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天生的勇敢,或者是天生的機智,都比不上天生的幸運。
——古龍
連續半月的求職生涯,卻變成了漫無目的的閒逛,最終的收穫就是結識不少的流鶯和流氓,同時也讓他的見義勇為開始在忘川市流傳起來。一些小混混崇拜他的武勇,爭搶着想做他的小弟,甚至一些被救助的落魄少女也迫不及待的,對那個冷酷俊美的英雄表示以身相許,這讓薩非羅斯哭笑不得。
深秋仿佛是在一瞬間降臨。雨夜的街頭,濕漉漉的冷風吹皺了青磚路上的一汪汪水灘,盪起了圈圈的波紋,連同空氣中浮躁虛華也淡了許多,人們好象突然間學會了用腳走路。
薩非羅斯無所事事地依靠在路邊,看着街上人來人往。他哀嘆着再這麼失業下去,自己看樣子要淪落為街頭混混或者乞丐,遲早有一天會被那懷疑患有偷窺癖的房東趕出大門。
窮不僅是一種錯,而且還是一種病,它會傳染,也會加重,就是很難康復。
百無聊賴中,眯着眼睛打着瞌睡,恍惚間,視線里出現了一個女子,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女子,白色的長袍,還有一頭銀白的頭髮,頭髮很長,遮住了大半的容貌。
女子緩緩向自己走來,微微側頭,雪白的髮絲很順滑的溜向一邊,露出了半張臉。那是何等的清新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驚艷,即使是不好女色的薩非羅斯也不得不懷疑,這世上竟還會有如此美麗絕倫的女子,她是否還是這人世間的女子。
更讓人震驚的是,這個女子竟然擁有一雙銀色的眼睛,深藏着難以言語的孤寂,仿佛千百年來,她都是在默默的等待着一個人。
薩非羅斯不自覺的站直了身體,等待着那名女子開口。
隨着走近,一股寒意逼人而來,薩非羅斯不禁打了個冷戰,他驚訝的發現這並不是人類,她無與倫比的絕色,就如同毒蛇背上艷麗刺眼的色彩,似乎在警告世人存在着未知的危險,於是下意識擺出防備的姿勢。
「請問……」感受着身上傳來的,幾乎要將血液凍僵的刺骨冰寒,薩非羅斯進一步意識到對方的實力遠遠強過於自己,這讓他不禁更加忐忑不安。
在不屬於人類的世界裏,沒有多少道理可言,一切遵循着強者為尊的規則。薩非羅斯只是靜靜地看着白髮女子,並沒有做出任何鹵莽的動作,象所有的動物一樣,他本能的知道誰強誰弱,誰是獵物誰是捕獵者。他清楚的知道,萬一激怒對方的後果,無疑是找死。
「請問您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嗎?」薩非羅斯再一次重複了問話,並着意注重了禮貌,本來按照自己的性格,應該是等待着對方的開口,但目前處境看來,保持沉默只會是一個不明智的選擇。
「吸血鬼?原來你居然是吸血鬼。」白髮女子低聲細語着,露出失望和厭惡的表情,這讓薩非羅斯更加驚恐,甚至有種轉身逃跑的衝動。他知道在沒有變身狼人之前,自己是吸血鬼的身體。
「我並不是純種的血族,從不隨意捕食人類……我只吸食血族,偶爾才吸食一下人類中敗類的血液,請相信,真的,我沒有濫殺無辜……」薩非羅斯雙腳發抖着,嘴唇哆哆嗦嗦着為自己辯解。
沉默着,白髮女子用看待獵物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對方,那不時的泄出幾屢寒意,更讓薩非羅斯的神經越繃越緊,就像一張拉滿弦的弓。他感覺自己就像被送上法庭的囚徒,絲毫沒有反抗或者逃跑的勇氣,然而法官卻遲遲不作判決。
猶豫了良久之後,沉悶壓抑的氣勢終於緩和下來,白髮女子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仿佛在證明自己的決定並沒有失誤。然而這段短短的時間對薩非羅斯來說,猶如同地獄和天堂之間的徘徊,他發覺自己快要癱瘓了。
「捕食同類的吸血鬼?呵呵,有點意思……別緊張,我並沒有惡意。」看着薩非羅斯流露出明顯的畏懼,白髮女子微微一笑,「只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有什麼事請儘管吩咐,只要您不殺我,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從來不反抗比我強橫太多的生物——這也就是我能活到現在的原因。」不同於人類的狡詐和出爾反爾,薩非羅斯相信對方完全沒有必要在語言上來欺騙自己,然而太多的畏懼和不安還是讓他下意識的表示屈服。
「我需要錢,一大筆錢。」白髮女子淡淡的語氣,立刻換來薩非羅斯說不出的愁眉苦臉。
「……您看我象是有錢的樣子嗎?不是不願意答應,其實我現在和乞丐沒什麼兩樣。」薩非羅斯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他小心翼翼的觀察着白髮女子臉上的表情,惟恐一不小心惹怒對方。
「放心,我不會白要你錢的,我給予你的回報將遠遠超出你的想像。」白髮女子雖然一直保持着微笑,但這並不令薩非羅斯心情輕鬆多少。
「可是,現在我都自身難保,就快要淪落街頭,怎麼還有錢給您呢,叫我去殺人或者做苦力倒沒任何問題……」薩非羅斯鼓着勇氣再次試探着說道,這已經是他最後堅持的底線了,如果白髮女子依然不肯改變主意,他只能不顧三七二十一的答應下來,畢竟錢和小命比起來,哪個重要就不言而明。
果然不出所料,白髮女子打斷了他的推脫,語氣開始變得冷淡起來,這讓薩非羅斯驚出了一頭冷汗,「要不是我最近不方便出面,還等着急用,這些小錢我還不是招手即來。」
白髮女子停頓了一下,毫不在意的說道:「之所以找上你,也是有原因的,我在這座城市並沒有什麼朋友,妖怪一族天性冷漠,喜歡獨來獨往,而變種人思想激烈,一直窺視人類的政權,異能者則是人類的爪牙、走狗,至於人類嘛……我根本不相信這個虛偽貪婪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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