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帆怔怔看着眼前這道人影。
十萬條命,養出一尊滅城。
對方竟覺得,太便宜了?
林帆本以為,自己設立007崗位,組建零酬薪崗位,已是配享最高路燈。
可和對方比起來,完全是小巫見大巫了。
一個欲望,橫屍遍野。
林帆努力平息,自己心中那抹厭惡,本以為自己已經夠冷血,夠沒人性,聽完之後,覺得跟對方比起來,自己算是第一帶善人。
「然後呢,滅城之後的禍國,是百萬人,還是千萬人?」
林帆自己都沒有發現,這話里的語氣,帶着不少諷刺之意。
人影頓了頓,空洞的目光多了抹可惜,甚至是可悲。
「聽這口氣,你不配成為皇帝。」
「你不知道一場持續十年的戰爭,會死多少人,你不知道戰爭期間,民不聊生,餓死在路上的百姓又有多少。」
「我用他國的命,換來了奉周國的萬代富貴,百姓安樂,我乃是奉周國里的——賢王!」
人影激昂,周圍的景色逐漸變成了繁華景象。
百姓臉上洋溢笑容,名下的田野佔滿了家門口。
家家戶戶沒有鎖門,孩子離家十里地歡快的玩耍。
一切是那麼的祥和。
但林帆已經不再被肉眼局限視野。
詭影的能力,讓他能「看」得到更遠。
在這片安寧的背後,是一座又一座城的隕落。
那裏一樣沒有民不聊生,不同的是,前者百姓安樂,後者沒有百姓。
大片的屍骸,焦土,染紅的河流。
都在述說着,這片安寧背後的殘忍。
林帆只覺得疙瘩泛起,而就是這表現,讓面前的人影嗤笑。
「你甚至,不配成為一名將軍。」
死的人再多又有何妨?
林帆不想跟他探討這方面,時隔數萬年載的時光,三觀不合實屬正常。
也許,自己此刻的反感,在當時屬於聖母情結。
一代人做一代事,位置不同,思考的方向也不同。
強行否定對方,或是接納對方,都沒有益處。
疑慮在林帆心裏有很多。
大致列舉了一下:
古時候詭殺人,能提升實力,可現代不行,原因是什麼,別說詭也有「耐藥性」,簡直胡扯。
禍國是不是只要殺足夠多的人,就能達成。
如果是這樣,那是不是按照多少冥鈔約等於幾條人命,就能計算出,踏上禍國的冥鈔數量?
條件允許的話,只要冥鈔的資金鍊不斷,理論上,可以讓詭影一直保持在禍國狀態。
最重要的,最開始那堆佛像,又是什麼。
這好似很重要,不然怎會被各個地方記載起來。
加上永夜裏面,確實有這方面的歷史古蹟。
再加上,陰間的大門,如何關上或開啟。
整理好思緒,林帆才問:
「那禍國,到底如何達到。」
「這次不問,「得殺多少人」了?」
人影戲謔一笑,「你知道,何為禍國麼?」
林帆深皺眉頭。
「禍國,是一種「規則」」
說到這裏,人影一頓,話不搭邊的說起另一件事。
「我殺了八百萬人,才知道了這件事呢,如今竟要隨口,說給你聽。」
談條件了?
林帆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東西,能給對方。
再說,一道若隱若現的人影,就算不說,也會隨之散為灰燼,守着又有何用。
似乎同樣想到這點,人影嘆了口很長的氣,快將壽命一併嘆完。
「禍國是一種規則,能夠將自己的子民以外,所有人都遵守的規則,既然是規則…殺再多的人都不夠啊。」
又是一個不夠,但前幾次,他眼裏是癲狂和冰冷血腥,而這一次,他無比的傲然。
「既然是規則,就得做出,足以載入史冊的手段,於是」
「我將危害世間萬年有餘的佛,全滅了!那可是全天下的子民,都不得不膜拜我的舉動!」
「佛又是什麼。」
林帆立馬問出,在對方說到規則二字時,他已經猜到了後續,只是不知,對方所提及的佛,又是什麼。
提及這裏,人影還想多說一二,林帆身體緩緩浮現出一道虛影,那虛影越來越實
在九龍屠廚內。
九條龍屍其中最大,位於中間的那條,冒出陣陣白光。
光芒由白,逐漸轉為了金色。
失去龍頭的屍體,竟緩緩動了一下。
魁猛地回眸,撲通一聲,半跪在地上,身子的氣血又被奪走了近九成,剩餘的氣息十分薄弱。
「怎麼…還能動。」
魁罵罵咧咧,眼裏充滿着驚駭與忌憚,它知道,九龍屠廚這一切異樣,都是面前這人類搞出來的。
這麼多年來,來九龍屠廚的客戶,都是詭異界有頭有臉的角色,它們也都觸碰過這些龍身,全然沒有此刻的反應。
凡特別之人,必定有其強大之處。
魁腦子算不上聰明,卻深知這個道理。
此人能讓那小子(黑禮服)跟隨,又能將契約的詭異踏上滅城,靠的絕非運氣,其實力,必將動盪整個詭異界!
這是它震撼,而又忌憚的地方。
換做之前,自己可能第一反應,是將他扼殺在搖籃里。
任由異族崛起,不會有好下場。
但現在,它卻在忌憚之後,多了點興奮。
自己苦哈哈的日子要到頭了。
這人類或許真能將我帶出九龍屠廚!
本尊,又要傲視雲域了!
驚喜的功夫,一道沖天而起的金光,從那具龍屍上綻放,赫然擴散整個九龍屠廚。
波及到了林帆。
還沒問出結果,林帆面前的人影逐漸消散,人影怒聲謾罵,「無恥小人!無恥,無恥!」
聲音逐漸衰減,林帆等人的靈魂,被硬生生拉了回來。
那道虛影,也從林帆的靈魂中,變成了在肉身上浮現出來。
嘭——
魁猛的一下,頭被狠狠砸在地面上,怎麼都抬不起來。
它很想用現代學的一句臥槽,來表達此刻的心情,然而實力被金龍汲取,整個臉又被壓在地面上。
就是張了嘴,也發不出聲音來。
林帆小退半步,視線恢復正常,面前是跪着的魁,以及熟悉的場景。
唯一不同的是,死氣沉沉的場景,多了一層淡色金光,九龍中最大身軀的那條,發出淡淡光輝。
隱約間,自身好似攝入了一個更加宏偉壯闊的畫面里。
那裏面,同樣是寬數米的龍椅上,端坐一人影。
不同的是
他的龍椅下,不是一個小山屯。
是另外八座
破爛不堪的龍椅。
其中,那滅佛皇帝,便躺在他的龍椅之下,死死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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