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前面不遠,便是雪原地帶特有的寒帶森林,古松古柏樹莖都在五六米處,高約二十米左右。
寒帶地區雲層很低,白天蒸發的水汽,夜裏凝結,慢慢的降回地面,僅僅爬上三十米的高坡,就可以看到營地裏白茫茫一片,那是寒帶森林特有的冰霧,由於這種冰霧只在夜裏出現,所以也叫夜霧。
靠近寒冷地區的人,生活習慣都類似棕熊,在冬季來臨的時候,他們比較嗜睡。因為大雪覆蓋了一切,四五米厚的積雪連屋頂都掩埋住,在這種天氣里,只有睡覺才能減少熱量消耗。
營地里也不例外,雖然他們不是生活在雪原的人,但面對寒冷的天氣,還是早早鑽進了溫暖的被窩。
路易全身披着蛇皮,當然,這是隱藏在衣服裏面,如果換成私下活動,他乾脆連腦袋都給遮住,因為蛇皮能很好的隔絕內外,將雪原的寒冷,阻擋在外。
而安傑拉經過改造後,素質相當強悍,堪稱女超人,所以也不太畏懼寒冷。
入夜後,兩人閒來無事,乾脆想去山頂看看風景。
旁邊的大山看起來很高,不過,他們本來就在半山腰上,體力充沛,外加藝高人膽大。
眼看着快要穿出林海,安傑拉發現了危險。
「狼!狼群。」她小聲叫着。
只見二十多米處,幾頭毛髮濃密的黑色巨狼,正緩步向他們逼近。
路易數了數,四頭成年狼,五頭小狼,估計是兩個家庭組成的小狼群。
換成普通人,這時應該拔腿就跑,但兩人不怕。
安傑拉,拉動槍栓,準備驚走狼群,但路易卻伸手阻止了她。
為什麼?安傑拉疑惑的望着同伴,卻見對方遞過來一個綠色面具,看外形象是木頭雕刻而成的。
「戴上它,被狼咬了,也沒關係。」路易微笑着,只是帶着蛇皮頭罩的他,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安傑拉半信半疑的戴上面具,一股奇異的力量,籠罩住全身,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渾身輕鬆的,好比沒穿衣物,還可以如橡皮般任意伸縮扭動。
洛基面具雖然只能免疫物理傷害,但對隔絕冷熱也有很強的抗性。
兩者對峙着,也許群狼從來沒見過如此奇怪的生物,野獸本能告訴它們,眼前這兩人極不好惹,於是低低咆哮着,警告着對方,腳步卻慢慢往後退去。
見群狼畏懼,路易也不想多惹是非,畢竟它們生存也不容易,打了個呼哨,從空間裏掏出一整條豬腿,估計着三十來斤重,朝着狼群丟去。
和路易相處久了,對於他身上發生的,難以用科學解釋的現象,早就見怪不怪。安傑拉現在是改造人,同樣屬於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不想被抓去切片研究的話,自然要守口如瓶。
群狼拖着那條豬腿,口中似乎發出類似感謝的嗚嗚叫聲,漸行漸遠。
花了幾小時,終於來到山頂,抬頭往上看,從來沒有這一刻,感覺星空會離自己這麼近,這麼清晰。再低頭往下看,只見群山繚繞,那一瞬間仿佛就將世界踩在了腳下。
遠處群山的雪峰就在眼前,伴隨天地威壓,仿佛也帶着神秘的召喚。讓人莫名有一種衝動,內心中升起一種征服的欲望,嚮往着那種征服與擁有的欲樂。這種感覺,坐在家裏看紀錄片是想像不出來的,只有身臨其境才能有所體會。
震撼,無比的震撼,這種感覺讓路易一下子就愛上了登山這項運動。
儘管是夏季,高原上的夜風仍異常寒冷,夜間不僅僅氣溫驟降,那稀薄的空氣中冷冰冰的石頭所散出的寒意仿佛也直透骨髓。
兩人呆呆望着眼前的雪景,腦海里一片空白,這一刻連思維都陷入停滯,直到自己也變成雪人,這才回過神來。
深深吸了口氣,路易真想大吼一聲,可惜他知道,在雪山上叫喊,很容易引發雪崩。兩人雖然不怕,就算被埋在雪裏都不會傷及性命,但禍及營地,就沒意思了。
那從心底、骨子裏冒出來的悸動,伴隨着兩人,直到下山,回到營地,都默然無語。
第二天,車隊繼續上路。
兩人安靜了許多,不復第一天那麼輕鬆隨意,經過昨晚,心中對大自然的敬畏,讓他們在莫名間成熟了許多。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昨天他們偷偷溜上去的大山,居然是梅里雪山,雖然爬的不是主峰,但那也是藏民心目中的聖地,不允許遊客攀登。
兩人偷偷對視一眼,閉口不語。趁着白天趕路,乾脆打起了瞌睡,以彌補昨夜登山的體力消耗。
拉薩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城市,近年來也修建了不少現代化的高樓大廈,不僅有機場還有鐵路。在這交通艱難、氣候惡劣、空氣稀薄的地方修建這樣的工程,在以往是不可想像的。
雖然有了很多現代化建築,卻掩飾不住這座高原城市裏濃郁的古老宗教氣息,四處都能聽見誦經聲,就連路邊的商店裏播放的音樂都在唱經,不經意間就能看見各種宗教建築與拉在空中的綵帶。
車隊準備要在拉薩停留兩天,進行例常的補給修養。這些官二代和富二代,出來登山,卻也不想錯過這座久負盛名的城市。
路易和安傑拉第一次來拉薩,所見所聞,都是相當的新奇。
一路行來,青石板上有不少深深的印痕,磨得光滑照人,那是被年復一年跪拜的信徒給磨出來的,恰如一個個人的身體跪伏在地的痕跡。如今仍有人在這些痕跡上繼續跪拜,他們從高原各地趕來,神情顯得是那麼專注而虔誠。
不論有沒有信仰,人總是需要一種指引的,不可能無知無欲的只為活着,不能總生活在恐懼與憂慮中,意志中需要一種精神力量來面對一切。
這種願望會被引導為信仰,有時候也會被利用還會被驅使,在拉薩,到處能感受到濃郁的宗教氣息。
雖然路易沒什麼信仰,但在這虔誠的祈禱聲中,卻也能感受到那無所不在的心靈力量,連原本輕佻浮躁的官富二代們,都本能的收斂起性子,安靜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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