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鴻發被姜黎的聲音拽回思緒,他對於姜黎稱呼他為江老先生,心裏無疑覺得不好受,但他又不想嚇到姜黎,因此,儘可能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溫和慈愛,說「我是你的祖父!」
「我不認為我對您的稱呼有問題。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姜黎的表情不見有絲毫變化,她澄澈清透的眼眸與江鴻發的目光相接「雖說我極有可能是您的孫女,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無法認同這個身份。另外,我現在要做的是和我的家人取得聯繫。」
「你打吧。」
知道認親一事不能急,江鴻發指了指客廳座機,說「等你通完話,能不能和我這老頭子去書房談談?」
姜黎點頭「可以。」
走向座機,姜黎在一旁沙發上落座,拿起話筒尚未撥號,就聽到江鴻發的聲音響起「祖父教你如何撥國際長途。」
「謝謝。」
姜黎領了這個情。
國內。
北城。
今個是周末,除過明睿三隻在家外,其他人全外出尋找姜黎,特別是洛晏清,在被宋所長從身後一手刀坎暈醒過來後,一句話都沒說,強行離家去找他的小姑娘。
至今不曾好好休息過。
而就在一個小時前洛晏清又一次暈倒被送外醫院,接到姜國安從醫院打來的電話,明睿擔心不已。
「哥哥你怎麼啦?」
明涵看着哥哥明睿臉色不對勁,禁不住稚聲問了句。
「沒事。」
明睿搖頭。
「我覺得有事。」
明涵皺眉「哥,我又不傻,是不是咱家有出什麼事?」
明薇在旁也說出自己的疑惑「大哥哥,媽媽其實不是去參加賽事……」
「你們別亂猜!」
打斷明薇說下去,明睿看着弟弟妹妹說「咱家裏人都好着呢!」
微頓片刻,他續說「等賽事結束,媽媽就能回來。」
很顯然,這句話是在回應妹妹明薇。
「哥,你在撒謊!」
明涵不太相信明睿所言,他說「悅悅姐姐的爸爸都在上班,可爸爸卻沒有……」
「別說了!」
因為擔心姜黎的安危,明睿本就心情不好,見明涵不聽話,一直在這猜來猜去,不由衝着弟弟發火「回你房間去,別在這礙眼!」
「肯定是媽媽出事了對不對?」
明涵眼裏淚光打轉,衝着明睿吼出聲「我有眼睛看得到,爸爸不去上班,整個人變得又瘦又憔悴,還有姥姥,每天眼睛都紅紅的,還有小舅舅和大表哥、鴻表哥他們都不去學校,他們都在外面找媽媽,我沒說錯吧?」
聽了哥哥明涵的話,明薇直接張開嘴「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嗚嗚……我要媽媽……」
「閉嘴!」
明睿緊繃着臉兒,見妹妹明薇依舊大哭不止,又見弟弟明涵紅着眼眶瞪着他,終沒再忍住,情緒也跟着失控起來。
他站起身,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硬逼着沒讓自己眼裏的淚水湧出,一字一句說「媽媽是出了點意外,但媽媽肯定不會有事,現在爸躺在醫院裏,你們要是懂事的話,就別給家裏人添亂!」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明涵質問哥哥明睿。
「告訴你你又能做什麼?」
明睿直視着弟弟明涵的眼睛「家裏人本就為媽媽的事心焦不安,要是早告訴你,你和薇薇哭鬧起來,是不是還要家裏人費神哄你們?」
就在明涵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座機鈴聲驟然間響起。
「餵……」
明睿一把抓起話筒,下一刻,他眼裏淚水湧出,攥緊話筒哭出聲「媽……你是媽媽對不對?你在哪?我爸和姥姥、小舅舅他們都在找你……我爸聽說你不見了吐了好多血,在醫院昏迷了三天醒過來,不顧姥姥和宋爺爺、齊奶奶阻攔出門找你……」
聽着姜黎的聲音,明睿哭得泣不成聲「好,我知道了,家裏這會就我和弟弟妹妹在,嗯……我這就給我小舅舅打電話,我爸……我爸今個在外面又暈倒了,小舅舅送我爸爸去的醫院……他不吃不喝不好好休息……行,那我把醫院的電話給你……」
報出姜國安之前在電話里說的座機號碼,明睿看到明涵和明薇走過來,說「是媽媽的電話,媽媽沒事,你們要不要和媽媽說兩句話?」
明涵和明薇連連點頭,兩隻臉上滿是淚水。
「大哥哥你摁免提。」
聽到明薇這話,明睿「嗯」了聲,按下免提鍵。
「薇薇、涵涵,乖哈,媽媽沒事,你們和哥哥在家好好的,過段時日媽媽就回去。」
「嗯,薇薇會乖乖噠!薇薇在家等媽媽回來!」
「媽媽,我也會乖,你要早點回家,我想你!」
「媽媽也想你們!睿睿,你去干爺爺干奶奶家裏,告訴你干爺爺干奶奶就說媽媽一切都好,讓他們別擔心,不用再讓人找媽媽了。」
「好!」
「那就這,媽媽現在要給你小舅舅撥電話,先掛了。」
「媽媽再見!」
明睿三隻同時出聲。
「再見,媽媽的寶貝們!」
醫院那邊,姜國安從值班護士口中得知有他的電話,立馬前去值班室接聽,等通話結束,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回到病房,恰好看到洛晏清睜開眼,且起身上手就拔輸液管。
「你給我住手!」
姜國安瞪眼,三兩步走上前按住洛晏清要拔輸液管的那隻手,他咬牙切齒說「你能不能安分點!」
然,洛晏清既不看他,也不做聲,用力掰他的手。
「你到底想怎樣?別沒等黎寶回來,你自個就去見了閻王!」
姜國安紅着眼眶沒好氣說「好好躺下輸液,有黎寶的消息了。」
一聽姜國安這話,洛晏清瞬間停下動作,他定定地看着姜國安,聲音嘶啞,眼裏佈滿血絲,問「黎寶……黎寶在哪?她這些天可好?」
姜國安「在國外。」
洛晏清「怎會在國外?」
「那日她在回大院途中遇到於奶奶在國外的家人,聽說於奶奶唯一的兒子出事,想着於奶奶生前的囑託,黎寶顧不得和咱們打招呼,就跟着於奶奶的家人走了。至於為何現在才和咱們聯繫,黎寶說他們是乘船離開,打電話過來前剛到那邊。」
由於時差關係,姜黎在國外那邊現在是臨近晚上八點,而國內此時處於早晨七點三刻。
「你沒騙我?」
洛晏清滿是血絲的眼睛裏染上些許不確信。
「這麼大的事我騙你做什麼?」
姜國安坐到椅子上,說「沒看到我現在放鬆了不少?還有你,讓你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偏不聽,今個咱們出去不到一個小時你就暈倒在地,而且是精神不濟、餓暈,真是出息!」
「找不到黎寶我哪裏能睡得着,又哪來的胃口?!」
洛晏清說着,靜默好一會,問姜國安「黎寶有沒有說她幾時回來?」
姜國安搖頭「黎寶掛電話前,只說她還會打電話到家裏。」
聞言,洛晏清又想拔點滴。
「你又想做什麼?」
姜國安急了。
「回家。」
洛晏清說着,不等姜國安制止,拔下輸液管,邊穿鞋邊說「我吃點東西就沒事,現在回去等黎寶的電話。」
「黎寶不需要休息?國外那邊這會可是晚上八點,想來黎寶很快就會上床睡覺。」
即便姜國安都這麼說了,依舊沒能阻止洛晏清出院。
國外。
看着姜黎放下話筒,看着姜黎淚流滿面,江鴻發不由有些過意不去,是他事前欠考慮,以至於讓小孫女傷心難過。
但他是沒法子才不得不那麼吩咐下去。
「餓了吧?咱們先用餐,過會再去書房。」
江鴻發說着,着阿蘭帶姜黎去洗手,又吩咐福媽擺飯。
約莫半個多小時後。
姜黎跟在江鴻發身後走進書房,隨之,江鴻發給她看了一張照片。
「她叫於婉雲,是你血緣上的親祖母,你和她年輕時的樣子幾乎沒任何區別,現在你應該知道我沒對你說謊吧?」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用那樣的手段把我帶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既然當年你們選擇拋下自己的親人出國,現如今又找到我,這其中究竟有何緣由?不要用什麼血脈親情來向我解釋,在我看來,以你們的身家,對我這個算是私生女的血脈應該不會有多重視。」
「孩子你誤會了!」
江鴻髮長嘆口氣,他說「當年我帶着你爸爸出國,沒帶你大祖母一起走,不是我有意要拋下你大祖母,是你大祖母不願意離開故土,她說她的兄弟和妹妹都在國內,哪怕他們已經長眠地下,但她作為姐姐,卻不能丟下他們不管。我有勸說,但你大祖母態度堅決,沒得法子,我只能把你爸爸帶走。」
「您兒子跟你走的時候,他的孩子和給他生孩子的女人又在哪?他難道就只顧着他自個的安危,不在意他的女人和孩子的死活?」
眸中看不到絲毫情緒起伏,姜黎看向眼前滿頭銀髮的老人,看向這個她血緣關係上的祖父。
「你爸爸是不願意離開的,他是被我強行帶出國……在那個年月,像咱們家的出身是要出事的,而你爸爸少不經事,被府上的丫鬟迷惑,又被對方攛掇,兩人離府私奔,我就你爸爸這麼一個兒子,是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和一個丫鬟攪和在一起,於是安排不少人外出尋找。
等找到你爸爸時,距離他和那個丫鬟私奔已經過去好幾個月,我的人是在西北一個小鎮的街道上遇到你父親的,他們遵從我的命令,直接將你爸爸帶回了北城,在這之後沒過幾天我就強行帶他遠赴國外……你爸爸和我吵鬧,說那丫鬟懷着他的孩子,說孩子再有一個來月就出生,可我當時正在氣頭上,根本不想聽他說這些。
你是個聰明孩子,我現在也不瞞你,我雖看中門當戶對,卻也不是個不知道變通的老頭子,實在是那丫鬟心思不正,在明知道府上規矩的情況下,
偏要對主子動心思,這樣的女人,我是完全不會看在眼裏。如果不是因為那丫鬟一家在府上伺候多年,她父親多年來又對我忠心耿耿,說句狠話,我打殺她的心都有。
但我沒那麼做,只是沒讓人去管她的死活,若是她命大,知道以後的路怎麼走,自然會活下來,把日子過好,否則,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姜黎看得出這位血緣上的祖父是個光明磊落的老人,他有一說一,並非在捏造什麼。
沉默,時間點滴流逝,姜黎低垂的眼眸抬起,她再度望向對方「那你們在國外都生活了二十來年,怎麼就突然想到了找我?」
「孩子……你爸爸在國外這些年時刻想着回國,可我不能不管他的死活,就一而再阻止他,派人跟在他左右,以免他跑回去。
他想你大祖母和親祖母,想你和那個女人,雖說這些年他在做生意上大展拳腳,很有出息,讓我這個老頭子感到驕傲,
但他一旦閒下來就會去就酒吧喝酒,每次都喝得爛醉如泥,他用這樣的方式報復我,恨我、怨我阻止他回國尋找你們……
前幾年他從外面回來,突然和我說他在街上遇到一個國內的小姑娘,說那個小姑娘叫姜黎,說小姑娘是他的女兒,因為小姑娘和他媽媽長得一模一樣,我是不信的,為這,他無疑和我大吵一架,暗中做着準備,打算背着我回國……結果自然是沒成功。
而就在今年開春那會,他又一次做好準備,想回到國內找你們,並安排律師先行飛到國內打聽你們的消息,他則隨後動身,誰知……在車子駛向機場途中,一場人為製造的車禍,導致你爸爸陷入昏迷……
在那場車禍中,死掉了兩名保鏢,另外一個是打小和你爸爸一起長大,為了保護你爸爸周全,他身受重傷,昏迷多日雖醒了過來,但一條腿是徹底廢了,如今還在醫院做康復訓練。
前時你爸爸的生命體徵出現狀況,經醫生搶救雖脫險,可這只是暫時的,醫生說你爸爸要是再醒不過來,一旦臟器衰竭,也就代表着距離腦死亡不遠。
而想要你爸爸醒過來,就是喚醒他,我是他父親,幾乎每天都會陪他說很多話,但或許是我們父子關係不好,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我想到了你爸爸最在意的人,想着把你們接過來喚醒他。
熟料,汪律師從國內回來,說你大祖母已經病逝,說當初那個丫鬟在你爸爸被我帶到國外那年就嫁了人,說對方滿嘴謊話……打算拿你爸爸那唯一的血脈做文章,
不過,汪律師有記得你爸爸的叮囑,要他謹慎且小心地打聽一個叫姜黎的小姑娘,並說明小姑娘是一名很優秀的運動員,現在你明白我為何會直接找上你了吧?」
姜黎沒有做聲。
江鴻發苦笑「你說你大祖母沒要求你和我這個祖父還有你爸爸相認,就連汪律師提出見你一面你都沒答應,我礙於你的態度,加之想要你爸爸醒來心切,就吩咐去國內接你的人在保證你安全的情況下,可以使用一點小手段。
孩子,我承認我的做法不對……」
姜黎忽然問「他還沒醒嗎?」
聞言,江鴻發先是一怔,旋即頷首「為了方便照顧你爸爸和陪他說話,經醫生允許,我就把你爸爸接回了咱們自個家。」
遲疑片刻,江鴻發目露期盼「要去看看嗎?」
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敲門聲。
「老爺,有一位叫傑克的先生想見您,他說他是戴維斯小姐身邊的人。」
江鴻發聞言,臉色變得不怎麼好看。
姜黎倒是沒露出異樣。
「孩子,你的房間福媽早已準備好,就在你爸爸臥室隔壁,有什麼需要你儘管吩咐福媽,或是阿蘭阿香。對了,阿蘭阿香以後就貼身伺候你起居,我這就喚她們帶你去臥室看看。」
起身,江鴻發打開書房門,看向管家說「讓阿蘭阿香過來照顧小小姐。」
在傑克被帶到客廳的時候,姜黎這會兒正在沐浴。
「小小姐……」
阿蘭和阿香恭恭敬敬站在洗浴間門外,聽着裏面嘩啦啦的水聲,兩人都有點不安,不知道姜黎這個小小姐為什麼不要他們伺候沐浴。
「你們都去休息吧,我這真不需要你們幫忙。」
洗澡這種私隱的事兒,她可不習慣有人在旁看着,更不需要人幫她搓洗。
阿蘭和阿香互看彼此一眼,最終無奈離開。
樓下客廳。
「江董事長好。」
面對江鴻發這個江氏集團董事長,傑克謙卑有禮得很。
「是戴維斯小姐讓你過來的?」
江鴻發淡淡地看眼傑克,靜候對方回話。
「是我自個有事來找江董事長。」
傑克笑了笑,絲毫不覺得主人沒招呼他落座感到尷尬。
「既然是這樣,那麼你可以走了。」
一個跑腿的,又不是被主子派出來辦事,有什麼資格出現在他面前?
難道他很閒?
又或是他的身份地位低到一個小嘍囉都能隨隨便便和他搭上話?
傑克嘴角牽起一抹邪笑,他說「別急啊,江董事長聽了我說的事後,肯定會感謝我出現在你面前。」
江鴻發凝視着他,並未接話,就聽傑克說「我知道令公子派人前往你們國家尋找他的女兒,我還知道令公子昔日的情人隨便認了個女兒,打算矇騙江董事長你們父子二人,再就是,令公子那位情人隨便認的女兒現如今就在我手上,不知江董事長有沒有興趣要那個冒牌貨?」
「年輕人,不用在我面前玩些彎彎繞繞,直說你來找我的目的。」
他親孫女就在家裏,有病才會接手一個冒牌貨。
似是看出江鴻發心中所想,傑克頗有點玩世不恭說「江董事長就不想拿那冒牌貨出口氣?方女士作為令公子早年在你們國內的情人,她對令公子可沒安一點好心。
想來她早年要麼是直接要了江董事長孫女的命,要麼就是把江董事長的孫女給遺棄了,不管是哪種可能,那位方女士和她認的假女兒都該死,江董事長您說對不對?」
「年輕人,你要是再這麼彎彎繞繞就請立刻離開,否則,我不介意給戴維斯先生撥通電話,問問他是如何管教手底下的人,竟然失禮到大晚上跑到我面前說些廢話。」
江鴻發臉色一沉,傑克瞬間端正自己的態度,他說「江董事長,我可以把那個冒牌貨送給您,但我想請您在找到您親孫女後,能答應莉莉小姐一個請求。」
「你可以走了!」
江鴻發下逐客令。
「江董事長,您不想知道您哪個冒牌孫女為什麼會落在我手上嗎?」
傑克急了,他想幫莉莉小姐,想幫小艾倫,因此,他再三猶豫後,最終來找這位江董事長。
若是就這麼被趕走,那他豈不是白來一趟?!
江鴻發沉着臉「管家送客!」
不等管家出聲,傑克嚷嚷起來「江董事長你今個不答應我,來日你肯定會後悔的!」
「傑克先生,請!」
管家走上前,朝傑克抬起手,做了個請離開的手勢。
見江鴻發無動於衷,傑克惱怒,且很不甘心,但他卻不能未經莉莉小姐同意,就說出小艾倫的事。
最終,他被管家請離,走的時候,嘴裏一直說着江鴻有朝一日會後悔。
樓上。
姜黎沐浴後穿了件舒適雅致的睡裙出了房門,她這會站在隔壁臥室門外。
「小小姐好!」
倆黑衣保鏢異口同聲向姜黎問聲好,繼而其中一人幫姜黎把門推開,在姜黎走進去後,門被從外面拉上。
抬眸,姜黎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看到床邊桌柜上擺放的心電監測儀。
她唇角微抿,緩步走上前。
其實在江鴻發提到江博雅曾和他說起,一位國內來的小姑娘在街上救了他那一刻,姜黎腦中就躍出了一段畫面。
知道她血緣關係上的父親長得是什麼樣兒。
但此時此刻看着戴氧氣罩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姜黎心裏的滋味不免有些複雜。
明明是一個相當帥氣且不失儒雅的精英男,如今卻骨瘦如柴,面色蒼白,像是易碎的玻璃,躺在那一動不動。
「您好,我叫姜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曾見過一面。」
隨後捉蟲。。。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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