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城城牆上,杜十娘依偎在曹斌身邊感嘆道。
襄陽本就依山傍水。
既有漢江穿城而過,也有襄水繞城。
居高俯瞰,江風吹來,極目遠眺,讓人心懷大暢。
曹斌沉吟了一下道:
「既然如此,何不這裏修建一座莊園,閒暇時節,咱們可以過來居住。」
提到這話,李師師不由苦笑道:
「曹郞不要太嬌慣了十娘?我等居於汴京,距離遙遠,來往不便,修建莊園只會浪費錢財。」
曹斌搖頭道:
「我以前有個願望,就是遊歷天下,然後在全天下每個地方都擁有一套莊園。」
「走哪兒住哪兒,哪兒都是家!何況汴京到這裏也不過千餘里罷了。」
杜十娘掩嘴笑道:
「曹郞這個願望很簡單啊,天下寺院是一家,曹郞去當個和尚,處處可當家」
正在這時,王通判和包勉臉色凝重地找了過來:
「伯爺,你看看這個。」
說着,他把一份報紙交到了曹斌手上。
曹斌仔細看了看,罵道:
「報社竟這麼快就開到了襄陽?還特麼都是罵我的?」
這張報紙幾乎是照搬「大宋日報」的模式,前面是一篇拼湊的長篇故事,後面討論實事。
故事也就罷了,夾雜着皇段子吸引人。
後面討論實事部分,就是介紹曹斌的紈絝人生,他幹過的好事,一句不提。
後面的總結中,還煞有介事地同情了一把襄州百姓。
雖然沒有着實評論,但那意思也差不了多少,就是襄州碰上曹斌這個太守,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擦邊球技術倒是很熟練。
杜十娘拿過報紙瞄了一眼,氣憤道:
「這是詆毀朝廷官員,為何不把他們抓起來。」
她有朝廷誥命在身,對外人也有一定的話語權。
王通判苦笑道:「他們說這篇文章並沒有捏造事實,也沒有胡亂評論,報社也是經過朝廷審核的。」
曹斌卻嗤笑道:「他們學得倒挺快,」
王通判連忙提醒道:「伯爺不可小視,若是你的官聲受損,弄不好會被彈劾。」
曹斌摸着下巴道:「本爵知道」
他其實是在想,這到底是誰在暗中使壞。
不過敢這麼大張旗鼓跟自己作對的不多,他大致也能猜出來。
包勉忍不住問道:「曹伯爺,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曹斌無奈道:「報紙的事情好說,治理地方實在有點累人!」
現在的報紙只有兩個版面,是最簡陋的模式,隨便加點料就能吊打對方。
治理地方,他也沒有經驗。
聽到這話,王通判卻是陪笑起來:
「知道伯爺怕累,我們這些做下屬的自然願意分勞。」
「現在主要的問題就是缺錢,無論是州衙,還是百姓,若是伯爺能弄來更多錢就好了。」
他倒是不怕累,還巴不得多掌握點權利,恰恰這位曹伯爺十分捨得放權,因此兩人合作起來特別愉快。
聽到這話,包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若有充足的銀子,自己也能幹他這工作。
曹斌卻沒有介意,只是點點頭道:「如此就好,本爵再想想辦法!」
見此,王通判二人正要離開,曹斌想起了什麼,連忙叫住他們道:
「本爵打算建個莊子,王通判能不能先幫我找些人?」
王通判還沒反應過來,包勉卻已經豎起了大拇指:
「曹伯爺真是捨己為公,為了讓百姓們安穩下來,竟想自己出錢建個沒什麼用的莊子,這算以工代賑嗎?」
王通判也恍然大悟,感動道:「伯爺,為了百姓,讓您破費了。」
曹斌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十分欣慰地看了包勉一眼,覺得這小伙子很有前途。
後面的杜十娘卻翻了個白眼,若不是剛剛才討論了這個話題,她自己都要感動了。
不過想到這莊子是為自己而建,心裏又暖了起來。
王通判見解決了一點問題,連忙趁熱打鐵道:
「只建莊子用不了多少人,也不是長久之計,伯爺還有什麼辦法?」
曹斌看了看眼前平緩的漢水,心中一動道:「不如建個港口如何?天下最大的港口。」
襄陽位於大宋中心,西接巴蜀,東連吳越,北入京洛,運輸便利,若是不發揮她的優勢豈不可惜?
在他看來,現在這種商貿程度遠遠沒有達到極限。
王通判連忙搖頭道:
「伯爺不可,現在的襄陽就有各方行商,港口也夠用了,建再大也是閒置,空耗人力而已。」
「再者,咱們也沒有那麼多錢,就算伯爺再富有,恐怕也力有未逮。」
聽到這話,曹斌有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想什麼美事呢?
我瘋了才自己出錢,建成港口又不是我的,真當我是冤大頭呀。
不過他也懶得多解釋,只是擺手道:「本爵已經決定了,你儘管招人,到時我自有道理。」
王通判無奈,只能和包勉一臉感動地仰望半晌,決然而去。
此時襄陽城的一座酒樓里。
輕鬆悅耳的箏音裊裊瀰漫,將窗外嘈雜的叫賣聲都擋在了外面。
「蔡兄,咱們這麼寫不會出事吧?那曹斌可不是好惹的。」
一個書生向正位的蔡霄問道。
此時的蔡霄有些憔悴,眼裏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驕矜,倒是多了些頹唐狠辣。
他本來被包拯定了個流放,前些日子,被蔡京想辦法弄了回來。
一得到自由,他就追着曹斌跑到襄陽了。
聽到書生的話,他輕笑一聲道:
「王兄,虧你也號稱才子,難道只關注家裏的兩本書,連報紙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我勸你還多出來走走,不然都成土包子了。」
「這種程度的評論,朝廷是認可的」
說話間,他竟產生了一點莫名的優越感。
王公子有點鬱悶道:「對於曹斌這種人來說,他怕輿論嗎?我總覺得,你這方法有點事倍功半。」
蔡霄笑道:
「王兄沒見過當初汴京的亂象,小看報紙也正常,但蔡某曾以一份小報攪動風雲,深知它的威力。」
「蔡某隻是棋差一招,才被曹斌毀了官途,這次我吸取了教訓,再也不會輸給曹斌。」
說着,他不屑道:
「曹斌當知州?他有這個本事嗎?就算他不是紈絝,也不過一武夫罷了。」
「到時候襄州只會越理越亂!」
「這就是天然的把柄,有你的文筆,再有我父親配合,定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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