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免的收手拎着個銅鑼,「咣咣」一頓亂敲,不斷高喊:
「百姓們仔細聽了,兩浙轉運使朱大人今日要為民做主,查處貪官污吏。」
「無論是揭露餘姚縣貪贓枉法、收受賄賂,還是提供錢家滅門一案線索,皆可出首揭發!」
「但凡查有實證者,賞錢五吊。」
此時,眾官員已經在衙門外坐定,朱免與曹斌坐於主位,等待百姓前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餘姚百姓就將衙門口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頭前一個衣衫整潔的老者,看了一眼坐在末尾的包免禮,上前行禮道:
「諸位大人,包縣令清正廉潔,實無罪過,為何」
朱免見他上前,還以為是要舉報包勉,沒想到卻來質疑自己,臉色頓時陰沉下來道:
「本官行事,自有道理,退下!」
老者見此,只能無奈地搖搖頭,退回人群之中。
朱免這才抬頭問道:
「你們不要怕,只管大膽直言,若包勉有罪,本官自會秉公處置。」
百姓們頓時沉默下來。
朱免臉色越發不好道:
「二十貫,若能揭發包勉,本官賞他二十貫!」
這時,一個嘴歪眼斜,吊膀扭胯的漢子問道:
「朱大人,包老爺身後好大的背景,您能保證我們的安全嗎?」
沒等朱免說話,曹斌探下身子,看着那漢子,笑道:
「你是在說我忠靖候?放心,儘管揭發,本候保證絕不替包勉遮掩『報復』!」
漢子聽到這話,嚇得縮了縮脖子,連忙訕笑道:
「大人誤會了,我就問問,問問。」
說完連忙縮回人群之中,心裏暗罵不已,自己差點被坑了。
朱免轉過腦袋看了曹斌一眼,滿心惱火,這哪裏是承諾?分明是恐嚇。
包勉感激得看了曹斌一眼,腰板頓時挺直了起來。
他經常宣揚自己的背景,扯着虎皮做大旗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減少質疑,讓政令通行方便。
在這一點上,他特別認同曹斌的做法,也曾經羨慕他有個厲害的岳丈,並不以此為恥。
所以當他外放做官時,直接拿過來用上了。
事實證明,這種方法十分有效,不僅上官對他十分容忍,連下屬也是敬畏有加。
幾乎沒有其他官員那種,忙於內部爭權和討好上官的苦惱。
正在他得意之際,包拯突然面色嚴肅得開口道:
「既然為官,就要有膽量面對百姓的質疑,請忠靖候不要阻塞百姓言路!」
包勉的輕鬆之色頓時戛然而止,心裏冒出點怨念。
曹斌也有些無語,他是覺得這種方法不合常理,太過嚴苛,才開口庇護。
沒想到包拯卻不領情。
或許他也未嘗不知道這種方法是吹毛求疵。
若是包勉不是他的親侄,他可能不會如此苛刻,但他不容許包勉用這種方法逃避罪責。
曹斌給了包勉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懶得再說。
朱免見狀立刻說道:
「若有舉報實證者,本官獎勵他一百貫。」
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果然,剛剛出頭的漢子聞言,連忙再次跑了出來,雙眼放光道:
「我舉報!」
周圍百姓頓時怒斥道:
「賴三,滾回來,你想誣陷包老爺嗎?」
先前那老者更是氣得吹鬍子瞪眼,一副要吃了那賴三的模樣。
周圍護衛聞言,立刻抽刀威嚇道:
「安靜!」
那賴三見狀,不敢耽擱連忙說道:
「縣衙之中常有富紳攜銀帶妓進出,包老爺必然收受賄賂」
朱免見他說起來沒完,頓時一拍驚堂木怒斥道:
「住口,說重點!」
他有些鬱悶,這種沒有證據,甚至無關緊要的事用得着問你嗎?
重點是他有沒有因賄犯案,最好是錢家滅門一案的線索。
那賴三嚇了一跳,絞盡腦汁得想了想,連忙道:
「大老爺,小人想起來了。」
「前幾日,陳員外的上門女婿死了,大家都說他是被陳家女兒害死的。」
「陳員外帶着女兒去衙門待了一天一夜,就沒了下文。」
「依小人看,必定是包老爺睡了陳家那美貌的小娘子,替她脫罪,嘿嘿」
朱免聽到這個案子,雖然有些失望,但大小也是塊肉,於是一拍驚堂木道:
「來人,帶陳家父女」
沒等他說完,一個胖員外已經沖了出來,直奔賴三踹去,怒罵道:
「你這王八蛋,竟敢敗壞我女兒的名聲!」
朱免怒道:
「住手,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員外連忙跪倒道:
「大老爺,冤枉啊,餘姚所有士紳都知道包縣令不收銀子,更不近女色。」
「草民帶女兒進衙,是聽術士所言,躲避陰物罷了。」
「我女兒到現在還是處子之身,如若不信,大老爺可以找穩婆檢查!」
聽到這話,頓時一片譁然,朱免怒道:
「胡說八道,你剛剛才死了女婿,怎麼又說女兒乃是處子?」
陳員外連忙解釋道:
「實在是我那前女婿不能人道,所以我女兒才怕他化鬼糾纏,只得去王法森嚴之地躲避。」
說完,他面向眾人露出笑意道:
「諸位,陳某家財萬貫,女兒還是清白之身,正要再找個年輕才俊」
原來他給自家爆料,就是想做個招婿廣告,現在這種場合太合適了,權威啊!
朱免都快氣得冒煙了:
「滾!」
陳員外連忙正色道:
「朱大人休要生氣,草民說的都是實話,包縣令潔身自好之事,我縣士紳人盡皆知。」
「被害的錢家就是因為送包縣令名妓、金銀被拒,才與包縣令交惡」
「而且包縣令上任之前就家中豪富,到現在一個妾室都沒有,怎會是貪財好色之人?」
百姓們聞言,也紛紛說道:
「諸位大人明鏡高懸啊,千萬不要聽信賴三的話,冤枉了包老爺!」
「鄰縣哪個不是窮困悽慘,有了包老爺,我們餘姚才有太平日子」
聽到百姓們的話,包勉又是感激,又是尷尬,還幽怨得看了曹斌一眼。
他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在襄州之時留下了心理上的毛病,見到美女沒事,見到床也沒事。
但同時見到床和美女,他就腿軟腰子疼
曹斌把他扔在青樓里三天三夜,差點讓他玩死自己,之後他就對這些東西避之不及。
別看他為了應酬,瀟灑自如,可不過是銀樣鑞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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