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特務團的炮兵在和小鬼子炮兵炮戰時,丁偉和孔捷已經帶着他們兩個團的戰士,開出了平安縣,朝着水泉城奔來。
等來到水泉城南三四公里的位置時,就躲入了樹林休息,靜靜地等待夜晚的到來。
這時候,丁偉也命令電台開機,把自己的作戰計劃,發給了李雲龍。
李雲龍聞聽他們要夜襲,當然也十分認可,立刻回電批准。
得到他的批覆,丁偉心裏自然是輕鬆了不少,往一棵大樹下一躺,就打起了瞌睡。
然而還沒等他眯上十分鐘,就聽到了北面傳來的巨大炮聲。
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丁偉當即問已經滿臉警惕地站在前面,一副仔細傾聽模樣的孔捷道:
「老孔,哪裏來的炮聲?」
「聽起來是北面的,我猜應該是特務團已經動手了。」
「什麼?
他們現在就動手?
比咱們還着急?
東西兩面的制高點不是還沒拿下嗎?」
丁偉有些吃驚。
「哼,楊遠山那小子,膽子可比李雲龍大!
他只要打破了城池,李雲龍那狗日的絕對不會罵他,甚至還要請他喝酒!」
孔捷一臉「我最了解楊遠山和李雲龍」的表情。
「好傢夥,這李雲龍帶出來的兵,都跟他一個德行!」
丁偉嘖嘖讚嘆。
「老丁,咱們要不要也直接動手,殺進水泉城?
我怕咱們動手晚了,啥都剩不下啊!」
孔捷有點急了。
端着他那個斷成兩截,現在用破布綑紮起來的煙杆「吧唧」抽了一大口。
煙霧從破煙杆縫隙里瀰漫出來,熏得他眼睛有點想流淚。
「不行,現在動手,戰士們的傷亡會很大。
再等等!
現在距離天黑,估計還有不到3小時,老子就不信楊遠山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打破水泉城!」
丁偉惡狠狠地道。
很顯然,他的心情沒他表現出來的這麼淡定。
「唉,好吧!
跟這小子一起完成任務,真是提心弔膽!
不是怕完不成任務,而是怕自己根本沒任務可以完成,你說這鬧得,真他娘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孔捷瘋狂吐槽。
「哈哈哈,沒錯沒錯!
等打完仗,老子得找楊遠山一趟,讓他給老子補償一下!」
很顯然,丁偉這是又惦記上了楊遠山的武器裝備了。
玉蘭寺。
李雲龍等人在臨時指揮部里,對着地圖七嘴八舌地討論着。
這時候,他們就忽然聽到了東面傳來了巨大的炮聲。
眾人臉色都變了,趙剛驚呼:
「哪裏的炮聲?
難道是小鬼子的重炮?」
李雲龍當即下令:
「發報問問楊遠山,是不是這狗日的在搞事情?」
然而還沒等他的命令被執行,一名電報員就站起身來匯報:
「報告司令員,特務團那邊匯報敵情,說他們的偵查人員在水泉城裏了解到,小鬼子總兵力有5個步兵大隊,目前在水泉城裏的,只有四個,其他的都分散到水泉城外了。
而且剛剛獨立團攻擊虎頭山,小鬼子已經派遣了一個大隊出城支援。
另外,他們還有一個炮兵中隊,裝備有6門75毫米山炮。
不過,特務團楊團長說讓我們不用擔心小鬼子山炮,他們會解決掉。」
「好傢夥,看來果然是這小子出手了!」
李雲龍點了點頭,讓這名電報員坐下繼續幹活了。
張大彪開口道:
「司令員,這肯定是特務團的100毫米榴彈炮齊射了,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幹掉小鬼子的那六門山炮。」
「哼,你還不知道楊遠山?
那小子辦事,啥時候讓人不放心過?
小鬼子區區6門炮,估計三下五除二,就能被那小子給敲掉了。」
李雲龍對楊遠山信心十足。
「什麼?
100毫米榴彈炮?
你們怎麼搞到的?
這豈不是比總部炮兵團還厲害?
總部炮兵團也才12門75毫米山炮吧?」
劉中維震驚不已。
先前他在路上遇到特務團時,注意力全被那四輛坦克給吸引了,還真沒注意到他們的火炮口徑那麼大!
他的震驚,李雲龍沒有搭理,而是斷然下令道:
「發報問問沈泉,他還要多久才能拿下虎頭山,一小時拿不下來,老子就換人了!
別他娘的等楊遠山都打進水泉城了,他的虎頭山還沒拿下來!
老子沒時間給他浪費!」
「是!」
邢志國心中一凜,大聲接令。
虎頭山陣地,獨立團二營長沈泉滿臉硝煙地在一處山坡上指揮。
前方的三座山頭上,小鬼子依山修建了三座碉堡,每個碉堡上架設了一門九二式步兵炮和兩挺重機槍,正在對着往山上衝鋒的二營戰士瘋狂開火。
其他四五座碉堡,剛剛已經被他們拿下來了,現在還剩下最後這三座。
偏偏也是難度最大的。
這時候,兩名警戒哨的戰士跑來匯報:
「營長,水泉方向出來了一個大隊的小鬼子,正朝着虎頭山衝來。」
「水泉煤礦方向,也出來幾百人!」
聞聽這兩條不利的消息,沈泉眉頭一皺,當即就要去命令自己留作預備隊的三連四連去阻擊這兩撥小鬼子。
給正在進攻的一連和二連爭取時間。
然而這時候,又有一名電報員跑來報告:
「營長,司令員問伱,還要多久能拿下虎頭山,一個小時拿不下,他就換人了!」
「什麼?
一個小時?」
沈泉的臉色十分難看,他知道,以李雲龍的性格,若非十萬火急,否則不可能給他下這種命令。
這道命令的背後,藏着他沒說出來的幾個字——不惜——一切——代價!
深呼吸了一口氣,沈泉這才咬着牙對電報員道:
「立刻回電給司令員,我二營,保證半小時拿下虎頭山!
另外,小鬼子從水泉城和水泉煤礦方向都派了援軍,加在一起,有1500人以上,請司令員派兵增援!」
「是!」
打發走電報員,他當即叫來四連長牛力生:
「大牛,現在小鬼子派了兩撥援軍來增援虎頭山的小鬼子了,我想讓你帶四連去阻擊他們半小時,能完成任務嗎?」
「營長,小鬼子援軍有多少人?」
牛力生長得人高馬大,看起來十分老實,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可不是像外貌那樣憨傻。
「水泉城方向來了一個大隊,水泉煤礦方向來了幾百人!」
沈泉說着,都感覺有些對不起牛力生。
他的四連,可就不到三百人啊!
現在卻要去阻擊數倍之敵,這任務難度,簡直突破天際!
不過牛力生聽到敵人數量,雖然皺眉,卻沒有退縮,而是請求道:
「營長,完成任務沒問題,不過我想要一門81毫米迫擊炮,用來對付小鬼子的機槍火力點。」
「好!
我給你派一個炮兵班,帶一門炮去!」
沈泉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就沒問題了,保證阻擊小鬼子至少一小時!」
牛大力拍着胸脯保證。
「用不了一小時,一旦我們拿下虎頭山制高點,我就會命令炮兵和重機槍居高臨下,支援你們。」
沈泉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是!」
牛大力接令,隨後立刻去安排了。
而沈泉也沒有停留,轉身跑到炮兵一營的陣地上,找炮兵一營營長王承柱:
「柱子,司令員命令我半小時拿下虎頭山,等會兒我要帶我們營發起最後的衝鋒,你們的火炮,必須給我全力開火!」
王承柱點了點頭:
「沒問題,司令員說了,讓俺們把炮彈打光,你放心好了。」
「不,我的意思是哪怕炸到我二營的人,炮火也不要停!
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虎頭山!」
沈泉的牙齦咬出了血。
他知道,這個要求對於自己的二營來說,代表着什麼!
但他還是堅定地這麼做了決定。
王承柱聞言,自然也十分吃驚,連忙道:
「老沈,你這是要玩命啊?
沒必要吧?
這不就還剩下三個碉堡了嗎?
以咱們現在的攻勢,天黑前,肯定能拿下的。」
「不,我必須半小時拿下!」
沈泉惡狠狠地道。
隨後轉身就走。
回到自己的陣地,沈泉對副營長孫彬道:
「老孫,稍後我帶三連做最後的衝鋒,你指揮炮兵連和重機槍給我們做掩護,不要吝惜炮彈和子彈,明白嗎?」
小鬼子援軍和李雲龍的命令幾乎同時到來,嚴峻的形勢,讓他決定把所有的籌碼都壓上了。
「營長,要不還是我帶三連去沖吧?
你留下來指揮。」
孫彬連忙勸阻。
「不,我這個營長不能讓同志們去犧牲,自己躲在後面。
時間緊迫,立刻執行命令。」
「是!」
決策已定,沈泉就帶着二營三連的戰士,吶喊一聲:
「同志們,跟我沖啊!」
隨後如餓狼一般朝着前面山頭上的三座碉堡撲去。
不惜一切代價,不顧任何傷亡!
司號員也吹響了激昂的衝鋒號聲,一時之間,戰場上喊殺聲大作。
「狗娘養的小鬼子,拿命來吧!」
「狗日的,俺給俺爹報仇來了!」
「小鬼子,你們的死期到了!」
隨着他們的行動,王承柱指揮着炮兵一營的火炮,瘋狂地幫他們在前面開路。
哪怕許多彈片誤傷了二營的戰士也在所不惜。
而孫彬指揮的二營的炮兵連和重機槍,也同樣瘋狂開火,把小鬼子碉堡上的守軍壓製得完全抬不起頭來。
虎頭山山頂的小鬼子中隊長西島半平大尉,眼看着獨立團的戰士們玩命了,也瘋狂地叫喊着:
「快快滴,開火!
土八路衝上來了。」
旁邊一名小隊長抱着頭躲避着到處橫飛的彈片,對他喊:
「中隊長閣下,土八路的炮火太猛烈了,勇士們根本無法冒頭啊!」
「八嘎!
堅持一下!
旅團長閣下已經派援軍來支援我們了!」
西島半平怒吼。
正在這時,一名觀察手果然驚喜地喊:
「中隊長閣下,煤礦方向,來了我們的援軍!」
「納尼?
太好了,快告訴勇士們這個好消息!」
西島半平一躍三丈高。
然而就在這時,一發11斤重的山炮炮彈飛來,正巧砸在了他們面前——
「轟!」
一聲巨響之後,西島半平和他周圍方圓十幾米的地方,被掃蕩一空,鮮血飄灑,殘肢斷臂亂飛
帶着三連的戰士,瘋狂衝鋒的沈泉注意到這裏的情況,當即興奮大喊:
「同志們,快隨我沖啊!
小鬼子完蛋了!」
二十多分鐘後,二營的戰士們總算佔領了虎頭山全部碉堡。
當然,他們也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全營,最少都傷亡了三分之一!
就連沈泉自己,也被一塊彈片從腹部擦過,差點給他開膛破肚。
不過他們卻沒有時間去痛惜同志們的傷亡,因為這時候,小鬼子從水泉城和水泉煤礦過來的兩股援軍,已經到了!
更加嚴酷的考驗,已經到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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