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病癆鬼崩潰地抱着腦袋,臉色蒼白,顫抖着嘴唇望着電腦屏幕。筆神閣 m.bishenge.com
輸了。
徹底輸了。
他的一句「試試就試試」,讓接近六成的黑兵「逝世」了。
「a-3東分隊從c點東南方向小迂迴,接應殘存的b-1大隊,整合隊伍,戰術撤退。」
「西大隊分兵,從東西兩個方向分隊,東隊支援a-3東分隊,西隊支援a-3西分隊。」
「a-1殘餘隊員整合隊伍後戰術撤退。路線和危險點已在地圖上標記,注意繞行完畢。」
臉色蒼白大受打擊的病癆鬼最終還是顫抖着身子堅持着吐出以上指令,縱然已經失敗了,但他還是堅持着完成了收尾工作。
這是一個指揮官的基本素質。
悲痛、憤怒、悔恨他的一系列情緒都必須得壓抑在心底最深處,直到將收尾工作完成,務必不能讓這些情緒影響到決策。
祝施久是全程看着戰局崩盤的。
戰局的發展並不複雜,無非就是大部隊上前試圖割裂異蟲群的時候,異蟲誤判了黑兵們的行動,也或許是現場的黑兵做了什麼不為人知的操作,總之異蟲群被分出來的異蟲數量超過了兩成。
這就導致剩餘的包圍部隊黑兵數量顯得捉襟見肘,最終拼着老命圍剿掉了兩成的黑兵,但被剩餘八成異蟲包圍的黑兵大部隊卻沒等到及時支援,導致被大批量反殺。
這個計劃不可行。
而相比於陷入崩潰的病癆鬼,祝施久卻顯得十分冷靜,在心中作出了這個判斷。
在外人眼中,他就像是沒有感情的怪物,幾乎冷眼看着病癆鬼指揮了一場失敗的戰局。
全程他都沒有參與指揮,而是默默看着病癆鬼的操作,現在回憶起來,就連他都可以馬後炮地指出病癆鬼的操作「失誤」。而這些「失誤」,在戰局變得不可控之前,任何人都看不出來,哪怕讓老牌指揮官來審視,也只會覺得病癆鬼當時的決策沒有問題。
不過導致失敗的根源,果然還是病癆鬼在祝施久的勸說之下衝動地執行了這個計劃。
要怪就怪病癆鬼太想要一場勝利了。
他愈是堅持,就對目前戰局形勢愈是絕望,無論怎麼感受,浮現在心裏的都只能感受到不可逆轉的絕望,因此他決定最後放手一搏之前是很猶豫的。
這個時候祝施久出現了。
祝施久的堅定動搖了他的猶豫,所以一項求穩的他開始求變,大膽地執行了戰術,結果完犢子了。
「媽的。」
病癆鬼雙眼赤紅地砸了一下桌面。
但他沒有去埋怨祝施久,因為他從最開始就強調過了,這是他一個人的決策。所以這份罪責一直都只會背負在他身上,他不想讓祝施久參與戰局,也是為了讓戰局失敗之際,祝施久的雙手不至於沾滿罪孽。
不過鍋雖然不能讓祝施久背,但他看到祝施久這吊兒郎當的模樣就有些不爽,就好像祝施久沒有把黑兵當人命一樣,竟然連一絲一毫的動搖都沒有。
心志之堅,近乎絕情。
而恰逢病癆鬼憤憤地瞪了一眼祝施久的時候,祝施久則是開始詢問起剛才那一戰的細節,尤其是重點問到為何異蟲沒有按照他們所預料的那樣被割裂出一成來。
病癆鬼愈發覺得,祝施久對黑兵的傷亡並無共感。
「你這傢伙難道只把黑兵的生命當成冰冷的數字嗎?」病癆鬼顫抖着嘴唇,差點就要抬起拳頭來給祝施久的臉上砸上一拳!
祝施久嚴肅道:「當然不是,但相比於已經失敗了的戰局,失敗的原因對我來說更重要!」
這有助於他下一次做相應調整。
病癆鬼自然不能理解祝施久的意思,強忍着動手的衝動,扶了扶略微有些發暈的腦袋,咬着牙道:「因為我原定的計劃只不過是理想狀況下的計劃,雖然已經儘可能考慮到黑兵們的身體狀況,但我還是高估了他們。他們的身體狀況比我想像得還要糟糕,這就導致了他們無法完美掌控自身的信息素,而信息素散亂之下,自然無法成功執行計劃。」
「原來如此」祝施久默默消化吸收,問道,「那麼假如能回到計劃開始之前,你會做什麼樣的調整?」
病癆鬼滿臉絕望地癱在座椅上:「哪有這種可能性?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現存黑兵數量重新回到了一開始,只剩下一千多個黑兵,組織本就是利比里亞防禦基地撐不下去才勉強派人來支援,現在被我浪費了機會,組織不可能重新派人來的。」
祝施久安慰似的拍了拍病癆鬼的肩膀:「我知道,但我們總要汲取失敗的經驗,告訴我,假如回到之前,你會做什麼樣的調整?」
病癆鬼這下看祝施久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了。
不只是他,就連注意到這邊發生了什麼的其他指揮官都一言不發地用冷淡的眼神注視着祝施久。
他們都在這一刻有所明悟,這傢伙只是把這場戰局當成他成長的工具,死了多少人他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在失敗中可以學到什麼,能夠如何成長。
混蛋。
然而祝施久根本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甚至連裝都懶得裝,依舊執拗地詢問病癆鬼。
病癆鬼深呼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如果能回到最開始,我就不會選擇這一戰術,因為黑兵們已經沒有體力來支撐這個戰術了。不過從剛才的戰局中,我看到了另外一條路,只不過這個戰術比原先那個要複雜,涉及到多點位調配,需要極強的大局把控能力。」
病癆鬼閉上了雙眼,回憶起一開始的局勢。
「假設我們將整個部隊劃分成二十八個小隊加兩個大隊,令兩個大隊分別從東南方向、西北方向迂迴衝擊異蟲隊伍,那麼兩個大隊便能夠將異蟲群五五分。」
「而後再令二十八個小隊從中央插入,背靠背與兩個大隊分別夾擊蠶食異蟲群,如此一來,兩個大隊以及二十八個小隊既可以在疲憊之際分別爆發信息素互相策應來緩解壓力,也可以充分保證生存幾率。」
病癆鬼睜開雙眼,不甘心地在地圖上給祝施久指明了他原本心中的另外一個戰術。
「比如若是兩個大隊身體瀕臨極限,那麼就由中央的二十八支小隊爆發信息素吸引異蟲來攻,兩支大隊可趁機恢復身體,充當輔助作用。而若是二十八支小隊撐不住了,那就由兩支大隊來執行誘餌戰術,令中央的二十八支小隊有喘息的機會。」
「對中央背靠背的二十八支小隊來說,他們還可以互相照應,在任何一方撐不住的時候分兵互相照應整個過程下來,若是完美執行,在異蟲察覺過來逃散之前,應該可以剿滅大約兩三成異蟲。」
祝施久疑惑道:「那你之前為什麼不選擇這個戰術?肯定是有理由的吧?」
這個要問清楚,因為他可不想白死一次。
病癆鬼嘆息道:「因為這個戰術太過複雜,臨場萬一發生什麼猝不及防的預料之外的狀況,我根本無法把握嗯,你幹什麼?」
聽到後面,祝施久沒有再聽下去了,果斷選擇回檔。
擔心發生無法掌控的意外?
有我在怕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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