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安垂眸,沿着隔着的帘子,看到兩人勾住的手指。
他笑了笑。
想起兩人在後院裏相遇的事,開始沒有察覺到什麼的時候,相處還算是不錯的。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我想問你」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隨後微怔,接着同時笑了起來。
「你先問吧。」謝長安禮貌的謙讓着。
蕭蕭睜着眼睛,盯着空白的天花板,但手術台的燈,實在是太晃眼了,映得她的眼眸總是透亮的,格外的清澈。
「你是聽到我說,怎麼會有我媽的照片,就猜到我可能跟你有血緣關係了嗎?」
「嗯。」謝長安篤定的應着。
「你好聰明。」蕭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想那個時候,我還把你當成壞人,聽朝風說,今天擎鈺差點把你送回去了。」
「你那是謹慎,是我太唐突,嚇到你了。」謝長安輕聲道歉。
「沒有沒有,只是我被我媽楊敏煩了好幾次,所以有點杯弓蛇影。」
謝長安的眸光微沉,心中愧疚更甚:「她對你好嗎?」
蕭蕭的臉色微變,本來是恨楊敏的。
不過那是建立在楊敏是她母親的基礎上,她不明白為什麼有媽媽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可現在,她知道楊敏不是她的親媽,反而倒沒有那麼恨了。
躺在手術台上,身體早就沒有知覺,只有大腦是清醒着,她以一個客觀的角度回想,跟楊敏相處多年的種種。
「她對我其實沒有那麼差,在今年之前,我至少有感覺到,她對我的母愛。」
小的時候,蕭蕭在學校受欺負,看到媽媽每天忙於生計,精疲力盡,就不想再讓她擔心,一直閉口不談。
直到有一天,手背被同學用筆劃傷了,吃飯的時候一直縮着手,才被楊敏看出來。
楊敏大怒,帶着她回學校,把學校里的各課老師,上到學校校長都罵了一個遍,從此以後,學校都知道了她這件事,沒有人敢惹她,但也沒有人再接近她。
亦正是如此,包括到中學的時候,也有小學同學傳過她的事跡,所以她一直就沒有什麼朋友。
即便這樣,蕭蕭從未覺得是媽媽做得不對,只覺得當時,她的心裏好暖。
媽媽好愛她。
哪怕以後一輩子都交不到朋友、男朋友也沒有關係,只要能跟媽媽在一起就好了。
謝長安悶了好一會兒,緩緩開口道:「也許,她只是把你當成她另外的女兒。」
蕭蕭的瞳孔猛地收緊,正準備開刀的醫生,手上的動作一停,注意着蕭蕭的情緒。
雖然並不算是一個很嚴峻的手術,但因為蕭蕭是傅擎鈺的太太,所以他實在不敢有任何意外,不由的就開始緊張起來。
「另外的女兒,是什麼意思?」
蕭蕭從未聽說過,楊敏還有另外的孩子。
謝長安平靜的看着天花板,將腦子中的猜測,娓娓道來:「其實傅擎鈺本來,早點就可以找到楊敏,只不過我當時也在接近她, 回老宅的時候見到她鬼鬼祟祟,發現她在家裏放着骨灰盒,你見到的那張照片,就是在骨灰盒上面貼着的,我讓常力去查了一下,照片上的醫院不在蓉城,而且也不是你。」
蕭蕭的喉嚨動了動,眼神愈發的滯住:「所以,她把我抱走,是為了把我當成她女兒的替身。」
說罷,她彎唇,笑得格外釋懷:「也好。」
謝長安聽她語氣里,竟沒有半分怒意,不禁好奇:「你不生氣嗎?」
「她又不是我親生的媽媽,從此以後,從生理上跟事實上,我都跟她再沒有半點關係,也不會再有更多交集,不管替身與否,她與我徹底兩清,恨她、生她的氣都只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謝長安跟着點點頭:「你說得對。」
「好了,你們不能再接着聊天了。」劉醫生仍然有些緊張,候着他們聊完了,才開着口:「我要下刀了。」
「醫生」旁邊的護士,緊張的看着他:「確定要我們來嗎?」
醫生深深的吸了口氣:「來來吧。」
就在此時,手術室的房門被人推開,進來的祁風,冷着一張臉。
由於心裏太過擔心虞初,無端有些煩躁,一進來就看到那些助手,正拿着主刀,準備動他的手術。
他徑直走過來,帶着迫人的壓力,語氣生冷:「誰讓你們擅自動刀的?」
眾位醫生一驚,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同時,他們的心也放了下來:「祁先生,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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