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宮晚音趕到搶救室門口,哭暈過去的范秋已經醒了,見到宮晚音來,范秋上前用力地拽住宮晚音的胳膊,「你滿意了嗎?你為什麼就不聽你爸的話?為什麼就要這麼做?他是為了你才衝上去替沈寧苒擋下那一槍啊,宮晚音,你爸要是死了,你要我們怎麼活?」
今晚的事情是誰做的,他們幾個人都太清楚了。
范秋哭得整個人癱軟下去。
她得知沈寧苒被殺手挾持時,想過最可怕的後果就是沈寧苒死了,沒想到重傷的卻是宮遠易。
誰都沒有料到是這個結果。
宮晚音一直低着頭,呼吸都在顫抖,眼底壓抑着巨大的痛苦,沒有忍住哽咽的聲音。
范秋不斷指責着她,「你爸要是死了,我看你怎麼辦,你爸要是死了,你就是兇手,你知道嗎宮晚音你就是害死你爸的兇手,他在家裏已經跟你說過無數次了,這件事不能做,不能做,你為什麼還偏要做?你覺得你爸不讓你做是在害你,你覺得你爸不讓你做是向着沈寧苒,你在其他事情上都很聰明,為什麼在這件事情就是想不通?你是存心想讓我們這個家家破人亡嗎?」
「嫂子,你先冷靜一點,先別指責晚音了,晚音現在也一定很痛苦很自責。」宮遠弘上前拉開范秋。
范秋哭得整個人癱軟在地,「自責?自責有什麼用嗎?現在人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自責還有什麼用?」
在這件事情上宮遠易勸過宮晚音無數次,可宮晚音不聽啊,她一意孤行造成了現在的後果,范秋怎能不生氣。
宮晚音死死地低着頭,一言不發。
宮遠弘無奈地將范秋先扶到了椅子上,「嫂子,哥一定會沒事兒的,哥是福大命大之人,他也一定捨不得拋棄你們母女兩人,他一定會活着出來的......」
范秋捂着臉痛哭。
這些都是安慰人的話,沈寧苒當時的話說得那麼清楚,若是子彈正巧打中了宮遠易的心臟,宮遠易就......
范秋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祈求着上天保佑,保佑那顆子彈偏離心臟幾分。
宮遠弘深深地嘆了嘆氣,安慰完范秋,又走到宮晚音身邊道:「晚音,你也別怪你媽說話不好聽,這件事情確實是你做錯了,若是今天死的是沈寧苒,我敢保證此時此刻你也無法再站在這裏,你爸為沈寧苒擋下的那一槍,他是在拿自己的命救你。」
宮晚音眼淚大顆大顆地墜落下來。
她知道,她當然知道。
她後悔了,她不該這麼做,她沒有考慮到的後果,宮遠易都替她考慮到了,所以他才會那麼不顧一切。
宮晚音抬手攥緊自己胸口的衣料,心痛得難以自已。
「叔叔,我爸會死嗎?」
宮晚音艱難地問出這句話。
宮遠弘嘆息,咬緊牙努力的把酸意憋回去,無奈地搖頭,伸手去拍了拍宮晚音的肩膀。
此刻說再多都是安慰的話,宮遠易能不能挺過這一關誰都說不準。
看着宮遠弘沉默了,宮晚音眼前不斷模糊,眼淚不可控制地洶湧而出。
范秋說得對,她父親若是死了,她也是那個罪魁禍首。
還有沈寧苒,沈寧苒也是罪魁禍首。
她如果不被認回宮家該多好。
宮遠弘看着宮晚音痛苦到顫抖的樣子,扭頭也抹了抹眼淚。
四周氣壓極低地蔓延。
沈寧苒簡單地包紮了一下,薄瑾御肩膀的子彈需要動手術才能取出來,看着薄瑾御進了手術室後,沈寧苒來到搶救室門口。
看着搶救室幾個字亮着綠燈,沈寧苒的心也異常的沉重。
看到沈寧苒過來,宮晚音眼神犀利起來,直接沖了過去,「沈寧苒,你還敢來!」
沈寧苒抿緊了唇,宮遠易若不是為了她擋槍而倒下,她是不會來的,可宮遠易終究是替她擋了一槍,不管是什麼原因,出自於什麼目的,沈寧苒都該過來看看。
宮晚音拽住沈寧苒的衣服,沈寧苒稍稍後退了一步。
宮遠弘怕事態更嚴重,立刻上前將失控的宮晚音攔住,「晚音,你爸還在搶救室裏面,你不要在外面鬧。」
宮晚音此刻什麼話都聽不進去,被拽下來的雙手緊握成拳,重複剛剛問的問題,「沈寧苒,你怎麼還敢來?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我爸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怎麼還敢來啊?」
沈寧苒此刻不是過來跟宮晚音吵架的,今晚這件事情她會慢慢的跟宮晚音算,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宮遠易沒事。
看着沈寧苒皺着眉,宮晚音諷刺地問:「我爸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造成的,你在這裏痛苦什麼?你在這裏裝什麼裝啊?我爸要是死了,我宮晚音絕對不會放過你,你給我等着,你給我等着。」
情緒激動的宮晚音,連宮遠弘都攔不住她,沈寧苒看着此刻還在這裏不斷指責她的人,抬手,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扇在宮晚音臉上。
宮晚音一怔,聲音瞬間止住。
「我害的?」沈寧苒聽了這句話,是真的差點聽笑了,「宮晚音,今晚這件事是誰設計的,你最清楚了吧,你爸為什麼會衝出來替我擋槍,你應該也是最清楚的,要不是你一門心思想要你弄死我,你爸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你現在有臉指責誰啊?」
沈寧苒的視線緊緊盯着她,這些話她當時就想講了,但看宮遠易那個樣子,她還是將這些話忍了下來。
「宮晚音,前一段時間那場車禍也是你設計的對嗎?而那場車禍你爸知道了,所以他勸告你取消繼續暗殺我的行為,但是你沒有聽從他的勸告,你一意孤行,繼續派殺手追殺我。
而你的父親深知我若是死了,薄瑾御必然一猜就知道是你做的,到那時你也完了,你爸不願意看到這種場面,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勸你。
就在前幾天,他還來找過我,他想讓我不要繼續追究你設計我車禍的事情,我也已經答應了,並且我說過等過完這兩天,我就回帝都了,我絕對不會再妨礙到你們什麼,公司你們想要,你們若是有能力就儘管拿去,我不會再參與你們的鬥爭,我已經退讓到這個地步了,為什麼你還是不願意放過我?」
宮晚音死死盯着沈寧苒,「因為我恨你,沈寧苒,是你讓我在所有人面前丟臉,是你讓所有人都嘲笑我。」
「你還在糾結這件事情,沒錯,讓你丟臉的人是我,可那是你先出手暗算我在先的,難道你就這麼霸道,只允許你設計別人,而別人不能反擊嗎?」沈寧苒嚴厲地質問她。
「那把這件事情傳到公司里這件事呢?你多狠毒啊,明明早上我在宮家的時候已經受到了那樣嚴重的懲罰,可你依舊不願意放過我,你要趕盡殺絕,把這件事情傳到公司,讓公司所有的員工都一起笑話我,讓我宮晚音徹徹底底淪為一個笑柄,這難道不是你的錯嗎?」
宮晚音的眼神就如一把刀,直直地落在沈寧苒的身上,越是提起這件事情她的情緒越是激動。
沈寧苒看着宮晚音這副樣子,不得不感嘆背後設計者的偉大,多巧妙的設計,任由沈寧苒如何為自己辯白,宮晚音都不會相信她的話,這件事情也讓宮晚音的恨意達到了頂峰。
「宮晚音,我現在再告訴你一遍,傳到公司去的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相信你父親也已經跟你說過了......」
「不是你?你敢做你還不敢認是吧,這件事情除了你之外還能是誰?沈寧苒,事情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不要再替自己狡辯了,我看了噁心。」
沈寧苒深吸一口氣,「宮晚音,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你也不相信你父親說的話,那你相信誰說的話呢?雇殺手刺殺我這件事是誰跟你提的呢?我死了,你的名聲毀了,最終受益的人是誰呢?你仔細想想吧。」
宮晚音還沒有從剛剛的情緒中緩過神來,也沒有思緒去思考沈寧苒這些話。
「表姐,堂姐。」宮硯清和宮硯書過來,宮硯清臉上滿是着急,眼眶紅紅的,像是剛哭過的樣子。
「硯清,硯書,你們兩個怎麼過來了,硯書,我不是讓你先送你妹妹回去了嗎?」宮遠弘皺眉,顯然他並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參與進這件事情來。
宮硯清吸了吸鼻子,看了宮晚音一眼,又看向宮遠弘,「爸,是我讓哥哥帶我過來的,我們知道大伯的情況很不好,心裏放心不下,就想着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你們能幫上什麼忙,趕緊回去吧,這裏有我們在就好了。」
宮硯清沒聽宮遠弘的,走過去拉住宮晚音的胳膊,「堂姐,你也別太擔心了,我們都相信大伯會沒事的。」
說着,宮硯清還伸手過去替宮晚音擦了擦眼淚。
宮晚音躲開她的手,視線在這一刻卻落在了宮硯書的身上,似想到什麼,她眉心擰了擰。
宮硯書察覺到宮晚音的視線,他沒慌,視線穩穩地回望回去,安慰道:「晚音,振作一點,大伯會沒事的。」
宮晚音移開視線,可垂在兩側的手已經緩緩地握緊了。
不知道第幾個小時的搶救,沈寧苒也沒有離開。
這時,遠遠的,她似乎在走廊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影坐着輪椅。
不知道有沒有看錯。
好像是她母親......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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