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人家曬馬,我們看着。人家動槍我們還看着。」
「現在人都快走光了,我們還在這看着。這樣還他媽加什麼班,不如過去幫他們抬屍體行不行?」
一個巡邏警站在街邊,嘴裏叼着煙。
抬手指了指街道上那些光明正大收屍體的新記爛仔們,對剛剛被調過來的這個軍裝組警長抱怨了幾句。
他也是個老軍裝了,其實對於這些事情看的很開。
說這些話只是想要看一看這個剛剛調過來的上司性格怎麼樣。
如果這個新警長表現出憤慨的表情或者不管不顧的一直向總台申請出警的話。
那他就要考慮找關係調換一下小隊了。
他這個年齡在軍裝組升職無望的,只想安安全全的混到退休,或者混到內地解放港島的那一天。
反正不管誰當家,總不會賴掉他們這些可憐人的退休工資不是?
駱天虹早在王祖洛的車隊離開時就走了,剩下的那些被他帶來的刀手們也走了大半。
剩下的刀手指揮着之前被打散的新記老四九們清理街道。
今天是他們新記找王祖洛玩什麼江湖規矩的,那收尾的事情就要他們來做。
等到街面上的最後一點血液也隨着水管的沖洗流進下水道以後,新記的老四九們嬉笑着對街道邊站着的軍裝警揮了揮手。
然後瀟灑的跳上裝屍體的箱貨,一溜煙離開了這條街道。
幾分鐘以後,軍裝警的對講機里傳來了總台的聲音。
「柯士甸道附近發生小規模械鬥,請各組人員儘快趕往現場……」
「重複,柯士甸道附近發生小規模械鬥……。」
「呼~」
之前還低着頭站在原地的警長,收到對講機中的消息以後,這才緩緩的抬起頭來。
如果之前那些中倉原的手下在這裏的話。就能看出來這個警長,正是那天他們在薄扶林道醫院附近見到的那個巡邏警王偉業。
只不過今天的他頭上的警帽被他故意壓的很低,帽沿已經貼到了他的眼睛上方,完全蓋住了眉毛。
只要他稍微一低頭,別人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
「呼叫總台,尖沙咀巡邏組警長,警號39266收到……。」
回復完以後,王偉業面無表情的臉才逐漸開始變換,轉頭面向自己的兩個手下時,臉色已經恢復了之前的平和。
「過去抓人,記得給佐敦的同僚留幾個……。」
兩個手下這才鬆了口氣,丟下煙頭,敬了個十分標準的禮:「yessir!」
說完,兩個人便笑嘻嘻的向着剛下車蹲在街道邊吸煙的那些小混混走去。
這些拿了安家費跑來頂罪的小混混們,手裏無精打采的揮舞着之前染血的砍刀。
蹲在路邊吸煙的同時,還用砍刀對着同伴比比劃劃。
最後幾個明顯拿了大價錢的傢伙看到走過來的軍裝警。這才一把丟掉香煙,咬了咬牙讓同伴在自己身上劃上幾刀。
而王偉業沒有再關注街道那邊的狀況,默默走向街道邊的垃圾桶,伸手進去,在垃圾桶的翻蓋下面撕下來一個膠袋。
用手掂了幾下,發現裏面的港幣至少有兩萬塊。
在他掂量手裏的港幣時,街道對面也有一個警長把手伸進了那邊的垃圾桶中。
同樣取出一個膠袋,不過跟王偉業依舊冷冰冰的眼神相比,對方臉上的表情可就要開心多了。
「社會蛀蟲,警署蟲豸……,這個世道不應該是這樣的……,皇家警察不應該是這樣做事的……」
念叨了幾句,王偉業撕開膠袋,將裏面的港幣熟練的分成四份。
最大的那份是他上司的,中等的是他自己的,另外兩份小的是他手下那兩個軍裝警的……。
「洛哥,有人跟着我們!」
瞟了眼後視鏡,單手開車的阿積提醒了一句。
王祖洛沒有說話,透過車窗向後看了看。
一輛麵包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已經跟在了他們車隊的側面,只不過他們車隊是逆向行駛,而對方是正常行駛而已。
王祖洛這才伸手從座位底下拖出一個行李袋,找出一支衝鋒鎗,裝好彈夾拉動槍栓。
「我們來的有些晚了,都怪太子那個撲街耽誤時間!」
開車的阿豹抱怨了一句,然後從副駕駛的膠袋內找出盒香煙。撕開盒蓋,小拇指用力彈了下盒底。
一根香煙準確的彈了出來,被阿豹張口接住。
丟開香煙盒,用火機點燃嘴裏的香煙,長長的吐出一口煙霧。
「瘋狗洛手裏有槍,我建議還是再跟一段,等他被警署的條子問話時在動手……。」
沒等阿豹講完,可樂就已經從行李袋中掏出了兩顆手榴彈,按照之前學到的手法,先把引線套在手指上。
這樣待會用的時候,直接甩出去就行。
「你他媽瘋了?」
見到可樂的動作,阿豹嘴裏的煙差點掉下來:
「我們是拿錢辦事,不是拿錢玩命,這裏可是港島!」
但可樂沒有說話,只是握住手榴彈的手緊了緊。
「你都說是拿錢做事了,現在錢收了,我們不動手的話,笑面虎能跟我們講道理?」
聽完可樂的話,阿豹也沉默了下來。
倒不是他們有多講規矩,只是因為他們兩個的家人被東星捏在手裏。
「不行給十三妹打個電話吧,我相信她看在你的面子上,肯定能幫我們要人……我艹!」
阿豹的話沒有講完,便快速的把方向盤用力一擰。輪胎髮出刺耳的摩擦聲,車子因為突然的轉彎而側翻在了街道上。
車門跟地面摩擦出一溜火星,最後撞在街邊的護欄上才算停住。
與此同時,一串子彈在車門上留下幾顆彈孔。
好在阿豹反應及時,否則車門上就不會只有這麼幾顆子彈了。
他的身上也不會只是肚子被子彈擊中,說不定都被掃成篩子了!
「媽的,真是個瘋子!」
看着街道旁邊店鋪的捲簾門被子彈打出一串彈孔,阿豹的心到現在還在劇烈的跳動。
「我他媽中彈了,伱拉我一把!」
阿豹呻吟了一聲,顧不上腦袋被撞出來的鮮血,死命的抓着方向盤,想要把自己的身子挺起來。
可樂這時候哪有時間搭理阿豹,他正手忙腳亂的在車裏尋找剛才的手榴彈。
翻車的時候,一顆手榴彈的引線正好被他套在手指上。
車翻了,手榴彈也因為慣性甩出去了,可他媽引線還在他手指上呢。
找了一陣,終於找到了冒着白煙的手榴彈。砸開車窗,用力的被他丟了出去。
轟的一聲。
那個捲簾門被子彈掃出一串彈孔的店鋪,再次遭到了無辜的牽連,玻璃被震碎,捲簾門扭曲的不成樣子。
店鋪牌子被手榴彈一炸,晃動了幾下從門上掉下來。九龍冰室幾個字摔成了幾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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