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是給同黨做鋪墊或旁敲側擊。
只要他做結論,很多時候都是輕描淡寫的一句提醒,就能把事情蓋棺定論。
像這次這樣粗暴直接地發言還是第一次。
皇帝愣了一下,詫異道:「太傅有何話說?」
蔡京不緊不慢道:
「爵不可輕授,賞不可濫用,忠靖伯升爵的速度太快了。」
「這對忠靖伯本人也不好,望陛下愛護『年輕』才俊!」
他特意在年輕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聽到這話,曹斌有些無語,只想說,各位還是狠狠蹂躪我吧,&nbp;我他麼不用你愛護。
發達要趁早啊,我若成老頭子,就算當了皇帝,又有什麼滋味?
不過看皇帝的反應,他就知道這次升爵的機會泡湯了。
曹斌才十九歲,他的爵位官職升得太快,將來很可能會面臨升無可升的地步。
這對皇帝來說是大忌。
還有一點,大部分武勛躺在祖宗的功勞簿上享受餘蔭,就你輕鬆立功,不停地升爵,太引人嫉恨了。
見曹斌臉色不對,龐太師連忙對他搖了搖頭,站出來道:
「太傅所言甚是,陛下若是歡喜,賞些財帛便是!」
曹斌又不傻,哪裏不知道現在說什麼,裝作十分欣然地推辭起來。
現在這種情況,就算獲得升爵獎勵也會被皇帝記在心裏,還不如賣個好!
皇帝見狀,遲疑了一下道:
「既然俊才不肯領受,那權且記下此功,下次立功,朕第一個封賞俊才!」
皇帝雖如此說,心裏卻多少存了些愧疚。
因此他的爵位雖然沒有升,但升了一級職官,從五品的秘書少監變成了正五品的秘書監。
想比爵位來說,文職職官倒實際一些,容易獲得比較高的差遣。
外放的話,最少也是一州之長,不是試、權這種臨時差遣,而是正兒八經的知州、知府。
算起來他也並不算吃虧。
「諸位大人慢走,今日陛下將於集賢殿宴請眾臣!」
眾人正要各自散去,就被內侍攔住了,笑意盈盈得說道。
皇帝心情愉悅,他們也跟着高興。
皇帝和大臣們離開後,百姓們卻久久不願散去,興奮地討論剛剛的戰鬥。
這場戰鬥,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很快,但足夠成為他們一年的談資了。
有人不禁感嘆道:
「看來忠靖伯也不是那麼不堪!竟然能夠以弱勝強,把遼國打敗,真是小看他了!」
也有解釋道:「老忠靖候畢竟是開國名將,總會留下一些底子吧」
總之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曹斌的名聲至少不像先前一樣全是罵聲了。
太傅府。
蔡京剛剛回府,就見下人們各個心驚膽戰,不由問道:「府里出了什麼事?」
管家苦笑道:「老爺,少爺發脾氣了,在屋子打人,有兩個丫鬟被打得吐了血。」
蔡京眼裏閃過一絲不悅道:「去把他叫過來。」
見蔡霄猶自一副臉色難看的樣子,蔡京不緊不慢道:
「嫉妒曹斌?還是你自認無能?」
蔡霄毫不掩飾,怒氣沖沖道:
「他曹斌是什麼東西,不過一個紈絝子弟,若是跟着那群武夫混也就罷了。」
「官家這是要培養他當宰相嗎?爹你也犯糊塗,為何不繼續勸諫,反而任憑官家為他加封官職?曹斌他憑什麼?」
蔡京冷笑着看了他一眼,絲毫沒有客氣道:
「只盯着別人的缺點,局限在眼前的好處,你這種人,永遠幹不成大事!」
蔡霄差點被這句話噎死,正要反駁,管家突然來報:
「三司副使朱免、御史中丞王甫、樞密院兵房曹事童貫拜訪。」
輕瞥了蔡霄一眼,蔡京道:「為父正有些謀劃與他們商議,你不妨來聽聽,免得毫無見識!」
待眾人見禮之後,童貫首先道:
「最近幾日,官家駁回了龐太師不少奏章,似乎在敲打?」
他帶着些猜測的口吻說道。
蔡京輕撫着鬍鬚,微微點頭道:
「你說的不錯,老夫已經得到了詳細的消息。」
「既然龐吉受到官家猜忌,我等當加一把火!」
王甫問道:「要彈劾他?」
蔡京緩緩搖頭,十分平淡道:「做事不要急,我們平日裏互相彈劾,可曾扳倒他?」
童貫驚訝道:「太傅打算扳倒龐太師?這」
不僅是他,連蔡霄都震驚萬分。
這兩年,曹斌在朝堂上針對蔡京一黨的動作不少。
端王作為他們的後援,被弄到半隱狀態,高俅倒台也有曹斌的影響。
他們的政治資源受到了不少擠壓。
本以為蔡京只是想要報復一下,沒想到他一上來就是這樣的大手筆。
他們還在盯着曹斌,人家卻早已經盯上了龐太師。
那龐太師內有貴妃為援,外有黨羽遍佈,把持樞密院,在朝中根深蒂固,哪裏這麼容易扳倒?
蔡京卻搖頭笑了笑道:
「此事還要藉助寇準之力,老夫記得,當年就是龐吉與元昊和談吧?」
「如今西夏勢頹,群情振奮,往日的功勞也會變成今日罪過,何況他手腳並不乾淨!」
王甫忙問道:「那我們要找寇老西合作嗎?」
蔡京再次搖了搖頭,指點道:
「在京城散佈龐吉通敵造反的言論,讓寇準等人打前陣,我等靜觀其變,一錘定音即可!」
朱免一拍大腿,驚嘆道:
「妙啊!太傅此計不僅能讓龐吉遭受朝野質疑,打擊他的威望。」
「更能引起寇準等人的注意,讓他們主動搜集罪證攻擊龐吉。」
「或許連官家都會加深疑忌,可謂是一石三鳥!」
蔡霄這時才心服口服,這條計策絕對是夠陰夠毒,借力打力,順勢而為,甚至不用他們出面,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就像功夫高手一樣,任何一點天時地利,氣運人心,都會成為他利用的工具。
蔡京看了蔡霄一眼,最後說道:「這些都是鋪墊,最後還需要老夫親自動手。」
朱免道:「龐吉的罪證?」
蔡京點點頭道:「有了鋪墊,罪證才有用,否則不足以扳倒他」
而此時的曹斌,卻正在聽着皇城司頭的硬邦邦的匯報:
「伯爺,皇甫端不肯遵令。」
「賽老闆說了,她不想做無德之人,讓你忘了她。」
那皇城司頭目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位曹伯爺竟然讓他們做私活。
還借他們的名頭威脅百姓。
尼瑪,你要名聲,我們就不要了?
可是讓你逮着機會公器私用了,帶着皇字頭的東西就這麼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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