喊。
江然眸光陰鷙,掃了場內眾人一眼,眼看着無人回應,正要上前一步收拾黃金。
就聽得有人大聲說道:
「我願意!!!」
江然扭頭一瞅,卻是一個被打斷了腿的漢子。
當即眉頭一挑:
「好,識時務者……為什麼傑,你就是個傑!
「跟我們一起走吧。」
「多謝童老大。」
那人一呆,似乎也沒想到竟然這麼順利。
而此時,又有一個聲音自一側悠悠傳來:
「我也願意。」
這聲音是個女子的聲音。
眾人尋聲望去,就見是一個周身裹着黑衣的人。
江然看了她一眼,倒是認出了她。
先前他借『白夕朝』過河,其後陰陽秀才老嫗婆以及此人是第二批過河的。
方才戰中,那老嫗眼看情況不對,已經先走了一步。
如今身在何處,江然也不知道。
但是這個人,卻始終沒有捲入戰圈之中。
也是此時此刻,方才第一次開口。
原來竟然是個女子……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然總感覺這個人的聲音有些耳熟。
只是她打扮成這個模樣,江然哪怕武功再高,也沒有透視之能,實在是認不出來。
江然心中泛起嘀咕,但是卻哈哈大笑:
「好好好,小娘們有眼光!」
那人聞言也不生氣,默默的來到了江然這一批人當中站好。
江然又掃了一眼,結果場中還真的有人願意加入江然這一伙人里。
尤其是有了前面兩個領頭的,餘下不少人便開聲請求加入。
這一點就算是江然也沒有想到。
如果按照這樣的趨勢往下走,等他離開柳院的時候,帶着這幫人直接去官府地牢,自己這收益……簡直無法想像啊!
最後喊了三遍,無人加入之後。
江然這才一揮手:
「搬黃金,我們回去!」
做這件事情的時候,『稱霸江湖盟』的弟子們,都小心去看周遭。
生怕這幫人忽然之間暗中偷襲。
結果這幫人全都冷眼旁觀,全然沒有偷襲的意思。
硬是任憑他們將黃金取走。
江然哈哈大笑,再等走出這大堂的時候,就聽得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
正愕然之間,就見周遭『護城河』內的水,竟然飛快流淌乾淨。
同時河道之中的石柱,則飛快下沉到和地面齊平的高度。
至此,轟隆隆的悶響傳來。
卻是升出了一大塊石板,填平了整個護城河。
這般看去,此地已經和其他地方並無兩樣。
江然默默的看了腳下一眼,繼而一揮手:
「特娘的,這地方還真的是機關重重,不過老子喜歡!
「走狗們,隨老子走,咱們回去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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