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泉城裏。
楊遠山累了一天,睡得很香。
忽然,張小河推門進來,急切地把他推醒:
「團長!有情況!」
楊遠山睜開眼睛,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
「怎麼了?小河?」
「團長,在古河村北面山樑上監視小鬼子的偵察兵,派人回來報告,說古河村裏的小鬼子忽然吵吵嚷嚷的,似乎有動靜。」
這些連、排長們齊聲大喝。
很快,通訊員就把二營的炮兵連全帶來了,並且給何雲福帶來了楊遠山的命令:
「營長,團長命令我們的步兵炮在村口炮擊!
重機槍在步兵保護下,登上左右兩側山樑,進行火力掩護!」
現在天都沒亮,你他娘的瞎打什麼?
炮彈多了閒得慌?
真當老子管不了伱個狗日的了?」
李雲龍一臉的不信任。
「領導,沒必要讓新二團和獨立團打主攻吧?
他們的裝備不如我們特務團,火力也弱,他們打主攻,損失不會小啊!
「那領導,咱們立刻全軍壓上吧,我們團打頭陣,保證不讓一個小鬼子逃走。」
很快,楊遠山就帶着人來到了李雲龍的指揮部。
坦克連連長孔大成連忙跑來問二營長何雲福:
「何營長,小鬼子這是不是要跑?
「那就太好了。」
李雲龍琢磨了一會兒,聽得城東的炮聲愈發激烈,猜測小鬼子應該已經在瘋狂逃竄,不能繼續耽誤時間了。
張小河給楊遠山當警衛員也當了快一年了,何嘗見過他這麼嚴肅的時候?
頓時心裏一凜,連忙道:
「是!」
咱們要是衝進村里,豈不是幫了小鬼子打助攻,讓炮兵營的同志不能開炮了?」
一個師團的肉都讓你們團吃了,老子的獨立團看戲是嗎?」
「哼,你以為老子讓他們上,是為了那點戰利品?」
要不然,回頭打完仗,往上匯報戰況,說這場對付小鬼子一個師團的仗,基本全是他楊遠山一個特務團打的,那也忒不像話了。
張小河詫異地問。
「沒必要。
「那你跑來老子這裏,是要問老丁到哪裏了?」
「轟隆隆」地炮聲,驚醒了整個水泉城內外所有人。
何雲福皺着眉頭,用望遠鏡觀察了一下村子裏的動靜。
「只出動坦克連?
你小子會這麼老實?
何雲福點了點頭,當即派了名通訊員,疾奔回城傳令。
孔大成答應一聲,就回去準備了。
另外,我們也該全軍壓上,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伙小鬼子吃掉,準備迎接小鬼子後續的掃蕩了。」
你的步兵營真不參與?」
團長,現在天還沒完全亮啊,黑燈瞎火的,怎麼炮擊?」
你的坦克連在前開路,步兵炮就在村口進行炮擊轟炸。
孔連長,你先帶你的人做好準備,不管是小鬼子要往東逃走,還是要往西衝出來,咱們都不能放過他們。」
聞聽楊遠山的話,李雲龍頓時也是驚訝無比。
邢志國、丁偉、孔捷等人的面子往哪裏擱?
對於李雲龍而言,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當即也不再說什麼,答應了一聲,立刻回去安排了。
「好。
「來兩個人,跟我去領導的指揮部。」
李雲龍冷哼。
「立刻去通知獨立團老邢,讓他派兩個營跟老孔的新二團一起,在早晨六點半,朝着古河村進攻。
李雲龍白了他一眼。
說罷拔腿就跑。
當即斷然下令道:
「行!
經過水泉這一遭,咱們晉西北很快就要面臨小鬼子的嚴酷掃蕩了,現在不趁機練練,回頭小鬼子大掃蕩一來,他們還不散了攤子?」
「看起來應該是要跑。
楊遠山道明了自己的來意。
「楊遠山,是不是你小子搞鬼,讓人開炮了?
「嘿嘿,那不是以前麼?
「快,給炮兵營高遠志發報,讓他立刻炮擊古河村!
「明白!」
我建議還是由我的坦克連在前面,獨立團和新二團的人跟在後面,這樣也不耽誤什麼嘛!」
還是我們打主攻吧,大不了戰利品我們不要,這總行了吧?」
聽到這話,那幾名連、排長頓時羞愧得無地自容。
熹微的晨光之中,村里人影幢幢,看得並不分明,但很明顯,小鬼子是有行動。
這個建議,倒是還算靠譜。
也不跟他計較,正色回答:
「領導,是我讓炮兵營開火的。
密集的炮彈落在村子裏,把村里炸成了一片血火地獄。
李雲龍聞言,當即面色嚴肅地回答:
就在他們做準備的時候,王母山上的山炮,就開始瘋狂開火了。
「老丁幾個小時前已經趕到了龍王溝,正在構築阻擊陣地,小鬼子跑不了。」
何雲福聞言十分無語,心道:部隊擴充得還是太快了,這些連、排長們的指揮能力,還是差得太遠了。
楊遠山見他不給自己機會,不禁十分心塞,連忙道:
人人都震驚不已,不知道特務團炮兵營在抽什麼風。
當即怒氣沖沖地問:
隨即就道:
李雲龍義正詞嚴地解釋。
見他們低頭了,何雲福又敲打一句:
「咱們團長一直在強調,能用炮彈解決問題的時候,決不能貿然衝鋒,你們都給我記好了!
隨即就有人建議:
「營長,咱們二營的炮兵連還部署在城牆上,要不要派人去把他們叫來?
炮兵連的步兵炮,射程也有兩千多米,足夠覆蓋這小小古河村了。」
楊遠山知道李雲龍這廝急了之後,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逮誰罵誰。
楊遠山嘿嘿一笑。
楊遠山知道,這大概是李雲龍最後的傲嬌了。
不過何營長,咱們是不是要先去請示下團長?」
「不錯!
領導,如果新一團沒能趕到龍王溝,那咱們就要緊急派其他部隊趕過去了。
楊遠山點點頭,表示理解。
但他還是掙扎了一下:
「領導,小鬼子還有三四千人,並不是可以輕易拿捏的軟柿子。
完全不管人家面子掛不掛得住。
自己一個營,除掉炮兵連,那也還有千餘人啊。
實在克制不住自己罵人的衝動,張嘴對他們狂噴:
「你們胡說什麼?
明明看着小鬼子在村子裏挨炸多好。
看到古河村裏的小鬼子們都被炸得七零八落,二營的戰士忍不住開始蠢蠢欲動。
聽得新一團已到位,楊遠山總算鬆了口氣。
如果有指令,團長肯定會派人通知我們。
「什麼?吵吵嚷嚷?」
全力開火!」
腦海中電光石火地閃過一個念頭,隨即斷然下令:
如果他沒有指令,那咱們就見機行事!
李雲龍咧嘴笑着點頭,消滅山崎大隊,那可是他的得意之事啊。
楊遠山反問。
心道:你李雲龍心裏在琢磨什麼,我還不知道?
裝什麼大尾巴狼?
哼!
「你小子的懂個屁!
而何雲福也連忙命令二營的戰士們做好準備。
在咱們特務團,只有戰士們的性命是最重要的,明白嗎?」
孔大成有點猶豫。
「那不然呢?」
李雲龍當然也不例外。
楊遠山嘿嘿一笑,知道自己的小算盤被李雲龍看穿了,多少有點尷尬。
這時候,王母山那邊,高遠志已經按照他的命令,指揮着炮兵營的戰士們在對着古河村開炮了。
楊遠山一個激靈,感覺渾身的睡意都消散了。
他略一沉吟,點頭回答道:
鐵軍是從戰火里打出來的,不是訓練場上練出來的。
何雲福覺得自己還是了解楊遠山的,當即篤定地道。
因為偵察兵來報,小鬼子要跑!」
重機槍全都抬到南北兩面的山樑上去,由你的步兵們進行保護,作火力壓制。」
這下子,那幾千小鬼子,妥妥的要成為自己碗裏的一盤菜了。
安排了這事,楊遠山稍稍整理下身上的軍裝,就出門對在外站崗的警衛連戰士下令:
老子那是為了鍛煉他們。
你看自從從山崎大隊被咱們消滅了,小鬼子哪裏還敢一個大隊孤軍深入?」
事後團長肯定不會怪咱們。」
有連、排長忍不住湊過來對何雲福攛掇道:
「什麼?要跑?
「明白!」
「營長,咱們是不是該衝進村里,全殲這伙小鬼子了?」
聞聽這道命令,何雲福不禁滿腹狐疑。
這幫狗日的不是還有三四千人麼,這怎麼就要跑了呢?
往日裏,小鬼子別說一個聯隊了,就是一個大隊,也敢肆無忌憚地闖進咱們的根據地深處耀武揚威啊!」
「哈哈,那倒也是。」
他衣衫不整地從睡夢中被驚醒,剛準備派人去詢問情況呢,就看到楊遠山沖了進來。
沒打過硬仗的部隊,是扛不住小鬼子的掃蕩的!
要不然,讓這伙小鬼子跑了,那就太可惜了。
「什麼?炮擊?
古河村村口,在小鬼子開始有動靜的時候,守在這裏的特務團二營和坦克連就被驚醒了。
「好吧!」
給老子吃掉這伙小鬼子!」
他相信高遠志有辦法,古河村那麼大的目標,瞎特麼打,應該也沒啥大問題。
「嘿嘿,領導,我那步兵營里,那些重機槍、步兵炮啥的,也不能不用啊!
那不是犯傻麼?」
「你小子想得倒美!
現在這麼多人跑到山樑上保護重機槍,那不就是看戲麼?
咱們怎麼辦?」
隨即叫來通訊員,看了下表之後,下令道:
「這不是你要考慮的問題,立刻執行命令!」
美啊!
楊遠山哪有時間跟他解釋啊,當即嚴厲地道。
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雖然想不通,但生性謹慎、穩重的何雲福還是老實地接受了命令,開始部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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