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江濤期待的眼神,李顯皺眉開口道:「其,其實吧,這石碑也不值幾個錢,是我找仿古的人做的假石碑。」
此話一出,幾名刑警都愣了。
江濤不可思議地看着李顯:「你說什麼?是你做的假石碑?」
李顯尷尬地笑了笑:「這種事,儘量不要聲張,畢竟我還要拿它做文章呢,還請警察同志配合一下。」
看到李顯說的不像是在說謊,江濤頓時大失所望。
白哲見機對着李顯喊道:「好啊李書記,你讓我們沒日沒夜,就是為了看一個冒牌貨,媽的老子不幹了!」
說着對袁明道:「我們走,不幹了,現在就把這件事給他捅出去!」
「你們給我回來!」
李顯趕緊將二人拉住,苦口婆心道:「這事不能說出去,一說出去我們獵尚村的名聲可就完了。」
得知被盜的石碑是冒牌貨後,江濤哪裏還有心情繼續呆下去,憤憤地丟下一句:「簡直就是胡鬧,我們走!」
說着一揮手,帶着警員頭也不回,罵罵咧咧地離開了大殿。
【媽的本來以為多大的事呢,讓杜老闆親自囑咐,想不到憋半天,就是個屁!】
看到一群人漸漸走遠,三個人互相看看,瞬間長長鬆了一口氣,全都癱倒在了沙發上。
「我想,那個杜景升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肯定還會想辦法。」
聽到白哲的話,李顯噌地一聲站起來:「你說的沒錯,現在咱們得趕緊想辦法,先把石碑藏起來。」
「藏哪?」
二人茫然地看向李顯。
他在大殿裏左右看看,感覺藏哪都不安全。
就在這時,白哲低頭看了一眼地上鋪的青磚。
隨即三人一個眼神,就明白了白哲的意思。
誰也不會想到,價值上億的一塊石板,竟然有人會用來當地磚鋪在腳下。
這簡直有些匪夷所思。
經過三人一番努力,李顯穩穩地站了上去,踩了踩感覺還挺踏實,於是又加把手將沙發壓了上去,三人往上一坐,妥妥地安逸。
「不行,我得去把監控插上去,不然還是會有破綻。」
李顯放心不下,走出大殿,扭頭鑽進了監控室。
整個事件做的天衣無縫,從監控室里出來時,李顯倍感輕鬆。
「李書記,要不您就先回去吧,料理一下阿坤和小七的後事,這裏有我們呢,您儘管放心。」
李顯抬手擺了擺,嘆氣道:「阿坤是為我而死的,我不能再把石板丟了,否則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雖然李顯並沒有說太多,但此刻他的心情,白哲是知道的。
失去的終究是過去,而活着的人照顧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心裏雖然在滴血,但在關鍵時候還是要負重前行,不能再讓阿坤和小七白白丟了性命。
「這樣也好,剛才我還在擔心,杜景升會對您下黑手,有你在這裏,估計會比在家安全很多。」
李顯看了看空蕩蕩的玻璃罩,猶豫着道:「我們是不是再去找個碑放進去,不然完全沒有算怎麼回事。」
白哲看了看牆角摳出來的兩塊地磚道:「不如就用它吧,看上去也還湊合。」
李顯一看,想想倒也是個辦法,反正有總比沒有強,也只能用它代替了。
到時候黑燈瞎火的,誰會拿着仔細去分辨到底真假。
於是說干就干,袁明跳進去,兩人一人拿一塊,分別遞給袁明,最後穩穩地將兩塊直立着摞了上去。
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再過一個小時就是子夜。
如果繼續留在這裏,肯定會有麻煩,於是一商量,三個人都躲進了耳殿裏的值班室。
值班室里有一張上下鋪,一把椅子和一張辦公桌。
李顯此刻絲毫沒有睡意,就讓袁明和白哲到床上眯一會。
袁明去了上鋪躺下,白哲則靠坐在下鋪和李顯有一句沒一句地低聲聊着。
準時十二點,大殿裏的照明燈全部關閉,黑暗之中,只有玻璃罩里的兩個小夜燈發出微弱的光,仿佛夜幕下的兩點鬼火。
「白哲啊,這次我真要好好感謝你,要是沒有你的幫忙,今晚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過了。」
黑暗中,李顯說着話,眼睛卻始終盯着窗外放地磚的玻璃罩上。
「不用客氣的李書記,我這也是保護文物呢,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嘛。」
「呵呵。」
白哲對於合作的事情始終不多說一句,而是一直都在替自己想辦法解決當務之急。
白哲的這份心性,讓李顯十分欣賞。
其實李顯特別反感那種背後一套表面一套的雙面人,走到今天這一步,李顯憑藉的就是一種務實的精神,才把獵尚集團做的風生水起的,對於那些所謂的場面上的人,他見的多了,唯獨像白哲這樣腳踏實地的年輕人,卻是少之又少。
在這個浮躁的社會,能做到白哲這樣言行思想都高度一致的人更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所以李顯也同時暗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推動雙村經濟互助這個項目穩步進行,絕不做那種雷聲大雨點小,虎頭蛇尾的事情。
只要過了今晚,這件事自然就會有眉目,等杜景升失去這次合作機會後,也就是李顯正式絕地反擊的時候。
「李坤這孩子,從小我都慣着他,想不到最後竟然成了杜景升震懾我的犧牲品,哎,如果能藉此將杜景升繩之以法,也算是不枉此生吧。」
「李書記,節哀順變。」
白哲此刻無話可說,就算他掌握了杜景升違法犯罪的一些證據,但憑藉他的實力,還不足以威脅到杜景升的根本。
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只能選擇隱忍,才有可能一招制敵,如果沒有這個把握,是萬萬不能輕舉妄動的。
明天很多事情都在等着白哲,首先要和唐怡然一起去見見袁明的父親袁偉,爭取到他的支持後下午再去見一見杜景升,隨他一起去和喬瑪里奧打一場高爾夫。
這些事情在白哲的腦海中糾纏在一起,最核心的問題,還是繞不開杜景升。
就算白哲為杜景升贏得了五十億橫財,但是還是不能保證他不會反咬一口,就算杜景升兌現了承諾退出和諾基亞的合作,但也不能保證,他不會借着這次機會,搭上索羅斯這條線。
資本的巨輪一旦滾動起來,所造成的災難絕對是無法想像的,起碼以目前來看,甚至可以稱之為災難性的。
到那時,即使把杜景升扒皮抽筋也無濟於事了,等待國內資本家們的,將是一場滅頂之災。
對此,白哲實在不敢想像,只有拼盡全力從細微入手,才能提前將災難扼殺在搖籃里。
想像一下,如果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你,你辛苦攢下來的錢只能論斤賣,買顆白菜都需要背着一麻袋錢去,那將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對此,白哲只能苦笑,想不到自己一趟三洋之旅,竟然還被卷進了一場驚天大陰謀,實在是有點造化弄人。
所有資本家都是名副其實的強盜,這句話一點都沒有誇張。
安靜之中,時間正在緩慢流逝,牆上的鐘響了一下,正好是十二點整。
田文整理了一下裝備,把黑色頭套從頭頂拽了下來。
他今天要去完成一筆大單子,佣金高達五百萬。
最後,他又看了一眼懷表,這才揣進懷裏,弓起身子在房頂上開始健步如飛。
田文從業十多年,經手過的單子沒有上千也有幾百,可謂是業內精英,號稱江南第一大盜。
憑藉矯健的身手和敏銳的觀察力,田文進入這一行就如魚得水從未失手。
他身輕如燕,一個跳躍就能從這個房檐躍到另一個房檐,每一個動作都精確到位,甚至還能不發出任何聲響。
【想我田文好歹也算是名聲在外,身價不菲,想不到今天竟然讓我偷個石碑,真是有些屈才。】
看到這廟裏安保這麼鬆懈,這還是田文第一次遇見。
於是心裏不禁冷笑了一下,感覺沒受到重視,有點受到歧視的意思。
也罷,還是趕緊把石碑弄到手,交了這單,就能把錢拿到手。
畢竟,這世界上沒人害怕錢多壓手不是。
在這座廟宇的外圍,已經有一輛黑色商務車等在那裏,只要把石碑從牆上順下來,立刻就能銷聲匿跡隱沒與黑夜之中。
月光之下,只看到一個黑影在房頂快速移動,就在腳下踩碎了一個琉璃瓦的瞬間,黑影定在了那裏。
「來了」
袁明立刻警覺地小聲提醒道,白哲和李顯都急忙屏住呼吸,翻眼看向屋頂。
果然,過了沒多大會,就聽到了琉璃瓦活動的聲音,這聲音很細微,但在寂靜的大殿內,卻顯得異常清晰。
田文小心翼翼地將琉璃瓦一塊塊地挪出來,輕手輕腳地放到旁邊,根據可靠消息,這裏的今天夜裏安保力量薄弱,並且所剩不多的保安夜裏值守都會在值班室睡覺,所以只要不發出動靜,他們一定睡地比豬還死。
就算不睡也不要緊,他的腰間藏有一個吹針。
吹針是經過大量麻醉藥浸泡過的,就算是一頭大象,也只需要一針即倒,根本用不着第二針。
憑藉這個獨門暗器,已經幫助田文成功得手了數十次,別在腰間,能給田文帶來十足的安全感。
經過一番努力,田文終於將幾片琉璃瓦掀開,仿佛給大殿開了一個天窗。
借着天窗,田文伸頭往裏看了一眼,發現整個大殿黑咕隆咚,只有正下方的玻璃罩上發出微弱的光。
【呵,真是輕而易舉】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1s 4.01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