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
相當可怕。
林帆頭一次感受到,那種深深的無力感。
一個擁有禍國的皇帝,等於擁有了核武器。
這就是降維打擊。
恫嚇到滅城,都是實打實,看得見的傷害。
一到禍國,便必須遵守某種規則,一旦違反,必死無疑。
當然,禍國也分三六九等,林帆覺得是詭影本身較強的原因,所以禍國的規則才這麼厲害。
若是換成自己體內第二道禍國之相,也就是蛟龍的話,大概率是有預防之策的。
「不能再給我看第二道禍國之相嗎?」
與其猜測,不如直接問問能不能看實際的。
有高低對比,才能確保所謂的規則,是否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樣。
龍袍人影咧嘴一笑,「現在朕的子民稀碎,龍運撐不起,但要看第二道,沒問題,你走近些來。」
林帆下意識要往前,好在及時止住,「你想做什麼。」
「給你看第二道,禍國之相。」
「那你給我看看。」
「走近些來。」
「為什麼要我走近。」
龍袍人影笑容依舊,但沒有給其答案。
「你是不是打算奪舍我?」
林帆回想自己踏入鏡子時,先是經歷了多次「死亡」,然後場景才能依照自己的猜想,來適當的切換場景。
這一點,本身沒有問題。
可結合如今還在鏡子中,龍袍人影此時的舉動。
很難不讓林帆懷疑,他就是故意削弱精神,從而進行奪舍。
龍袍人影依舊沒有解釋,只是單手靠着龍椅,另一隻手隨手一揮,林帆連連後退,被逼出鏡子外。
一出來,鏡子也隨即裂出道道痕跡,嘭的一聲爆成一塊一塊。
龍袍人影:「你能做到,斬斷滅城之路麼,這比禍國簡單。」
林帆完全沒有頭緒,故而搖頭。
「那你能做到,所有的人詭,都離不開你麼。」
搖頭。
硬要說的話,倒是能一步步設立007崗位,讓詭永遠忙碌,這點做得到。
可要說離不開三個字,想都沒想過。
「那麼,你能做到什麼,或者應該問,你能在朕斬斷禍國路之後,再將那影子,抬上來麼。」
這點,林帆沒有搖頭,只是深深皺眉,「沒有頭緒,但未必不行。」
只要之前有過路,那未必不能辦到。
龍袍人影早已知道結果,淡然道:
「將身體獻給朕,這一切,朕能做到!」
「」
「放心,你的靈魂依舊在,待朕將天下再次一統,將那幫小詭統治,重塑肉身,封你一城…不,十城乃至百城,又有何難。」
這番話,就像是老闆給員工畫大餅一樣。
不同的是,他說得輕描淡寫,卻有很強的底氣和說服力。
至少,不會有人質疑。
就像首富許諾底下員工,給他月薪過萬一樣,這種小小的要求,猶如恩賜,根本不值一提,何須欺騙。
「怎麼,此等榮光,還是看在朕的後輩,選中你,才給的機會。」
龍袍人影沒有半點談判的意思,甚至沒有討價還價的流程,對於他而言,這是一個人人求而不得的機會。
林帆隔了一會,才開口,「時代變了,你都死了多久,倒不如換個想法,比如給我當個顧問,也就是成為我手下。」
「呵,好笑。」
龍袍人影輕嗤一聲,將輕蔑詮釋得明明白白。
「能指揮朕的,屍骨都不見完整。」
「那沒得談,告辭。」
林帆已經了解了足夠多的信息,若是沒辦法將它納入麾下,如今最好的做法,就是直接將九龍屠廚給收了,日後慢慢想辦法將所謂的龍運挖出來。
至於這位龍袍人影不配合。
沒關係,因為龍袍之下,還有八位皇帝。
他們被鎮壓這麼久,身為當過皇帝的人,怎可能甘心。
屆時只要給一點希望,這股力量自然為我所用。
林帆一點也不着急,了解到這裏,所謂的皇帝,根本不算什麼觸不可及的存在。
總結一下,他們不過是一點點利用詭異,從而使用出了心得,才成了那幫老詭忌憚的存在。
理清這點,自己和皇帝之間的差距,就從天塹般的鴻溝,變成了簡單的信息差。
這和平民與資本家的差距,是一樣的。
觸及到熟悉的領域,便沒有了先前的敬畏。
至於它所說的後輩子嗣,應當就是自己身上,一種莫名的存在。
林帆自己仰頭看不見,伊乞乞和老頭兩人,則是頭怎麼都仰不起來。
也就是說,至今為止,看到虛影長什麼樣的,只有面前的龍袍人影而已。
只是疑惑的是。
林帆再怎麼絞盡腦汁,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什麼人看好。
前一世光活着就已經花費心機,斷不可能吸引到一位皇帝後裔的崇拜和追捧。
要不然,那皇帝後裔得混的多慘。
這一世,雖是成就非常,可在這力量剛出現時,自己好似才契約了詭影,並將其剛抬上半步滅城。
那會,哪有什麼過人的成就,就連幽彩冥票都沒有完全推起來。
龍袍人影沒有挽留,也沒有認為林帆這種語氣是不敬,更沒有懊惱。
無比的平靜。
就好像,自己復不復活,是可有可無不,不對。
林帆忽然讀懂了他的平靜。
不是對復活沒有欲望。
而是在他看來,想做什麼,要什麼樣的結果,任何人都不可能左右得了。
是了,在他看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復活?
只要自己想,便能做到。
問你,不過是順便之事。
這等近乎盲目的自傲,林帆敢打包票,詭影都比不過他!
畢竟後者,在面對狐姐時,還懂得在體內逼逼賴賴,而不是體外大打出手,可見是對囂張有一個靈活的底線。
林帆手一抬,「如何拿下這個場景。」
「我…我不造啊。」
魁的臉還趴在地上,含土說話。
它確實是這片九龍屠廚的「擁有者」。
可代表權柄的鑰匙,卻不在身上。
倒不如說,是這場景的守護者。
龍袍人影打量着林帆,沒有吭聲。
一旁的公公懂事的雙手一捧。
一柄龍首為柄,鎮壓八蛇的鑰匙,浮現在掌心中。
該權柄一出,伊乞乞和老頭的頭,被迫低得更低,甚至半跪在地。
「非皇家子嗣,無陛下聖旨,碰,則死。」
龍袍人影瞥了一眼公公,後者連忙閉上嘴,不敢目視他,也不敢再開口解釋一二。
何為聖旨,他沒來得及說。
林帆昂首,眼睛微微眯起。
自己若是沒有資格,那公公沒必要多嘴。
龍袍也不必阻止。
以他的傲氣,暴露再多的消息,也不可能動搖才對。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自己擁有資格。
皇家子嗣,自己擁有的那股莫名力量。
至於最後一個聖旨
或許,並非聖旨,而是一個證明。
「斬斷禍國路…陷入誤區了。」
林帆一笑,緩緩抬起右手。
「每一任皇帝,至少擁有一尊禍國,是至少,因為並沒有說明,禍國只能擁有一尊。」
「另外,斬斷禍國,不該是某尊詭異的進階之路,它更像是你壟斷這股力量的計劃。」
說到這裏,手上,多出了一張冥行卡。
「我想,你真正的成就,是創造了冥鈔!」
龍袍人影雙眸逐漸放大,嘴巴微微張起,頭一次,露出了驚訝之色。
公公手中的鑰匙消失,再次出現,不是在林帆的體內,而是那道虛影的體內!
而後,冥行卡里,一個億冥鈔驟然消失!
光憑這點,龍袍人影的驚訝,又大了幾分。
就連一旁的公公,都身子一顫,不敢置信的抬頭喃喃,「我只覺得他能猜到,沒想到身上竟然…」
「連朕的寶藏,都找到了啊。」
龍袍人影已然,將林帆在心中的地位,稍稍抬高了幾分。
從先前的平民,到現在的尚書地位。
公公則眼裏有驚喜,也有惶恐。
恐的是身旁伺候的主子,畢竟他拿出鑰匙,是不可抗力,但解釋,卻是自作主張。
龍袍人影若是責怪下來,恐怕不再能站在這裏了。
好在,他高估了自己。
龍袍人影別說責怪,甚至完全沒把他當回事。
只是看着林帆,相對驚訝而已。
直到下一幕——
拿到九龍屠廚的虛影,竟將鑰匙下沉,從高空,下沉到了林帆體內。
這一幕,龍袍人影不再淡定,身子前傾,怒斥道:
「朕的子嗣,豈可效忠他人!就是死,也得是身居皇位而死!」
虛影在林帆身上,他沒有驚訝與憤怒。
虛影出來護住林帆,他同樣沒有。
因為,在他看來,自己的子嗣這麼做,要麼是為了復活他這位祖先。
要麼是為了復活自身。
反正最後的目的,就是重新登上無人之下,與天同齊的地位。
然而這一幕,乃是奉外人為王,自甘斬斷皇家血脈,淪為凡人。
他不能忍,也不想忍。
身為自己的子嗣,豈能做出如此低賤的「落凡」行為!
虛影同樣頭低得很低,在這位面前,抬不起頭來。
然而,交接場景權柄,沒有因此而停下。
直至九龍屠廚,徹底在林帆的掌握之中。
周圍的一切,每一處角落,林帆隨心一動,就能知曉那裏有什麼。
包括這九條龍屍,分別對應哪位皇帝,也清晰明了。
不過遺憾的是,自己是擁有了它們的「監督權」,要想跨過龍袍人影,直接與他們對話,是做不到的。
但如今,龍袍人影的表情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確實,林帆不能直接接觸其它皇帝。
但,他根本不在乎!
那八道龍屍到底是毀了,還是跟任何人說話,他都不在乎。
憤怒的是…林帆本該仰頭看他,如今,卻成了高高在上,俯視着他!
擁有了場景,可以從任何角度,任何高度看九龍屠廚的每一處角落。
所以,林帆也確實不需要再仰頭,就是背對他,也能將其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很好。」
這兩字,龍袍人影說得又沉又重,任何狠話,在此刻都比不上短短二字。
隨即,龍袍逐漸模糊,在他之下,八位皇帝苦苦掙扎,試圖在此刻,擺脫胯下之辱。
然而一點點用處都沒有,它們就像是八條沒有口器的蟲子,在大象的腳底,怎麼都抬不起頭。
只能跟着淡化,然後化為一道白色光線,融入各自的龍屍上。
九龍屠廚,再次恢復平靜。
周圍安靜得只剩下伊乞乞大口的呼吸聲。
林帆默默感受九道龍屍,發現自己沒辦法再次主動喚醒他們。
可能第一次,他們在沉睡,所以趁虛而入,才那麼順利。
現在第二次,龍袍人影已經甦醒,只有得到他的允許,方才能被召見。
不過沒關係,如今對方的實力已經卡死在了這裏,造成不了威脅。
自己先將詭影的實力穩固,然後再將子明的魂魄拔出。
再根據現在了解到的訊息,拿到儘可能多的滅城手下,增強實力之後,直接把九龍屠廚給一把沖了。
到時候就是大軍攻城,沒了魁的保護,九道龍運再硬,也得趴下。
咔——
砰!
率先打破這片沉寂,打擾林帆思考的,是掙脫鎖鏈,掙脫木塊的魁。
它瘦弱的身子,逐漸多出血肉,鏈子鎖不住,只能被硬生生震開。
「我感覺到了力量,哈哈哈,我竟然真的脫離苦海!」
魁看着逐漸充滿力量的雙手,心中激昂,朝着空氣揮動兩拳,就連場景都為之震盪。
「哈哈哈哈,我魁——又回來了!」
林帆這才想起,魁因為九龍屠廚易主,身上的封印消失,不由問:
「既然如此,可願意入我麾下?」
「呵,你當你是誰,本魁,要去拿回自己的一切!這片天下,也該想起——」
「無雙魁首的名號!」
魁仰天大笑出門去。
踏出九龍屠廚第一步,它的內心無比激動,無比的澎湃,無比的
顯然,它的設定就是沒什麼文化,並不能想出太多的詞彙,來形容自身。
踏出第二步,它的笑聲收斂。
第三步,笑容略帶僵硬,第四步後,走不動了。
不是九龍屠廚的封印還在。
而是
它身上,八蠱山的烙印浮現。
這是召集令,八蠱山所有,都得聽從老祖號令,衝殺廣域。
而原因,也浮現在它的腦海。
即將隕落之地的劍冢問世。
這
魁想都沒想,直接沖回了九龍屠廚。
抵消了召集令的命令。
老祖腦子有坑?
懂不懂什麼叫市場調研。
知不知道
那玩火的,就在廣域,更別提——
如今掌握九龍屠廚的,就是廣域出來的!
「人類,我覺得,入你麾下,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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