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兒耍錢的賭場,也在青樓,這地方基本上是沒有良家女子來的,但今兒個有了,當華十二帶着長相標誌,身材婀娜的家珍走進二樓賭場的時候,場面瞬間就是一靜。
那一桌桌玩麻將的,玩牌九的,玩骰子的,陸續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扭頭朝門口這邊看來。
家珍臉色通紅,恨不能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心裏已經後悔答應丈夫胡鬧的舉動了,不過想到丈夫保證今天是最後一次來這種地方,不知哪裏有出現一股勇氣,讓她就堅定了下來。
華十二倒是一點不怵,入目所及,都是熟頭熟臉的,也都是富貴兒認識的賭友,他呵呵一笑,用大拇指朝家珍一指:
「帶我女人出來玩玩,看你那一個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寒磣!」
一陣鬨笑聲傳來,幾個熟客兼賭友站起來對華十二和家珍拱手,由於是富貴兒的內眷,倒也沒人與家珍上趕着說話。
賭場裏的熱鬧恢復,麻將的碰撞聲,搖骰聲,吆五喝六的聲音再次響起。
有和富貴兒見禮的,也有嗤之以鼻,有個開布行的老闆就對同桌的牌友道:「帶女人逛窯子的,也就這位能幹的出來,過兩天宅子都沒了,還女人,看他能張狂幾天!」
一旁連忙有人勸道:「噓,小心叫富貴兒聽了去,平白得罪了龍二和謝老闆。」
華十二要是真聽見了,肯定會感慨一下:「嘿,原來都特麼知道了,就等着看富貴兒掉坑呢,真孫子!」
「富貴兒少爺,您來了,呦這位就是少奶奶吧,富貴兒少爺您好福氣啊!」
迎上來的人,拱手之後說的第一句就把富貴兒和家珍都誇了,可謂八面玲瓏,這人就是這青樓賭場的老闆,姓謝,快五十的年紀,穿着黑緞子面的褂子,兩撇小胡,逢人變笑。
其實華十二知道,這笑可不是什麼好笑,這人啊,就是個笑面虎,心比他身上穿的衣服顏色還黑呢,原劇情里就是他和龍二做的局,等到富貴兒真輸光那一天,也是這謝老闆當的黑臉兒。
華十二心裏想着,臉上卻不顯露,笑着拱手還禮:「謝老闆,還是您會說話,聽着就舒坦!」
謝老闆朝裏面做了個請的手勢:「桌兒都給您留出來了,龍二早就候着了,您快裏邊請!」
華十二帶着家珍跟着謝老闆往裏走,穿過一桌桌的賭客,有意無意的笑道:
「這龍二還挺勤勤,八成是贏我贏得上癮了,瞧我好欺負!」
謝老闆笑容微微一滯,然後打着哈哈道:
「這不是您喜歡耍麼,他龍二那還不得巴結您,另外啊,這老話兒說得好,有賭未必輸啊,您說是不是,說不定哪天您運氣好了,讓龍二輸個精光,直接滾蛋呢!」
華十二哈哈大笑,擺手道:「不能,我這人仁義,得給他留身衣服!」
謝老闆臉上陪笑,心裏卻越發不屑,這樣的羊牯,不坑你坑誰。
「富貴少爺,您來了,少奶奶也在啊,您要是今天不方便,咱們改天再玩也成!」
龍二也是電影中的那個龍二,相貌可以參考年輕版的蘇大強。
只是身上多了一絲精明幹練的味道,早早就站起候着,等華十二近前,趕緊見禮,姿態放的很低。
謝老闆招賭場的夥計:「春生,還不快給少奶奶那把椅子來!」
「哎哎」
叫春生的夥計應了一聲就要去搬椅子,華十二卻叫道:「兩把椅子!」
春生和謝老闆都不解的看了一眼華十二,後者笑着道:
「最近沒少掛賬,我啊,也換換手氣,今天就讓我女人跟龍二賭兩把,該怎麼算怎麼算,謝老闆呢,你就陪我在這兒喝茶,嘮嘮嗑!」
龍二和謝老闆面面相覷,前者說道:「這,這合適麼?」
這時候春生已經把椅子搬了過來,華十二將椅子拉的離賭桌遠點,坐下來翹着二郎腿道:
「怎麼就不合適啊,又不是替你賭,輸的可都是我們家的錢!」
龍二和謝老闆對望一眼,都認為是富貴兒那少爺的胡鬧性子發作,整出這麼一出。
不過他們認可華十二說的,又不是替他們賭,輸的是華家的錢,他們有錢贏就行。
謝老闆苦笑道:「那成,龍二你就跟少奶奶賭兩把,我陪富貴少爺喝會兒茶,春生還不趕緊上茶、點心、果盤往上端!」
龍二陪着笑:「那就小賭兩把!」說着做了個請的手勢。
家珍膽怯的看了華十二一眼,後者笑道:「放開點,隨便玩,咱們家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謝老闆和龍二聞言都露出莫名笑意。
看到華十二說話的時候,偷偷朝自己眨眼,家珍緊張的情緒瞬間就消散了大半,便在龍二對面坐了下來。
謝老闆朝後面喊道:「從賬上支兩百大洋,掛富貴兒少爺和龍二的賬!」
不一會有人端來了兩個托盤,一個托盤上放了一百塊大洋,分別放在家珍和龍二面前。
龍二自己朝家珍點頭哈腰的道:「少奶奶,我和富貴少爺平時就玩玩牌九,搖搖骰子,您看咱們」
家珍想到之前在家裏華十二的交代,說道:「就骰子吧,是不是誰點兒大誰就贏啊?」
龍二將骰盅放在桌上,笑着道:「也可以比小,看怎麼說。」
「那就比大吧,誰大誰贏」
「行,按您說的算!」
龍二和家珍商量的時候,華十二也在和謝老闆說話。
華十二面前的茶水、點心、乾果盤都擺上了,他拿起茶盞喝了一口,然後笑着對謝老闆道:
「老謝,他們玩他們的,咱倆也別閒着,小賭一把怎麼樣?」
謝老闆連連擺手:「我就不賭了吧」
華十二臉色一沉:「老謝,我沒少往你這兒扔大洋吧,那麼多錢,打水漂兒還聽個聲呢,你這點面子都不給我?那我站起來就走,今後可不來你這兒了啊!」
謝老闆心中暗罵,等結了帳你特麼就是個要飯的,可他還不能現在翻臉,因為華家還沒輸光呢,他們商量的可是贏得富貴兒沒有一片瓦,沒有一寸地。
只能裝作苦笑的樣子,點頭道:「行,那富貴兒少爺你說,咱倆是怎麼個章程?」
華十二笑着道:「這才對嘛,我賭一塊大洋,賭今天我這個小妾,不能把龍二贏得傾家蕩產!」
謝老闆聽得一臉懵逼,眨了眨眼睛,愣是沒聽懂華十二說什麼,他訕笑道:
「富貴兒少爺,您說賭什麼玩應兒?我可能是歲數大了,反應慢,沒聽清楚,麻煩您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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