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主子人好,否則,奴婢肯定夾着尾巴做人。」
幾人說着話,出去送香囊的小安子也回來了。
「奴才給小主請安。」
寧玉珍抬了抬手,示意他起來。
「事情可辦妥了?」
小安子躬身回稟,「奴才已經把香囊交於福祿公公,但公公說,皇上正在和朝臣議事,需得晚些再送進去。」
寧玉珍「嗯」了一聲,讓他退下了。
「小主,既然香囊要晚些才能送進去,奴婢是不是也該推遲點時間去請太醫?」
「不用,過一盞茶的時間便去。」
此時,南邊的養心殿外,福祿手裏攥着香囊,時不時扭頭看看殿內的動靜。
一旁為魏誠辦完事剛回來的福海見他跟腳底被針扎了似的,低聲呵斥道:「做的什麼樣子,再動來動去,小心被皇上責罰。」
福祿嚇了一跳,左手撫着胸口,安慰自己脆弱的心臟。
「師父您走路怎的沒聲啊,突然講話,差點把您唯一的徒弟給嚇得魂飛魄散了。」
福海側目看他,「我看你這是心虛,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哪能做什麼虧心事。」
福祿尷尬笑笑,左手下意識就想摸向鼓鼓囊囊的荷包,下一秒對上福海探究的眼神,立馬把手縮了回去。
湊巧,屋內的談話結束,朝臣們一一走了出來。
兩個福見狀一前一後的進了屋。
魏誠皺着眉,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眼底的青黑肉眼可見。
昨夜折騰的太晚,早朝的時間早,中午來不及小憩又連着和朝臣議事,他真是感覺腦袋跟個瓜似的,一把大刀就懸在頭頂了,下一秒就得落下,砍了個四分五裂。
福祿正要開口和魏誠說香囊的事,敬事房的公公後腳跟着就來了,把他要說的話直接給堵了回去。
「皇上,今日的牌子該翻了。」
魏誠微微睜開雙眼,視線落在窗外,這才發現窗外的天竟然已經黑了大半了。
他猛然想起了寧玉珍,昨夜是她第一次侍寢,今日還沒抽出空去頤和軒看她。
魏誠起身,在綠頭牌上掃了一圈,皺眉道:「寧常在的牌呢?」
「回皇上的話,下晌頤和軒的蓮香來說寧常在着了風寒,讓奴才把綠頭牌給下了。」
魏誠略微一想,那一床錦被裹着把人送來確實單薄了點,加之天漸涼了,是容易風寒。
他朝敬事房的公公吩咐道:「女子身嬌體弱,抽輛馬車,之後侍寢的嬪妃都由馬車送來養心殿,免得她們受寒。」
幾個太監皆是心中一凜,往日也不是沒有后妃因這事染上風寒的,也沒見皇上放在心上,如今輪到寧常在了,倒是立馬給換了形式。
寧常在,好手段啊!
兩個福暗自竊喜早早和頤和軒的搭上了關係。
魏誠又猶豫了片刻,想到方才和眾朝臣商議的事情,在十多枚綠頭牌中撿出季答應的丟給敬事房公公。
「就她吧。」
「是,皇上。」
福祿見人都走了,湊上前道:「皇上,寧常在有東西要給您。」
說着,拿出那枚香囊遞了過去。
魏誠本還頭疼着,聞言,伸手拿了過來。
香囊上繡着兩隻鴛鴦,繡工和宮裏頭的繡娘比起來,還是差的遠了。
他盯着上面的鴛鴦瞧,兩隻都胖胖的,倒是有幾分憨態可掬,無意識下,魏誠勾起了唇角。
正要讓福祿拿去收起來,卻感受到裏面好像裝了什麼東西。
打開一看,是安神香的配方。
又回想起那晚鯉魚池邊,飄起的紗衣,婉轉的笛聲,還有沁人心脾的香氣。
以及昨夜......朵朵綻放的梅花。
「把這張紙上的配方謄寫一份拿去給內務府,謄寫好記得把這張紙放好。」魏誠頓了頓,又道:「讓內務府多做點,順道給母后也送一份。」
福祿問道:「皇上,奴才去傳膳?」
魏誠擺了擺手,「不用,朕去賢妃那,順便看看溶月。」
兩個福對視一眼,心裏頭莫名有一種感覺,皇上去咸福宮看的不是賢妃,也不是大公主,而是寧常在呢......
行至咸福宮,賢妃那剛擺上飯菜,便聽屋外太監通報皇上來了。
還未起身,那抹黃色身影就已出現在眼前。
她馬上福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魏誠親手將她扶起,對賢妃雖沒了心動,但多了幾分尊重。
一是賢妃的父親是正一品駐防將軍,駐守邊關,二是賢妃是他見過最通情達理,且對一些事很有見解的女子。
只是有時性子有點固執。
魏誠落座後問道:「溶月怎麼不在?」
「父皇是在找兒臣嗎?」
剛睡醒的魏溶月被素娥抱着過來,看到魏誠立馬清醒了,張開雙手朝魏誠探去,半截身子都在素娥的懷抱外面。
見狀,賢妃狠心斥責,「你父皇忙於朝政,本就累,怎麼還讓父皇抱。」
魏誠對兩個女兒的關心確實不是很多,見魏溶月還原因親近自己,心中自然歡喜。
他伸手從素娥懷中接過魏溶月,顛了兩下,對溶月說:「小溶月最近是不是胖了?父皇抱着是有點分量。」
又扭頭對賢妃道:「溶月還是個孩子,她懂什麼,朕多日不來看她,想讓朕抱也是人之常情,朕倒是歡喜兒子女兒願意貼着朕。」
賢妃瞧他們倆父慈子孝的畫面,無奈搖頭。
「皇上這話說的,顯得臣妾成壞人了。」
魏誠稀罕夠了女兒,把她放到專制的椅子裏去,「宮裏誰人不知賢妃鍾鈺鐵面無私?」
賢妃溫柔一笑,用公筷夾了一塊假元魚放到魏誠碗中。
「皇上許久不來後宮吃晚膳了。」
魏誠握住賢妃的手,感受着手背的溫度,賢妃一愣,兩人上次這般親密的接觸,而非侍寢,是多久以前?
太久了,久到她都有些恍惚,難以確定,面前的人,是否為她認識的皇帝。
恍惚間,聽身旁人道:「今日來,確有件事要同你說。」
一句話便將賢妃拉了回來,她心中苦澀卻無法言說,想必皇上要說的,不過是讓她多照看點寧常在罷了。
「臣妾不是愛苛責的人,也免了寧常在每日的請安,臣妾會護着點她的。」
魏誠一臉疑惑,不明白她怎麼能聯想到寧玉珍身上去的。
「朕要說的不是寧常在,是溶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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