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曼哈頓1978 第八百六十四章 計劃之外的香江行（五）

    香江。

    傍晚～

    九龍半島，尖沙咀。

    梳士巴利道22號，半島酒店。

    大衛在與小彼得聊了整整一下午之後，終於見到了他口中歐洲管理論壇亞洲區調研小組的負責人，納瑞亞·穆力。

    小彼得在給兩人做介紹的時候，發現大衛在看到納瑞亞·穆力的眼神里沒有太多驚訝，反而是顯得非常真誠，心裏嘖嘖稱奇了幾句，嘴上卻說道。

    「都坐吧～」

    「大衛你也看到了，納瑞亞·穆力先生是印度人，他的家在被譽為南印度之門的金奈，家族世代都在從事海上貿易。」

    「另外，他還是香江滙豐銀行唯一一位印度裔獨立董事，這次受到歐洲管理論壇董事會的委託，負責對亞洲地區各國進行競爭力評判。」

    「哦。。」大衛着坐下來的納瑞亞·穆力，掃了一眼「窩」在旁邊沙發里的卡內斯，微笑問道。

    「穆力先生，您近些天一直都在香江嗎？」

    「沒有。」

    膚色略顯黝黑，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看上去已經年過四十的納瑞亞·穆力，目光在小彼得和卡內斯身上掃過，向大衛露出一個「公式化」的微笑，答道。

    「我帶領的小組，最近剛剛完成對新加坡、馬來西亞和印度新德里的競爭力調研，下一步準備在香江停留幾天，再去島國東京。」

    小彼得此時接着說道：「納瑞亞，關於新加坡黃金市場的交易情況調查報告，你帶來了嗎？」

    「是的。」

    納瑞亞·穆力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給小彼得之後，解釋道。

    「我們在新加坡證券交易所（ses）與新加坡國際金融交易所（simex）調研時，發現一些當地人在購買黃金製品的時候，並不喜歡去當地的銀行，而是更願意去信譽比較好的金店。」

    「所以我們在新加坡政府的協助下，走訪了多家當地最大的金店，拿到了近半年以來它們的詳細銷售數據。」

    納瑞亞·穆力抬手指了一下小彼得手中的文件，目光看向慢慢從沙發里坐起來的卡內斯，微笑着點點頭，繼續說道。

    「去年九月和十月，整個新加坡的黃金製品銷量都處於非常平穩的趨勢。」

    「十一月，由於國際金價小幅上漲＋臨近新加坡傳統節日消費旺季，當地黃金製品銷售量出現了一波大幅度上漲。」

    「一月新年後，整個新加坡的金店都進入了銷售旺季，每天出售黃金製品的重量大約都在7000盎司以上。」

    「二月，國際金價再次大幅度上漲，新加坡的金店開始接受客戶預定的投資金條訂單，以每根金條兩百克為標準，大約銷售了700根左右。」

    「三月一日，由於新加坡人搶購黃金的熱度一直在升高，新加坡政府向公眾發佈了一則通告～」

    「凡是想投資黃金金條的投資者，需要在每次購買時，每人次限購一千克！」

    「這則限購令一經發佈，讓全新加坡的金店都被想要搶購黃金的投資者淹沒了。。」

    「上周，我們在新加坡機場準備離開的時候，又發現許多從印尼和馬來西亞趕來購買投資金條的投資者。。」

    「後來我們推遲了乘坐的航班，經過詢問才得知，他們在本國已經無法用較低價格搶購到投資金條了，只能到新加坡碰碰運氣。。」

    小彼得在這裏忽然抬起頭，向大衛解釋道：「我們趕來香江，就是和他約好了見面。」

    「可是他在新加坡臨時更改了行程，讓我們只能再多等一天才拿到這份報告。」

    「嗯。」大衛表示對此非常理解，看向納瑞亞·穆力，舉手示意請他繼續降下去。

    納瑞亞·穆力瞟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卡內斯，望向大衛點點頭，笑着說道。

    「我們抵達香江之後，接到從印度新德里和孟買、金奈等城市傳來的消息～」

    「這種搶購黃金的情況，也在本月初的印度各大城市開始不斷出現。」

    「僅上周在印度首都新德里，黃金製品和投資金條的銷售量就超過了7500盎司，約合二百多千克。。」

    卡內斯皺眉思索了幾秒，目光看向身旁的大衛，說道：「最近幾個月國際金價上漲了60多米元，各國媒體都對此非常關注。。」

    「突然出現的普通投資者搶購熱潮，是不是也在你的預料之中？」

    「嗯。」

    大衛從納瑞亞·穆力的眼神里發現了一絲驚訝，笑着翹起二郎腿，說道。

    「在我們北方的華國，有一句民間諺語～」

    「春江水暖鴨先知！」

    「意思就是當春天來了，室外溫度剛剛開始出現慢慢回升的跡象，鴨子們卻像是早知道水溫會變暖一樣，紛紛跑去水中嬉戲覓食。」

    「五年前爆發的那次石油危機，黃金價格從35米元一路瘋漲至200米元左右的場面，至今還清晰的留在人們的記憶里！」

    「延續了數十年的布雷頓森林體系，讓貴金屬黃金在普通人的心裏被視為最能在大危機中保值、升值的投資品。」

    「現在，又一次石油危機即將爆發～」

    「普通人希望能通過投資購買黃金的方式，讓自己的財富保值，也就不足為奇了。」

    「只不過。。」大衛看向小彼得手裏的那份文件，笑着聳聳肩，對卡內斯說道。

    「現在出現的黃金搶購熱潮屬於熱身階段，還不足以推動國際金價繼續上漲。」

    「想要繼續推動金價上漲，媒體的力量非常重要！」

    「因為它能通過不斷地追蹤報道，喚醒更多人對於石油危機的那段記憶，讓黃金搶購潮進入下一階段。」

    「嗯。。」卡內斯雙腿蜷起，單手支着下巴想了想，頗有同感的說道。

    「上次我投資黃金的時候，各國媒體對於金價上漲的追蹤報道，引起了很大一波搶購潮。。」

    大衛對此感覺非常好奇的看着卡內斯，問道：「那你上次為什麼只賺到三千萬米元？」

    「是因為本金太少嗎？」

    「不完全是。。」卡內斯撇着嘴搖搖頭，瞄了一眼小彼得和納瑞亞·穆力，低聲道。

    「我當時還在上大學，家人不同意我放棄學業參與投資。。」

    「那你。。在哪兒念書啊？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你屬於肄業生嗎？」

    「是啊。」卡內斯歪頭看着「高中生」大衛，嘴角露出一個壞笑，答道。

    「你不提起這件事，我都快把它忘了～」

    「我的一個姑姑在劍橋大學商學院教書，你有沒有興趣去她那裏讀書啊？」

    「劍橋大學的美女很多哦！」

    「你去那兒不僅能讀書，還能和蒂爾達·斯文頓。。再繼續發展一下！」

    「滾蛋！」大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嗤笑道。

    「哪兒的美女都沒有紐約曼哈頓多！」

    「我想找美女，還需要去劍橋大學？」

    「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切～你這都是藉口！」

    「不管你說什麼，都無法掩飾。。你就是在害怕蒂爾達·斯文頓！」

    「我怕她？」

    「狗屁～」

    「你不怕？」

    「你信不信，我現在打個電話就能讓她從倫敦飛過來見你？」

    「額。。」大衛支支吾吾的語塞了。

    卡內斯頗為得意的呲着牙笑道：「你的膽子呢？」

    「你敢在情人節的時候，讓蒂爾達家門口的整條街上都鋪滿了鮮花，卻不敢見她一面了？」

    「花心的混蛋啊！」

    「你不會因為她，再也不敢去英國了吧？」

    「哈哈哈～」

    大衛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不停的用手搓着下巴，歪頭看着得意大笑的卡內斯，眼前卻浮現出了紅頭髮蒂爾達·斯文頓的笑臉。。

    那個天真爛漫、心思純淨的小丫頭，到底還要不要繼續騙她呢。。？

    大衛覺得自己確實需要好好想想了！

    。。。

    晚餐時刻～

    半島酒店餐廳里。

    酒店的主人，今年已經七十多歲的羅蘭·嘉道理，領着家族的「接班人」邁高·嘉道理，熱情款待了大衛、小彼得、卡內斯和納瑞亞·穆力。

    餐桌上。

    精神矍鑠，絲毫看不出老態的羅蘭·嘉道理，在得知大衛和卡內斯、小彼得三人，在倫敦偶然相識並立刻決定合作的過程後，非常讚嘆的轉頭看了一眼兒子邁高·嘉道理，笑道。

    「你們年輕人就應該多在一起交流，才能從對方身上發現自己的不足。」

    「我的兒子邁高，雖然比你們大了幾歲。。」

    「但他很少能接觸到香江以外的世界，也很少有機會能結識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人。」

    老羅蘭說完後，笑眯眯的舉起酒杯，根本沒有關注自己兒子臉上露出的尷尬，而是悄悄觀察着大衛三人的表情和舉止。

    「。。」大衛、小彼得和卡內斯聽到老羅蘭說出這種話，都忍不住看向今年已經年近四十的邁高·嘉道理，表情反應不一的點點頭。

    很快～

    老羅蘭就發現了小彼得在看向邁高的時候，只露出一個非常符合社交禮儀的「標準化」微笑，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卡內斯·羅斯柴爾德，則是用滿不在乎的眼神瞟了一眼邁高，便沒有任何反應了。。

    而坐在老羅蘭斜對面的大衛·科爾曼，在看向邁高的眼神里沒有表現出任何距離感。。

    他的表情動作非常自然，能讓人很容易感受到他的真誠態度，同時也化解了邁高臉上露出的尷尬之色。

    所以老羅蘭在和滙豐銀行獨立董事納瑞亞·穆力，聊過幾句之後，把話題引向了今天初次見面的大衛·科爾曼，希望能更多了解一下他。

    手裏拿着餐具的大衛，在聽到主人老羅蘭故意把大家談論的話題引到自己身上，微笑着放下了餐具，用餐巾擦乾淨嘴角，笑道。

    「半年多以前，我還是一個在曼哈頓酒吧里打工的酒保。。」

    「在一次偶然間，我結識了好友賈爾斯·諾頓·摩根，和他的朋友布魯默·w·沃頓。。」

    （此處省略～）

    「後來，我跟隨老摩根先生前往倫敦，又在威斯勒叔叔家裏舉辦的晚宴上，偶然結識了西敏寺公爵繼承人，傑拉爾·卡文迪許·格羅夫納。」

    「通過傑拉爾，我又認識了卡內斯和小彼得。。」

    （此處省略～）

    餐桌上。

    老羅蘭放下餐具，認真聽着大衛用沒有任何「粉飾加工」的平鋪直述口吻，講了這段會令人感覺神奇又幸運的經歷。

    坐在大衛旁邊的卡內斯，把一塊熏魚放進嘴裏，一邊咀嚼着食物，一邊跟隨大衛的講述回憶着兩人從相識到成為好友的全部歷程。

    等到大衛講完後，還沒等老羅蘭開口說些什麼，他先舉起酒杯看向大衛，挑着眉毛坏笑道。

    「你是不是故意遺漏掉了。。很多啊？」

    「遺漏？」

    「沒有吧？」

    「哈哈哈～」

    「別解釋了，你就是故意的！」

    「。。」大衛看着卡內斯露出的壞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用手揉了揉鼻子，對老羅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那個。。我確實是還有一些個人情感方面的經歷，沒全說出來～」

    「情感？」

    「呵呵～」老羅蘭通過這個詞兒立刻聽懂了大衛的潛台詞，笑着搖頭道。

    「你們都是精力充沛的年輕人，在個人情感方面難免會遇到各種誘惑和問題。。」

    「比如我兒子邁高，就是。。」

    「咳咳咳～！！」

    一直在父親旁邊作為「二陪」的邁高·嘉道理，聽到父親竟然要把自己的風流往事「抖」出來，連忙用力的乾咳幾聲，舉起酒杯笑道。

    「大衛，我聽說你這是第一次來香江，還有位朋友的家住在這兒。。」

    「邁高，你是聽誰說的？」老羅蘭聽到兒子說出這種話，臉色瞬間變色，冷聲向他問道。

    「額。。」邁高有些遲疑的望向父親，從他的嚴厲眼神里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看向坐在對面的卡內斯，尷尬的笑了笑。

    卡內斯感覺有些奇怪的停下了吃東西的動作，瞪了他一眼，轉頭對大衛說道。

    「我可什麼都沒說啊～是他自己猜。。」

    「是我聽酒店經理說的。。」邁高在卡內斯說話時，感覺腳下被父親踢了一腳，連忙向大衛笑着解釋道。

    「哦。。沒關係。」大衛眨着眼睛看向老羅蘭，發現他也靜靜地看着自己，忍不住笑道。

    「我是有一位好友崔瑩瑩，去米國之前一直生活在香江。」

    「這次我們三人約在東京見面，本來也沒打算來香江看望她的。。」

    「只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啊～」

    「我們還是來了！」

    大衛說到這裏，故意轉頭看向默默「划水」的納瑞亞·穆力。

    「哈哈哈～」老羅蘭扶在桌上的左手輕輕握了一下拳頭，對於大衛的暗示報以大笑，接道。

    「那我們這次能有幸見面，還要特別感謝穆力先生！」

    「穆力先生，這段時間你們在香江就住在半島酒店吧～」

    「我會讓邁高全力支持你們的工作，滿足你們的一切需求！」

    「好的，謝謝您，嘉道理先生。」

    「叫我羅蘭！」

    「好的，您也可以叫我納瑞亞。」

    「哈哈哈～來！」

    「我們為了。。大衛說的計劃沒有變化快，乾杯！」

    「。。乾杯！」

    大衛在跟隨大家舉起酒杯的時候，發現邁高·嘉道理向自己丟過來一個眼神，似乎想等會兒有話要說。

    他收到「信號」之後，向邁高報以「明白」的微笑，與大家共飲了杯中酒～

    。。。

    大半個小時後，比較愉快的晚餐結束了。

    老羅蘭，先走了。

    邁高·嘉道理留下來特意找到酒店經理，為納瑞亞·穆力和他的同事們安排好了房間。

    然後，他按照「約定」來到酒店十層，敲響了大衛的房門。

    「嗨～邁高，請進吧。」

    「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媽？」

    「當然，大衛！」邁高·嘉道理邁步走進大衛的房間後，很快發現臥室的門關着，便沒有再多說廢話，直接掏出一個鑰匙說道。

    「這是嘉道理道29號別墅的鑰匙，裏面什麼都不缺，你隨時可以入住。」

    「額。。你這是什麼意思？」大衛看着遞過來的鑰匙，臉上露出疑惑的問道。

    「你別誤會。」

    邁高把門鑰匙塞進大衛手裏，轉身走到門口處解釋道。

    「這棟別墅位於九龍市區的加多利山，治安良好，非常清靜。」

    「你在香江逗留的這些天，難免會有需要和朋友一起相聚的時候。。」

    「所以，它現在歸你了！」

    「額。。謝謝！」大衛用手掂了掂手裏的鑰匙，看着邁高臉上露出的「男人都懂」的表情，深吸一口氣，點點頭道。

    「呵呵～」

    邁高笑着向大衛挑了挑眉毛示意，擺擺手表示別在意，非常瀟灑的打開門離開了。

    大衛站在門口，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鑰匙，又看了一眼緊閉的臥室門，腦子裏忽然跳出了一個非常「荒唐」的新點子。

    。。。

    一個多小時後，半島酒店門前。

    臨時被「召喚」過來的司機周禮文，把自己的二手奔馳轎車停好，望從酒店快步走出來的兩人，心裏泛起了嘀咕。

    穿着一件高領深色風衣的大衛，走到車旁打開車門，和跟在身後的布羅特尼·梅西亞一起快速坐進車裏，告訴司機周禮文地址以後，長出了一口氣。

    手被大衛一直緊緊握着的布羅特尼·梅西亞，在轎車緩緩駛離半島酒店之後，歪頭看向大衛，用意大利語笑問道。

    「你是想和我共度一個難忘的夜晚嗎？」

    「呵呵～」大衛笑着向車外掃看了一圈，放開了梅西亞的小手，直接摟住她的肩膀，舉止親你的在她耳邊低聲道。

    「你聽說過。。遊戲入場券嗎？」

    「。。？什麼意思？」梅西亞把頭搭在大衛的肩膀上，有些沒聽懂他的話，反問道。

    「沒什麼～」

    大衛用下巴抵住她的額頭，目光望着兩側不斷閃過的霓虹燈，用很口音古怪的意大利語喃喃道。

    「那些一生都在盡善盡美，努力維持着自己人設的人們，往往無法達成所願。」

    「而那些身有瑕疵的人，卻非常容易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可。。」

    「人無完人！」

    「所以有時候我必須要壞一點，才能顯得我更像一個有欲望的普通人，而不是。。」

    「哦～」

    梅西亞在努力「聽懂」這些話的含義之後，輕輕應了一聲，安穩的慢慢蜷縮進他懷裏，放鬆下來。

    她曾經在執行任務時，接觸過的那些任務目標人物，大多都是有欲望的壞人。。

    所以她對於大衛口中所說的～有欲望的壞人，感覺太熟悉、太了解了！

    不過，大衛明明可以挑選任何人來出演「這場戲」，為何會選自己呢？

    難道。。？

    不對！

    梅西亞很快就打消了心裏冒出的「邪念」，閉着眼感受着大衛的心跳和溫暖，希望能儘快放空大腦，獲得片刻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