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潑皮 0240【圍點打援!】

    臘月二十二。

    明日就是小年節了,益都城依舊熱鬧非凡。

    但這份熱鬧之中,卻潛藏着一份緊張,在不經意間表露出來。

    通過進奏院發行的邸報,青州百姓們都曉得了,縣長拿下了淄州,如今正在濟南府與西軍打仗。

    街角的一處餛飩攤上,小販剛剛煮好一碗餛飩,忍不住遙看了一眼西方,嘴裏小聲嘟囔道:「也不知打沒打贏。」

    他是希望縣長打贏的,若是輸了,官兵一至,又得過回原先的苦日子。

    如今多好了,再也沒有胥吏敢來敲詐勒索自己了,每日出攤只需交五文錢攤位費,

    鬧事的潑皮們,一夜之間也銷聲匿跡了。

    前陣子下了幾天幾夜的暴雪,把自家屋子壓垮了,府衙還派人來幫忙修繕,其他遭了災的百姓,又是發煤,又是發錢。

    這要是換做以往,想都不敢想。

    這一切,都是因為縣長。

    「肯定能打贏。」

    一名食客接過話茬,信心滿滿道:「俺可是聽說了,縣長有雷公相助哩。」

    小販一愣,趕忙問道:「雷公相助?快且與俺說說。」

    那食客壓低聲音,一臉神秘道:「前陣子傳的沸沸揚揚的山神打鼓,其實就是雷公授予縣長的秘法。」

    「果真?」

    小販半信半疑。

    食客撇了撇嘴:「那還有假,俺舅父是東市的王屠夫,每隔三日便要給軍營送豬。他親眼所見,青州軍的將士都會五雷法,一雷打出,開山裂石。」

    嘶!

    小販倒吸一口涼氣,被唬得一愣一愣。

    周圍的食客也紛紛圍上前,滿臉興奮的打聽。

    那食客受到追捧,不由心下得意,繼續胡編亂造,越說越玄乎。

    內城。

    韓府中,丫鬟僕役正在大掃除,好在明日的小年節中,祭祀灶神。

    不過丫鬟僕役的動作很輕,生怕驚擾到大夫人。

    自打阿郎出征後,兩位夫人的興致就一直不高,尤其是大夫人,懷有身孕,若是因為他們驚着了,那罪過就大了。

    後院裏屋,麻舒窈正在陪閏娘閒聊解悶。

    閏娘不喜歡聽戲,認識的字又不多,看不懂話本,因此每天的消遣,就是與麻舒窈聊聊天,說些城中發生的趣事兒。

    「閏娘姐姐,夫君真如郡城百姓傳言那般,出生之時電閃雷鳴,有五色祥雲獻瑞麼?」麻舒窈瞪着小鹿般靈動的大眼睛,臉上滿是好奇。

    「這我也不曉得。」

    韓張氏有些哭笑不得,她當初與韓楨大哥成親時,韓楨都十五六歲了,哪裏會知道這些。

    自打來了郡城後,為了不給韓楨丟臉,她便開始出現了轉變。

    自稱也從俺,慢慢變成了我。

    俺,我也。

    乃是北人的自稱,與我、吾、某家、余等稱呼,並無不同。

    似乎是覺得,麻舒窈這等大家閨秀自稱我,更加雅致一下,於是她也就跟着變了。

    談及韓楨,韓張氏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憂慮,輕輕撫着高聳的肚皮,嘆息道:「這天寒地凍的,也不知二郎如何了。昨夜我做了個噩夢,二郎渾身是血,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我。」

    「閏娘姐姐放心,夫君定然會得勝歸來。」

    麻舒窈口中安慰,心中卻同樣充滿了擔憂。

    二郎雖神勇,可戰陣之上,刀劍無眼,萬一她不敢往下想。

    「嘩!!!」

    忽地,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從外面傳來。

    韓張氏聳然一驚,忙問道:「怎地了?」

    麻舒窈也是驚懼交加,只見她強自鎮定道:「不曉得,姐姐稍待,我去看看。」

    郡城外,三名騎兵疾馳而來。

    鎮守東門的青州軍士兵見狀,面色一變,立刻擺出戰陣。

    與此同時,城樓之上數十柄強弩,以及兩台三弓床弩對準騎兵。

    一旦對方敢強沖城池,百步外就會被射成篩子。

    為首的隊正大喝道:「止步下馬,接受盤查,否則殺無赦!」

    然而三名騎兵速度不減,其中一人高舉令牌,扯着嗓子高喊:「大捷!章丘大捷!陣斬八千,俘虜三萬!」

    「是斥候營的弟兄!」

    隊正認出了令牌,隨後面色大喜道:「縣長大捷,快快快,快讓開!」

    城門前的士兵立刻散開,讓出一條道。

    噠噠噠!

    三名斥候策馬沖入城門,這番動靜頓時引得百姓圍觀。

    「大捷!章丘大捷!陣斬八千,俘虜三萬!」

    大捷?

    百姓們紛紛一愣。

    短暫的沉默過後,頓時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的歡呼。

    起初只是外東城,隨着斥候朝着內城奔去,震耳欲聾的歡呼也逐漸蔓延開來,最終席捲整個郡城。

    剛剛打開房門,麻舒窈便見一名丫鬟欣喜若狂的小跑進後院:「小夫人,章丘大捷,縣長打贏了哩!」

    麻舒窈只覺雙腿發軟,這些天積壓在心頭的鬱氣,消散的一乾二淨。

    抹了抹眼角的淚珠,小丫頭立刻轉身跑進裏間,欣喜道:「閏娘姐姐,夫君勝了!」

    韓張氏先是一愣,隨即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淌。

    見到這一幕,麻舒窈頓時慌了,趕忙取出帕子,一邊幫着韓張氏擦眼淚,一邊安慰道:「閏娘姐姐莫哭,張大夫說了,切忌大喜大悲,對腹中胎兒不利。」

    聞言,韓張氏這才止住淚水,點頭道:「嗯,我省的。」

    麻舒窈抿嘴笑道:「此番夫君大捷,閏娘姐姐應當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是啊!」

    韓張氏也露出久違的笑容。

    麻家府邸中,麻彥民正在與家人用飯。

    老管家一路小跑着進了大廳,喘着粗氣道:「阿郎,阿郎,章丘大捷啊,陣斬八千,俘虜三萬。」

    「哈哈哈!」

    麻彥民仰天大笑,揮手道:「上酒,此番大捷,當浮一大白!」

    麻允迪放下碗筷,起身道:「父親,孩兒得去一趟進奏院。」

    如今韓楨大勝,先前印有討伐檄文的邸報,也該發出去了。

    除此之外,還需加印一份大捷的邸報。

    「何必這麼急,也不差用頓飯的功夫。」麻允迪的妻子勸道。

    麻允迪正色道:「耽誤不得。邸報早一刻發出,天下胥吏便早一刻得知。」

    麻彥民擺擺手:「既如此,那快去罷。」

    「父親慢用。」

    麻允迪說罷,披上一件大氅,匆匆趕往進奏院。

    「大捷!章丘大捷!陣斬八千,俘虜三萬!」

    百姓們山呼海嘯的歡呼,以及斥候嘶啞的大吼傳入府衙之中。

    「呼!」

    大堂內,趙霆與劉宓對視一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不止是他們,整個府衙的官吏,都處於煎熬之中。

    從上到下,每個人都繃着張臉,兢兢戰戰,提心弔膽。

    如今,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報!」

    這時,三名斥候快步走進大廳,躬身抱拳道:「見過趙知州,劉通判。」

    趙霆呵呵一笑,寬慰道:「三位將士辛苦了!」

    「職責所在。」

    為首的斥候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個竹筒,遞過去道:「縣長手諭,叮囑屬下讓趙知州親啟。」

    趙霆收斂笑意,接過竹筒。

    照例檢查一番火漆,確認完好無損後,這才打開竹筒。

    取出其中的信件,展開看完後,他點頭道:「本官已知曉。」

    「卑下先行告退。」

    斥候再度拱了拱手,轉身出了大堂。

    休整一日後,他們還需趕往濟南府與大軍匯合。

    目視三人離去,趙霆面色凝重道:「縣長此番大捷,活捉了劉光世,但火器的威力也已被西軍知曉。縣長料想梁方平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西軍雖打不過來,想必會派遣大量斥候密探,刺探火器的消息。」

    「我等這些時日,需扼守各處官道、水路,嚴密盤查商隊與陌生人。」

    劉宓正色道:「本官這就下發文書,讓各縣執行。」

    與此同時,其他斥候小隊,也將大捷的消息傳入各個縣城之中。

    書房內,福伯滿臉喜色地稟報道:「阿郎,韓二郎勝了,聽說還活捉了西軍左路大軍都統劉光世。」

    常知縣面色淡然,實則心頭湧起一陣狂喜。

    賭對了!


    努力克制顫抖的手,端起熱茶抿了一口,常知縣訓斥道:「眼下只有你我二人,喚一聲韓二郎無妨,往後該注意着些,上下尊卑,不可罔顧。」

    「老僕省的。」

    福伯趕忙應道。

    待打退了西軍,韓二郎這縣長的稱呼,怕是要換一換咯。

    「嗯。」

    常知縣放下茶盞,起身走到窗邊,伸手將窗戶打開。

    頓時,一陣寒氣撲面而來。

    負手而立,看着後院那顆老槐樹,常知縣低聲呢喃道:「既然無藥可醫,那索性便換一片天罷。」

    「甚麼?」

    「左路軍大敗,四萬人連帶糧草輜重盡數被俘獲,劉光世被當面捉走?」

    「一百重騎?」

    聽着韓世忠的稟報,楊惟忠滿臉不可思議。

    那可是四萬大軍啊,雖然有三萬是戰俘,但一萬西軍卻是實打實的。

    若只是遭遇伏擊,不幸戰敗,楊惟忠還可以理解。

    可四萬大軍連帶着糧草輜重被一鍋端了,委實太過駭人。

    要麼反賊兵力十倍於劉光世率領的左路軍,要麼就是戰力碾壓,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碾壓,必須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四萬大軍徹底擊潰,如此方才能做到一鍋端。

    不管是哪一種,楊惟忠都覺得不可能。

    要知道,就算是在西北與西夏人交戰,也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

    楊惟忠吩咐道:「將左路軍的斥候喚來。」

    「是!」

    韓世忠抱拳應道。

    很快,三名斥候神色忐忑的邁進主帳。

    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楊惟忠問道:「敵軍兵力幾何?」

    一名斥候答道:「一萬餘步卒,四五千重騎,共計一萬五千人!」

    「好膽!」

    楊惟忠暴喝一聲,怒斥道:「不知死活,在本都統面前,竟敢謊報軍情!」

    四五千重騎是什麼概念?

    整個西北五路都湊不出兩千重騎,西夏這麼多年,鐵鷂子人數一直維持在三千,結果現在這三個斥候卻告訴他,趙宋境內的反賊,竟手握四五千重騎,他如何能信!

    「都統冤枉啊,卑下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在都統面前撒謊。」

    「都統,俺對天發誓,若有一句謊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三名斥候又是爭辯,又是賭咒發誓,神色不似作偽。

    楊惟忠驚疑不定,皺眉道:「謊報軍情是何罪責,你等應當清楚!」

    為首的斥候高聲道:「都統,我等句句屬實,若有一句謊言,甘願受軍法處置!」

    楊惟忠注視着他的眼睛,斥候絲毫不懼,與之對視。

    見到這一幕,楊惟忠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恐怕這三名斥候沒有謊報軍情,反賊真的有四五千重騎。

    這

    四五千重甲騎兵,要花多少錢,他最是清楚不過了。

    就算是一人四馬,僅是馬匹都需近兩百多萬貫,外加人馬重鎧,騎兵吃穿用度,馬匹乾草精飼消耗,聘請馬夫雜役沒有一千萬貫錢,想都不要想。

    可問題是,都有一千萬貫了,還當什麼反賊?

    在東京城風花雪月,醉生夢死,它不香嗎?

    回過神,楊惟忠繼續問道:「就算對方有四五千重甲騎兵,可左路軍有重甲步卒,又配有神臂弩,如何會慘敗?」

    為首的斥候苦笑一聲:「都統有所不知,反賊那一萬餘步卒軍械比之俺們更加精良,前軍盡皆身披步人甲,個個驃勇悍猛。並且,反賊還有一種威力極大的火器。觸發之時,如雷公降世,一里之內人畜皆驚。若在十步之內,哪怕着重甲也擋不住,肝膽俱裂而亡。」

    咕隆!

    韓世忠咽了口唾沫,眼中滿是驚駭。

    十步之內,着重甲都擋不住,這他娘的怎麼打?

    兩軍交戰,定然會擺開陣型,士兵站位相對密集。

    十步之內,少說有三五十名士兵。

    這個時候,對方忽然扔出成百上千個火器,頓時就能炸死數千人,摧毀前軍陣型。

    前軍一旦被突破,後方的弩手和中軍,也就徹底暴露在敵軍面前。

    只是略微幻想一番,他便被驚出一層白毛汗。

    楊惟忠也被嚇了一跳,驚疑不定道:「果真?」

    「千真萬確!」

    斥候鄭重地答道。

    深吸了一口氣,楊惟忠問道:「這樣的火器,反賊有多少?」

    「卑下也不曉得。」

    那斥候搖了搖頭,回憶道:「卑下只聽到一陣陣巨響,緊接着中軍便亂了,反賊四五千重騎趁勢從兩側山中衝出,瞬間便衝垮了中軍。」

    按照斥候的描述,楊惟忠在腦中復盤了一遍戰況。

    發現若真是如此,那左路軍被全殲,也是情理之中。

    中軍一垮,那四五千重騎便再無所顧及,別說四萬人了,就是十萬人的大軍,被重騎肆無忌憚的衝鋒,也會崩潰。

    楊惟忠喃喃自語道:「不曾想黑山賊竟然還藏了這樣一直精銳。」

    聞言,韓世忠挑了挑眉,出聲解釋道:「都統,這些反賊自稱青州軍,與黑山賊似乎並不是一夥的。」

    青州軍?

    原來自己心中的那股預感,並非是黑山賊,而是這青州軍麼?

    楊惟忠轉過頭,問道:「你與那反賊交過手,有何發現?」

    韓世忠沉吟道:「起初末將還不覺得甚麼,回去的路上越想越不對勁,那劉錡雖少年,但一手棍法卻極其精妙,一看便知是得名家指點,且招式大開大合,乃是邊軍戰陣的招式。此外,他對末將極為熟悉,話里話外,似乎早已聽聞末將的名號。」

    「百名重騎軍紀嚴明,見到末將的瞬間,便立刻擺出鋒矢陣,沒有一絲拖沓與慌亂。所以,末將斷定,這些反賊之中定有不少西軍老兵!」

    西軍老兵!

    聽到韓世忠的分析,楊惟忠不由嘆了口氣,神色苦悶。

    去歲兩次北征大敗,十萬西軍損失慘重,死的死,逃的逃。

    那時的十萬西軍,可都是真正的精銳啊。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劉光世畏戰違約。

    如今,他被這些曾經的西軍活捉,更像天道輪迴,報應不爽。

    壓下心頭翻湧的思緒,楊惟忠下令道:「通知手下將士,明日寅時初刻,拔寨回曆城,與大軍匯合!」

    韓世忠詫異道:「都統,我們不去淄川了?」

    他們率領的右路軍,並非是要去章丘,而是得知淄州有反賊作亂,前去平叛。

    楊惟忠搖搖頭,面色凝重道:「劉光世四萬人都被全殲,我們這點人,遠不是對手。若被青州軍發現,極有可能會派遣重騎奇襲。」

    此次平叛,梁方平只給了他六千西軍,外加一萬戰俘。

    這麼點人,還不夠四五千重甲騎兵塞牙縫的。

    「末將明白!」

    韓世忠抱拳應道,轉身便出了主帳,通知手下都虞侯。

    胡山山谷。

    時值深夜,除開值差巡夜的士兵之外,其他將士都已入睡。

    位於軍寨中央的主帳,卻還燈火通明。

    韓楨與一眾將領,正在商議接下來的戰略。

    「報!」

    「宣!」

    「稟縣長,斥候營在六十里外發現西軍軍寨,觀其軍帳,約莫兩萬上下。其行軍路線,似要前往淄州。」

    聽完斥候的稟報,劉錡面色興奮道:「縣長,不如趁夜突襲軍寨。」

    「不妥。」

    韓楨擺擺手,開口道:「韓世忠並未劉光世這等草包,得知左路軍被全殲,定然有所準備。」

    劉錡惋惜道:「可惜了。」

    聶東問道:「縣長,下一步我等要去歷城麼?如今西軍正在強攻歷城,對我們來說,是個好機會。李黑虎但凡不是蠢貨,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定會趁機出城反攻,屆時前後夾擊,勝算足有七成!」

    韓楨反問道:「若李黑虎不出兵呢?」

    聶東遲疑道:「這應當不會罷。唇亡齒寒的道理,李黑虎沒理由不明白。」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韓楨搖搖頭。

    聶東若有所思道:「縣長的意思是」

    韓楨將手指重重點在輿圖的新市鎮上,語氣自信道:「如今,張俊正率領一萬西軍與三萬戰俘圍困新市鎮。伱若是梁方平,得知左路軍被全殲之事,會如何?」

    一旁的小武雙眼一亮,搶先答道:「派兵增援張俊!」

    「沒錯!」

    韓楨點點頭,輕笑道:「梁方平或許不通軍事,但楊惟忠卻非庸才,西軍一定會派兵增援張俊。否則張俊一旦被我們擊潰,西軍身後就會埋下一根釘子。」

    劉錡興奮道:「圍點打援!縣長是想用張俊當誘餌,阻擊援兵?」

    「嗯!」

    韓楨微微頜首。

    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哪怕楊惟忠看穿了韓楨的意圖,也得硬着頭皮去增援,不可能坐看張俊被擊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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