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畫面是?」
「如你所想,」白苑道:「這就是你昏迷時所發生的事情。」
蕭楓愣住,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金色光幕,那個模糊的黑色人影,他雖然看不真切,但能清晰的判斷是,他就是終焉……
……
隨着時間的不斷流逝,元神秘境坍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如今秘境坍塌的速度,已經遠超初始時數倍有餘。
「叔叔,你……」洛黎看着身旁的終焉,眸光閃過驚疑,她剛剛就清晰的察覺到,終焉本就微弱的神魂又虛弱了數分。
最開始她只當是錯覺,可隨着時間的不斷流逝,這種虛弱感居然一直在隨着時間的流逝而不斷加大,她再也無法忽視。
白苑也被洛黎的輕喚牽扯了思緒,她從光幕上折過眸光,看向了終焉具現的神魂。
可當她感知到終焉不斷衰減的神魂之力時,美眸如被針戳,眸光亦在瞬間動盪:
「你!」
洛黎的存在特殊,所以對終焉不斷虛弱的神魂感知的最為清晰,雖然她或許不知道終焉在幹嘛,但白苑卻能觀察的一清二楚。
終焉此刻分明就是在燃燒自己的神魂!他的神魂本就微弱,如今居然還在燃燒自己的神魂。
「你這樣會徹底灰飛湮滅的!」
哪怕當年是因為被終焉所傷,生命氣息垂危,才會讓她的命脈與龍神塔的氣息相連,最後得以活命。
但同時,代價就是她永遠也無法遠離龍神塔周圍。
但那已經是數億年前的恩怨了……
無盡的歲月流逝,無數種族的更替興衰都不知合幾,而白澤本就是代表福澤的祥瑞之獸。又豈會在將當年的恩怨看的如此之中,更何況那本就是立場之戰,無關所謂的對錯。
而終焉的神魂同樣被禁錮在龍神塔中,經歷了無數歲月。如今見終焉燃燒神魂,她一時間盡有些難以接受。
「來不及了,」終焉道:「以如今秘境坍塌的速度,絕對無法在秘境崩塌前逃離龍神塔的。」
「到時一樣有人死,不如我現在奮力一搏,或許還可以博得出逃的生機。」
白苑無言以對。
而隨着終焉燃燒了自己的神魂,終焉魔神劍的掠空的速度在瞬間暴增幾倍,其速度已經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蕭楓全盛時期的飛行速度。
畢竟,哪怕終焉的神魂已經極為微弱。但不要忘了,他曾經可是終焉一族的魔主,不單單是玄力,其靈魂層面亦是極其之高。
神之層面的靈魂,如今決絕燃燒,陡然爆發的速度絕對要遠超任何人的想像……
元神秘境中的空間與法則在時間的流逝中無情的崩塌着。如今秘境之中,全是殘暴的空間亂流,以完全不復眾人初入時的模樣。
而在以終焉燃燒自身神魂為代價的情況下,不過短短三日,就已經將要抵擋元神秘境的出口。
而若是蕭楓全盛時期不間斷的飛行,也需要將近五天的時間才能抵達,更別說如今空間還極為紊亂……
可……突變也在這時產生,隨着時間的不斷流逝,秘境坍塌的速度只會越來越快,而如今元神秘境已經面臨崩壞的邊緣。
秘境中的空間開始不斷壓縮,無垠的天穹如同下沉了般,本該相隔久遠的大地與天穹,如今仿佛近在咫尺。
「不行,來不及了。」終焉作為原初之獸,他的認知層面何其之高,感知着不斷壓縮的空間,他知道以如今的速度,哪怕他燃燒神魂,卻還是無法在秘境崩塌前離開……
看着因為燃燒神魂,從而身影越來越虛幻模糊的終焉,洛黎眼中閃過自責:「對不起,叔叔,都是因為我,要不是因為我……」
她自然能感知到,如今秘境的崩塌是因為她身上的枷鎖破碎而產生的,而且要不是因為她,蕭楓也不會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不,」終焉的微弱的魂音這時傳出:「洛黎,你錯了,其實……這一切的根源,究其原因應該是我才對。」
望着洛黎星眸中閃過的疑惑,終焉並未解釋,而是看向了昏迷不醒的蕭楓道:
「蕭楓,你知道嗎,短暫的相處中,我發現你是個很能創造奇蹟的人,希望在未來,你也能不斷創造奇蹟。」
「我很感謝你能完成我人生最後的乞求,可惜生不逢時,否則……我想若是我們能早點相遇,應該能很聊得來。」
「蕭楓……你知道嗎,諸天萬靈,怕我,懼我……因為我所臨之處,帶來的,永遠都是殘酷的毀滅,和生命的消亡。
「源自於身體的毀滅本能我無法抗拒。」
「但這一次,我希望我生命徹底消逝的最後,用我殘魂燃燒起的,不再是帶來無盡黑暗的湮滅魔光,而是能夠帶來救贖的希望魂光……」
終焉的神魂漸漸虛幻,在最後一刻,他看向洛黎道:
「洛黎,你本應該活的比世間萬靈都要閃耀輝煌,可卻在無盡的歲月中,承受了無盡的孤獨與寂寞,在之後的人生,希望你能將過往失去的一切重新補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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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漆暗的劍芒,在終焉魔神劍幽紫的劍脊上瞬間暴漲,直竄天地。
漆黑的劍芒,此刻就猶如支撐起天地的脊樑!
原本下沉的天穹竟亦在這一刻瞬間停滯。
「此事既因我而起,就由我來畫上句號吧……」
「蕭楓,我知道你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但我本就是一抹微弱的殘魂,卻苟延殘喘了數億年之久。對我而言,唯有徹底的消亡,壓在我靈魂上的枷鎖才會徹底破碎……所以對我而言,消亡……乃是解脫。」
「所以,不用為我傷心。」
「靈魂啊,燃燒吧!」
恐怖的神威在頃刻間爆發,傾注了終焉所有魂力的一劍,重重斬向曾經禁錮了他數億年之久的龍神塔。
嗡!!
天光變換,隨着一陣震心的嗡鳴徹響,天穹與大地在這一刻融合,恐怖的威凌瞬間在秘境中席捲,之後向秘境入口處涌去。
而龍神塔也在終焉魔神劍的劍威下,在最後一刻與席捲而來的威凌一起,轟出了元神秘境中,而或許是因為威凌席捲的緣故,畫面……也在這裏中斷。
而終焉魔神劍,也隨着終焉消逝的殘魂,一同被捲入了空間亂流中……
蕭楓五指隱隱攥起,沉重的壓抑感瞬間壓在他的身上,他知道,終焉最後面對他傾訴的魂音……就是特意說給現在甦醒的他聽的。
「對不起,楓哥哥,都是因為我。」洛黎不敢去看蕭楓的眼神,她的眼中閃過難掩的自責與愧疚,看着蕭楓緊緊攥起的五指,她的心更是如同刀絞:「要不是因為我……」
但,突然間,一隻帶有暖意的手掌輕撫到了她的頭上。
洛黎驚訝的抬頭,看到的,卻是蕭楓略顯無奈的笑意。
「洛黎,」蕭楓眼神深邃,語氣溫軟道:「你忘了終焉說的話了嗎?」
「終焉他以燃燒自己的神魂為代價,讓原本將要離我們遠去的自由,重新回歸到了我們身旁。」
「他做到了……他在最後燃起的,是象徵着希望的魂光。所以你不僅要好好的活着,更要快快樂樂的活着。」
「唯有那樣,才能不辜負終焉的成全啊。」
蕭楓不知道,終焉與洛黎究竟有什麼關係,讓對這世間之事都不在意的終焉,第一次出言請求他。
但這些如今都不重要了,他只需要知道,自己要讓洛黎今後都快快樂樂的活着。
「嗚嗚,哇啊啊~!」溫軟柔和的話語落入洛黎耳中,讓她的心瞬間觸動。
下一刻,她已再次湧入蕭楓懷中,這一次,她的淚珠如同決堤之水,在剎那傾瀉而至。
終焉的離開,給她的心靈帶來了難以想像的衝擊,同時也產生了無盡的懊惱、自責、愧疚……
而如今,這些蓄積在洛黎心底的情緒,在頃刻間爆發,隨着決堤的眼淚,一同傾瀉而出。
「蕭楓。」這時,白苑眸光忽然微動。
「怎麼了?」
「浮池瑤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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