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安全了。」
「還好九陽宗的蘇道友還在。」
透過水鏡,見到十州秘境內的修士都聚集在一起之後,羲和園內的眾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目前看來,從霧洞中掉落下來的妖邪能輕鬆殺死結丹修士,卻不是金丹修士的對手。
落單的結丹修士被影人逮到,下場便只有殞落一途。
有一個出自大宗門的金丹真人能成為他們的主心骨,聚集在一起,相互有個照應,便安全多了。
眾人也怕蘇衍不管他,對他態度都極好。
雖不至於諂媚討好,卻也人人視他馬首是瞻。
蘇衍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因此央求他施以援手的,他都沒拒絕,只是來求助的修士也知自己與他非親非故,連同門師弟師妹都算不上,很自覺地掏出值錢的寶貝來答謝。
羲和園中,看到這一幕的眾人都覺得沒問題。
和性命前途相比,一點身外之物算得了什麼?
他們各自回稟宗主,想請自家宗門大能出山解決的。
可一聽到是仙盟由副盟主遲問星所牽頭製作的人工秘境後,都泄了氣,只道會向仙盟施壓,讓他們務必儘快把人救出來——
並非他們不願出手,而是修仙隔行如隔山,能夠在彈指之間摧毀一座凡人城池的大能,卻未必能製作出一個能夠施展出同樣力量的法器,遲問星在空間法術上的地位在平雲大陸是公認的高,她要是說沒辦法,那便是能來一個修為比高,能肉身毀滅她的高手來,也是於事無補。
「霧洞的力量源頭到底是什麼?這肯定不是天災,這是人禍,可是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所有爭執,無非利之一字。
天下大宗門皆入仙盟,大家是利益共同體,仙盟大比也是一個考驗年輕修士的平台——從試煉中設下了重重保護便可窺見,哪怕來的修士再弱,仙盟不想任何一個修士死在試煉中。
誰會想搞死各大宗門年輕的一代?
大家都把自家精心培養的心血弟子送過來了,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至於新收的弟子弱得連參加仙盟大比的資格都沒有的小宗門
他們即使有這種想法,也沒辦成這事的實力。
一時半會真查不出來,當務之急還是先把人救出來。
秘境裏的修士自救,羲和園內,遲問星也想出了另一條曲線救國的法子。
原本的橋樑被堵,那她再開闢一條不就好了?
遲問星讓人去找材料。
九陽宗許多弟子都還被困在秘境中,響應起來也是最積極的,她要找的材料也不難,很快就湊齊了:「再撐過一個時辰,第二條通往十州秘境的通道會打開,到時候我們就能進去接人了,」
遲問星眼中有冷光掠過:「我也很想知道,那霧洞裏裝神作妖藏了何物。」
一個時辰。
聞言,眾人都鬆了口氣。
修士都聚在一起,又有金丹真人蘇衍在,要再守一個時辰不難。
唯獨幻靈宗的虛風道人折腰俯身,心痛難當:「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如果不是他們闖入霧洞,他們全都能活下來的啊!糊塗啊!」
到處穿梭的影人再強,也抓不住一團霧。
幻靈宗修士的戰鬥力普遍不強,他們太迫切想離開秘境,卻踏進了最兇狠的陷阱。
其他帶隊的宗門修士都心有戚戚然。
好在,好在馬上要結束了。
修士聚集在一起之後,細長影人反倒成了弱勢一方——是,單個的結丹修士打不過影人,可兩三個修士加起來,也能輕鬆將之解決掉。
屢次失敗後,影人退卻,周圍恢復寂靜。
修士們趁機打坐休息,恢復靈氣。
有單兵作戰能力不強的修士,則尋到擅陣法的道友來,試圖架構起能防範邪崇入侵的陣法來。
沒人敢掉以輕心,只怕下一波迎來的,是更洶湧的反撲。
而蘇衍坐在大樹下,身旁只有明梔相伴。
「梔梔。」
「師兄,我在呢。」
「你說,」蘇衍若有所思:「渡星河她會不會死了?」
明梔沉默了一下,險些沒繃住臉:「師兄說笑了,金丹真人哪有這麼容易死呢?如果她在秘境中殞落,我們該也有所感應師兄很在意她?」
「只是覺得她養不熟罷了,她退宗並非九陽宗愧對於她,而是她本就喜歡獨來獨往,何必把污水扣在曾經的同門師長身上,」
蘇衍淡聲道:「你說可是?」
雖然是問句,明梔卻知道他心中有寫好的答案。
蘇師兄就是喜歡拋出設立好標準答案的問題,要別人順着他來。
明梔移開視線,附和:「師兄說的在理。」
只是附和,卻不熱絡。
明梔是半路加入的九陽宗,渡星河才是和三位師兄一同長大的。
養沒養,怎麼養,熟不熟
她不知道啊!
尋求認同不要找到她身上!
但此情此景,明梔也不會掃蘇師兄的興,微笑點頭順從他就行。
反正,他對師妹的要求,也僅僅只有如此。
並不是要想聽她發表什麼意見。
果然,她不過回應了一句毫無內涵的話,蘇衍面上就露出滿意神色來,摸了摸她的頭髮:「不用怕,師兄會保護你的——」
他的手還停在她的頭上,樹林上空陡然亮起絢爛刺目的紅光。
「呵,又要派那些見不得光的影子來?」蘇衍站起身,手握住劍柄,一臉不以為然。
他已經很肯定,那些細長影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再來多點,煩人是煩人了些,卻也好讓他有表現機會,一洗之前在擂台之上輸給渡星河的恥辱,讓所有同代的修士記住他光輝高大的一面。
蘇衍抬頭看天。
今夜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紅光從霧洞中穿刺而出,把黑照得亮如白晝。
所有沒來得及找到大部隊庇護,死在影人手下的修士都「活」了過來,被紅光所覆蓋的靈獸愣在原地,片刻後,成千上萬的靈獸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蘇衍前輩!」
回應了道友的呼喊,蘇衍長劍一振,寒聲:「諸位隨我迎敵!」
十個九陽宗弟子躍起,他們手中的長劍劍尖朝上,合成一個圓錐形的劍陣,金色的罡氣浮動,繁複的靈文飄動纏繞劍身,上空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金烏劍虛影,天上紅光觸之亦只能避讓。
其他修士也各施其法,既要應對不知底細的邪崇,更要解決發了狂來主動襲擊他們的靈獸。
當霧洞動了真格,蘇衍才發現光憑他一人之力,恐保全不了所有人。
自保當然可以,保護明梔也綽綽有餘。
兩個師弟也在他的羽翼範圍之內,剩下十個並非問心崖下的師弟師妹,就沒那麼上他的心了,其他宗門的他更不想去管,當九陽宗弟子的劍陣現出崩裂之勢時,蘇衍也到處給那些結丹修士解決危機忙得有點兒煩躁。
「大師兄,你還撐得住麼?」
虞秋竹是第一個發現蘇衍神色不對的。
他太清楚自家大師兄了。
大師兄的性格本來就很差,屬於樂於助人的反義詞,偏偏好面子得很,偶爾才會為着面子的緣故對他人施以援手——這原也不是啥人品污點,行善論跡不論心,宗門裏就明梔師妹最會拿捏他,情緒價值這一塊給得足足的。
虞秋竹一看他的表情,就曉得大師兄他不想管了。
但眼下他直接翻臉,對九陽宗在平雲大陸的名聲未免不利。
於是他及時為師兄備好台階。
大師兄也是人,也是會累的,有他救不到的人,也不能怪他。
「無妨,」
蘇衍搖了搖頭,面露嘲意:「要是渡星河在就好了,不知道她去哪裏去了,要是再有一個金丹修士在唉」
讓他在人前喊累說不行,不如殺了他。
其他修士聽到他的話,不免心生同感——
對啊,要是能再多一個金丹助力就好了。
「不如跑吧!」
當九陽宗弟子的劍陣也現出疲態,不少人都生出了退意。
既然聚在一起不再安全,那不如化整為零,四散奔逃,萬一,萬一就僥倖讓他逃掉了呢?剛有一兩個人轉身跑入密林之中,便動搖了其他人的意志,蘇衍亦不去攔——跑了死了正好,省得還要他去救。
兵荒馬亂下,慘叫驚呼聲不絕。
顯然,選擇逃跑的只有更快落入邪崇的手中,密林里慘白的臉龐飛來又掠去,其中不少了曾在羲和園切磋過的修士,他們早死在影人手中,卻在紅光力量的使然下被迫使着活轉過來。
到底是什麼驅使着它們?怎樣才能將它們打退?
眾人心煩意亂,既驚且懼,卻無暇交談。
一隻噬火虎嘶吼着穿過了劍陣,明梔的長劍重重劈下,將虎首斬落:「嘖。」
原本要被噬火虎撲倒的修士向她投來感激目光。
「別亂跑。」
蘇衍長臂一伸,把她帶回自己的身後:「等會受傷疼了,我還得哄你。」
——在場結丹修士的戰力里,明梔絕對算得上是一流的。
她晃了晃手上的劍,收劍入鞘,仰頭明媚一笑:
「有師兄在,我就不怕。」
在搞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之前,由師兄保護着也好。
只是那股煩躁的感覺,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之前還看似團結的修士,到了要緊關頭,還是更傾向與同門弟子站在一起,再尋求蘇衍前輩的保護。
虞秋竹咬住臉頰內的肉,問:「師兄,劍陣若破,我們當如何?」
九陽宗劍陣若破,那就意味着再攔不住這些發狂的靈獸和從霧洞中湧出的邪崇了。
其他修士也豎直了耳,期望能聽他出點主意來。
然後,就聽到了他說:「九陽宗弟子隨我走,我用白虎劍意開道。」
「那我們呢?」
有修士問。
「你們儘量跟上。」蘇衍說。
十州中有這麼多的靈獸嗎?面對黑暗中無數雙的獸瞳,修士們幾乎絕望,一兩隻,十來只,他們都能解決,可這怎麼殺也殺不盡?很快地,有修士發現被自己殺死的靈獸屍居然從地上爬來繼續攻擊,後足斷了就用前肢拖着身體,非得轟得稀巴爛才算完。
「殺也沒用,根本殺不死!怎麼辦啊!我護心符被打出來了,下一次怎麼辦?!」
有一個被護心符保護着的修士崩潰大喊。
明明身在安全的結界之中,他卻比別人都恐懼絕望。
護心符只能保護他一次。
等於一條命提前損耗了,怎教他不怕?
「砍四肢,讓它們爬不起來!」
有修士建議。
當劍風掠過,四肢盡斷的靈獸摔倒在地,可很快的,它們學會了撿其他靈獸掉落的肢體來用,湊合着也是用。
絕望籠罩了密林中的修士。
蘇衍眉頭輕皺。
在這持續的攻勢下,再拖下去,勢必對他沒有好處。
不如把這些人留下來,他帶同門走就是。
他再次揮劍,這一次,卻不為單純的誅邪,而是再次請下白虎神威。
白虎主殺戮,也主風。
白虎劍意開道,劍氣成龍捲風狀,殺開一條通道來,九陽宗弟子踏上長劍——他們同一宗門出身,能為白虎劍意所接納,其他修士卻乘不了這道風,只能被留下來。
就在這千鈞一剎,所有被操縱着的靈獸不約而同地動作一滯,接着扭向了北方。
就在北面,一條巨大的紫晶蠍尾輕輕擺動。
渡星河抬眼,看向天空中的霧洞。
在其他修士眼中,那是一個比之前擴張了十分的大洞。
激活着紫極慧瞳之後,渡星河看到的,是來自天空中的一隻眼,正注視着她。
「還真是沖我來的?」
「我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你們盯上的東西啊算了。」
而她扯開一抹嘲諷的笑。
無數靈獸再次在紅光的操縱之下,湧向她的方向。
這次,渡星河沒再跑。
數九情籌備法陣時,渡星河思考過一個問題,那便是若果霧洞的力量來自於從靈獸身上吸取能量,要怎麼削弱霧洞的力量?
把靈獸全殺了?
萬一它不介意所操縱的生靈是死是活呢?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門,她了解得比旁人多,不應該只有這一種解決方法。
於是渡星河向數九情再提出了一個狂想。
她除了有五顆金丹之外,還是一名蠱修,如果用法陣將她的蠱毒輻射出去,能不能把靈獸的操控權從霧洞手上奪回來?
數九情當時看她的表情,就跟看見了史上最難搞的甲方似的。
但她還是照做了。
渡星河將以往用小胖煉化的靈力,全部注入到法陣之中。
淡淡的紫意蔓延開來,啟動《蠱神訣》後,她和體內的本命蠱蟲產生共鳴,無可避免地讓蠍尾的特徵外露了。
自打她從二次元空間裏出來,被霧洞發現之後,所有靈獸去而復返,直奔她而來。
踐踏過地面的腳步聲,鳥類靈獸飛行時的振翅聲,交雜而成一曲取她命的交響樂,挾帶着夜風呼嘯而來。
法陣沒有發動。
「還不夠麼?」
渡星河不認為是自己的計劃失敗了。
小胖爬到她的肩膀上,用頭碰了碰她。
「哦,差點忘了你還要吃我的痛苦,」
渡星河拍了拍它:「刀劍外傷我有點習慣了,你自己想點有新意的,好嗎?」
在多次死戰,特別是在輪迴院突破金丹那一戰後,渡星河發現自己對痛覺不敏感了。
她依然能感知到疼痛,卻不會因此生出任何波瀾。
小胖和宿主一體,它也感受到了沖宿主而來的大量威脅,不禁着急起來。
一秒後,它縮小一倍,從她的頸側鑽入。
這一回,卻不是以靈體的形式,而是帶着實體鑽入,直接啃咬她的血肉,撕扯她的痛覺神經。
「嘶」
渡星河嗆了口血,表揚道:「不錯,這一回很有新意。看來我們小胖只要想做,還是辦得到的嘛。」
對於能幹的下屬,她從不吝嗇誇獎。
紫色的法陣中心,渡星河腳步一蹌踉,單膝跪在地上,用插在地面的雪名支撐身軀。
臟器被自己養的蠍子吃了大半,確實很痛。
法陣的紫意逐漸濃郁,強大的靈力漩渦中,只有渡星河一人。
即使心月和參水再關心她,此刻也近不了法陣半分。
渡星河閉上眼,腦海中躍過一個不着邊際的念頭。
為什麼她的本命蠱蟲是通過疼痛來激活的?
如果是食慾的話,她就可以在這裏大吃一頓了。
一縷縷紫霧從法陣升起,光芒從陣眼中心綻開,連天上紅光也被逼退。
當法陣成功啟動的瞬間,天穹倒轉,渡星河感覺夜空就在她腳底下鋪開。
法陣里不僅有她的靈力,還有心月、參水和數九情的。
在五行金丹的驅使下,三人的力量達到了至妙的平衡,順服地為她所用。離開巫族族地之後,渡星河一直沒鬆懈過對《蠱神訣》的修煉,可作為一名蠱修,到底想要什麼,她卻從來沒去想過。
有人想用毒殺人,想得到財富,力量,那她呢?
她想——
當有了確切的念頭後,蠱靈留在她身上的刻印才真正地變了模樣。
眼前的世界倏地一白。
渡星河的識海中,緩緩展開一面宗卷,赫然是已經交還給巫族的《蠱神訣》。
——你能夠用疼痛餵養本命蠱蟲,越劇烈的疼痛,越能讓你清醒過來。
上面的「疼痛」二次緩緩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新的文字。
蠱神王權——
你用蠱毒操縱的生靈越多,你就越強大。
底下還有數行亮起的文字,但渡星河沒空去看了,再細看下去,內臟都要被小胖吃光了。她先命令它停下,再用新得的能力,將毒藉由法陣,製造一場蠱毒的爆炸!
紫光沖天,九隻巨大蠍尾虛影浮現於十州的天空之中,甚至能抽出空來,用其中一根蠍尾輕蔑地點了點霧洞。
紫霧成浪,朝着四方八面沖刷過去!
所有靈獸身上纏繞的白霧,都被蠱毒取而代之。
每多操縱一隻靈獸,渡星河就能看到它所看到的,信息量當場過載。
若非有法陣承托着,她的識海當場便要被撐破。
一場無聲的拉鋸戰在十州秘境之中展開。
當纏繞在靈獸身上,吸食它們力量的白霧被斬斷之後,霧洞肉眼可見地變小了——渡星河猜得不錯,門後的力量,對現世的干涉非常有限,不然它自己把門打開,再把秘境中的修士全殺了即可,何必大費舟章,又是引誘,又是藉助靈獸之力?它是不想嗎?它是辦不到!
「不是沖我來嗎?來,我在這!你看得見的!」
想通這一點後,渡星河更加暢快。
她藉助自己過往積攢在小胖身上的靈力,寸寸在秘境中攻城掠地,直至切斷霧洞最後一絲依仗。
天空上那隻凝視着她的眼睛,也幾乎睜不開了。
「我真是很喜歡這種別人看得見我,又干不掉我的感覺。」
渡星河執起劍,搖搖晃晃地站直身。
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細腰更顯風姿綽約。
能不細嗎?
畢竟該吃的不該吃的都被小胖吃得差不多,再吃下去就跟腰斬沒分別了。
宮斗系統:【恭喜宿主完成[楚王好細腰]的成就,獎勵宮斗積分+1000!】
渡星河:【】
她正要張開雙手對天空上的眼睛豎一根中指呢。
渡星河:【我真的很欣賞系統你這種不分場合都要宮斗的美。】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腰身。
她的腰從左邊被啃食出一個家庭裝月餅盒子大小的半圓豁口,如果有帝王喜歡的是這款細腰那審美雖然是自由的,她還是希望皇上去請太醫或者薩滿來跳大神驅邪。
而另一邊,其他修士也感受到了這一場不尋常的異動。
澎湃的靈力風暴撲面而來,雖未傷他們分毫,帶來的震撼卻依舊強烈。
「快看!」
有修士抬頭,看見天上的霧洞漸漸消散:「是霧洞要消失了麼?」
他們並不知曉內情,看見霧洞要消失,便覺得這場劫難即將過去,不禁升起巨大希望。
剛要和蘇衍大師兄一道離開的九陽宗弟子也遲疑了起來。
他們剛遲疑,靈力風暴便傾壓了過來。
一股奇怪的力量,瞬間佔領了在場眾人的心神。
除了蘇衍不受影響之外,其他人都不約而同地渾身一震,下意識地往前一跌,有人單手撐住地面,也有修士才剛死裏逃生,顧不得臉面,就這麼單膝跪着。
這股力量並不要他們的命,只要他們臣服。
在場所有修士都沒往毒的方向去聯想。
只知保持着屈膝臣服的姿態,就會舒服許多
渡星河並非有意對修士下手。
只是這法陣增輻的,是大範圍攻擊。
現實並非網遊,能夠開隊友或者中立黃豁免,蠱神所及之處,所有生靈都得向她俯首稱臣。此刻,即使是心智再堅定的修士,只要修為在渡星河之下的,都避無可避地被她打入了一個識海烙印!
不至於要在日後聽她的命令,卻會在面對她時,不自覺對她犯悚,戰意全消。
當然,要解開這個烙印也不難
只要修為反超她即可。
當然,此為後話。
整座十州秘境的靈獸和修士都安靜了下來,停止了手上的所有動作,原本被白霧操縱着活過來的修士屍體也散落回地面。
水鏡外,羲和園的仙盟評審也發現,原本阻滯着他們進去的那股力量,消失了!
得知這消息的第一秒,羲和園的所有人就在遲問星的協助之下,一起進入到了十州秘境之中。
其他人都去救修士,唯獨虛風道人手執拂塵,就往天上緩緩消散的霧洞衝去。
與他同去的,還有副盟主遲問星。
虛風道人的徒弟都死在霧洞中,他沒有想救的人了,只想跟霧洞清算。
遲問星亦想知道,到底是何方掌握空間法術的大能,對仙盟的十州秘境下手這麼大膽!
二人遁光,進入迷霧之中。
可就在最後一刻,霧洞和門一起消失在天空之中。
虛風道人飛得再快,也只是穿過雲層,從雲的另一邊飛了出來。
他茫然回頭,不信邪的又放出神識掃描:「怎麼會?消失了?跑得這麼快!?」
遲問星的臉色也極為難看。
但她不得不定定心神,向他道:「只要出現過,總會留下痕跡,待盟主前來,必須能把這陰溝里的老鼠抓出來,還你們幻靈宗一個公道。」
虛風道人回過頭,雙眼通紅地盯着她。
良久,他才道:「我不是不相信仙盟和盟主的力量,只是幻靈宗,也不會善甘罷休!」
擲地有聲的一言後,虛風道人便直接離開了秘境。
既然沒抓到幕後黑手的現行,再留在這地,也沒有意義。
遲問星嘆氣。
其他宗門修士都尋找自家弟子去,她卻飛向另一端,在北面找到了靈力風暴的風眼,站在陣眼裏的渡星河。
和隔着水鏡觀察時不同,這年輕的修士相比之前又更強了。
「你是蠱修?」
二人打招面後,遲問星便問出來了。
這恐怕也是等平安出去後,其他修士最在意的一點。
渡星河晃了晃身後的蠍尾:
「我要是說不是的話,你會信嗎?」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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