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從北涼與西京的消息,在兩方人馬加急派送下,在同一天一前一後送入了京師,並且送去的是兩個不同的地方。
此刻,皇宮,親賢殿內。
金風鸞看完了兩封密信,一張精緻的面容上,此刻神色複雜至極。
台下,金建德的臉色卻有些不同,他的面色已經有些凝重。
先前派出去的暗殺人馬,已經多日未曾留下消息,這與當初定下的計劃有了偏差,這讓金建德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不過考慮到進入北涼後確實不太容易傳消息回來,畢竟那裏不像京師,大部分地方都是無人之地,一片蒼涼,或許他們正在按照計劃行事,只是被耽擱了說不定。
甚至於...說不定他們都已經在秦澤必經之地做好埋伏了!
只要床弩瞄準秦澤,將那火彈放入其中,便是數百米那都可以將其射入秦澤身旁,只要成功落入秦澤身邊,發生爆炸後,只要有一塊鐵片射入秦澤體內,他都必死無疑!
要知道那些鐵片上,可都塗滿了劇毒!
正當金建德心中猜測時,來自於金風鸞的冷哼聲拉回了他的思緒。
「哼,秦澤還沒死,他還在出北涼,按理來說,黃龍被殺的消息已經傳入了北涼,他不可能不知道。」
「這樣看來,他是想好了要謀反了啊!這個混賬東西!」
金建德低垂着頭,沉聲道:
「秦澤如今謀反之實,路人皆知,既然他還要出北涼,陛下,以微臣之見,可以提前抽調兵馬,前去鎮壓秦澤了!」
金風鸞臉若寒霜,冷笑道:「不錯!如今西京之事已定,可以安心對付秦澤了!」
「他不是要謀反嗎,那就廣而告之,昭告天下,鎮北王大逆不道,意圖謀反!」
「同時,徵調百姓入伍!擴充軍隊!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人!又能殺多少人!哼!」
金建的點點頭,輕笑一聲道:「是!陛下高見!」
「徵調更多百姓入伍,他們必然會對秦澤恨之入骨,畢竟這天下可是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如今卻還要上戰場,我看秦澤....」
話音剛落,只聽金風鸞怒斥一聲道:
「金建德!有什麼好笑的?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
「你不是說一定能殺了秦澤嗎?若是直接將他暗殺,哪來這麼多事!」
這一聲怒斥讓金建德臉色一滯,他低垂着頭,小聲道:「陛下,五天時間,可還有兩天呢...」
金風鸞冷哼一聲,「兩天內一定能殺得了他?」
金建德支支吾吾道:「應該能。」
「應該?那就是不能!」
「算了,指望你派人去暗殺他,現在想想成功的可能性就不高,對待秦澤,還是要以大軍橫掃過去才是。」
此言一出,金建德臉色一變,心中生出一股強烈的挫敗感。
金風鸞接着道:「只是今日收到西京的消息,倒總算是來了個好消息啊。」
「哼,那個所謂的赤潮盟,竟然鼓動西京民變,和圖元國打了起來,真是不知死活!」
「不過這倒也是好事,就讓赤潮盟的人和圖元國打吧,他們都死盡了,也就沒機會再亂我大乾了。」
說到這,她眉頭一皺,朝着金建德又冷斥一聲道:
「讓你統率千機營,時至今日也沒查出這赤潮盟究竟是誰在統率,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若不是他們在西京鬧起來,只怕他們入了京師,在朕眼皮底子下朕都不知道!」
金建德臉色一紅,急忙道:「是,陛下!」
「不過陛下不用擔心,他們還沒那個本事做出更大的事來,此番他們都在西京與圖元國交戰,必然是死傷慘重,日後咱們可以慢慢清剿。」
金風鸞皺着眉頭,掐了掐眉心道:「雖然他們正在西京與圖元國交戰,但朕心中總是不安,總覺得....有人在背後策劃什麼事。」
金建德點頭。「陛下不用太過擔心,微臣會做好一切應對之策的。」
「行了,下去吧。」
話音落下,金風鸞見他站着不走,遂眉頭一皺道:
「怎麼?還有事?你的香囊我已經用了,這幾日睡的很好。」
金建的臉色一紅,開口道:「不....是微臣還有一事想說。」
「說。」金風鸞淡淡道。
「陛下,西京之亂如今愈演愈烈,想必秦澤也已經知道了,您說他會不會....自作主張帶大軍前去?」
「若他去了,到時候只怕這天下的民心....」
話未說完,只聽金風鸞冷笑一聲道:
「哼,可笑!」
「秦澤如今不就是想謀反嗎?你覺得他會在這個時候去西京和圖元國交戰?到時候打的兩敗俱傷,無兵可用他還能謀反?」
「且不說他能不能擊敗圖元國,即便能擊敗,又能撈到什麼好處,只是所謂的民心?簡直是可笑至極!
再多的民心,那也不能立刻武裝成能上陣殺敵的士兵啊!」
「他若是聰明人,絕然不會去西京!」
「若他真的要去,那圖元國的兵馬都夠他吃一壺的了,到時候死在圖元國手裏,那更是一件美事!」
「呵呵,你這樣一說,朕還倒希望他去西京呢。
去了好啊,兵只有越打越少的道理,難不成還有越打越多的道理麼?
他手下的人都戰死沙場,朕看他如何謀反!呵呵。」
笑到得意處,金建德也跟着輕笑了起來。
金風鸞聽着他的笑聲,眉頭一皺,斥道:
「你又笑什麼?該擔心的不擔心,問出這種愚蠢的問題來!」
「趕緊下去!」
金建德臉色一僵,當即躬身退去.....
——
尚書府。
祠堂中,張勵眉頭緊皺,嘆聲道:
「西京...已經打起來了,金風鸞卻絲毫沒有派兵的動向,看樣子她是真的要棄西京於不顧了,那些百姓,還有燁兒他們,面對圖元國那些士兵,唉......」
一旁的張紫笙面無表情,只是坐在椅子上縫製衣服。
張勵見女兒不說話,又接着道:
「紫笙,你先前說寄信給秦澤,他會去西京,可如今他的大軍還未出北涼,而且速度一點也沒有加快,這...這是不打算去西京了啊!」
「你說這可怎麼辦!你的想法固然是對的,可秦澤他....」
張紫笙停下手中的針線活,抬起頭看向父親,「北涼的消息是今日送過來的,或許秦澤已經帶着大軍動身了呢?」
張勵搖了搖頭,一臉的愁容。
「那也來不及了。」
「西京距離北涼關口還有不少距離,他大軍便是今日出北涼,那也沒辦法第一時間趕赴西京。」
「況且那麼多人,一起出發前去西京,這路途遙遠,等趕到西京,只怕西京已經徹底淪陷了。」
「現在西京已經交戰幾天了,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可恨這金風鸞鐵石心腸,竟真的棄西京於不顧啊!」
說到這,張勵重重嘆了口氣,接着道:
「不行!只指望秦澤帶兵去西京,那是真的來不及了,還不知他會不會去,說不定他真的只想殺入京師!」
「我要去找金風鸞,求她派兵去西京,無論如何,不能眼睜睜看着西京的人被圖元國屠殺!」
張紫笙拿起針線繼續縫製,不緊不慢的道:
「爹,你找金風鸞是不可能有用的,說不定還會引來殺身之禍。」
張勵心中一緊,連忙問道:「為何?」
張紫笙仍舊沒抬頭,她淡淡道:「二哥已經帶着赤潮盟的人在和圖元國交戰,赤潮盟已經是徹底浮出了水面,金風鸞巴不得他們死的越多越好。」
「你這個時候去求她出兵,她說不定還以為你有私心呢,若是讓她知道赤潮盟的盟主是二哥,她會毫不猶豫將我們張家滿門抄斬。」
張勵心中一跳,臉色瞬間蒼白,但緊跟着他就開口道:
「難道...難道真的要看西京的人都慘死在圖元國的人手中嘛!」
「她要殺我,我這顆人頭給她便是,只是西京的百姓們,可等不下去了啊!」
話音剛落,張紫笙抬起頭,看着父親的臉道:
「爹,女兒相信秦澤已經在去的路上了。」
張勵扶住額頭,一縷白髮從額頭滑落,一臉沉痛道:
「可是....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啊...」
「真的能在圖元國屠殺百姓們之前,趕赴西京麼....」
張紫笙低下了頭,不言不語的縫製着手中的衣服,那張臉依舊是沒有絲毫表情。
只是那拿着針的手,微微的顫動了一下,扎破了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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