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神色癲狂地大笑,「我說你寵愛的庶子死了!來,殺了我!正好你就絕後了,皇上可以名正言順收回爵位,從此齊國再無安國公府,哈哈哈哈.」
這話猶如當頭棒喝,狠狠砸在薛剛心上。
相比正房,他確實更喜歡春姨娘以及春姨娘生的一雙兒女,年輕的時候礙於禮教從未動過廢嫡立庶的心思,現如今年紀漸漸大了,嫡子同他離心,而庶子卻能討他歡心,他這心就徹底偏了。
但偏心庶子不代表他就不看重安國公府,在他心裏,要說最重要的還是安國公這個爵位,若沒了這個爵位,他就算死了九泉之下都沒臉見列祖列宗,安國公府斷在他手裏是萬萬不能的。
要是薛紹真的死了,他確實不能把薛晨怎麼樣。
「你早就計劃好的,對不對?」薛剛一把拎起薛晨的脖領,仿佛頭一次認識面前的長子。
薛晨笑得好不痛快,「你不是猜到了?還用得着我明說嗎?既然你想讓我們母子給那個賤人賤種鋪路,我就讓你好好看看,我是怎麼替他們鋪一條黃泉路的,哈哈哈.
就那種上不得台面的東西也只有你會當寶,我不過是替薛家除了一顆毒瘤,你該感謝我才是啊!父親!」
「你該死!」薛剛被徹底激怒,然而他的拳頭還未落下,胸口就被插了一刀。
薛剛不可置信地回頭,正好對上周氏那雙冰冷徹骨的雙眸。
「你才該死!」
周氏用盡全力把刀抽出來,被噴了一臉血,活像白日惡鬼。
春姨娘嚇得花容失色,悽厲大喊,暈死過去。
德康沒想到這一家會鬧到這個地步,眉頭皺了皺,見薛剛緩緩倒下去,才面不改色地說道:「安國公,接旨吧!」
薛晨如夢初醒,猛咳了幾聲,上前恭敬地跪下接旨,「臣接旨!公公,臣有罪,待臣處理好家事,定主動進宮請罪。」
德康聽了這話面色緩和了不少,「不用了!安國公的話雜家會帶到,但皇上未必願意見你。」
薛晨的手段並不高明,別說皇帝,隨便一人知道事情經過都能猜的出來,可薛剛和薛紹做的事又不是薛晨授意引導的,只能說這二人活該。
但他們畢竟一個是薛晨的父親,一個是他庶弟,便是再怎麼不和薛晨都不該親自出面揭穿此事。
皇帝對於薛晨拿他當刀使很是憤怒,可偏偏薛晨用的是陽謀,也願意領罪,且事出有因,若是太過計較反而顯得他心胸狹窄,而且為了穩定民心,平衡朝局,還不能輕易奪爵。
可以說皇帝從未如此憋屈,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薛晨,他能待見薛晨才怪!只怕皇帝有生之年,都不想再看到薛晨這張臉。
薛晨苦笑兩聲,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才起來,緩緩轉身,背影看起來有幾分淒涼蕭瑟。
德康帶着人走了,安國公府的大門緩緩落上。
薛晨走到周氏面前,從她手中抽出那把匕首,「娘,我們贏了。」
周氏失神的雙眼漸漸有了焦距,目光落到薛晨臉上,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薛晨安撫地拍了拍周氏的後背,過去探了探薛剛的鼻息,發現薛剛還沒死,嘴角立馬勾起一抹邪笑,「管家,請大夫。」
「你要救他?」周氏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她十幾歲就嫁給薛剛,一開始確實把薛剛當成自己的天,在春姨娘還沒入府之前,夫妻倆不說恩愛,但也相敬如賓,從未紅過臉,可自從薛剛得了春姨娘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夫妻倆時常因為春姨娘吵架,鬧得很是不愉快。
每每這種時候周氏就拿出正妻的氣勢狠狠地處罰春姨娘,過後薛剛就替春姨娘出頭,兩人鬧得最凶的時候還動了手,當然,周氏肯定打不過薛剛。
也是那個時候周氏對薛剛死心了,隨着春姨娘那對子女漸漸長大,周氏的恨意漸長,今日她終於可以光明正大殺了薛剛,處置春姨娘,結果兒子竟然要救薛剛,周氏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薛晨有些無奈,「娘,你冷靜一點,想想現在,他已經不是安國公,我才是!整個薛家都是我們的!他若是真的死了你就是殺人兇手,雖然事出有因,皇上未必會怪罪,但咱家的名聲怎麼辦?
我若是有個殺夫的母親,即便我是安國公,又有誰家好姑娘敢嫁?且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出門,頂着一個殺夫的名聲又有誰敢跟你接近?這是你想要的嗎?」
周氏被這麼一提醒,被仇恨沖昏的腦子終於清醒了幾分,後怕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對,你說得對,他不能死,死太便宜他了!」
與其讓薛剛一死百了,不如讓他活着去西北受苦,這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薛晨見周氏想明白,不由得鬆了口氣,視線落到春姨娘身上,「還有她,怎麼處置?」
周氏因為兒子對薛剛還會有些顧慮,可春姨娘就完全無所謂了,「她不是喜歡勾引人嗎?我就劃了她的臉,把她弄進勾欄院!」
薛晨無奈嘆了口氣,「娘,你是不是忘了薛玉還在宮裏?你前腳把人弄進勾欄院,信不信薛玉後腳就能想辦法把人弄出來。」
「那你想怎麼樣?」周氏瞪着春姨娘,恨得差點咬斷牙根。
薛晨知道母親心裏恨,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可以劃了她的臉,但不能扔到勾欄院,她不是對父親情深義重嗎?父親如今受了這麼重的傷,流放路上沒個貼心人照顧怎麼可以?」
周氏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露出一抹暢快的笑意。
管家在旁邊聽得心驚膽戰,瑟瑟發抖,暗暗慶幸從未得罪過夫人和大少爺,又默默同情了春姨娘一把。
薛晨見家中事情安排妥當,立馬讓人備上厚禮親自前往廣恩伯府賠罪。
江寧初到京城,壓根就沒什麼人脈,所以消息有些閉塞。
原本這一大家子是衝着廚藝大賽來的,如今那廚藝大賽的源頭——逍遙王,三不五時就往他們家跑,一下子從讓人仰望的神壇跌了下來,再加上他好吃水煮魚,天天纏着楊大頭給他做辣菜。
楊大頭連練習廚藝的機會都沒有,十分無奈,他隱晦地提醒道:「王爺,我還要練習廚藝參加比賽,沒有多餘的時間給您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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