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八節,滿院粥香,趙望舒摟着小雲煜,坐在炕上,講臘八節的故事,「城裏,一對勤勞的老人,生了個不爭氣的兒子卻不爭氣,娶個不賢惠的媳婦也不賢惠,把家業敗光了,到了臘月初八這一天,沒有東西吃了,幸好有鄰居可憐他們,一人抓了一把雜糧給」
屋內溫暖如春,屋外雪花飄落,趙望舒溫柔的聲音,給這個寒冷的冬日增添了幾分溫馨。
小雲煜聽得津津有味,眼睛閃爍着好奇的光芒,被趙望舒所說的故事深深吸引。
「.於是,兩位老人用鄰居們送的雜糧,煮了一大鍋粥。他們熬啊熬,熬得粥又稠又香。喝着這碗熱騰騰的粥,老人不禁感嘆:『人啊,要勤勞,要珍惜,不然等到一無所有,再後悔也來不及了。』」趙望舒說到這裏,輕輕拍了拍小雲煜的頭,「煜兒聽懂了嗎?」
「煜兒乖。」小雲煜年紀小,並不能感受到這個故事背後的深意。
趙望舒笑着繼續說道:「以後每年的臘月初八,他們都會熬上一鍋雜糧粥,邀請鄰居們一起分享,寓意着不忘過去,珍惜現在,展望未來。」
故事講完了,婢女把臘八粥送了進來。
小雲煜嘴壯,不挑食,一小碗臘八粥,吃得乾乾淨淨,舉着小空碗,「娘,還要。」
「不能再吃,小肚肚會脹壞的。」趙望舒摸着他的小肚子道。
「走,散步,看雪雪。」小雲煜牽起她的手。
趙望舒啞然失笑,「小機靈,居然知道散步消食了。」
母子倆穿上棉袍,去院子裏玩雪。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地上的雪積了厚厚一層,小雲煜在雪地里歡快地跑着,不時摔一跤,他也不哭,或爬起來繼續跑,或撒了歡似的在雪地打滾。
趙望舒在一旁笑着看他,滿眼寵溺。
看着小雲煜玩了會,趙望舒就把他喊回身邊來,拿帕子擦去他臉上的雪,又把他身上的雪拂掉,「回房歇歇,該認字了。」
聽到認字,小雲煜就念道:「天雲雷雨,日月斗星。江山水石,路井牆城。」
「喲,煜兒還記得呀,真聰明。」趙望舒笑贊道。
回到暖閣,她給小雲煜換上一身乾爽的衣服,母子倆一人喝了一碗薑湯。
喝得小雲煜齜牙咧嘴,「難吃。」
趙望舒笑,「難吃也得吃,薑湯總比苦藥藥好喝對不對?」
小雲煜認真地想了想,先點頭後搖頭,「不吃苦藥藥。」
「不生病就不用吃苦藥藥,來,我們上炕。」趙望舒抱他上了炕,拿來繪本給他,教他認字。
趙望舒翻開繪本,指着上面的圖案和文字,一個字一個字教他,「竹、荷、梅、柳。」
小雲煜坐在她身旁,小手搭腿上,認真跟着認,「竹、荷、梅、柳。」
母子倆就這樣沉浸在學習的樂趣中,時間仿佛都慢了下來。
學習完,就該用午膳了,正吃着,白蓉沖了進來,「少夫人。」
「別急,慢慢說。」趙望舒淡定地夾了塊肉,放進嘴裏。
白蓉咽咽口水,喘着氣道:「少夫人,大人遇刺,剛回來。」
「遇刺?」趙望舒慌張地從炕上下來,「照顧好小少爺。」
她急匆匆地往院外跑去,剛到院門口,就見披着玄身斗篷的雲灝,大步朝這邊走來。
「雲灝,你怎麼樣?」趙望舒跑到他面前,擔憂地上下打量着他。
雲灝看着她焦急的模樣,忙輕聲安慰道:「我沒事,別擔心。」
「怎麼會突然遇刺?可有抓到刺客?」趙望舒拉着他往院子走去。
「去抓人時,沒想到會遇到那天刺殺佐郡王的刺客,為了抓住他,就動了手,不小心被箭頭擦傷了,只是皮外傷,無大礙。」雲灝輕描淡寫地說道。
趙望舒卻沒那麼好騙,「冬天衣裳穿得這麼厚實,還能被箭頭擦傷?你當我是傻子呢?」
雲灝被她揭穿,無奈地笑了,「好吧,我實話告訴你。在打鬥中確實受了些傷,箭矢刺入了我肩膀,但沒有傷到要害。已請獄醫看過,上了藥。」
「你說的我不信,我要親眼瞧瞧。」趙望舒拉着他進了暖閣,讓奶娘把小雲煜抱出去,就去解他的衣裳。
脫了他的衣裳,趙望舒也看不到傷口,只看到包紮傷口的紗布,「傷口深嗎?獄醫怎麼說?」邊問邊幫他把衣裳重新穿上。
「傷不深,沒有傷及筋骨,但需要靜養些時日,身上有傷這幾天不能碰水。」雲灝答道。
「你受傷了,當然得靜養幾日。」趙望舒理所當然地道。
至於佐郡王遇刺案,大可交給別的官員去查辦。
如今他受了傷,她只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不要再為那些繁瑣的公事操勞了。
接下來,雲灝就留在家裏養傷,趙望舒一直有翻看醫書的習慣,而且她研究出來的藥膳方,也是極好的,詢問過府醫的意見後,隔一天,就讓廚娘煮藥膳給雲灝滋補身體。
雲灝天天在家,最開心的是小雲煜,靠在他爹身邊,「爹,講故事。」
雲灝求救地看向趙望舒,趙望舒認認真真低頭剝桔子,不理會他。
「爹,講。」小雲煜急了,催促道。
雲灝輕咳了一聲,道:「下雪天,我們講臥冰求鯉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叫做王祥的孝子,他的母親生病了,很想吃鯉魚。但是,寒冷的冬天,河水都結冰了,哪裏還有鯉魚呢」
他乾巴巴地把故事,小雲煜很不滿意,「不好聽,娘講。」
說着,小雲煜爬向趙望舒。
趙望舒餵了瓣桔子給他吃,「煜兒想聽什麼故事?」
「哼哼。」小雲煜嘟着嘴。
「要聽豬豬故事啊,好,娘講給你聽。」趙望舒吃完桔子,「從前有三隻小豬,長大了,就離開家,到外面去建房子,大豬走了沒多遠,就遇到了農民」
趙望舒的語調輕柔,繪聲繪畫,讓小雲煜聽得津津有味,就連雲灝都聽進去了。
這時,他也明白為何兒子嫌他講的故事,不好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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