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桑離直接將碎銀丟了回去,自己拿走一柄他手上的飛刀。
「嘿嘿!」刀客接住碎銀塞回去,滿臉樂呵呵好像撿了意外之財一樣。
隨後搓了搓眼皮,瞪大眼睛仔細看着夜桑離接下來的東西。
夜桑離將刀背貼近掌心,食指控制旋飛出去。
「咚!」
全力發出一把飛刀的力度,比起單手六把更集中,入木更深幾寸,這一柄飛刀出去,門板都跟着震了震。
不止刀客眼睛一亮,王鐵匠都激動了起來。
不過兩人各興奮各的。
刀客嘴裏嘀嘀咕咕:「我要是能這麼厲害,我都敢悄悄去內圍邊上爬一圈。」
王鐵匠搓着手,來回踱步,眼神不時瞟向鎖了玄獸晶的柜子,那樣子不言而喻,他恨不得馬上去把玄獸晶融了。
「老子還沒一刻這麼迫切想打鐵。」
刀客先回神,滿眼期待盯向夜桑離。
夜桑離只是輕描淡寫說了句:「沒什麼訣竅,練手感。」
夜桑離拿過他手裏的飛刀,又演示了幾種方法。
「記住沒?」
夜桑離看他臉上一會兒恍若大悟,一會兒又是抓頭撓腮的,想到之前交了定金的那些個人,有點愁。
即便耗些時間,教了這一些人,往後要是有人想要定製飛刀呢?
她想到個折中的法子,可以將方法寫下來或者畫下來,那麼定製飛刀的人,直接人手一份就行。
要是再看不懂
不如先教王鐵匠,只要他依樣畫葫蘆的轉達清楚就行,至於買家練到什麼地步,那真沒法管。
她讓刀客反覆去練第一個旋飛動作,過幾日來領一份飛刀使用冊子。
刀客點頭答應,拔下飛刀告辭,手舞足蹈地走了。
夜桑離扶額垂眸,坐了下來。
招呼一群沒啥惡意的人,比起她在青木嶺歷練可難多了。
就在她垂眸間,餘光瞧見門外又閃進來一個人,直接飛跪過來。
「嘭!」
好大一聲響。
她還沒看清臉呢,來人朝他磕起頭來。
這是鬧哪出?
夜桑離也不知道自己咋想的,突然想起一句話,被人無故磕頭要折壽,不知真假。
她起身往邊上移了腳步。
對方轉個方向,繼續磕頭。
夜桑離一臉莫名看着王鐵匠,後者被她一看回過神來,趕緊去把人拉起來。
「狗蛋,你這是幹啥呢?快起來,你嚇到他了。」
夜桑離一噎,無語。
倒也沒這麼脆弱
她自己也想不通,什麼時候在王鐵匠眼裏變成了弱小無助的樣子。
狗蛋一聽,趕緊起來,又抹了把臉,將身後背的一個布囊轉到身前。
「俺娘非讓俺來給小兄弟磕幾個頭,她說參軍廢鞋,一定要俺給送過來,這是俺娘之前做了賣的千層底,大小都有,總有一雙適合您。」
狗蛋拿出幾雙布鞋放她腳邊比對。
「」
夜桑離下意識將腳縮回。
「不用,順手的事。」
狗蛋看了眼她原本穿的鞋子,再看了眼手上的布鞋,眼神都暗了,雙手攥着鞋子有點無措。
夜桑離知道他肯定是誤會了,目測了一雙自己能穿的碼,拿了過來。
「這雙吧,做得很好,謝謝。」
狗蛋眼神一亮,興奮地不住搖頭,他看了眼夜桑離拿的鞋子,從包里找出一雙。
「這兩雙綁了一樣的紅繩子,是一樣大小的,俺娘說好事成雙。」
夜桑離這回學聰明了,趕緊接過來。
將人給送走後,疲憊感油然而生,那是一種精神疲憊。
她也想離開的,可錢遇安出門前再三讓自己一定要等他回來,想着今後未必能再見,便索性眯眼打坐。
她不敢深究,也許是貪戀王鐵匠和錢遇安親人般的對待。
一個像父親,一個像弟弟。
此時,黑水鎮北邊二十里開外,軍營所在之地。
軍帳內,鳳塵絕倚在主帥之位,原本高居主帥之位的薛懷忠,正在下方來回踱着方步。
他剛回軍營,昨日之事還是從屬下嘴裏聽了個一知半解,實在好奇,就問了正主昨日究竟發生了啥。
薛忠懷年逾四十,蓄着絡腮鬍,滿臉心疼大閨女的模樣,頗有些鐵漢柔情。
「啥?這就沒了?可憐的大黑子,據說昨日抬回來時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太慘了!」
隨即話鋒一轉,得意道:「不過大黑演技當真了得,現在還在那裝呢。」
風塵絕聞言像是想到什麼忍不住般,突然扯了下嘴角。
薛忠懷一回頭剛好瞧見,一愣:「還笑得出來?剛才不是還垂頭喪氣的?要我說你這小師弟可真不是一般的孤傲。」
「他說大黑是狗。」
鳳塵絕說出口後愈發覺得好笑,忍不住輕笑出聲。
堂堂金鬃狼王,平白變成了狗,確實好笑,更讓薛懷忠目瞪口呆的是主子的反應。
他滿臉疑惑,剛張了張嘴,便被一個風風火火闖進來的人給攪得忘了要說啥。
「蘇祺安,你好歹人前也是位將軍,做什麼一副被狗攆的模樣?」
蘇祺安顧不上與他鬥嘴,直接朝鳳塵絕點頭。
「主上,那個跟在您小師弟旁邊的小子被麻袋套走了,宋家那個老鼠精專門找人守住各處交易點,一套一個準。」
聽到老鼠精三個字時,鳳塵絕渾身一個激靈。
薛忠懷想阻止都已經來不及了,他恨鐵不成鋼地踹了蘇祺安一腳。
「私下說說就算了,你在主子前面胡說八道什麼。」
蘇祺安尷尬一笑:「對不住,主上,噁心到您了,不過咱苦肉戲一次不成,就再來一次,之前也不算全然無效,您這樣」
他俯首過去,悄悄跟鳳塵絕耳語,說完還一臉快誇我的表情。
氣得薛懷忠又踹了他一腳。
鳳塵絕像是頭一回認識他一樣,上下看了他一眼。
「你不寫畫本子,屬實埋沒你了。」
「多謝主子誇獎,不過您得快點,那宋安然已經發現此事,看樣子打算趕去找您小師弟報信。」
鳳塵絕拍了拍蘇祺安,剛要快步離開,又折回兩步。
「不過,你之前說的那種,說話動不動帶上好不好,對小師弟沒用,聽着還怪噁心,你確定有用過?」
說完,不等他回答,人就出了營帳。
留蘇祺安愣在原地喃喃自語。
「怎麼會沒用呢?百試不爽啊。」
薛忠懷虎目圓睜,一臉你不告訴我試試的表情,逼近蘇祺安。
蘇祺安嘿嘿一笑,以刁鑽的角度閃出包圍圈,邊跑邊解釋。
「老薛,趕時間,回來再與你細說。」
薛忠懷鬍子一吹,自言自語。
「別以為老子沒人。」
——————
夏季日長夜短,天黑的晚,按時辰來算,離錢遇安出門,起碼得有兩個時辰以上了,這麼久還沒回來,夜桑離直覺有點問題。
按理來說賣不賣得掉,這麼久也該回了。
被搶劫了?
那小子不至於那麼傻吧?命要緊還是身外之物要緊,肯定選前者啊。
可是那小子有時候的確不太聰明的樣子。
王鐵匠拿着玄精鐵,卻時刻關注着夜桑離的動靜,看到她朝門口看了幾眼,就給她解釋。
「這小孩認得回來的路,別擔心,要說黑水鎮就沒有他不熟的地方,您不知道吧,不管是任何地方,他只要走過一次,就能把地圖絲毫不差地畫下來。」
「叫我葉離。」
夜桑離聽他您您的,有些彆扭。
「長輩取名字倒是隨意,夜裏生的?」
王鐵匠是個心直口快的。
「」
夜桑離沒想到自己為隱藏真名,臨時想的一個名,能給整出這麼個諧音來。
不得不服,王鐵匠腦子轉得還是快的。
夜裏生的,叫夜裏?
「口十葉,離別的離。」
「阿離啊,你家那臭小子的家你認識路不?要不要先回去那邊等他?」
王鐵匠舌頭打了個卷,他自以為圓得還挺好。
夜桑離索性當做沒發現,點了點頭,起身準備出門。
險些與一隻瘸了腿的黑狗在拐角撞上。
墨寶?
半天不見,就只剩半條狗命了。
夜桑離之所以能認出墨寶,還是因為它耳朵上的一個孔洞,據錢遇安介紹是小時候打架被咬破了,長大後慢慢地形成一個黃豆大的孔洞。
墨寶嗚嗚一聲,趴在她腳邊。
「哥哥,你叫我好找。」
隨後一個戴了帷帽的綠色身影閃現。
這一聲哥哥,除了宋安然還能有誰。
宋安然跟着墨寶一邊走一邊朝四周張望,也就比墨寶慢上了一步出現。
王鐵匠原本看到墨寶要死不活的出現,以為狗子打架而已。
再見到一個神秘的小姑娘找上門來,語氣有點着急的樣子,也就放下手上的東西,悄悄走了過來。
他也不說話,就打算站一旁聽聽。
宋安然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拉過夜桑離就往外走。
「哥哥,你跟我走,邊走邊說。」
王鐵匠見夜桑離也沒有反抗的樣子,就放心忙自己的去了。
宋安然挽着夜桑離,雖然語氣憤憤不平,卻刻意壓低了聲音。
「錢遇安把綁了,我那個倒霉大哥睚眥必報,吃不得一點虧,卻實實在在欺軟怕惡,原本我以為他那貪生怕死的性格,頂多會拿銀兩來買。」
「如今看來,定是他手下那個蠢貨怕他責罰,避重就輕沒說明白。」
「還好錢遇安那傻小子一口咬定說跟你不熟,只是跟去收貨而已,跟他手下各持其說,暫時沒事,不過皮肉苦免不了,我聽他遭一軟鞭就鬼哭狼嚎的,這點他沒法跟我比。」
夜桑離險些被她這話驚到,這也要比一下的麼?
一想到那小孩在樹上被赤狐嚇得屁滾尿流,她很難想像他怎麼能在軟鞭下咬緊牙關。
宋安然儘快說清利弊關係。
「他手下那個蠢貨,別的本事一般,找人的本事還是不容小覷的,要不是我有墨寶帶路,未必比他先找到你。」
宋安然突然攔了一把夜桑離。
「哥哥你看那邊,掛了兩個紅燈籠的宅子,那傻小子就在裏面。」
「不過哥哥,論赤手空拳,他們全部加起來也動不了你一根汗毛,今日卻不同,我見那倒霉大哥跟他老子借了上品靈器——敷魂索。」
「修為接近之人,一旦纏上,幾乎不可能掙脫,哥哥你是什麼修為?」
宋安然原本就有點好奇。
「地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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