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虛擬人生 第十五章：遍地殺機

    急速奔跑的過程里，身邊的植物如在急駛的火車窗里所看到那樣，一閃一閃的掠過視線。路易的眼睛始終眯縫着，生怕睜得太大，被藤枝、污液、毒蟲傷害。

    跑到半山，他停下了腳步，來到第二處射擊點，趴下架起了狙擊槍。

    幾個人影映入了眼帘，一個留着棕色短髮的白人，腮幫不停聳動着，可能在嚼口香糖。另一個白人叼着根粗大的雪茄，嘴角掛着悠閒的笑容，在說些什麼，另外還有三四人圍着他們左右，仿佛以他們為首。

    這兩個傢伙應該是海盜中的小頭目，估計猜出了對方只有一個人，所以才會如此輕鬆。在他們眼裏，自己這邊人多勢眾，就算再死上幾人，也無所謂，反正那些黑鬼和東南亞人的命都很卑賤。

    路易很討厭他倆這種談笑風生的表情，那種自信高傲的神態，一定還沉浸在所謂高等種族的驕傲中。

    那兩人或許以為路易還處在自己的正前方，所以躲在巨石後面，應該是安全無憂，卻不知道對方已經悄無聲息的繞到了側後，當死神降臨的時候，他們依然毫無所覺。

    路易小心的將自己身體躲在兩塊岩石的夾縫裏，這時已進入了他們的視線死角。深深的吸氣，緩緩的吐氣，將剛才急速奔跑後的呼吸調勻，心態漸漸穩下來。然後眯着眼睛，將對方拉進瞄準鏡里。

    如果先射殺抽煙的白人，但估計棕發白人就會逃掉，反之也是一樣，路易也想連續射出兩發子彈，同時幹掉兩人，但對自己的槍法卻沒有什麼信心。

    閉上眼睛，在心裏認真估算着，連續開槍時，手腕轉動的距離，然後在狙擊鏡里，仔細觀察了他們將近兩分鐘，讓視線充分適應了子彈和目標之間的距離。

    藍色的鏡孔里，十字架的標線已經對準了棕發白人，這個傢伙使勁嚼着口香糖，太陽穴一鼓一凹的聳動在準星的交叉線上。抽雪茄的傢伙在他身旁，時不時還用精密望遠鏡查看遠處林坡上的動靜，卻沒有什麼發現，又放鬆下來閒聊。

    正當路易準備扣下扳機，射殺他時，那抽煙的傢伙，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轉換了位置，抬頭又向林坡上瞭望。他那碩大的喉結，正好擋住了棕發白人的太陽穴。見他遲遲保持這種姿勢不動，真怕他忽然朝自己望來。

    路易不了解手中武器的穿透力，更不了解人體的骨骼結構，擔心一槍下去，只能射死一人，讓第二個人跑掉，但此時已經在這裏了停留近五六分鐘，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海盜們正在大肆搜捕自己的行蹤，自己絕對不能在某一處停留太多時間，遲則生變，唯恐夜長夢多，路易這次射擊後，不管有沒有成功，必須趕在包圍合攏之前，離開這片區域，以空間來換取時間。

    碰的一聲，路易咬咬牙扣下了扳機，一枚金銅色的彈殼，閃着亮光跳出槍膛，磕磕碰碰着從岩壁上滾落下去。狙擊鏡里，兩個神氣活現的白人雙雙後仰，倒在了泥地里。

    從半山到那塊巨石，估計有五百米左右。子彈從抽煙者喉結和脖子中間的部位穿過，那裏都是神經和血管裹着的軟骨，影響不到子彈的前進方向。當彈頭竄出喉結的軟骨後，又戳進了嚼糖者的太陽穴，停留在他腦漿裏面。

    被射穿喉結的傢伙，如果立即治療，或許還有生還的可能，而被打進腦髓的傢伙則當場死亡，腦袋無力得斜歪着，傷口裏的血非常粘稠，頂着猩紅的氣泡汩汩外冒。

    路易收起槍，又望了一眼，那群人呼啦一下全閃進了岩石後面，只露出隱約的身影，而那喉結被打碎的傢伙還在掙扎，他的兩腮一縮一鼓拼命呼吸着，只是氧氣再也無法正常的進入他的肺部。

    沒有人上去救治，也沒有人去將他拉進安全的角落，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發子彈會何時到來，也不願將自己的生命暴露在敵人的槍口下。

    畢竟這兩個白人又不是他倆的親人或者生死之交的朋友，海盜們只是一群來自世界各國的烏合之眾、亡命之徒，為了彼此的利益而糾集在一起，比的是誰殺的人多，誰殺得的兇狠，而不是保護同伴的神聖使命感，估計私底下還有不少的矛盾，巴不得他們就此死掉。

    看到這一幕，路易無聲的冷笑了一下，隨後就消失在無盡的叢林裏。

    登陸戰已經結束，路易已經獲得了足夠的好處，該見好就收了，再繼續下去或許會擴大戰果，但也有可能會得不償失。

    路易不想做無謂的冒險，反正目標並不是一舉殲滅他們，殺光他們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能獲得大船嗎？就算給你，你也不會開。

    如今他所要做的，就是儘量噁心他們，讓他們嘗盡苦頭，儘快離去。擊退和全殲，雖然都是獲得勝利，但其中的難度可是天差地別，路易自認為能力有限，做不到足夠完美。

    退出了那片區域，路易頓時感覺渾身輕鬆了很多，回想自己已經陸續殺了十二個人，卻沒有感到什麼心理不適，看來自己還真夠嗜殺冷血的。

    山洞肯定是回不去了，那裏實在太明顯，可是如此輕易放棄也有些可惜，於是留了些紀念品，希望他們能夠喜歡。

    當天傍晚，路易凝望着夜空中綻開的煙火，臉上笑得極其燦爛，那幫傢伙看來已經收到自己為其準備的禮物，估計都很激動。

    此時，格林臉色陰沉的望着山洞口，那些衣衫襤褸，焦頭爛額的屬下，忍不住腦門上青筋直冒。原以為只是一個土著或者是失事後的難民，根本不放在心上，沒想到最終搞成了這幅摸樣。

    被爆炸和狙擊幹掉的人數，已有十四人，這還沒算上傷員，以這樣的成果，他回到船上後怎麼面對老大？咒罵已不足以表達心中的憤怒了。

    「輕傷的帶回船上，重傷的就留在這裏，讓他們自生自滅。」格林氣得無話可說，半響後拋下這句話，掉頭離開。

    他們做海盜的，又不是什麼慈善家，既然失去了利用價值，那就去死吧。當第一步走上這條路時，就應該有被拋棄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