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日向族地。
日向日足坐在院子裏,一隻手懷抱着嬰兒,另一隻手展開剛才送來的紙條。
「日足!」
這時一名婦人從身後走了過來,她看了眼紙條上潦草的字跡,額頭頓時冒出幾根黑線道,「都是當爹的人了,日差寫字還是這麼潦草。」
聽到婦人有些埋怨的聲音,日足苦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將懷裏的女兒遞給婦人,瞪着眼睛辨認起了紙條上的字跡。
這一陣動靜讓熟睡的嬰兒緩緩睜開眼睛,她打量眼前的婦人,兩隻肉嘟嘟的小手下意識抓過那捋垂下來的長髮。
婦人戳了戳嬰兒的鼻子,寵溺道,「也不知道這個小傢伙以後會便宜了哪家的混小子,啊,妾身現在已經開始討厭那群混小子了。」
她的語氣和表情都流露出對嬰兒的深深喜愛,絲毫沒有嫌棄女兒的意思。
雖然忍者有着天然的性別障礙,女性的體力、實力通常不如男性,也並非每位女子都能達到綱手、千代的高度。
但她懷裏的女孩卻不一樣。
作為現任族長的長女,從嬰兒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註定要成為宗家的一員。
站在她背後的是從忍宗時代流傳至今,擁有三大瞳術之一「白眼」的日向一族。
她可以不像男人那般強大。
因為
她背後的日向很強大!!
想到懷中嬰兒未來的命運,婦人砸了砸嘴,神色有些遲疑道,「要不然別要二胎了吧,當初妾身聽人說,母親大人因為日差的事情,把家裏的所有東西都一分為二,用來發泄心中的不滿。」
說完,她就看到日足的額頭慢慢滲出汗水,潔白無瑕的眼睛裏浮現出幾縷血絲。
順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待婦人看到那些潦草的字體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字,真是讓妾身頭大!」
半響後。
就見日足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將紙條揣進兜里,仰頭望着湛藍的天空開始發呆。
他到現在還記得小時候家裏沒有一個完整的物件,就連澡盆子都被母親砍成了兩半,他們吃飯都不敢吃帶湯的,就怕帶湯的菜餚會順着半個盤子流出來,弄得滿身都是。
哦,對了!
他們沒有桌子,吃飯都要蹲在地上吃。
想到曾經那不是特別美好的童年生活,日向日足沉默了許久後,開口說道。
「母親大人當時並沒有打算要第二個孩子,但在做檢查時卻發現體內孕育了兩個嬰兒,她不可能因為咒印的原因,就拿掉其中的任何一個。
於是我和日差這對孿生兄弟便誕生了,日差只比我晚出生了15分鐘。
當初母親大人想要讓父親大人弄虛作假來着」
說到這,日向日足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真是成也白眼,敗也白眼。
白眼,忍界三大瞳術之一,是古老的日向一族的血繼限界,不僅可以看到周圍環境的查克拉流動情況,而且具有能洞察遠處的望遠眼及看透物體的洞察眼,其洞察力凌駕於寫輪眼之上。
嗯!!
透視透視
當時外面那麼多雙白眼盯着,把母親對父親的交代看的一清二楚。
後來,產後抑鬱加上謀劃失敗的母親,將這股怨氣撒在了父親頭上,甚至波及到了他們兩兄弟。
「唉!」
想到小時候的事情以及長大後日差眼中流露出的怨恨之色,日向日足長嘆一聲後,繼續說道,「等等看吧,等她年滿三歲後,如果沒有繼承宗家的實力.」
咔嚓!
話音未落,日向日足看着面前一分為二的桌子頓時陷入了沉默。
按理來說作為一名忍者,他不應該有任何討厭的東西。
但他非常討厭分成兩半的東西。
尤其是盤子。
因為拿半個盤子吃飯,真的會撒一身!!
可看到妻子眼中的不善之色後,日向日足砸了砸嘴,主動岔開話題道,「剛才日差傳來情報,玖辛奈大人很有可能甦醒過來。」
聽到這個消息,婦人心中一驚,接着她便壓下心中的震驚,又將話題轉了回去。
玖辛奈醒不醒和她又沒關係,但二胎這件事可和她有很大關係。
想到這,她看着走神的日足,清冷的嗓音直接問道。
「日足,難道你想讓次女重複日差的命運嗎?」
不等日向日足開口說話,婦人揮了揮手,繼續說道,「妾身承認,你對你弟弟很好,從小就幫你弟弟寫作業,直接養成了那傢伙寫字潦草的習慣。
長大後為了不讓日差踏入家族這個複雜的漩渦,為了不讓他夾在分家與你之間受氣,為了減輕兄弟間巨大的身份差距,你不僅為他安排了輕鬆且無危險性的長期任務,還每月自掏腰包給他發獎金。
然而,你做的這些並未消除日差對『籠中鳥』制度的不滿。
他敬重、喜歡你這個大哥,但他同樣怨恨家族的制度。」
婦人面色一肅,眼眸微眯道。
「既然伱不能解決家族內部的問題,又不能弄虛作假,還不能偷偷解除籠中鳥,妾身不想讓次女一生都活在不滿、怨恨之中。」
這些話直接讓日向日足陷入沉默之中。
日向一族作為傳承千年的忍族,在這千年的時間裏,孕育了無數傑出的忍者,他們深知「籠中鳥」制度的弊端,也曾嘗試改革。
後來那些前輩給家族留下了一些話
「日向的內部矛盾就像一座屎山,老夫曾以為這座屎山全是由「籠中鳥」制度造成的,等老夫把屎山扒開,每塊都聞一聞,才發現這些屎的味道都不一樣。
當老夫優雅地在一座屎山里閃轉騰挪幾十年,已經做到「百屎叢中過,片屎不沾身」時,忽然意識到這玩意根本無從下手,無從下手啊。
一旦移除「籠中鳥」這坨屎,整座山就塌了,只有極少數族人才能在泥屎流的洗禮中活了下來,浴屎重生。
老夫沒這個本事做到拔除籠中鳥後重構整座屎山!!
如果有下輩子,老夫想做一條吃了睡,睡了吃的山椒魚!!
告辭!!
老夫死了,勿念!!」
「.」
想到那些前輩彌留之際的勸告,日向日足抬起頭望向屎山.家族,聲音有些複雜道,「借用家族某位前輩的話來說。
日向一族的屎山(矛盾)不是一天出現的,而日向的那些族長又都是非常聰明的人,他們非常清楚繼續堆高屎山,未來將產生何等代價。
但為了防止屎山出現塌陷(家族矛盾爆發),以及在戰國那樣的殘酷的環境活下來,他們理性、中立、客觀地評估了推翻屎山的成本,然後做出了一個充滿智慧的決定
在屎山上繼續拉屎!!
這個決定對於每代族長來說都是最優解,因為每位日向族長只需要對他當下的家族負責,每一次「繼續拉屎「的決定都是正確的,不這樣做才令人匪夷所思。
屎山就這麼一天天變大最終大到家族那些前輩已經解決不了了」
說到這,日向日足不由停頓了一下,眼中露出一絲追憶之色。
年幼的他目睹弟弟被刻上「籠中鳥」的咒印,以及後來弟弟眼中流露出的怨恨後,他便向父親立下了誓言,承諾將來一定要化解家族的內部紛爭,為弟弟解除那束縛的「籠中鳥」咒印。
當父親聽到他的豪言壯語後,臉上流露出了很多的表情——震驚、欣慰、開心、還有些幸災樂禍總之,日足可以肯定的是父親當時沒有生氣。
後來,父親從地板里摳出點錢,帶着他和弟弟出去吃了頓烤肉,並且在桌子上對他們兄弟說道。
「明知山有屎,偏向屎山行。
日足去吧,為父將給你除行動外的一切支持,等你干成了,記得給為父燒紙的時候說一聲,幹不成的話也沒事,為父當年也沒有干成。
還有日差,你要記住你哥哥對你的好,他為了你,不惜一頭扎進屎山,儘管成功的可能性極小,但身上沾滿屎卻是肯定的。」
年幼的兩兄弟當時並不知道父親說的是什麼,只是覺得父親在飯桌上說這話有些倒胃口。
後來
等日足真的成為日向的族長後,他才明白父親當時為什麼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自己。
「唉!」
日向日足心中長長嘆了口氣,仰頭望向湛藍的天空,緩緩說道,「父親大人是含笑走的,或許直到那一刻,父親大人都在幸災樂禍。」
察覺到日足的情緒忽然變得有些失落後,婦人一手抱住孩子,另一隻手拽住自足的胳膊,輕輕搖晃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父親大人當時看到你們兩兄弟關係那麼好,欣慰的笑?」
日向日足很堅定的搖搖頭,道。
「不,那就是幸災樂禍!
我後來聽人說父親大人在屎山里掙扎了半輩子,最後拉了泡大的。」
「.」
這句話瞬間讓婦人陷入沉默之中。
日向一族哪裏都好,和宇智波相比,日向一族不是那麼偏激,也不像宇智波那樣每個月都開族會討論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但唯獨一點讓婦人最接受不了。
那就是日向一族兩個月一次的族會。
家族這些人喜歡在開會的時候簡單討論一下火影之位,然後便開始着重討論「屎山」這個玩意。
太倒人胃口了!!
「嘔~」
乾嘔一嗓子後,婦人拍了拍胸口,嗔怪看了他一眼,道,「別說這麼噁心的事情,妾身這裏有個可以不用讓我們後代重複日差命運的辦法。」
日足:???
他懷疑的看了婦人一眼,就差把質疑二字寫到臉上了。
這倒不是日向日足看不起自己妻子,主要是在這近千年的時間裏,家族那麼多天賦絕佳的前輩什麼辦法都用過了,能走的路都走過了。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動用聰明的腦瓜,想想怎麼不讓屎山崩塌。
畢竟拆了重建風險太大,不如修修補補,相信後人的智慧。
「呵~」
這時,就聽婦人輕笑一聲,開口說道,「這也是我從宇智波那裏得來的靈感,最近想必你也聽說過宇智波美琴和宇智波飛鳥雙方的事情吧?」
聽到這裏,日向日足嘴角一咧,臉上的笑意根本就掩飾不住。
這就是籠中鳥的好處啊!
最起碼,他沒有族人敢在族會上勸自己離婚離.離婚??
日向日足猛地坐了起來,震驚道。
「你要離婚?」
聞言,婦人眼睛一眯,神色不善道。
「你有別人了?」
「那沒有!」
「那妾身離什麼?」
她朝日足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妾身的意思是說,鑑於我們已經有長女了,為了防止我們的後代步入和日差一樣的命運」
說到這,婦人臉頰升起一抹紅潤,她開啟白眼環顧四周,發現周圍沒有別人後,壓低嗓音道。
「找個機會.我們去做個結紮??
這樣的話,後代就不會遭受日差那樣的命運後了.因為我們並沒有第二個後代」
「.」
這短短一句話直接給日足大腦幹短路了。
他沒想到自己的妻子.居然居然居然如此的「天才」。
這是日向能想出來的主意??連宇智波都想不出這種餿主意吧??
沉默半響後。
日向日足拿出懷裏的紙條,主動岔開話題道,「日差剛才派人送來消息說,宇智波飛鳥很有可能有了救治玖辛奈大人的辦法。」
「哦?」
婦人詫異的哦了一聲,有些奇怪道,「妾身還以為是綱手大人有了辦法,沒想到居然是宇智波飛鳥,他不怕給宇智波帶來麻煩嗎?」
「誰知道!」
日向日足搖搖頭,接着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道,「我去一趟醫療部,順便給日差送點飯,好久沒有請他吃飯了。」
「???」
看着準備離去的日足,婦人同樣站起身,問道。
「妾身剛才提出來的方法如何?」
「嘶!」
聽到這話,日向日足不由吸了口涼氣。
這方法.太極端.簡直比宇智波那群人還極端.
當初他就不想太早要孩子,但日差都有兒子了,如果他再不要個孩子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唉!
想到這,日足仰頭望向天空,心中嘆息道。
「果然,孕後的女人都這樣,思想太過於偏激了,當初的母親也是,為什麼要把好好的盤子都劈成兩半呢?光劈父親大人的就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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