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先看看」
白哲拿着報表看了一眼,隨即便被其中所記錄的數據深深吸引住了注意力,隨便拉了椅子坐下來,目不轉睛地仔細翻看起來。
周艷紅看到白哲認真的態度,心裏十分欣喜,白哲沒有給自己讓座,便直直地站在辦公桌前用溫暖的目光看着白哲。
財務審核是個技術活,白哲自認不懂財務,只是把注意力放在最基本的收支對比以及總額結算上面。
上半年的季度財務報表主要體現在了招商引資的巨額資金流動,整體上看沒有任何問題,每個月的入賬和支出都能對的上號。
看了有五分鐘,白哲便抬起頭來問道:
「周姐,這份上半年度財務報表回頭給我留一份吧。」
周艷紅連忙點頭:「好的白書記,回頭我讓曉潔給您送過來。」
「嗯。」白哲拿起筆,取了筆帽在報表的每一頁都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隨即將報表重新遞了回去。
「周姐做事我很放心,有您這份做工作的態度,我們麗水鎮的工作才能得到有效保障,辛苦你了。」
接過報表,周艷紅臉上的皺紋頓時舒展開來,連忙後退一步鞠躬道:「謝謝白書記對我工作的肯定,我一定會再接再厲干好工作的。」
白哲跟着站起身,伸手和周艷紅的手握了握道:「今後我們麗水鎮的經濟會迎來重大轉變,你們財務所的工作量會急劇增加,最近我打算給你們增加一些人手,如果你有好的人選可以推薦過來,我會囑咐人事科優先考慮。」
聽到白哲的話,周艷紅顯得更加興奮,連連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感謝白書記對我們財務所工作的關心和支持,我這就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帶回財務所,讓大家跟着一起高興高興。」
「嗯,去吧。」
「白書記再見。」
周艷紅退出辦公室,依然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
沒有想到,白哲竟然這麼好說話,還體貼地主動表示給財務所增加人手,這樣的好領導上哪裏找,可想而知未來的工作一定會一帆風順,最起碼工作壓力就會減輕不少。
原本周艷紅心裏還對白哲的能力抱着懷疑的態度,現在看來,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好處,最起碼沒有擺官架子,做起事來一切都從實際出發,給這樣的人當下屬,着實讓人很安心。
這個驚奇的發現,比給她升職加薪來的實惠多了,讓她怎麼不激動異常。
看到周艷紅退了出去,白哲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當領導這份工作,最難做到的就是上下一條心,往往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一旦坐上了領導的位子,就忘了最重要的就是要和下屬打成一片。
周艷紅是個不錯的得力幹將,有了她的支持,白哲就不怕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在其中搞鬼,對於這麼敏感的工作崗位,白哲當然要將她牢牢抓在手心。
將來不管是誰想要來動麗水鎮的蛋糕,最起碼都要過了財務這一關再說,包括稅務所都不敢有任何歪心思。
「篤篤」
聽到兩聲敲門聲,白哲抬頭喊了一句:「進來。」
一張俏麗的臉蛋出現在門口。
「白書記,周所長讓我給您送一份備份報表。」
這位小美女就是財務所的出納段曉潔,人也是財經大學應屆畢業生,正是當初沒有領導簽字不給白哲報銷的那位小美女。
白哲對她印象很深刻。
干財務工作,堅持原則底線是最重要的,稍有不慎就會丟掉工作,甚至還會涉及刑事責任,所以白哲對她的印象很好,於是笑着道:「看了咱們財務所的工作效率還是挺高的,周姐前腳剛走,你隨後就把我要的備份送過來了,就放那吧。」
段曉潔滿臉微笑地把資料放在桌上,謙虛道:「這都是應該的,白書記辛苦了。」
「不辛苦。」白哲擺了擺手,又問道:「要不要給你倒杯水,你們做工作才是最辛苦的,喝口水坐着歇會再走吧。」
段曉潔受寵若驚地連忙擺手:「不了白書記,所里還有事,我這就告辭了。」
白哲一笑,彎腰從飲水機旁邊拿出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道:「那我也不挽留你,這個你拿着到辦公室里喝,也算是我對你工作的肯定。」
段曉潔雙手接過水,對白哲鞠了一躬道:「謝謝白書記關心,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
正在此時,聯絡員小鄭走到門口看到這一幕,正打算迴避一下,卻被白哲叫住。
「小鄭啊,是不是有什麼事?」
段曉潔趁機退了出去,小鄭這才走進來道:「白書記,你要我幫你找的裱畫師傅來了,您看」
白哲突然想起來了,昨天還專門吩咐小鄭去找一個好點的裱畫師傅,說要裝裱一副字畫。
「哦,那好,這個你拿去。」
白哲隨即從辦公桌的柜子裏拿出袁富春寫給自己的字畫,遞給了小鄭。
「你就讓他去小會議室吧,裱好直接找個合適的位置幫我掛上去就行了。」
小鄭接過畫卷道:「好的,請白書記放心。」
說完正準備離去,白哲又叫住他道:「對了,一會你去一趟陳副書記辦公室,就說下午三點在小會議室要召開一個人代協商會,讓他把代表們還有幾名企業協會的人都召集過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好的,我這就去。」
等小鄭退出去關上門,白哲站在窗前雙手抱胸,手指點着胳膊。
企業的發展問題一直是白哲最關心的問題,所以這次代表會,白哲打算給他們樹立一些信心,讓經濟起步的更加平穩一些。
尤其高得發的江河酒業,雖然裏面還有白哲的股份,但這件事畢竟不能拿到明面上去說。
再加上這段時間白哲不在,陳德才又拉攏了幾家企業和自己站到了對立面。
這是個十分嚴重的發展隱患,一旦有一天他們的經濟利益和鎮政府脫節,對於白哲的打擊必將是致命的。
良禽擇木而棲,一旦利益輸出得不到平衡,他們這些商人隨時可以把鎮政府甩到一邊,另外尋求更大的發展空間。
不要忘了,周邊的幾個鄉鎮還有齊國民都在隨時準備挖自己的牆角呢,防患於未然,白哲一定得抓住這次機會,牢牢地把他們栓死在麗水鎮的這條船上。
隔着窗戶,白哲看到騎着摩托車的裝裱師傅對小鄭拿出幾樣畫框,兩人一番交流之後,小鄭便選定了一個暗紅色的畫框,帶着裝裱師傅朝辦公樓走來。
小鄭的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畢竟當了三年聯絡員,各項任務都能替領導安排的很好,可以說是體制里不可多得的秘書材料。
白哲暗下決心,就算到了區委政府,也得帶上小鄭。
畢竟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來來往往那麼多人,能找個合適的人選不容易。有個機靈點的秘書幫襯,做起工作來起碼會特別省心。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兩點五十,白哲來到小會議室,抬頭看向主位的正對面掛着的那副字。
「且養凌雲翅,俯仰弄清音。」
裝裱師傅技術很好,畫框做的嚴絲合縫,上面還雕刻有鶴羽的紋路,再備上祥雲暗紋的底布,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大家風範。
下面的行草有袁富春的題名並標明了贈白哲,不仔細看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誰的大作。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白哲對字畫的效果很滿意。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但小會議室的門仍是敞開的,空無一人。
陳德才的官場做派,讓白哲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不能提前到場,不難猜出這肯定是陳德才故意為之。正是為了給白哲敲一個警鐘,表明他自己不是白哲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弟。
「白書記,要不我再去看看?」
小鄭略顯尷尬地上前小聲問道。
「不用,我們就在這等,陳副書記肯定是正在趕來的路上。」
白哲猜的沒錯,陳德才確實正在趕來的路上,不過他告知各代表的時間卻是三點半,故意往後延遲了半個小時。
誰讓白哲沒有提前計劃清楚,只說是三點開會,但就沒考慮一下這是臨時召集,開會也總需要提前通知吧?
提前一個小時通知,這樣做根本就不合理,完全沒有考慮時間成本,簡直就是蠻橫!
鎮政府門前的馬路邊,桑塔納安靜地趴在那裏,屁股後面還突突地冒着煙。
氣呼呼的陳德才狠狠彈出手裏的香煙,抬腕看了看表。
三點十分,估計那些代表也該來了,於是扭頭看了看車後的馬路盡頭。
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最近這些時間,企業代表們也開始擺架子了,自認為給麗水鎮政府創造了財政稅收,鎮政府就得供着他們。
提起這個陳德才就來氣,他們也不想想,廠子都已經開始生產了,還想着跟當初來考察時的待遇一樣嗎?
當然,這些話只能憋在肚子裏,憤懣歸憤懣,該做的還是一樣也少不了。
所以陳德才不間斷地請這些企業代表們吃吃喝喝,和他們勾肩搭背,順帶還得客客氣氣的塞上兩包華子,生怕哪裏得罪了他們,回頭跟廠子裏說這裏政治環境不好,讓廠子趁早另謀出路。
在陳德才焦急的等待中,終於看見一輛大麵包朝這邊開過來,仔細一看竟然是各村委的那批代表,頓時就讓陳德才煩躁地又點上一支煙。
這些人雖然也是代表,但是他們和企業代表不一樣,全是要仰仗政府鼻息才能活的人,所以平時陳德才都懶得搭理他們,都是他們反過來巴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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